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梧桐树下梦到你————隋枫
隋枫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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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静笑着从身边的待者手中拿起一杯酒,不偏不倚直直递到阿秋眼前,道。"看你伤好了,大嫂敬你。"

阿秋回视诺静看不出一点伪装的脸,抿嘴一笑,接过,道。"谢谢大嫂,有大嫂的关心,我的伤好得会更快。"抑头再饮[自由自在]。

舞岩突然插在他们之间,瞪视诺静。"你知道他还伤着就喂酒给他,岂不让他难过?"

祖母也不乐意了,轻蹩眉头道,"诺静的好意阿秋都能领你却领不得?"她再看一眼阿秋,凝神细思,说道。"阿秋,奶奶知道你大了,许多事奶奶都管不了了,可有一件事要答应奶奶,办好此事,奶奶就真的归西了,才不悔。"

阿秋望着祖母笃定的表情,心紧紧一抽,仍笑答。"奶奶,您这是什么话。您在一天,亓官秋就会听您一天的。"

"呵,"祖母但定的笑起来,"有时许诺是不能脱口而出的,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了,从进砻基的第一天开始,已经开始了,后悔见到大哥,后悔欠着你有似万世的恩情,后悔早已开始了。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奶奶,说吧,我会答应你的。"

"阿秋!"舞岩沉不住气的拉住阿秋的袖子,"......"

阿秋浅笑,然后拧起眉头说,"奶奶,阿秋也该还你些东西了。"否则将会永远也还不清的。

祖母不瞧别人,两眼直直盯着阿秋的眉目,没有笑意,也没有恨意,无情也无意,只是看着,许久她才用拐杖慢慢敲敲地板,说,"好,好。亓官秋,算奶奶没有白疼你。"

"奶奶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娶个女人,成个家。"此时她每吐一字,都像个女巫般蛊惑着人心,她说,"阿秋,除此之外,你离开砻基,奶奶都不会拦你。"

舞岩听完此话猛地转过身去,似在躲开不想听的话语。他的眼睛正好对上阿秋清澈的眸子,阿秋看着大哥,才一字一句回答道。"好的,奶奶。我会找个女人,可我不会离开砻基。奶奶,您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砻基还有我太多不舍离开的东西--我不会走。"

祖母满意的带走诺静,这一场戏也该落了幕,也该散了场。

阿秋挑起温润的唇角,冲着祖母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却扯痛了自己心中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怎么了?大哥。"

"你为什么要答应?"舞岩迷茫的问道,"为什么?"

"大哥,"阿秋揽紧大哥的胸膛,清楚的回答。"我们都是男人,我们要活得有尊严、有担当。--你说过,你要替我还债,你会不会太累?大哥,既然我们相爱,就让我们共同去还债。两个人还总要比一个人来得轻松,债总有一天会还清,总有一天我们会幸福。"这不是奢望,不是。阿秋在心里默默补上此句。

"担当?责任?"舞岩捧起酒朝一个无人处走去,他说,他以为靠他一个人就可以还清那些债,阿秋,你为什么要参与?为什么?他说,阿秋,我不怕你真正答应奶奶什么,不怕。可我怕,怕你拥着别人入睡,怕另一个人与我一样恋上你诱人的眸子,迷人的唇角,一种叫嫉妒的魔鬼已经开始腐蚀我的心了,它会一点一点吃掉我的心,我不敢想象,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你那样的勇气,笑着对你说,祝你幸福。不敢想象,当我看到你怀中娇态依人的新娘时,会不会当众失狂。许是因为我的自私,我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却强求你为我孤守一生,阿秋,这也叫报应吗?

