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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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任定中侯在高宗初登基时远征辽东,当时后金趁大周时局变幻之机而趁火打劫,占了大周继承自前明的固有辽东领土,而萧朗临危之际率军出征,经过两年苦战,将后金赶回出辽东,重新屯兵屯田。征北大将军之名也是威镇漠北。高宗后来又重用他的伴读出身的贾代善等武将,也是有制衡萧朗之意。

蒙古人好战,却也敬仰英雄,听说武艺箭术均不凡的萧景云是英雄之后,心中不甘也就消了许多。

现在还未分胜负,蒙古人的面子也保住了。——布日固德的内伤此时未显,除了他自己有一丝隐痛之外,别人也不知。

徒元义忽解下腰间的黄金匕首,对布日固德说:“萧世子杀了王子的黑鹰,朕用这把黄金匕首赔予王子,如何?”

布日固德此时也知他胜不了萧景云,因为那两箭一齐射中靶子的功夫他是不会。此时有机会下台来,哪里会拒,捂胸谢道:“大周皇帝陛下的匕首抵得上大漠百只黑鹰。小王谢过陛下!”

汉、蒙诸臣见徒元义的作风,心中均觉拜服,西宁郡王此时见此情形也想:皇帝乃真英雄,当真有太宗遗风。轻描淡写便化解一场争端,还让英雄心服感激,也不失大周之威。

金世超又见萧景云之下诸多武进士出身的武官无不敬服皇帝,且有京都禁军的周显川、卢坤等得用战将,不禁想:西厂入军之事,他还是配合一点吧。金世超又见周显川、王子腾都还好好的,他们原也算不得皇帝心腹,皇帝对武将应该不是卸磨杀驴之人吧。

徒元义出面平息此事,萧景云自然也没有异议了,况且,他便宜也占了一点了,布日固德的内伤还是要痛上些天的。

徒元义又笑道:“眼见时候也耽搁这么久了,看来诸君对于今日打围都信心满满嘛!”

诸臣一惊:唉呀,可别因为凑这热闹,打围垫底,那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于是,纷纷拜别,骑上马散去了。

萧景云正要上前去请罪,却见几骑锦衣卫赶了过来,急匆匆下了马,跪在徒元义跟前,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中了蛇毒!”

徒元义吃了一惊:“什么?”

徒元义也来不及细问耽搁,驾起御马疾驰赶回金帐去。

……

太医给徒晖看过后也用上了一些解毒/药,并重新清理了伤口。但是流进徒晖体内的蛇毒份量虽少,却因为他之前情动不能自己,已经慢延会身,如今昏迷一时醒不过来。

邢岫烟体质与常人不同,吸了毒血,若是别人早也倒下,但是她就有些昏沉犯恶心。

她倚在榻上已经吃了药,吐了好些只是徒晖没有脱险,她心中也提心吊胆,不能睡着。徒晖若因救她而死,一定会是她一生的污点。

忽听一阵嘈杂,脚步声响,不多时太监打帘,徒元义风尘仆仆进来。

“秀秀!”

他坐在榻边握了她的手要给她看看,邢岫烟忙道:“我没事,太医看过了,你快去瞧瞧大皇子吧!他还在昏迷!”

徒元义见她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他虽知道蛇毒一时不可能要了她的命,但是若是巨毒此时还是要吃点苦楚。

徒元义令她休息,也没有耽误,赶去看徒晖。

徒晖却是严重得多,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黑气,双目紧闭。

徒元义虽然因杨家而厌恶,但是也是自己的儿子。当年改变了他早逝的命运时,他是很高兴的,此时见他如此,怎么能袖手?

当下让人备了热水来,将他放入浴涌中,取出含有灵泉水精的保元排毒/药丸,喂他吃下。

他又运了功力,助徒晖化开药力,运功行致他奇经八脉,过了约一个时辰,徒晖皮肤上排出身上污垢来,毒术也随之排出大部分。

徒元义收功后,唤了太监进帐来抱他出浴桶,换个桶净身。

徒元义看看这个儿子,心情也颇为复杂,太监正为他洗着身上的污垢,他倚在桶沿由另一个太监扶着。

忽听他一声低低呻/吟,声若细蚊,断断续续喃喃:“但愿……咱俩……永……不分离……你……莫再……想……他了……”

徒元义太监们怕还是没有听清,但徒元义何等功力,耳力自是非常,连在一起重复一遍,不禁讶异。

晖儿才十二岁,竟是动了情不成?他就怕儿子们全是酒色之徒,都不让他们身边跟宫女,他又哪里接触女子?难不成他在宫里有人?

