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泣雨
泣雨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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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水剑只认能驾驭它的人,不然它是不会出鞘的。"
"哦?那风姑娘看过它出鞘吗?"
"不瞒司堂主,飞雪至今未看它出鞘。"风飞雪坦然道,毫不虚夸的态度更添了她些许的英气。
把玩着白皙的纤手,那粗糙的触感让他轻笑了起来。"子阳,你喜不喜欢那剑?[自由自在]"
"嗯。"轻哼了声,无所谓喜不喜欢。"只说这流水剑不沾血。"
"呃?!哈哈哈哈~~~~"司莫大笑着,轻开白子阳的小手,"那你去看看那流水剑是不是真不沾血。"
"是,堂主。"
迈步轻移至有些发愣的风飞雪前,摊开手放在她的面前。
被两人暧昧的动作引得有些发呆的风飞雪,愣愣的看着那张妩媚的脸越来越近,那小手轻摊,无意识的把剑放到他的手上,直至他拉开锦帕才回过神来。
第八章

迈步轻移,手中的剑像与他浑成一体,待飞身落处,轻轻一抽那绿光便闪射出来,刚刚是耀眼的萤绿,待剑完全脱离了剑鞘便成了淡淡的雅绿了。
在众人的惊讶中,白子阳并没有顿下动作,反而更有些轻快的武动起来。与寻常练剑之人不同,他拿剑是两指轻捏,那剑在他手中像只是三两重而已。旋身击剑,那绿光搅着白衣,似脱离了手,又似被紧捏住一样,看不太仔细,但觉得剑气越来越凌厉了些。
他的剑法是由柔到刚,武到最后,白绿交缠看不清那是人影那是剑光了,交织成一体,分外美丽但又让人心中发颤。
风飞雪看呆了眼,像这样的剑法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家里那四位大哥,怕是也没有他这般功夫。片刻之后,只见他停下,旋身站立,那剑已经进鞘,她来来不及细看,那少年便立于她面前。还是与要剑前般的姿势,平摊着手,将剑放在她的面前。
习武之人对于此奇才必是要多注意些,风飞雪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发现就连如此距离也未听到他的气息有何混乱。倒是轻细绵长,吸气之后往往是半晌才慢慢的呼出气来。心中大惊,如此内力,倒真是令人吃惊了。
那边的刘子回,对于白子阳的剑招看得再多,每到此时也是呆愣半天。
轻赞口气,这子阳习武不过短短三年就有此造诣,在武学上真乃奇迹了。
"我的人生只能让我把握。这些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我脚下正在垒彻的阶梯!"风雪下娇小的身体在一次次跌倒后又挺直的站起来,那充满了征服与狂傲的口气,是让刘子回永远也忘不了的。
"白子阳是为习武而生的。"司莫从未阻止白子回疯一般的习武,只是一次像往常那样丢给他一本少林心经时,淡淡的对刘子回这样说着。
是啊,他确实是为习武而生的。天生的姿质,疯狂的武习,不仅没有因身心太过疲劳而走火入魔,武功修为反而被逼到顶点。只怕是当今武林,能和他抗衡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吧。
"呵呵呵呵~~~~"司莫的一声轻笑,扯回了所有人的失神。"风姑娘,看来这流水剑是认定了他当主人才是哦。"
风飞雪低眼看着眼前那白皙的手掌,纤细的手腕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柔滑一些。轻叹了一口气,"看来飞雪是真与它无缘。这流水剑就算再回到我手,我也是愧于拿它。罢了罢了,我就送予这位小公子吧。"
伸手想合掌推去,没料白子阳快速的回了身,待她再恍眼一看,他已经稳稳站立在司莫的旁边。还是最初的姿势,只是手中多了一柄剑而已。
云浮微波?!风飞雪心中大叹,如此绝顶轻功,且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亲见却是如此年少公子。
"不愧是风家堡的人,风姑娘对我这手下的武功来处可是一看竟知啊。呵呵呵呵~~~"
风飞雪凝神看了看笑得有些诡异的司莫,轻笑了一声:"司堂主过奖,只是风家堡藏书所教。只是司堂主所应承之事,希望能达飞雪所望就是了。"
"当然。我就让他随你去可好?"司莫手指一抬,指尖直指白子阳。
"多谢司堂主,只是......"
