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幸福 ————歌尽桃花
歌尽桃花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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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他在我床头留纸条,叫我中午12点半在同济大厦等他,天气热,坐出租车过去。
我想他一定是有开车,然后我们就去找个地方吃吃喝喝怎样的,于是马上去洗澡,换件帅帅的衬衫就出去了,到同济的时候还没到时间,我在楼下买了可乐了,这楼是他妈妈家的产业,现在是他舅舅在管,他有在帮他舅舅,但是从来都不出面,有需要就来处理一下事务,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这样还挺不错的,有钱,工作又少,平时就泡在caf澺堙A当然,现在是跟我泡在一起。
到时间了,他还没下来,可能让什么事绊住了,我无聊地靠在玻璃墙上,手指在玩可乐瓶上的水珠。
“小高。”
“高卓!”
两个声音,从两个方向传来,我下意识地追随着温柔的一方,看着我软弱的眼光,陈括连忙过来拉我的手,再看向另一个声源。
“一个多月拉,你跑哪里去了?!”封士源一把拉我的手,完全忽略陈括。他愤怒,在大街上,失去理智。
“这位先生,你抓疼他了。”陈括淡淡地开口,他很平静。我只懂的看着封士源的手,愣愣的看着。
“你是谁?!我和他的事,你管不了!”他抓得更紧,我开始挣扎,我告诉自己,不必委屈,不要伤害爱我的人。
陈括帮我扯开封士源,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人,挡住了他。陈括拉我上车,我伏在他胸前静静地发抖,他轻拍我的后背,司机与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窗,他看不到我们,而我们却看到他,他在专心地开车,我则专心地让自己平静,小小的车厢中,就只有我和陈括,他保护着我,我眷恋着他的温柔,反复地回想起他抱着我说,一定要幸福的感觉。
其实,他便是我的幸福,但是,我不能捉住,我只能眼睁睁地看它流走,我恨!

 

 

 


在包厢里坐下,我不停地喝水,陈括一言不发,他没有什么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然现在应该叼着一根烟,在吞吐,幽幽雅雅地吞吐,许久之前我就经常想象他吞云吐雾的景象,一定很美,但是他一向很自律,正如我们的爱情从未转移。
我爱封士源,但这并不阻止我一直爱着陈括,我的疯狂,只有我们两人才明白,我爱封士源不是因为我要依赖他,只是他当时确实是吸引我,今天也还是吸引我,我不想离开他,是因为我确实是喜欢,对于陈括,除了爱和喜欢,还有不舍之外,还有理不清的忧愁,我与他,不会幸福。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吃就回去了,我倒头就睡了,晚饭是陈括弄的,番瓜饼和白粥,很清淡,是以前我生病时,妈妈弄给我吃的。他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
他握我的手,把勺子放到我手里,像小孩一般教我把粥放到嘴里。我又哭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到我的手上和他的手上。
“要是你离不开他就回去吧,不要委屈自己,你需要得到幸福,知道吗?”
我轻轻地摇头,直直地望着他,他知道我的意思,因为他难堪了,他不能成为我的幸福,偏偏这就是我最需要的。
我扑上去吻上他的唇,他猛地推开我,但是我拼命缠着他,“你在玩火!”他按着我,不让我动,但是,今天我不顾一切,我用尽全力,只想抱着他。他也没想到我会发逛,当我把舌头伸过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一定是疯了!”是的,我疯了,所以,他也疯了,我们第一次亲吻,多年来,我第一次吻到了我心爱的人,多年来,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味道,我们无法控制什么,我,只想沉沦。
但是,当我碰到他时,他清醒了,他不要同我沉沦,“你疯了!!”我抬头看他,他满眼血丝,眼里的情欲,已经慢慢退却了,我却无法停止。
“我是疯了,你就让我疯吧!!”
他一把拉起我,拼命摇我,“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你的承诺!”他才疯了,他为了我的疯狂而疯狂。
“你让我疯吧,我们都疯了,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很平静,这句话我想说了好多年了,“这个世界不会理两个疯了的人,我们都疯了,就可以在一起了。括,我疯了,你疯了吗?”
“我没有,所以,我们不会在一起,”他拉着我,“如果你再这样闹,我就走,明白吗?”我没力气了,双膝快跪在地上,他死命拉着我,“你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你答应我!”他抓我的肩,要我清醒地回答他。“你快说!”
我已经哭不成声了,只剩下呜呜奄奄的声音,我伸手抱他,他偏不让我碰到他,冷硬地把我拉开,“先答应我。”
我点头,连续好几下,从来没有过地希望他立刻抱着我,他搂我入怀,我再次在他怀里睡着了,在多少年前,我也疯过,痴缠着他,直到今天,我才吻到他,他是我的爱,我不愿意再离开他。

 