徒元义不禁心生不悦,令太监好生照料,便拂袖出了徒晖的帐篷,正见徒显猫在帐外,徒元义看到这个前生时标准的酒色之徒,更是不悦。

徒元义喝道:“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徒显吓了一跳,忙道:“父皇恕罪,儿臣实在担心皇兄,却又害打扰父皇为他治伤,是以等在帐外。”

徒元义平息两分,说:“你明日再来看他吧。”

徒显又道:“听说贵妃娘娘也中了毒,她可还安好?儿臣愿也应该向娘娘请安,又怕打扰她休养。”

徒元义说:“你不必去,明日且好好陪你皇兄吧。”

徒显低头道:“是!”

徒元义转身离去,返回金帐路上却是起了疑,怎么偏生秀秀和晖儿都中了毒。他赶回来救人要紧,并没有耽搁一分,现在一想这件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外,他为徒晖解毒时,也发现这蛇毒其实毒性甚是猛烈,他来过两次朔方均未听说过这一带有这样的巨毒毒蛇,也是诡异。

徒元义为徒晖解了毒,那边打围结束时间也到,他不得不先去圆满结束这事再说。

今日打围比赛,汉蒙方各小队都各有所获,有胜的也就有败的,而总体来说,蒙古诸部善于驯鹰,打猎经验丰富,不至于落后。而拱圣军、朔方军的小队也名列前茅。徒元义各有嘉勉赏赐,且不细述。
蒙古各部的使臣还要在围场也玩上两天,为他们洗尘之后,徒元义还要阅军和演习。

翌日,邢岫烟已经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昨日也服了徒元义的药。这药虽好,但是对于凡人来说,也并不是用越多越好的,多了也就失了效了。就像一个杯子,能装的水量是固定的,超越那个量,就是溢出去浪费而已。徒元义也只三个月让她服两粒好保持健康。

徒元义因为昨日太过操劳,实际上是难得进入空间,打了一晚上的座,卯时初才出来,此事自有邢岫烟掩饰。他因走人杰之路,他这空间之术其实已经有些鸡肋了,他再如何努力,因为是凡人,修为进度已经慢到难以发觉了。但是在他过于操劳时打座培元却是有效用的。

徒元义和邢岫烟用早膳时,邢岫烟说要去看看徒晖,徒元义说:“他没有大碍,躺几天就好,你不必操心。”

邢岫烟松了一口气,说:“真是谢天谢地!”

徒元义威仪的丹凤眼在邢岫烟未察觉时微眯了一下:“你还这般关心晖儿?昨日朕一回来,你也只催着朕去救他。”

邢岫烟是有九分知他的,平日在关键的事上从不和他装,于是苦笑直言:“昨日大皇子实是代我受罪,那蛇正在我脚边,大皇子扑了过来抓了毒蛇扔了,我这才幸免。大皇子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呢?皇后娘娘不掐死我,朝中大臣都要弹核我了。”

徒元义说:“他如何与你一道?”

邢岫烟说:“我和紫玥到那小山顶上,想远眺打围场景,刚好大皇子也上去看吧。还是个孩子呀,当时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想想也挺可怜的。”

徒元义凤目敛了精光,神情淡漠,说:“他与你没有什么大关系,你不必理他。”

邢岫烟此时有更进一步的野心,皇后乃是“母后”,若她登上皇后之位按照法理,徒元义所有的孩子都算她的孩子。她无养别人孩子的心,也确然不会真管。

但是此时她见徒元义这样的思维就犹如他从来没有想让她当“母后”一样,她怎么能开心?因为可以看出他的思维中她不可母仪天下,所以才想当然地说徒晖和她无关。

邢岫烟对待爱情其实是霸道之人,她若不要一个人,自然随他,任何事也不在乎,便如当初的赵嘉桓。但是她已经用真心换真心,此时他竟无一丝为她打算的意思,难道她便要当一生的妾吗?她也有丝怨。

我可以不想管你的孩子,但是此时你若没有一分立我为后的心,还谈何爱我?