"他快疯了。"诺静不知何时出现,在阿秋的火热目光下的大哥的背影更为萧瑟。

"他是快疯了。"阿秋立即恢复往常的状态,沉稳优雅,他挑挑眉头,说,"是快疯了,砻基人没有不会疯的。我们的双手都沾着血,无论是谁,总有一天都会疯的。"

"可他是为了你疯。"方诺静仍用极其平静的语调说道,像在评论邻家一只无名小狗。

"你知道?"阿秋一愣,随即又了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其实你早该知道的。"

"对,我很早就知道了。他--桑舞岩,砻基组织的龙头老大爱着自己的弟兄,这些我早都知道,"女人高傲的扬起头,"我无法不知道,亓官秋,你们都做得太明显了。"

阿秋不明就理的望着她,她红艳的唇正在轻轻吐出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身为女人的悲哀让我说不出口,他在结婚当天就告诉我了,他说,他不爱我,他的爱只会给一个人。"

的确是女人的悲哀,却也并不是女人的,是所有爱着却又得不到爱的人的(枫说:这句话太拗口,先写着以后再改。)方诺静的悲哀在于,她选择了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不,不,"她看着阿秋笑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得到舞岩的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被祖母收养,就要让她来安排人生,很正常,我都欣然接受。而且,我也不爱舞岩,与他有的只是一种同命相连的认同感。--说出来好笑,阿秋,我和他从来没有同房过,我们都是干净的,我们约定有一天,如果找到自己的爱人,会分开的。"

"这是女人的大度?"阿秋置疑。

"不,是我的大度。"诺静不无苦涩的笑起来,"但我想告诉你,不要和奶奶作对,太难了。"

"可有时也迫于无奈。"

"是,你说的没错。"诺静说,"我们的命都被奶奶一手牵着,如果她再狠些,我们反而会摆脱出她的控制,可现在她像是宽松的手段却让我们都无法狠心离她而去。"

"而且,离开她,我们也早已忘了如何像正常人一样生存。"

"对,阿秋,你很聪明。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

"是奶奶自己的主意,让我娶个女人?"阿秋笑起来,"奶奶的想法我和大哥早已明了,她不喜欢砻基里有同性恋,这也很正常。"

"也不尽然,阿秋,你想想吧,我不能多说,只是让你想想,你究竟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何奶奶偏偏要找你的不是?......好了,阿秋,我说得够多了。"诺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我做错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爱上大哥。阿秋自嘲的想着,远处的舞岩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往这边挤,阿秋连忙去搀他。"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醉了?"

"不知道!"舞岩重重喷口热气在阿秋的脸上,大大方方的揽住阿秋的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找不到阿秋了,找不到了......"

"......大哥,"阿秋用力拖住他渐渐下垂的身子,"怎么就醉了呢?你不要乱说啊,这里人多。"

"人多怕什么......我都呸呸呸......只要阿秋在就好......阿秋......阿秋,你在嘛?"

"在,在,大哥,我一直都在。"阿秋好笑的看着大哥孩子气的表现,"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好,"舞岩似闭似张的眼睛里映着淡淡的蓝晕,里面有阿秋呵。"阿秋,你要一直都在。"

"好,"阿秋抬起舞岩的手臂圈上自己的脖子,郑重其事的说,"大哥,我答应你,我一直都在。"

......

阿秋将舞岩扶到床上躺好,赶忙去拿了条热毛巾,给他洗脸。可舞岩不依,一边凑近阿秋的脸,一边伸手拉扯他的衣服。

阿秋都由他去,只是说,"大哥,你先等等啊,等我给你擦好脸你在动。"

"呵,"隐在黑暗中的舞岩傻傻的笑着,说,"那你快点啊......我等你。"

"好"字,刚要出口,阿秋突然意识到大哥此话的意思,想了一下,打开灯。大哥不适的揉揉眼睛道,"开灯做什么?"

"......嗯,大哥,"阿秋反复想着,"我说,大嫂还在,让她来陪你好不好?"

"......嗯......"舞岩翻个身,压住阿秋的一条胳膊,"你哪儿也不准去!"

