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比我还要心急。」他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健美的身材没有一点肥肉,当看见那身赤裸的男体躺在床上时,我的意识顿时醒了一半,动作开始犹豫起来,没错,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和我有著相同身体构造的男人。
「怎麽?怕了?」他露出初见面时那种挑衅且玩味的笑容,他越这样,越刺激起我的征服欲,我按住他全身,粗暴地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则卸下他仅存的内裤。此刻,我将他想像成另一人,那个我唯一想征服,想占有的人。
「你不该诱惑我......」脱掉全身的束缚,我执拗地吸吮那颗粉红色的乳头,
「啊........你........」他倒抽一口气,抱紧我的头,口里渲泄出陶醉的叫声,他的声音有一种低沉的性感,令我原本已热的情绪更是高亢,我抱过许多女人,和她们妩媚的叫声不同,面前的男人表现出我从没见过的醉人姿态,我感觉到双方的身体因而有了反应,或许他亦知道了,突然转身将我压到身下,低头开始为我口交。
「你干什麽?」
「你看不到吗?」他直接将东西放进口里。
「别.....」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做,事实上,他比我更清楚男同志间的做爱方法,只是,我不想让一个男人为我做这种事。
「不用了。」我拉起他,见我这样,他突然流露出受伤的表情,我讶於他也有这个时候,在我印象中,他是个危险且深不可测的家伙,总是掌握了事情的主导权,然而今晚,在这淫靡的房间里,他极尽其事挑逗我,甚至温驯得像只猫,见他感到委屈,我顿生无限的怜意,为刚刚说过的话後悔。
「对不起......」我再次拥抱他,手不禁往他身上各处游走起来,当来到两腿中间时,他身体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啊.....嗯.......」他再次发出性感的叫声,深深挑起我的情欲,我加强手上的动作,希望窥见那更深、更不为人知的一面。
「...啊、啊.......」他用尽全身力气紧抱我,我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他羞红的脸,平时俊美得嚣张的脸庞,此刻只有淫靡的味道,深邃而美丽的黑色眼睛像抓住猎物般不时回望我,令我感到自身的欲望不停膨胀,无可压抑地想寻求解放的出口。
「......嗯。」白色的液体突然溅到手上。
「进来吧!」感觉到我的欲望,他按捺不住似地转过身,示意我进入他体内。此时,我才留意到他背上纹有一条青黑色的毒眼蛇,由肩处一直伸延到腰际,渗著汗水的形态显得栩栩如生,不但背部,连右手手背亦有一条,两者加起来,竟有一种既邪恶又神秘的美,我被吸食似地,慢慢进到那个温热的地方,起初虽然有点困难,但多次的尝试後,终於与他结合。
醉酒後的昏沈副作用不停在脑内作祟,於模糊的官能享受中,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将他看成阿秋,只知道这头魔鬼已成功地诱我跌进肉体的犯罪里。
完事後,我就这样拥著他朦胧入睡,第二天醒来时,屋内只剩下我一人,他已经先我一步离开宾馆。
那天早上,我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看来赤兴会是刻意和我们对抗。」世荣边说边递过桌球棍给我。
「Yes!!」对方连入两洞,分数再次贴近我,再一球失利後,白色的球恰巧滚到台中间,我看准它旁边的黑球和红球,计算著有利的移动位置。
「为什麽这样说?」近日忙於打点新麻雀馆的事宜,我将帮内其他事都交由世荣看管,想不到他会和我提起赤兴会。
「他们最近总爱在我们的夜总会或赌场附近,开设另一间类型相似的夜场作竞争,而且常派人来我们的地方犯事,藉此赶走场内的人。」
起来瞄准白球,我用球棍稍用力撃,球滚到台边反弹再撞到黑球,冲力可能不够,只有黑球入洞,旁边的红球则微微移动了一下,我本打算再补一球,可惜依然无法入洞。
「Shit!!」
我坐回椅上,世荣继续说:「他们似乎想侵占我们的地盘,从而扩展势力。」
「赤兴会向来只管自己的地方,干吗杠上我们?」
「可能是他们新任龙头的意思。」
此时,对方竟连入三洞,分数已经超越我,一阵欢呼声中,我颇不耐烦,今天做甚麽事都百般不利,就连游戏都连输几局。