早上一睁眼,我便找他的身影,我还没清醒,便一如少年的急切,我担心他走了,不再要我了。
他就躺在身旁,手臂给我枕着,我望着他,一丝丝把他印在心里。我没料到再叫封士源会如此反应,更没料到,居然会这样发疯,我以为,我与陈括,已经很平静,不似少年时的痴狂,封士源钩起我对陈括封陈的爱,我并不怨恨封士源,虽然我爱他,而他对我并不全心,但是,我也知道他在爱着我,我和他之间同我和陈括之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我和陈括,都愿意伤害自己来保护对方,但是,往往是越伤越深,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封士源的爱,是自私的,我无法自私,所以注定永远受伤。
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手指轻轻划我的脸。我以前经常幻想他双手触摸我的感觉,轻柔,细腻,温柔,与梦中没什么差别。他第一这样含着情欲地碰触我,我的心,都在颤抖了。
接下来的一天都在安静中度过,他在后悔说出离开我的话,我也在后悔,不为失控,只为我的痴狂害了他。
晚上,我爬到他怀里,一边看懿玉的片子,一边说我们大学时候的事情,他含笑地听,听我们的趣事,糗事,他环着我,我靠着他,我们不是情人,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两个寂寞的人,靠近的不只是两具躯体,还有两颗寂寞的心。

 

连续好几天我都没有出去,有时候陈括去买菜回来,我也没动手做,每天吃着睡着,或者写东西,有时候连他也不出去,我们叫外卖,一整天呆在家里,玩飞行棋,层层叠,我再出去的时候,已经是10天之后了,我们去商店买衣服,陈括说冬天要来了,我的低血压会冷死我的,因为我懒,不愿意回家拿衣服,而且近几年,我一直住在封士源那,更没可能去拿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决定去买新,顺便逛一下。
我们满载而归,还去吃了一顿,我们很有胃口,十多个阴天之后终于有一丝光线射入心房。
所以,我们很开怀,所以,我们都没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又过了几天,陈括开始正常去caf憿A我也又开始了我正常的生活,那天,在超市门口,看到封士源的宝马,我转身边走,他马上挡在我面前,不顾形象地拉我上车,直奔他家,那个曾经我跟他的家。
家里很整洁,东西也没有电视里演的一般糟乱,他倒水给我,我没有接,我只想快点走,我等他开口,因为我没资格说什么。
“你,好象瘦了。”他无聊,我没兴趣答他什么,我挑着眉看他,他似乎有点慌乱。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跟他认识几天就住一起了。”他职责我,眼里有被出卖的伤痛。
“我和他,你关不着。”我淡淡地开口。他开了口又必起来。
“我去找过苏懿玉,她说没收留你,我还以为她说谎,差点和她男朋友打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表情,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吗?”
他向前抓住我,“我知道你在气我而已,不要玩了,回来吧,那个男人不会是真心的!”他有点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陈括的身份了。
“我不是在玩,他是不是认真,只有我知道。”我斜眼看他,“想你,我就从来不觉得你是真心的。”
他忽然站起来,我惊的向后靠,他这是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叠照片,重重地摔在茶几上,是那天我和陈括去买东西的照片,是偷拍的。
“拍得不错嘛。”我们不爱拍照,这里还有几张正面搂在一起,挺难得的。
“你,”他气得眼红,“不过是想证明给我看,你有本事找男人!他还会公开同你一起,你气我的,这何苦呢?你明知道我爱,你就喜欢这样折磨我,折磨自己吗?”
“我没有折磨你,”我推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这次没有折磨自己。”
他猛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顺势压了下来,“你挺不错嘛!”他的眼里只有邪恶,“一个星期就同商界政界老大的孙子搭上了,看来我以前小瞧你了,你也不过是个戏子,一个婊子!”他拉扯我的衣服,我愣了,完全地愣了,他是我爱的人吗?是我分了陈括的爱给他的人吗?
他吻我,上下抚摩我,但是我丝毫没有感觉,我的爱被他羞辱了,他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我伸腿一脚把他踹开,看着他摊在地上,不知何事的样子,我有一种快感。
“我好象没告诉过你,我从小就学武术,不过后来为了保住这副皮相就不用了。想不到今天还救了我。”我居高临下,少年时的轻狂和意气风发全回到脸上,那生命中最得意的几年,似乎已经消逝好久了。
封士源哭了,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喊我的名字,“小卓,我好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改,我会改了。”
我蹲下身,“已经太迟了,封,我现在发现,我们间的爱,够不上我和他的十分一。

 

 

 

 


