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殇 ————雪星缘宸
雪星缘宸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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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咱们就后会有期吧。"金鱼儿笑着摸摸岳欢愉的头。
"哦,后会有期。"失望的神色压在眼底,岳欢愉扬起笑脸同自己的朋友告别。
"大叔啊,请问,岳府怎么走啊?"看到金鱼儿走远后,岳欢愉拉住一个从身旁经过的人问路。真的好丢脸,竟然自己不认识自己的家门。
"岳家啊......"
"愉儿!!!"一声高昂的女声传进岳欢愉的耳中。
"三姐?!"那个坐在马车中朝自己挥手的女子不正是三姐岳珊愉吗?
"愉儿!真的是你啊!"马车停在路旁,车里跳出一个宫装美妇,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笑。"太好了,我还以为是大姐夫为爹娘宽心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她用力的搂住岳欢愉,"唔,你瘦了,一路上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是谁救了你,你......"岳珊愉的话像连珠炮一般轰得岳欢愉不知该说什么。
"珊儿,"一旁走过一个儒雅的男子,"咱们回车里说不好么?大街上这么多人,不好看啊。"
"是啊是啊,我都忘了。来,愉儿,跟三姐上车。"女子拉着岳欢愉走向那辆华丽的马车。
真好,遇到三姐,连路也不必走了,更别提"问路"了。"三姐,你怎么会在大街上。"
"我和你姐夫今天要去咱们家看爹娘啊。听说思儿和齐跃也回来了,当然要热闹一下了。"
"愉儿,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有吃苦吗?"岳欢愉的三姐夫,洛王龙应琪关心地问道。
"姐夫,你们放心,我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啊,当初有人救了我,一路上我也好吃好喝,用你们给我的那支簪子一点也没受苦。"
"没受苦就好,你都不知道爹娘和你姐姐们有多挂心。"想他那个皇帝老哥一下子大开杀戒,连齐跃都杀了不少呢。若说靳炙杀人一点都不稀奇,毕竟他以前是第一杀手嘛,但齐跃是武林尊主耶,那么狠的杀人......还真令他刮目相看,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惹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在皇帝老哥面前也说了不少话并且堵住了所有想替那老头求情大臣的口。其实他们一家都挺狠的......
话说着马车已经驶到了岳宅门前,"咦?看门的怎么换成小宋了?"岳珊愉奇怪地看着过来招呼的人。
"小宋?阿平他们呢?"
"三小姐,三姑爷,"小宋有礼地一鞠躬,"因为今天有人上门来挑衅,所以他们去助阵了。"他也很想去啊,可是辈份比人家小,当然没资格了。
"挑衅?有人到岳家挑衅?"龙应琪不敢置信,居然会有人来岳家挑衅,不想活了吗?先不说岳家是皇亲,这阵日子齐跃可在府上啊,而且听说愉儿生还,其他人也都在往回赶,齐跃脾气好还好说,如果遇到靳炙,那人还能活吗?真佩服这人的胆量。"是什么人你知道么?[自由自在]
"好像是什么宫的人吧,我也不太清楚。一个挺好看的白衣少年带着两个丫头,说是来和四姑爷决斗。"
"和齐跃决斗?"自齐跃当上武林盟主已经很少出现这种事了,怎么今天?
"愉儿,你跑什么?"一旁的岳珊愉叫着。只是她的小弟却充耳不闻,拼命地往门内奔去。
"咦,那个少爷......"小宋从来没见过岳欢愉(当然现在所有的岳家下人都没见过这个十年前就"早夭"的少爷),所以就要拦着他。
"放肆!"见小宋要强拉岳欢愉,岳珊愉一瞪眼,"让少爷进去!"
"是,是。"从没见过三小姐瞪眼,所以小宋吓得赶紧松开手。
"三姐。"岳欢愉站在门内看着岳珊愉,嘟着小嘴。
"什么?"由丈夫扶着下了车,岳珊愉笑着看向那个小人儿。
"我,你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吗?"是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真悲哀,自己家自己居然都不知该走哪里,居然会迷路。因为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进过这个门了。
"来,三姐领你去。"忍着笑,岳珊愉牵起弟弟的手,带他走向家中的练武场--这是为喜好习武的几个小妹和爹爹设的。他们应该是在那里一较高下吧。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决斗着。对,是决斗。因为他们都拿着兵刃,而且绝对是招招毫不留情。背对他身穿玄衣的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他的四姐夫齐跃。而面朝着他的那个白衣翩翩的人不是那个总干扰他清梦的卫星魂是谁?很明显的,两人势均力敌。
"真的很不容易,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与齐跃斗成这样了。"当然,除了那个靳炙以外,真不晓得小六是怎么将那个冷酷的要命的家伙手到擒来的。
正在打斗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分心的,这点卫星魂从开始习武时,就被告戒了。但此时他却分心了,因为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红,一抹鲜活、明亮、温暖的红色。在他的印象中,能将这抹红穿得如此美丽的,只有那个人。但是,可能吗......