「新接任的龙头?」自 由 自 在
「嗯。是上月的事,和龙哥你差不多时间接任,说不定知道黑义堂刚换话事人,而想趁机争取地盘。」
「啍!有趣。」既然是冲著我来的,就应该好好『迎战』,拿起桌球棍,瞄准桌上仅馀的绿球,一棍入洞。「敢主动来挑衅,我就看看他们有什麽能耐。」
话刚说完,桌球室的房门突然被人踢开,一群面目狰狞的家伙手执长刀,朝我们猛砍过来,因为毫无预警,原本还在嬉笑的一众手下,被砍个正著,刹那间,房内充斥起人的哀叫声和血腥味。
(7)
「龙哥,快走!!」世荣拿起台上的桌球棍,挡御他们的武器,我亦揍下其中一人,抢过他手上的长刀,见敌人便砍,微温的鲜血溅到脸上,感觉虽然恶心,但见到他们一个个相继倒下时,便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这种帮会仇杀的场面我见过不少,对我来说,它只是供我发泄郁闷的‘娱乐'罢了。
混乱间,我感到背部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沿著背脊流到腰间。
「可恶!!」转身朝那人正面砍下,在他脸上开出一道血痕,他惊叫著跪下,这时,有人从後面勒住我,另一个则在我的右手臀上砍了一刀。
「龙哥?!」世荣挥棍击倒那些家伙,然後护住我一路走至门口,正要跑出去时,竟见另一群混混冲进来,想不到对方动用这麽多人来对付我,这是我起初意料不及的地方,单靠二人,根本无法应付他们,情急之下,世荣推翻门边装饰用的玻璃组柜,霎时间,碎片如水般四散一地,趁对方闪避碎片时,我们跑出走廊,直王跑到大门口,才见到接送我们的车辆。
「发生什麽事了?龙哥?」驾车的手下立刻护我上车。
「快开走。」见敌人紧随在後,我吩咐他们马上开车,对方似乎早有预谋,誓要在这夜除掉我似的,竟预备好两辆车子在公路上追赶我。於是,一场亡命的飞车追逐战在公路上上演著。
「怎麽办?龙哥。」世荣边替我止血边问。
看著後面的车利用超速想撞我们出公路,我对驾驶座的手下说:「打电话叫陆飞准备一众兄弟守在总堂门口,丧强,用最快的速度回总堂。」
「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在穷追也追不到我们的情形下,对方越接近黑义堂的势力范围,越放慢车速,最後甚至抄入另一条路,扬长而去。
「可能是赤兴会的人。」世荣说。
「嗯。」敢与黑义堂对冲的亦只有赤兴会,他们不单侵占地盘,还於太岁头上动土,无论新任龙头是什麽人,这次确实把我惹火了。
***
「不能让他们长此下去。」干部会议上,陆飞忿怒地说。
「其实之前和孟买黑帮的交易,他们已想参一脚,套走交易权。」世荣站在我身旁,加上一句。
「那麽,就更不能坐视不理,尤其新任的头目,叫昌少的人。」另一名执事说。「龙哥打算怎样做?」
我想了一会,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飞等人面面相觑。「龙哥的意思是?」自 由 自 在
「既然他想铲除我,那我们就......」拿起桌上锋利的生果刀,垂直插到旁边的橙里,果汁溅到碟外,就如那晚被砍的人所溅出的鲜血。「干掉他。」
众人沉默下来,陆飞继续说:「也对,毕竟黑道亦有黑道的规矩。」他瞄向一旁没有发言,自顾自吸烟的陈胜:「这个时候,身为白鹰头目,你也该为黑义堂做点事吧!」
「我当然会。」陈胜轻松地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泊态度。「谁敢得罪龙哥,亦即得罪我。可惜最近我忙於处理赌场的生意,根本无暇抽身,这样吧!我吩咐手下去帮助龙哥。」他挥一挥手,示意站在门边的Kurt来到身旁。
「他叫Kurt,是我得力的手下,如果要找人干掉昌少,他是适合的人选。」
没想到陈胜竟然会派Kurt来帮助我,望著那个阴险的笑容,我不知道他在玩什麽,此时,Kurt已经主动走到我附近。
「放心,龙哥,我不会令你失望。」他笑著为我倒茶,多日前与他做爱的画面再次浮进脑海,相较我的沉默,他态度自然得就像初认识似的,冷静的表情令我不禁怀疑他是否忘记了所有事情。
「你似乎很有信心,一个人就能对付昌少?!」侧身凌厉地看著他,我以质问的语气说。
「不.......」他没半点畏惧,惯常地露出玩味似的笑容。「昌少身边的小喽罗当然靠要龙哥的手下摆平,而我,会专注干掉昌少一人。」
「........是吗?」他似乎对这个行动很感兴趣,可知道要对付一帮的头目,绝不容易,还得随时赔上性命。「你不怕?」
「怕什麽?如果是怕死就不会加入黑义堂。」
「啍!有种。」我不禁称赞他的勇气,究竟他还有多少东西是我所不知道的?
