送嫁情乱————jammy
jammy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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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信,楚家上下都被一片乌云笼罩着,没有一个人能露出轻松的表情。
而永秋在知道真相后就不太爱说话,经常陷入莫名其妙的沉思中。他的身体虽然渐渐恢复了,可是心中还是千疮百孔,他不知道未来会去向何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李渚,再见到李渚他能说什么呢?对不起吗?那夜的疯狂掠夺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了吗?那无数句出了口的"我爱你"他忘记了吗?永秋是不希望他记起那晚的一切的,可是又有些期待他能留下一点点也好,会痛苦也好,会憎恨也好,不希望那个男人忘记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这就是永秋的自私。因为他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一切一切......
"永秋,在想什么呢?"
柳三贵的声音打断了永秋的思绪,他端着药走到永秋的床边,"来,趁热把药喝了吧。"这么多天以来,这是第一次父子两共处一室没有外人。
永秋接过药接过药没说什么就大口的喝了起来,要是从前他是不喝煎药的,因为煎药总是苦得让他心口都犯疼,而现在......他愿意多尝点苦滋味,如果可以他愿意承担下所有李渚的苦。很快的,一大碗苦药就见底了。
"永秋这药那么苦,喝着不舒服吧?爹拿了桂花糕来给你冲冲苦味。"柳三贵心疼的用衣袖给永秋擦了擦这嘴角的药汁,然后从刚才拿进来的托盘里拿起一盘香气扑鼻的桂花糕端在永秋面前。
自从知道真相以后的永秋变得不知道该如何与如此疼爱自己的爹相处。是该感激他养育并疼爱了自己那么多年还是该恨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如果不是爹,他也许不会碰上李渚,不会爱上他,更不会为他如此痛苦了......
面对那清香诱人的桂花糕,永秋反而更加没有胃口,他将头撇想一侧。柳三贵看着儿子不愿意吃,只能一脸伤心的放下手里盘子。
"永秋......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不愿意和爹说话呢?"柳三贵说着泪就从爬满皱纹的眼角流了出来。
"爹,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永秋这是在知道真相后第一次愿意开口与柳三贵说话。
"做什么?"永秋一开口竟是这般奇怪的话。
"你......为什么要害死李渚一家?"永秋的声音在颤抖。
"永、永秋你在听谁说胡说!"
"我亲耳听见你们在大厅的对话!"
突然父子间变得沉默。
"永秋,当年若不是他们全家死,就是我们全家亡。"柳三贵无力开了口,"当年,钱庄一案已经沸沸扬扬,牵连其中的人必定是死罪,那时你才刚出生,我不能......"
"我不要听!我不要!"永秋用手捂住了耳朵,想逃避现实,然而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不可忽视了。
"永秋!你为什么不为爹想想呢?当年你的祖父留下的是破败的家业,我没权没势还要经营一个烂摊子,我容易吗?我不靠巴结朝上那些贪官,我们家会有今天吗?你有没有想过爹的难处呢?"柳三贵也越说越激动,这能怪谁呢?在权与钱当道社会里,真、善、美只能逼人走入绝境!

时已入冬了,离开了盘龙寨的世界已经被严寒覆盖,盘龙寨里的一切像做了一场美梦般遥远而飘渺。
入夜了,永秋无法成眠,过于沉重的事实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冬夜总是过于安静,让人心更加惶惶不安起来。永秋随手披了件裘袄就走出房里,顺着小路走到楚家的小花园。亭台水榭似乎因为冬的来临也变得死寂沉闷起来,也许是自己心绪使然。
在长廊尽头的石凳里坐了下来,头倚上红色的石柱。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冷月。
在盘龙寨里最喜欢做在那高高的门坎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当空一轮美丽温暖的圆月。记得河渠修好的那个晚上,他们也是坐在那高高的门坎上,他的头轻轻靠着李渚坚实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着那轮明月,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他从小讨厌的冰冷月亮竟是温暖的。天空中布满了碎石般的星星像无数的宝石,夜虫的轻唱是最动听的歌曲,那夜他们没有言语的看着那美丽的天幕,仿佛那一刻便是永远。后来每一个他来的夜晚,他们都一起看月亮、看星星、听夜虫的歌唱。那样的日子,只是梦吧......