比武的时候最忌分心,既然逮到这个机会,齐跃当然不可能放过,一招"分花拂柳"刺了下来,眼看卫星魂已经无法躲避众人都认为这场比斗已经落下尾声,一片红云冲到了两人中间,挡在了卫星魂的面前。
"愉儿!"在所有的人惊呼之下,齐跃急力收回劲力,但毕竟招式已经用老,根本收不回来,他只来得及收回七分的内力,剑仍是刺了下去。就在人们都觉得岳欢愉将会受伤时,剑尖却刺到了一个雪白的背影上。
虽然描写了很多,用了很多词语,但其实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紧闭着眼睛却久候不到意料中的疼痛,岳欢愉睁开眼睛却看到卫星魂放大的脸庞。只是,那脸为什么那么苍白?
"你没事吧?"卫星魂轻声地问着怀中的岳欢愉。
摇摇头,岳欢愉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触到了什么粘腻的液体。"你......"
"那就好。"再也撑不住的卫星魂却在此时昏倒了。
手中的液体是血,如果自己没有受伤的话,那......雪白的衣衫后面已经全被血濡湿了,那血像是找到出口的水流,怎么止也止不住。"星魂?"怎么会这样?
"少爷!"此时才反应过来的两名女婢,忙冲了上来欲将卫星魂带走。
"放下!"齐跃厉声喝道,"回去告诉玉绣宫主,这个人,齐跃留下了。"
"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不能随便扣留玉绣宫的人!"竹风沉静地回道,公子是她们的主子,护主不力已经是她们的过失了,如果连主子受伤之后还不能让他全身而退,那她们也不必活着回宫了。
"你们可以走,但这个人必须留下!"齐跃的眼中肃杀之气大盛,吓坏了两个女孩子,"你们回去告诉她,就说齐跃会去拜会她的。请她在宫中休养。"
"不......"
"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梅露!"竹风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伙伴。
"相信齐盟主不会为难一个已经受伤的人,而且还是为了别人才受伤。"梅露打断竹风的话,并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岳欢愉,然后她拉着不情不愿地竹风走出岳家。就这样,一场打斗就此结束了。
"梅露!"被梅露一路拉出岳府后,竹风终于挣脱了她的手掌,"你怎么可以把公子留在岳家!公子他受了伤啊!"齐跃同玉绣宫有过节,她能感觉得到。因为一开始还温和谦逊的人在一听到"玉绣宫"三个字时,他的眼神就变了,那么的严厉,那么的痛恨,似乎连眼神都能杀人。公子留在那里还有活命么?
"宫主的话,要我在公子得胜后将一封信递给他,若齐跃得胜则将另一封信给他,但公子若受伤被齐跃留下的话,就要马上回去禀报。"梅露淡淡地说。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同是婢子,她却毫不知情?
"因为你心太软成不了大事,所以我在公子接到那封宫主让他决斗信的同时我接到宫主给我的另一封。走吧,不要让宫主久等。"
"愉儿......"看着安然无恙地岳欢愉,全家人都高兴极了,纷纷上前打算拥抱这个死里逃生的小人儿。
"呜......四姐夫最坏了!怎么可以把星魂伤得这么重!我不要理你了!"搂着虚弱的卫星魂,岳欢愉指控着。正准备命下人将卫星魂抬到客房找人医治的齐跃闻言脸色难看地不发一言。[自由自在]
"愉儿!怎么可以这么说!"岳珊愉道,"他们是在决斗啊!如果倒在地上的是齐跃就好了么?"
"好了,先别说这些,先把这个人抬到房里救治吧,否则不用齐跃动手,他就升天了。"向预瑾开口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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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进正坐在床上调养内息的齐跃耳中。他没有同其他人一道陪着岳欢愉治救卫星魂,一方面因为强行收回已吐出的内力,反扑的内劲使他受了内伤需要调养,另一方面--"愉儿现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老婆大人有命,而他也确实不想面对岳欢愉愤怒的脸庞,所以只好先坐在这里等亲爱的小舅子消气了。
"进来。"他开口应声,却没有动静,没办法他只好起身开门。
"愉儿?"门外站着端着托盘的岳欢愉。
"姐夫,还气我吗?"岳欢愉小心翼翼地问着。
"怎么会!快进来!"齐跃连忙接过托盘,让岳欢愉进门。
"对不起,姐夫!"齐跃关上门一回头,就看到岳欢愉给他躬身道歉。
"啊?怎么了?"奇怪,愉儿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吗?
"刚才是愉儿不对,不该对姐夫说那些话。其实姐夫也尽力收回内力了,而且决斗总会有伤亡的,愉儿也绝不希望受伤的人是姐夫。"刚才他就一直在后悔,怎么可以这样对疼爱自己的姐夫说那种话!
"是这个啊,姐夫并没有放在心上啊。"齐跃笑笑摸摸岳欢愉的头,"姐夫知道愉儿是着急了。只是,愉儿,你认识那个人吗?"
"嗯,他是愉儿的救命恩人。"于是,岳欢愉便把刚才同家人讲的事又讲给齐跃。
"哦,是这样啊。那他现在如何?"