会後,世荣不安地问我:「那个人可以相信吗?毕竟是陈胜派来的人。」
「看著办吧!我想他亦没有这个胆量背叛我。」
「不用派人看著他?」
「不用了。」
世荣疑惑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何以这般镇定,我没再说什麽,可能知道我刻意迥避一些事情,他亦没有追问下去。
***
「今次又要干掉谁了?」
「赤兴会头目。」
「什麽?」边领我进房,英叔颇诧异地说:「阿龙,凡事别太过份,你这样是黑吃黑。」
「我知道,只可惜这场游戏是对方先破坏规矩。」
「啍!怪不得你要铲除他。」
英叔,人称『白头英』,那头抢眼的灰白色头发在黑道里无人不晓,从前除陆飞外,他便是洪爷身边的左右手,近年退下火线,经营起黑市的军火买卖,对於各种类型的枪械都了如指掌,帮内凡有任何枪械交易,我都会交由他掌理。
「话说回来,刚才你帮内一位兄弟也来了。」自 由 自 在
「兄弟?」我还在想会是谁时,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房内研究手枪。
(8)
「Kurt,你们的老大来了!」
果然.......
「你在这里干什麽?」我问他。
「当然是来选手枪,龙哥你不也是吗?想入点新货给黑义堂吧!」
我示意身边的手下在外面等我,同时藉口支开英叔,关上门,我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为什麽要接手杀昌少?」
「我没得选择吧!」
「.........」他说得也对,因为这是陈胜的命令。
「你要小心看著办。」
「你在担心我吗?」他咯咯笑著。「黑义堂的龙头竟然会抢心我这种小角色,我真荣幸呢!」
他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一脸悠的样子,不知为何,我竟会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
「放心吧!」从一堆枪械中,他审慎拿起一支铝质的左轮手枪,银色枪身在灯光折射下,发出阴寒的光线,他边检查枪枝各部分,边缓缓说道:「只是杀一个人,我还应付有馀。」
「......你真的很有自信。」
「当然,我不是吹嘘自己,我身手虽然比你差,但枪法向来很准。」说完,他倏地举起手枪,在只看了一眼的情况下,向右发了一枪,子弹刚好越过开著的窗户,射向对街巨型海报的模特儿眼睛里,速度之快不禁令人侧目,甚至他是何时上弹的,我也察觉不到。
「这枝不错,只有5.7mm口径,射程却达200m。」他欣赏地看了看枪口说。
「看来我一直和只毒蝎处在一起也不知道。」
「别这样说我嘛,如果要杀你,我早就趁你不备时下手了。」他站起来,俯身越过桌子,吻上我的唇。「况且我怎麽舍得杀你」
「是吗?」我笑了笑,按著他的肩,与他深吻起来,他似乎很享受,伸手横过我的肩回拥著我。
「阿秋是谁?」吻後,他笑著问我。
「...........」我讶於他突然提及的名字。
「那晚你总会不经意提到这个名。」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审问我,但看他轻松的态度,似乎是好奇多於妒忌,事实上,我们彼此都很清楚,做爱只是基於肉体上的需要,至於对方的感情生活究竟是怎样,根本无需知道。
「看来,人的一生总会有个想要、但又得不到的人。」他自言自语般说道。
「Kurt,你刚刚又开枪了?」听到枪声的英叔敲门问。我走过去,将上了匙的门打开,他进来後,立刻环视屋内一切。
「幸好没什麽损坏,Kurt,你这个臭小子,要我说多少次,别把老子的房当成练靶场,你忘记上次才把我的油画射穿了吗?」