他看着冬夜里难见的漫天星辰,就要迷失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如果不是梦会不会那个一直陪自己看月亮的人现在还坐在自己身边?一阵寒风吹了起来,让他的身子一颤,他最后的梦也被吹醒了。看看漆黑的四周,还是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
他继续靠着迷迷糊糊地开始有种想睡去的感觉,脑袋突然变得无法思考了。于是眼皮逐渐沉重地搭了下来。
"真是的,这样会染上风寒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困倦的他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是不是自己想他想到出现了幻觉?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有种浮在空中的感觉,好象是被人抱了起来。
"李渚......李渚......"不自觉地叫出想念多日的人的名字,他在半梦半醒中不断呢喃。
"我在这里,乖乖睡觉。"李渚出声哄他,忍耐多日,他决定到楚家亲眼看一下永秋,确定被自己弄伤的他真的没事。
来到将军府,他才发现自己连永秋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自嘲的苦笑自己的行事越来越不像自己。寻过几处小院的主屋都没看见想见的人,在就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才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永秋披着件白色的袍子脚步有些不稳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直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花园。
永秋走到小花园的长廊坐下就没有再动,只是抬起头仰望着美丽的天幕。思念的人在静静的望着天空,而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披着一身白裘袄的永秋的侧脸在月光在照耀下,映得一丝血色也没有,他脸上的神色更是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那夜的行为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吧?李渚在心里直觉的这样认为,这让他更加没有勇气出现在永秋面前。而且来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了,只要看看他没事了就好,他就会离开。可是真的见了人却不敢出现也不想马上离开。直到他发现永秋靠着石柱似乎就这样睡去了,他不能让他睡在这僻静的小花园里,于是上前将永秋抱起准备将他送回屋里。
可是想不到怀里半梦半醒的永秋似乎察觉到他的拥抱,开始梦呓般不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本不想响应他,可是自己还是心软了......
按着来时的记忆,李渚顺利的找到了永秋住的屋子。轻轻的将永秋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还是不舍得离开。于是他坐在床头,轻轻抚弄起熟睡中的人的发丝。
"李渚......好想你......" 床上的人又梦呓着让他心跳的话语。
"傻瓜。"李渚看着永秋的睡颜,忍不住吻上了品尝过无数遍的芬芳红唇。熟睡的人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吻,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舌尖有着小小的回应。
一吻结束,李渚知道自己真的该离开了。又在永秋额头落下一个吻,李渚不舍地步了出房间,使出轻功离开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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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悠悠转醒的永秋发现自己明明应该睡在花园里的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多日来无法安睡的自己居然睡了好觉。
昨晚是做梦了吗?唇边还鲜明的留有吻过的湿热触觉。昨夜他坐在长廊真的很困倦了,但是迷糊中他还是记得自己一直唤着李渚的名字,他确实感到有人抱起了他,响应了他。这些一定都不会是假的!
难道昨夜真的李渚来看他吗?!
会是真的吗?
如果李渚可以这样自如出入将军府,那他何必持人要挟爹?或许只要他愿意现在将军府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愿意他其实可以随意杀掉爹......
不!李渚不会是这样的小人,他绝对不会做出半夜偷袭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老人家这等不光彩的事情!更何况爹身边绝对布有高手,不该乱想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端着早膳的楚天阔推门而入。
"永秋你身子刚好,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来,先把早膳用了。"
"天阔,谢谢你了。"看到吃的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永秋飞快的下床坐到桌前。清淡的稀粥和逸着香气的五花馒头,更让他食欲大增。随手抓了个五花馒头就往嘴里送,松软可口,口味极佳,不像在盘龙寨里吃到的都是粗糙的面粉做出的又大又硬的白面馒头,闻着就没什么香味,吃起来更是几乎感觉不出什么味道。明明是那么难吃的东西,自己现在居然还是比较喜欢盘龙寨的馒头。永秋知道自己也许将一辈子忘不了那个小小的神奇山寨,更忘不了山寨里的人。
"永秋,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楚天阔打断了永秋的沉思。
"不、不,很好吃。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粗面馒头。"永秋不自觉的说。
"粗面馒头是那些穷人家的东西,你怎么会喜欢?"
"穷也没什么不好的。"
"永秋你怎么怪怪的?"
"没、没什么。"
"像昨天晚上,我想来看看,却发现你不在屋里。"
"你昨晚来过?那后来呢?"
"我在后院找到了你,把你带回屋里了。"楚天阔在说谎。是的,叫他把昨夜看到的一切告诉永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怎么......是你......"永秋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胃口了,拉下一张脸,"我不吃了,我今天想在屋里呆着。"
楚天阔看着永秋的反应似乎开始明白自己的永秋心里根本没有一席之地。
"好吧,你好好休息。"楚天阔说完,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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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冬,也会有太阳的身影,只是它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冷......