"多亏姐夫手下留情,他休养上一个月就没事了。"把脉时,他的手抖得好厉害,生怕他会伤重不治,还好,姐夫真的是手下留了情,他只是皮肉受伤比较重,内脏并无损伤。在替他煎药时,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之前对四姐夫说的话确实太过份了,毕竟打斗就有损伤,如果伤的不是他而是四姐夫的话,自己也一样会难过的,所以他马上过来向齐跃道歉。"姐夫也受了内伤,这是愉儿专门给你煎的药,你趁热喝了吧。说好了哦,喝了以后就不可以生愉儿的气了。"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那么的疼爱他!齐跃感动地搂住岳欢愉,怜惜他不能踏入红尘,他们给他双倍的宠爱,但最重要的却是因为他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乖巧。从来不持宠而骄,从来不霸道无理。

5
羵"你叫卫星魂。你是个孤儿,从小被我收留。"一脸严霜的玉绣宫主对着年仅五岁的他说,"所以你要懂得感激,要懂得报恩,知道么?"什么叫孤儿,他不懂,但宫主说要他报恩,他懂,所以他拼命地练好宫主教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你没有爹娘,你也不必问你爹娘是谁,我也不知道。"有一次同一位宫女姐姐下山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叫做"爹娘"的人疼,所以他回来问宫主,然后宫主就这样告诉他,再然后,那个宫女姐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卫星魂,你记住,这一生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动情知道吗?"刚出宫时,宫主这样告诉他,"否则,你将痛苦一辈子。"动情吗?在玉绣宫这十三年来,他根本不懂何谓"情"字。
"你为什么还不醒呢?"一个还稍带童音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只是受的皮肉伤啊,为什么会这么久呢?"奇怪,玉绣宫何时又有了孩童?
"拜托你醒一醒嘛,我都等了两天了呢。"等?他在等什么?
"愉儿,去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身子,爹和娘会伤心的。"愉儿?这个名字,这个名字!那令人无法忘怀的笑脸,那鲜活、温暖的颜色,是他吗?
"不要,他今天应该醒了,我等他醒来再去。"不!别走!
痛!一睁开眼睛,第一感觉就是痛!背脊的疼痛令他万分的难受,但是他却不在乎这个,只是用力的将头朝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是那么的舒畅,那可爱的小脸上所展现的喜悦一点虚假都没有,那触动他心弦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美。
"你......"声音哑的比乌鸦还粗,就像含了的砂砾一般。
"来,先喝口水,你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岳欢愉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旁的茶杯递到卫星魂唇边。
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卫星魂几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这是哪里?"轻柔的床帐、美丽绵软的被褥,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我家啊,我不是说过我家在京城吗?这是我大姐、大姐夫、二姐、三姐、三姐夫、四姐,你为什么会找我姐夫挑战呢?他可是武林盟主呢。"岳欢愉将憋在心中的问题道出。
"师命难违。"他也很想知道,可,现在却只能这样回答。
"哼,好个‘师命难违',你为什么不说是‘母'命难违?"刚一进门的齐跃听到此话,不由得脸色一紧。
"咦?四姐夫你说什么?"在两个以上姐夫出现时,岳欢愉就要按他们的顺序喊人了,否则,一声"姐夫"几个人应声。其实也有要他直接喊名字区别,但二姐夫有点特别,父母绝对不允许皇帝的名字被人直呼,所以皇帝为了求"公平"起见,其他姐夫也"不得让愉儿喊他们的名字,否则我感觉不平衡"。
"齐公子弄错了吧,在下并非宫主之子。"卫星魂客气地反驳。
"把你的手转过来,看你的脉门。"齐跃走到近前坐下。
"脉门?"卫星魂依言将手转过。
一片小小的酷似红枫的胎记就在他的脉门之上。"咦?我都没注意到呢,你的胎记好漂亮。"平时穿着的衣服正好将脉门遮住,如今受伤换上了轻柔的中衣,自然遮不住了。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话到此,却突然打住,因为,他看到在齐跃的脉门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片红枫!"这......"
"凡是齐家男儿生来就在脉门处有一红枫胎记,而且奇特的是只有男儿才有,女子皆无。"齐跃直瞪着卫星魂,"难道‘尊师'都没有跟你说过吗?""尊师"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他不相信卫星魂所说他与玉绣宫主仅是师徒的关系。
"胎记并不能说明什么。"卫星魂强自镇定地说。
"你背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那是你在两岁的时候不小心被炭火烫伤的。"不理会卫星魂的辩解,齐跃仍径自说着。
"你!"卫星魂瞪大了眼睛。
"对啊对啊,四姐夫,你怎么知道?"一旁的岳欢愉不可置信地看着齐跃。在给卫星魂治伤时,自己是有看到,可从始至终,在今天之前,四姐夫都没有踏进这里半步啊?[自由自在]
"因为他是我的堂弟,二叔的儿子,同时,也是玉绣宫主卫娟的独子。"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而卫星魂的脑子里一下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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