"大哥。"阿秋站定,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中的大哥似有八分醉,可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只有五分醉。他迷惘的眼睛找不到焦点似的四处张望,唇边却有着无限的温柔和......满足。大哥,有我在,你就满足了么?

"阿秋,"舞岩觉得头好像裂开似的疼痛,可多了份安心。"不走,好么?"

阿秋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施了魔法,想动也动不了了。"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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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施了魔法,想动也动不了了。"好,我不走。"

舞岩哑着嗓子,伸出手拉住阿秋,"靠近些,我冷。"

冷?阿秋犹豫了一下,拉出被子盖好大哥和自己。"......大哥,你真的醉了么?"阿秋也像在跟自己说话,他咬着牙,克制那迅速上窜的......欲望。"......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舞岩手一歪,牢牢扣住阿秋的上半身,探近道,"......呵,你说呢?......阿秋,再近些吧,我好冷......"

"......大哥!"阿秋想抽出身子,却不得其法,僵在那儿,脸上突然涨出红晕。

谁知舞岩一个翻身,将阿秋压在身下,扣住他乱动的手,"......阿秋......阿秋,不要动啊,让我看一下,就一下......"

阿秋被压得牢牢的,想动也动不了,只好停下。他瞪起眼,看着和他仅有一拳之隔的大哥的脸--"......大哥......"

舞岩突然将脸压下,重重的把唇烙在阿秋的唇上。唇舌之间营造着旖旎情欲的氛围,让阿秋一下迷了方向,失了感觉。他迷迷糊糊的与舞岩回吻,在与他唇舌相接的一瞬间,他已经忘了所有过去,眼里、鼻腔中涌满的全是大哥的味道......呵,温柔的吻,让阿秋已经感到幸福离他不远了。

"......唔......"舞岩笑着放开已经不能呼吸的阿秋,让他吸入空气的同时又探舌钻进阿秋诱人的红唇......(枫说:天!!杀我了吧!我不会写H!!!下次谁要看,找要看的人去写吧......)满是粘腻的感觉,连腻在一起的唾液也成了两人的共有物。

"大哥......"阿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尽管大哥很温柔,尽管大哥很诱人,尽管大哥的唇让他流连,但......后面的事让他有些担心!他和他,谁是?

"呵,阿秋,你逃不了的!"舞岩似看透了阿秋的想法,宠腻的笑起来,"你今天要成为我的!"

"可,"阿秋想过无数次,他和大哥躺在床上,在大哥像现在这么温柔的亲吻他,也幻想过他像刚才那样的回吻大哥......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真会有这么一刻,真的要和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们都是......我不能......你不可以......唔!"舞岩不理会阿秋断断续续的感言,四处索吻,最后封住了他的唇瓣......

"阿秋,你一直就这么诱人么?"舞岩放开他的唇,迷离着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儿。"阿秋,你知道奶奶曾叫你什么吗?......妖!你会蛊惑住人的心,人的魂......我已经被人迷住了......呵,那么今天我要!"

"什么!"阿秋用尽全力将舞岩翻过去,压在自己身下,"大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可今天......今天的......我应该在上方!"

舞岩却不怒,狡撷的一笑,说,"也要看你行不行啊?"他并没有使蛮力,而是轻轻扳住阿秋搂住他的双手,再蹬起腿轻松将阿秋翻下身下。"你怎么可能逃到掉?"

阿秋却突然闭上眼睛,默认了事实。舞岩慢而轻的褪下阿秋的衣服,好像顶礼膜拜似的将阿秋的外套脱掉,顿时他白晰的皮肤暴露在温暖的空气中,阿秋敏感的打个冷颤,舞岩觉得有种潮湿而又不熟悉的感觉窜了出来,他定定的看了阿秋一眼,然后在他的胸前落下一吻,紧紧将他拥入怀中......亓官秋,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

片刻的安宁都不给,桑舞岩是这么想的,片刻的都不给。身旁睡意正浓的阿秋蹩着眉头好像有些不适,难道是昨晚弄疼他了?舞岩揉着浓浓的心痛轻吻阿秋细致的侧脸,如果这是永远该多好?在我的心里,和阿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可以堆砌一个永远,而现在的感觉却是最完满的幸福感,如果这是永远该有多好?