永秋和楚天阔来到了与李渚相约的掩护盘龙寨的那片林子里,今天是永秋以性命要挟非要与楚天阔一起来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也许是那夜抱他回房的真的不是李渚,可是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有问他,没有和他说清楚。他知道今天李渚一定会出现,而这次真的要以仇人的身份面对面了。正思索着,忽然他们身边汹出许多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包围,这些人都是杜济的手下。不久密林深处走出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他们走近了,最后终于能看清楚他们的脸。走在前面的是杜济,而跟他后面的是面无表情的李渚。从李渚的脸上完全读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脸吓人的冰寒,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他。从一开始永秋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李渚。
"东西呢?"杜济先发问。闻言永秋稍稍回过神来,立刻把双飞玉和苏州李家的祖宅地契装在一个小布袋里丢过去给他,他打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看不出所以然来,才转身将东西交给了李渚验明。李渚拿出东西看看,与杜济耳语了几句,然后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东西是真的,谅你们也没种耍我们!"说话的是杜济。
"东西给你们了,解药交出来!"楚天阔大喊。
语落杜济将一个小瓷瓶丢向他们,楚天阔接下打开瓶塞闻闻,没发现异常便揣进怀里了。
"这解药是给了,不过为了保险,还是要再请你们其中的一位和我们回去做客。"
"什么?!卑鄙!"
"既然你们今天敢单身赴约,也不怕告诉你们,柳寒秋你们是别想要回去了,我大哥看上了她,准备让她做压寨夫人呢!"杜济笑得阴险。
"什么?!你胡说!"永秋想也不想就怒吼道。李渚......怎么可能......
"怎么?心疼姐姐了?不信,叫大哥答你。"
"二弟说得不错,这柳寒秋真乃人间奇女子,我是要定她了。"李渚说话时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也不看永秋,让人猜不透他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可是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永秋几乎无法思考,没有多想他几乎相信了李渚的话。
"骗子!"永秋拔出剑就要刺向李渚。
周围的黑衣人马上一拥而上,可是树林四周也突然窜出许多将军府的士兵,楚天阔也与杜济打斗了起来,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交战。
"二哥,你好坏呀!有这么好玩的事,都不把我和残月叫上!"一片混乱之中杨晓风和柳残月突然出现。
"我现在叫迟不迟?"
"当然不迟!"柳残月话未说完就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残月,你好坏啊!抢人家的话。"
"我们还有什么‘你我'之分?"
"残月,我好高兴哦!"柳残月和杨晓风在和人打斗时都不忘"调情"。
而永秋还在愤怒地不断对李渚出招,李渚只躲而不还手。
混乱中谁也顾不得谁,永秋愤怒的吼着,"骗子!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你一直在利用我吗?耍我就那么好玩吗?"
李渚没有回答,只是专心躲闪着永秋又快又狠的每一招。
"你说话!"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是你说的那样。"终于李渚冷冷的开口。
"混蛋!我今天要杀了你!"永秋几乎豪无理智了,出招更狠更猛,却还是被李渚一一化解。不甘心的他还是不断致命绝招,可惜夺命索早在被李渚打伤的那一夜就被李渚给毁了,他如今只能靠不断变换剑法来攻击,用剑也是永秋最擅长的。可是李渚居然空手也能躲过永秋的攻击。
李渚不愿意再与永秋纠缠下去,计划要进行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李渚看准了身边正在交战的两个人,趁着其中一人倒下之时,李渚飞快的夺过身边士兵的长枪。原本坚实的木棍在李渚手里使起来竟和绳索一般柔韧,几下爬上永秋拿剑的手臂,趁着永秋一分心,李渚将他手中的剑一下子甩落在地,长枪的锋刃直指永秋喉间。
"你杀了我吧!反正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赢得了你。"永秋认输的说,不愿意再多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李渚干脆的丢下长枪,提起他胸口的衣服,竟然像提东西一样的把他提了起来,并丢出了混战的人群。在林子里居然还有两个接应的人,接下了他被抛出去的身体。
还沉浸在愤怒和悲伤中的永秋直到被两人骑马带出了树林才稍稍回了神。
"孙二?何三?怎么会是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出了林子,孙二跳下马,并把马交给永秋。
"这是李老大交代我们的,他还说如果柳公子如果能信得过他,就合力与他一起对付杜济。这是杜家的地图,他让你去帮救困在杜家的萧三爷。"
"萧长江吗?"永秋惊讶的接过孙二手中手绘的粗糙地图。
"是的。"
永秋看着地图好一会,又问:"......李渚还有说其它的吗?"
"没有了。不过老大说,他相信柳公子会愿意帮我们的。"
"好!我这就去!"闻言的永秋像得到褒奖的小孩,骑马飞快的奔至将军府。
飞驰的一路上,永秋把所有的事情认真想了一遍,也许自己真的太冲动了,李渚或许一直在做戏而已。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对付杜济,可是李渚不会骗自己,他坚信不移。
永秋先回到了将军府,先找到楚家的尚方宝剑和将军令牌,然后到部队驻扎的营地调动一支千人的部队,便先赶往杜家。
到了杜家,永秋将尚方宝剑在众人面前一横道,"皇上御赐宝剑在此谁敢不服?杜家私藏人犯,勾结山贼图谋篡位,扰乱边疆安宁,杜家上下任何人不得离开府内半步!"以免有人报信,下了此命令并让一些士兵留守杜府,杜家上下已是一片惶恐。
按着李渚的地图,永秋很快找到了杜府关押萧长江的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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