封士源疼苦地卷缩着身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痛,如果是平常的人,可以说是身心齐伤所表现的不能自已,但是,他是封士源,或许他的演技比我还要好。或许,在这两个月之前的时候,我会心软,现在,我不会,但我依旧可怜他,遇上我,可以说是我们两人的不幸,我以为我会得到幸福,与他一起的日子,我确实是如是得想,毕竟现实与理想有差距,我毕竟太天真。
“我想我要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他抱着我的腰身,毫无形象地哭泣,“不要走!为什么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一起?”
“这要问你自己,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其实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本来,”我叹了口气,“同性恋就没多少个可以长久的。”
他不愿放开我,因为他自私,他与我一起他自己会很高兴,所以尽力留住我,同时又要花心思隐瞒外人,如此辛苦有何必呢。既然我不快乐,散就散了吧。
“封,没有人离开了谁就不能生存的,我自认,我对你的爱比你对我的要多得多,不是因为有了陈括我才会离开你,我已经不能付出再多给你了,我累了。”对待外人,我一向平静,即使是曾经的深爱,一旦确定了离开,就没什么值得挽留了。
他还是不愿放开,我也不愿纠缠,在我不知应该耐心劝导还是武力解决的时候,门开了,我们惊愕地看向门口,其实我不该惊愕,我只是想不到他会来得这么快。陈括在门口向我伸手。
趁封还在愕然中,我走进了陈括的怀里,我们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愿意跟封士源来这里,是因为,我们需要了断,他有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动作,但是我不怕,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陈括会保护我。一切都像我们小时候一般,出门会有保镖跟在后面,虽然其它人都不察觉他们是保镖,但他们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在有情况的时候作出调配,20分钟,陈括就出现我面前了,他给时间我解决,他认为足够了,就来带我走。陈括小时侯被绑架过一次,半小时就改变了他了一生,和我的一生,回去的路上,我们十指紧扣,他也想起了,他的面色很苍白,不像一个活人。我知道,我也差不了多少。尽管我们握紧了手,幸福依旧会流走,我无力,我痛恨我的无力。

 

一段很长的时间,我都没再见到封士源,这是意料中的,陈括除了我之外,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伤害任何人。我也没有任何表示,平静的生活,正如我所希望的,平静的过着。
有一天,我的心里好象有什么牵扯着,想打电话问陈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就回来了,他的脸色不好,并不是苍白的,就是那种有什么担心的样子,我动不了,我害怕有什么事情降临到他身上,他笑了笑,摸我的头,“我没事。”然后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是懿玉的照片,大字标题《红女星终破鸿门梦,半夜自杀入院急救?》我的心跳慢了好几下,满目创痍。
懿玉出事了,两个月间我只顾自己,忽略了至爱的好友,她不会自杀,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照片上的她好憔悴,在医院门口狼狈地上车,被记者围着拍照。
我死死地捏着报纸,指节泛白,陈括抚着我的手,我无法放松,我冲出门口,他拉着我,“我要出去,我要去看他。”我以为他不让我去,他拿起车钥匙同我一起出门,他怕我开车出事,我的嘴唇微微地颤抖,他一边开车一边握我的手,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整个人发凉了,手指头跟冰一样。
懿玉楼下还有很多记者,幸好我们都不出名,没人认识我们,都只当我们是住客。
“你先上去看看她怎样,有什么事就找我,好吗?”陈括双手抱我的头,我默默地答应他。走向大门时,我回头看他,他在车里向我点头,鼓励我要坚强。我按了密码就上去了,她家的门是虚掩的,我有不好的预感,身体像被冰封住了。
颤抖的手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隐约看到有一丝青烟。我走过去,“懿玉?”她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我过去推她,她的体温比我还底,而且完全没有反应,我惊的向后推,我害怕看到不愿看到的事情。赶忙去开灯,懿玉像睡着了,虽然面上没有血色,但是依旧美丽,穿著连身晚装,全身都很整齐,我摸着她的颈脉,还是温的,我才放心。但是她昏迷了,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小腿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地毯上也沾染了不少。我连忙去摇她,还是没了反应,我没有多想,立刻打电话给陈括。
十分钟后,他上来了,还有另外一个人,用毛毯包好懿玉便立刻走。楼下的记者都在一旁很有秩序地听警察解说要怎么样遵守规则什么的,这是陈括后来告诉我的,我当时只要看他们全都转身了,我们就从他们后面带都了懿玉。每一次陈括都不会让我失望,他尽力为我做每一件事,用最快最妥善的方法。
我守着懿玉,急救了一整夜,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了。我一夜都没睡,在病房里陪她,陈括在外面陪我。懿玉的睫毛颤了几下便醒过来了,她无神地望着屋顶,再看到我,“你想喝水吗?觉得怎样了?”
她看着我笑,表示要喝水,我连忙倒给她,慢慢用勺子喂她。她又合起眼,她累得很,许久才睁开,“小高,谢谢你。”
我摸着她的头发,“只要你没事就行。”她用脸贴我的手,我是冰冰的,她也是冰冰的。
“昨天,我把我的小baby杀了,我是个坏母亲。”
我怜惜地看着她,“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上了,你知道吗?”她没有好好休息,出院就去工作了,差点就血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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