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隋枫
隋枫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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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烟木讷的站着,不敢开口说话。

大家又重新闹起来。好像已经没人再注意到他们了,只有那男孩仍盯着留烟的眼睛说,原谅我吧。

留烟心一软,刚要说,好。

但他却接着喊道,大家不要吵了!

等人家都安静了,他又对着留烟说,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留烟,我想说,我一直都想说,我爱你。像所有美好的爱情一样,它也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爱上你了。

所有人又开始起哄,留烟在怀疑他们都是装醉,他们嚷着吻一个亲一个,好样的!

只有他安静的站着,紧紧的盯住留烟的眼睛,一直盯着。好像留烟不回答就会伤害到他似的,留烟半张着嘴,恐惧再次涌起,然后他鼓起勇气,清晰的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但他不是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活在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尽管他已经死了。留烟悲伤的想着,他放下男孩紧紧握住的手,对着大家笑。然后他说,谢谢你们,我仍然要谢谢你们。

最后,他将再次起启程。

 

红,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头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
HA,心花正乱坠
HA,猛火里睡
若染上了未尝便醉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
你是最绝色的伤口
或许
红,像年华盛放的气焰
红,像斜阳渐远的纪念
是你与我纷飞的那副笑脸
如你与我掌心的生命伏线
也像红尘泛过一样明艳

原来,诺亚方舟救的不是留烟,而是他自己。留烟忘了告诉他们,他这辈子不会再爱别人。他的爱都给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带着他的爱走了,他已经没了爱。

留烟从来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他希望活,也渴望活。所以,他死了,带着一身的伤痛走时,留烟几乎不能理解。但他对他恨不起来,那样的一个男人,只能让他更爱,无法恨。

他什么都没有拿的离开了那间玻璃屋。重新上路,尽管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将要去哪里,但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给了他希望,他努力的前行,渴望有一天,他会像以前那样,懒洋洋的站在他的面前,用柔媚的眼神看他,已经足够了。

有时,留烟会想到他,会突然冲动的想去那个世界陪他;有时,他会梦到他,梦到他们像恋人一样徘徊在清香四溢的枫树林;有时,留烟会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如此孤独的生活在世界上,他就会想要堕落,事实上,他曾堕落过。在自己最最孤独无援时的一个黄昏,上帝终于看到了他的苦难,伸出了手。

留烟迈进"绝缘"后,生活第一次有了保障。因为他遇到了"绝缘"的老板,当时他很饿,身上没有一分钱,老板看到他后就同意让他在"绝缘"干活。他想后悔都没用,凡是进了"绝缘"做的人都不能再出去。

在这里做的人被人们称作MB。留烟不后悔,他必须养活自己,这样才有可能在梦里再次见到他。留烟没有卖过一次,好笑的是,在留烟开业的当天,他就被人看中买了下来。那个人就是他的老板,老板本来并不想很照顾他,只是例行说些老话,比如,干上手就好了,也比如,小费可以拿,但不要让我看到之类的。

可当老板看到留烟后就像个傻子似的,顿时愣在原地。两眼直直的盯住他,这种眼神让留烟害怕,尽管不如继父的下作,也不如男孩的热情,却也能让留烟窒息。留烟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反复说的一句话,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留烟不解,他以为他的生活就此会发生改变,却被老板拦住了去路。

老板用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留烟,说,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

留烟恍然大悟,只不过,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擦开净了脸皮上的污垢,这样,就让老板大吃一惊了。老板喜欢上了他的皮相,每个人都会喜欢一副不同的皮相,老板喜欢上了他的这副。老板站在原地,尽量显出他的派头,但他好像不太满意留烟此时的表情,微微蹩着眉头,道,你可以进行选择,走出这里,门口等着你的,是无数的男人;站在原地,等着你的,就是我。

留烟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我出去。同时他也看到了老板眼中的迷惑不解,留烟不想解释,可他仍告诉老板,我不喜欢你的皮相。

老板大怒,上前揪扯着留烟的头发,大叫着,你不喜欢?你居然不喜欢?

留烟不语。他说过,每个人都会喜欢一副不同的皮相,而他并不喜欢老板的那副,他没错。

看样子,老板真得很愤怒,当他靠近留烟的脸时,那充血的眼睛里带着血腥的杀戮,对于这点,留烟却不怕,留烟怕得是老板越靠越近的脸和嘴。

果不其然,他吻上了留烟的唇,留烟躲不开,他的手劲很大。狠狠的扳住留烟的唇舌,让他接受他的爱。

老板对他用了强的,就是留烟最最不能接受的那种,这让留烟感到很恶心。老板事后表示出了万分的悔意,用十万分的好处来回报他。比如,钱,比如,一处可以帮他挡风遮雨的别墅。留烟从来没有这样生活过,奢侈、挥霍无度、纸醉金迷,这让他疯狂。但留烟知道,这样的生活仍不是他要的,他只要他,只要他。

每次做爱后,老板都会咬着牙问留烟,你爱我吗?爱我吗?爱吗?

如果留烟不回答,老板就会用他最不喜欢的吻来回报他的沉默,有时吻得留烟呼吸困难,他才答上一句,不爱。

往往这样,老板反而拿他没有办法,只会颓然的问,你爱谁?

当然,这是留烟死都不会说的,他不会说,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分享他的爱。

老板气极了,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捏着。

留烟,你不爱。你谁都不爱,你连你自己都不爱!

呵,听到这样的话,只能让留烟冷笑。他从不愿去爱自己,自己如此的龌龊、肮脏,那份高贵的爱怎么配?他的爱只给他。

有一段时间,他就像是得了绝症般的想他,想他优雅的举动,想他曼妙的身姿,想他绝尘的笑,想他忧郁的眼神,有一次,他居然当着老板的面想起了他。老板几番叫喊都没有唤回他,于是老板抬起手掌重重打了他一巴掌,你在想谁?

我在想他。

留烟脱口而出。

他?他是谁?老板像只暴怒的老虎猛地冲到留烟的面前,大叫着,谁?他是谁?告诉我!

他是谁?你不配知道。留烟缓缓的收回视线,在心里冷笑老板的愚笨,脸上却不露一丝蔑意。

我不会告诉你,如果这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放了我,让我在你的眼前消失吧。但我决不会告诉你。

出乎意料的,老板放开了手,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说,我永远都不会放了你。

留烟一愣,他没有想过要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更不会为了他留下来。

留烟放任唇边绽起的笑在脸上停留,他宁可成为众人的,也不要成为一个人的。

走出别墅,再次迈进"绝缘"。

他记得,他不是蝴蝶,也根本不会飞翔,他也不能。但他能像树叶一样坠落,他爬到"绝缘"的顶楼。空无一人的卧房静悄悄的等着他,他推开窗,闭上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我是一粒尘埃,只为你停留,只为你倾吐。

我不是蝴蝶,但我渴望像你一样飞翔;我渐渐下坠,任何事都不能阻碍我奔向你的决心,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气息,你勾起的唇角在告诉我,你在等我。

血液一样的色彩在我的视线里流淌,布满我的全身,浸染我的心脏。

也许你在世界的眼里只是尘埃,但在我的眼里,你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完)

后记:喜欢哥哥,怕他在那个世界过得孤独;担心他无法接受一个完美的人来陪伴他,也许留烟会是一个好的伴侣,想让他将自己的爱都给他,希望他不再孤独。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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