"风姑娘,他一人能抵百人之力,你又何必只求数量呢?相信风姑娘也不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江湖儿女不要那么多顾忌才是。"
风飞雪看了看那冷然的白子阳,轻笑道:"多谢司堂主。"
风飞雪话音刚落,白子阳便下堂去风飞雪并肩而立,朝司莫拱了拱身,"属下遵命。"
说完,便自行出堂而去了,留下风飞雪有些不知所云起来。
"风姑娘还不跟去?"司莫有些玩味的看了看风飞雪。
此时她才回神过来,匆忙拱手,也急步而去了。那大堂通四方而立,只见远处一白一黄两道身影,片刻便不见了踪迹。那风飞雪也是个不寻常的女子了。

离了暗堂百余里,白子阳才渐渐的慢了下来,靠在一棵大榕树下闭目养神起来。抱剑环胸,觉得这剑一点寒气也没有,倒是有股暖流出自剑身,本是痴武之人,对这剑倒格外有些欢喜起来。
本想多等,没料风飞雪也是有半刻后就赶到,虽说气息有些许的不稳,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追上他,这位风家小姐想必武功也不逊于他多少。
"哼,哪有你走我追之理,这位小公子也太没有礼数了吧。"必竟是千金之家,风飞雪本就因流水剑而有些心闷,对于白子阳的如此举动当然更有大肆发挥之处了。
白子阳冷冷看了她一眼,照样的面无表情。也不相反驳,只是转了身到风飞雪的身边站立着,示意自此以后,她在前他在后。
风飞雪本不是娇蛮之人,出身武林之家,再之出入江湖也大概有些年头,自没有寻常女子的小肚肠。见白子阳的举动,倒觉得自己有些无理起来。摇了摇头,自嘲了一下:"罢了罢了,说来说去,倒显得我刁蛮无礼了。"
"小公子姓谁名啥,有字号吗?以后我俩结伴,也方便称呼。"
"白子阳,没字没号。"
"白子阳?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暗堂的两大护法之一吧。"风飞雪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嗯。"
点了点头,风飞雪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前头走着。心中倒翻江倒海般的不稳,没想到暗堂的白衣护法是位如此年少的公子,真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走了有一两个时辰之久,风飞雪感口渴腹饥,见山路弯处有一间简朴的茶篷,便与白子阳相偕坐下了。
"两位客馆要些什么?"小二兴奋的招呼着,见两人都必须是衣着光鲜之人,且面容都是绝好之貌,讨好之余倒有些欣喜起来。毕竟这穷乡僻壤哪见过这等人物。
风飞雪默笑了下,看来她这个天下闻名的美人儿跟白子阳一起,也是逊色到连小二哥都顾不上注意她了。不过倒是方便许多,向来不耐别人的眼光,如今有人挡着她反而惬意许多了。"来一壶清茶,十五个馒头。十个打包,五个上桌。"
"好咧。一壶清茶,十五个馒头。十个打包,五个上桌咧。"小二甩帕上肩,高唱了起来。
风飞雪扑哧一声捂嘴笑了一下。就这么丁点儿地,也亏得这小二唱得这么大声。
直至端菜上桌,白子阳还是一幅木然的表情。那小二偷偷看了他好些眼,见他冷得出奇,便把眼光调向风飞雪了。还是女人看着亲切啊。
白子阳拿着那馒头轻咬着,细嚼慢咽的样子,却有些优雅的味道。一路上风飞雪的眼光不知被他吸过去多少次,白子阳长得确是漂亮,而且是那种近似于艳丽的美,在一个男子的身上能把那种妩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怎能不让人痴迷。
就连吃东西,也能吃得这么漫不经心。在山水之间,轻风扬起他身后过长的黑发,真的让人有种惊艳的讶异感。
茶篷自他俩来就安静了许多。本也就三三两两几个人,倒还是有一些话语的,现在倒好,全一味的往这边看了,吃得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唉,我看你最好戴白纱把自己遮起来好些哦。不然这一路下来,可算要热闹个没完了。"风飞雪哼了哼,集中而来的无数眼光,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女人的虚荣被如此打击,语气便也有些不悦了。
白子阳手中的馒头也才吃了半个,他继续细嚼着,看也没看她一眼。相较于风飞雪,他倒处之泰然。
慢慢的吃着,陆续来的几个大汉也有些不耐了起来。雀雀欲试的往这边探了好几回头。
"就吃这么一点?!白公子,你......"看见桌上还剩的三个馒头,风飞雪讶异的看着已经起身的白子阳。她的几位哥哥们一次能吃七个馒头,特别是三哥一次能吃十个,他才吃一个,能吃饱吗?