窗外的阳光淡淡的散了进来,误打误撞的散落在阿秋光滑的肩头,漩出温柔的光斑。这样的清晨是舞岩想了一辈子的,能和阿秋同床共枕,能和他相拥而睡,能和他同时看到晨光,想了一辈子那么久,今天老天却如了他的愿--老天从没有善等过他,却让他遇到了阿秋,让他知道也许他会幸福,因为有了阿秋。

舞岩知道这么做的荒谬,却仍是支起双臂,搭在阿秋的身侧,用极其轻柔极其缓慢的速度凑近阿秋,仔细的看着阿秋,像在观摩一样神器。虽是沉睡,可他的眉眼中仍透着几许无奈与不甘,舞岩举起食指,探到他的眼前,想抚平他的忧伤,阿秋的睫毛微微一扇,似是被惊动了,舞岩半途又收回手指,停在半空,看。

阿秋拧起的眉头微微抖动,续而,他紧抿的唇角轻扬,侧对着舞岩,却笑了出来。

舞岩一愣,不知道为何阿秋徒然会笑。那手指忍不住的自个儿走到阿秋的眉眼间,轻轻探着,柔和的轻触,眉、眼、鼻、唇,无一不让他着迷,也无一不让他心碎。指间的冰冷,传到阿秋宽敞的额头,他抖抖睫毛,突然瞪大眼睛,瞧着桑舞岩。

舞岩没有想到阿秋会突然醒来,贪恋他额头温度的手指仍留在那儿,他也瞪大眼睛瞅着阿秋--尴尬,可笑,却......也是温柔。

"......咳,"阿秋抬起手,抓紧舞岩的手指,"......大哥,昨晚我以为是在做梦呢。"

舞岩仍是尴尬的笑,可不舍得抽回手,"不是梦,你知道的,这不是梦。"

"呵,"阿秋笑着翻过身子,留着背影给舞岩,他闷闷地说道。"我知道不是梦,所以我才更不敢醒过来,但阳光太刺眼......所以,我不忍张开眼睛,不想结束。"

"阿秋......"舞岩觉得那干燥了数十年的眼睑突然潮湿起来,打得他的眼睛酸涩无比。

"大哥,但愿......"但愿这不是梦。

舞岩痴痴的望着那个剪影,像幻象一般瞧不真实,在他的眼前却又无比遥远,难道他和他永远只能靠仅有的相依来维持爱恋?

他不语,躺下来,慢慢靠近阿秋,像哄孩子般的轻柔,慢慢地他伸出手臂,环紧阿秋瘦而紧实的腰际,"......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阿秋......"

当手臂环上自己的一刹那,阿秋僵着身子不敢触动,甚至摒住了呼吸。最后重重吐出气来,长叹着命运的不公。他很清楚,这一刻他本该什么都不想,可思想却仍在跳动着......如果没有奶奶,如果不是欠她的恩情,他与他之间的情也是世人所不认可的吧?老天给了他一个家,又将他的身体卖给了魔鬼,只有这一刻的灵魂可以无忧无虑的属于大哥--已经足够了。

舞岩毫不费力的转过阿秋的身体,让他正视自己。瞧见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他颓然间的软弱、自卑、受伤,令人怜惜,还有他卷曲的睫毛上沾着星光闪闪的水滴......都让舞岩不由自主地用力的合起双臂将阿秋紧紧揽进怀中,窒息也罢,死亡也罢,阿秋却只有一个!

阿秋不好意思的叫道,"舞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变得和女人一样多愁善感......舞岩,你说,如果我是女人你还会喜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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