我可以不想要,但你不能不给,态度很重要。

邢岫烟也是有脾气的,放下碗来,语气冷淡地说:“我是没资格管你的儿子,但是我做人有恩必报,何况只是瞧瞧他。”

第168章 岫烟家/暴

徒元义此时的心情也颇为复杂, 他在邢岫烟面前很少会摆出那种“君心难测”的样子, 但是一个皇帝掩饰自己的情绪自也是一种能力。

徒元义淡淡道:“晖儿也大了,又是皇后之子, 朕不过是怕他冲撞了你。”

邢岫烟眼神微凉瞄了他一眼,说:“你只道我是个怂包,概因我不爱与人斤斤计较。我有我的骄傲,有些战场和敌人, 我能避则避,是为了不降低人生格调。可我何时又怕过皇后?你心中挂念社稷, 我会屈服,你想别的,我不会屈服的。”

徒元义此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未猜到她的心,只因有别的事萦绕在他的心头,那是复杂却难以说出口的微妙。

徒晖为什么要救邢岫烟, 他救了一个应该是他敌对立场的父亲的妃子。徒元义自己是帝王之家出生的男子,当年的他对刘太后也好, 甄贵妃也好,多有厌恶。当年若让他去舍身救她们是绝无可能的,显示孝道和仁侠之心也不必如此,除非他另有所图, 比如为了龙椅。

如今这世上唯一让他愿意为之做些蠢事的女子是秀秀, 这是因为他喜爱她;萧景云会动怒与布日固德争斗, 也是因为他喜爱未婚妻。

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徒元义不得不敏感,然后他也惊觉,秀秀比徒晖也不过年长四岁而已。秀秀让他一个重生的帝王神魂颠倒,晖儿不过一个刚刚长成的少年,定力能比他还好不成?

徒元义现在仅是怀疑,若是证实,他将会更加恼恨。可那是自己的儿子,又还是个无知少年,便真的心中有了秀秀,他总不能杀了他。弑父自然是一个恶名,但是为父不慈到弑子的程度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再则,此事若是传开来,不但是对他父子的羞辱,对秀秀的伤害可能会更大。毕竟这个社会对女子更为残酷,天下若是因为传言秀秀是妖孽之身,万一有心人一操作,可也会出大事。

徒元义表情严肃,说:“秀秀,你莫要胡闹。”

邢岫烟却心想:你枉为我的丈夫,我这样说你也不能理解,还要我说我要做你的妻子不成?或者我不想一辈子当小妾在你眼中就是胡闹了?对你江山社稷大局大不利的事我不做,可是杨家并非不负你的忠直之臣,不是没有替代的人。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辜负你的杨家吗?那你对我的爱真的太廉价了。

邢岫烟呵一声冷笑,径自起身,拂袖转进了屏风内间,看得站在边上侍膳的李德全都有些冒冷汗。

徒元义不禁俊眉蹙起。自家孩子们都真的太闹心了。——秀秀更像是自家的“大宝贝”,本就是自封徒弟的“腿部挂件”和口中叫着他“叔叔”的“篾片”。

徒元义正自为“孩子”操心,又有兵部和诸位要参与阅兵演习的将领过来求见,他只得先处理政务。

邢岫烟让青璇替自己简单梳妆更衣,今日秋风有些凉,她又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就出了帐篷的后门。

今天跟来的是青璇和蓝玖,紫玥昨日扭伤了脚,邢岫烟让她歇两天。

抵达徒晖帐篷的时候,徒显正在这里陪着刚刚醒来,被太监喂着喝弱的徒晖。

诸人见了她来,连忙行礼,邢岫烟说:“你不必起来了。”

邢岫烟袖子一甩,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入座,看了看徒显,说:“二皇子也坐下吧,本宫只是来瞧瞧,无意打扰你们兄弟,本宫一会儿就走。”

徒晖微微一笑,问道:“贵妃娘娘身子无碍吧?”

邢岫烟说:“昨日喝了药,歇了一宿,便也好了。大皇子自己保重便是。”

徒晖说:“贵妃娘娘能来瞧我,我真不知……无以为报。”

邢岫烟哧一声,说:“真是傻话,瞧你一回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父皇母后生你养你,那才无以为报,自个儿养好身体就当孝顺他们了。”

“我知道了。”徒晖低下头,不禁有些黯然。原来他昨晚做着美梦,梦到自己登基了,成为像父皇一样英明神武的皇帝。他还迎娶了皇后,掀开盖头一瞧,新娘巧笑嫣然,美目盼兮,不是邢岫烟是谁?他洞房花烛拥着她,郎情妾意,他但愿两人永不分离,她也忘记父皇,将他放在了心上。

徒显却忽然提醒道:“皇兄,贵妃娘娘面前应该说‘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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