「我知道,所以今次的目标已经不是你房内的东西了。」Kurt依然嬉皮笑脸的,英叔则一副拿他没辄的表情。
「你们早就认识?」我问。自 由 自 在
「才不是,只不过他每次来都会给我添麻烦,久而久之和他比较多话罢了。」
「干吗这样说,英叔。那我这个麻烦的人现在就走吧!」
「不送了。」
「对了,我就要这枝,迟些转钱给你。」
「臭小子,眼光倒不错嘛!这枝不论性能、动作、处理都是一流的。」说到枪,英叔便会两眼发光。
「当然。」Kurt笑著将手枪收进衣袋里。「龙哥我先走了。」
「等等.........」犹豫一会,我还是开口说:「那晚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站在门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淡笑著离开。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是奇怪,堂堂一个帮派头目,竟然犯险参矛手下的活动,然而,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何以反常去担心一个手下,更别谈是一个枪法这麽好的人。
***
香港的夜晚总是活色生香,各行业的七彩灯牌为黑夜添上无限的璀璨,这个集繁荣、先进、美丽於一生的高密度城市,背地里却充斥住黑暗、冷酷的故事,稍不留神,便会被罪恶吞噬。
深夜,一片歌舞升平的夜总会内,顷刻静了下来,三十多个黑义堂兄弟,在世荣带领下,每人手戴白色手套,并执三十厘米的长刀,踩进赤兴会位於铜锣湾的地盘,进行大‘清洗' ,见人便砍,妓女和嫖客纷纷惊叫著逃出夜总会。我吩咐过,不但要破坏里面所有东西,更要斩杀全部赤兴会的人,找出‘龙头'。
「今晚天色不错,可以看到月亮。」
我和Kurt坐在车内,看著不少人惊惶逃出夜总会,有些甚至全身是血,边叫边喊。他却不以为然,坐在我旁边欣赏起夜色来。
「你倒很悠。」
「那我可以怎样?」他笑著扭开收音机,激昂的古典音乐回於车厢内,恰好衬托起面前的厮杀,此时,又有两个人跑出夜总会,後面随即追来黑义堂的人,可能是受了伤的关系,二人跪倒在地,立刻被身後的人挥斩多刀,血像泉水飞溅开来,倒於血泊中的人双腿弯曲,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其後相继上演著同样的戏码,到处血肉横飞,令人惨不忍睹。
「嗨!你没有叫他们手下留情吗?一次过杀这麽多人,罪孽很重的。」虽然这样说,Kurt嘴角却扬起一笑容。
「有这个必要吗?」这是个既残酷又现实的世界,你可以一天内家财万贯,亦可以同一天失去所有东西,甚至自己的生命,看不见前路的赌博游戏,必须先有这种觉悟才能够玩。
「真像你说的话。」Kurt索性靠上椅背,静心听音乐,可他悠的时间不多,因为昌少正和他的保镳自夜总会另一侧快步走出。
「猎物终於出来了。」他兴奋地坐起身,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你可要瞄准目标。」
「安啦!」他迅速为手枪上弹,我将车子驶向前方,在经过昌少等人身旁时,Kurt大叫一声对方的名字,趁他们转过身时,举手牢牢对准目标的额头。
"砰"一声,在分秒必争的时间里,子弹不偏不椅正中目标,以防万一,Kurt还补了一枪射向其胸口,当下,昌少中枪倒下,旁边的保镳拿出手枪狙击我们,枪声在车後响起,後面的挡风玻璃因此碎裂开来,为了闪避他们,我以许久没表演过的控车技术在公路上飞驰,并以九十度旋转入另一条小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