"嗯。"白子阳轻哼了声,从小长期的饥饿早就让他的食量小得可怜。来到暗堂后,三餐有继,已经让他胃口开了不少。一个馒头,已经足够了。
摸了摸胸前的细辫,风飞雪把小二抬来,让他换了几个热的打包,便起身跟着他一同走了。
"两位姑娘慢走,让我们兄弟几个认识认识可好?"那边上的大汉早耐不住,窜上前便拦住他们的去路,涎着一张脸笑着。
风飞雪撇了撇嘴,伸手就想打。对于这种事,她历来是没有耐性的。
那拿大刀的大汉一个不及,被风飞雪一掌拍倒在地,吐了个鲜血半天都趴不起来。此举惹恼了其他四人,抓了兵器就冲了过来。大喝道:"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怎么不入流的都喜欢这招。"你们是谁哦。"风飞雪懒懒的说着,见白子阳抱着剑与包裹回坐到凳子上不动,便回身也过去与他对坐。
"我们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妖仙五怪!"留着大胡子的拿着五环刀大叫着。
"妖仙五怪啊!"风飞雪惊讶的大叫着,"没听说过。"
"你!"五怪大叫着,凶狠的模样早吓得周围的几人食客连同掌柜小二一同消失了。
"看你们长得这么丑,还真的很怪哦。还好你们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长得很奇怪。"风飞雪兴致被挑了起来,戏耍着他们自得意不已。
白子阳托着下颚往路边看着,倒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眼见着风飞雪与他们开打起来,他也没有动静,淡然得视而不见。
第九章
与他共骑,方林一手环住怀中的白色人儿,一边拉着疆绳。乘骑之马分明是千里神驹,但却是慢悠悠的迈步走着。
一路下来,齐雨像只有江南一个目的地外,其它省县一概不留。三月的路程硬是缩成一月半。但如今相较下来,倒是方林比较风尘仆仆,更像是出了远门的人。
"前方就是苏州城了,我们先找个旅店歇息一晚,明日再游如何?"
"嗯。"齐雨轻笑着看着旁边经过的一群樵夫,更往后靠了靠。
方林知晓齐雨的相貌在江湖上是能引起大的风波,离谷之时便加了一顶白纱在他头上。虽遮住了他的绝世容貌,但一路下来,倒引起更多的人肖想。
投足之间,那股子优雅与风情,倒让看不清容貌的齐雨更多了份朦胧的美感。
喝了一声,那马儿快跑起来,随风吹过,白纱撩起了一角,只见那红唇抿起,露出一侧酒窝。让幸运探得一眼的路人呆愣在地,半晌没有回神。
城门将近,越来越杂乱的人声此起彼伏。苏州城来往的客人本就许多,方林与齐雨也只是引起路人们一瞬的注意。该做什么的还在做什么,吆喝的叫卖声倒在他俩经过之时更卖力了些。
天香楼三个大字在最繁华的一处闪闪发着金光,门外两柱龙飞凤舞的雕刻着两幅对联。
天上地下水游楼中楼,江湖武林豪杰人中人。
豪气横飞的草书被嵌成了绿色,豪迈中不失优雅。
"这里可好?"先开口的倒是齐雨了。
方林愣了一愣,笑着先行下马,将他扶抱下来。
"两们客倌里面请。"那掌柜的倒是眼尖得很,还未等他二人进来,便绕出柜台对他俩笑着。"于二,将客倌的马牵到马房里好生侍候着。"
"是。"那小二接过疆绳便将马儿牵走了。
方林有些啼笑皆非般的看了看这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将齐雨扶进了楼内。
在踏进天香楼的一刹那,闹嚷的人们猛的安静了下来。偶尔一两个没有收声的,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一眼望去,大都是武林中人。粗衣的锦衣的,拿刀的拿剑的,就连那留着大胡子旁边放着大锤的也像见鬼似的看着他们。
那眼光大都落在齐雨身上,只有少数几个人有些玩味的看着方林。方林还是保持初衷的将齐雨牵到空桌上坐好。
第一个出声的是掌柜。"两位客倌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要一间上房。"方林拿了锭银子给那笑得灿烂的掌柜,侧头轻问着齐雨:"回房吃可好?"
齐雨轻笑了声,清脆的声音从白纱下传出:"要两间上房。掌柜的再上些好吃的江南菜,顺便再来一壶铁观音。"
那掌柜的接了银子,抬身大喝了声:"一壶铁观音,上四个江南小菜咧!"
那旁边站立的小二也接喝了句:"好咧!"
这一唱一合倒划破了沉默,恢复了刚才的吵杂,回了眼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不到片刻,那菜便端了上来。那掌柜的一直在旁边守着,亲自端菜上桌:"这是瑞祥白木,这是索美人,这是五彩鸡丝,这是金玉满堂。客倌可满意小店的安排?"
方林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那明显有些讨好意味的掌柜,点了点头。
见那掌柜的搓了搓手离去,齐雨倒有些稀奇的问了一句:"这苏州城的掌柜倒是有些格外热情,看这酒楼忙上忙下,他还亲自招呼客人,呵呵~~~"
递了竹筷到齐雨的手里,方林轻笑着给他夹了好些菜在碗里。"他分明就是讨好于你。不知你犯了什么事,让这上上下下如此注意你。"
"呵呵,我昨晚睡得糊涂,梦见闯进这苏州城的天香楼闹了个天翻地覆,醒来发现一身的汗,多半是真的。"
方林闻之大笑,端着茶杯喝了个干净:"贫嘴。"
齐雨轻耸了下肩,夹着菜细嚼慢咽起来。

"掌柜的,看见我的玉佩没有?"有些英气的女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更甚于刚才的沉默。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唯一不受影响的怕只有方林与齐雨。他们还是埋着继续吃着。
这次就连那掌柜的也半天没有吭声了。但必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他马上陪笑着说:"姑娘说笑了,我哪会见到姑娘的玉佩。"
"是吗?你也没有见到啊。是蝴蝶型的玉佩,翠玉的用红色的绳结系着的,掌柜的帮忙再想想。"
"翠玉的蝴蝶吗?"那掌柜的倒偏头仔细想了很久,半晌才有些歉意的说着:"真的未见。姑娘是否确定是在我这儿丢失的。"
"我也不能确定,只能一路回来找就是了。唉,不知道是在何处丢的。"那姑娘看来也不是无理之人,倒是自我懊恼了一阵便有些闷气的说着:"只能再去找了。天色也不早了,掌柜的就给我两间上房,再先上些小菜来。"
"今晨姑娘退的房还空着,干脆就那两间可好?"
"是吗?那倒是合我意,就那两间吧。"
"王三儿,东厢3、4号房。"
"好咧。"那名唤王三儿的小二紧跟着话,马上跑了过来,"姑娘公子这边请吧。"
"不了。你上几个小菜,再来壶上好的龙井。"
"好咧。姑娘公子这边请。"王三儿带着两人来到方林与齐雨的旁桌,抹了抹桌凳,"姑娘为何又转回了这里。"
那女子半晌没有吭声,只是细声细气的对同伴说了句:"那不会是你同胞兄弟吧。"楼中本就静得出奇,再加之习武之人耳力本就要敏锐一些。那方林听着觉得似对他们而来,便抬头看了看,顿时惊愣得半天未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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