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微微低头,伸手至她腰后,怕她一时站不稳摔了。
桃蓁边温柔给他擦汗,边丢一个冷光给一旁脸色惨白的瑶光。
瑶光心间针扎般的痛意更入三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温情的墨渊。
数万年,瑶光从未见过墨渊一双无波如古井的眼里有任何波澜,哪怕他对着他疼爱的司音,亦未有过这般温情。
她错了,原来世人皆错了,真正让墨渊放在心里的人儿,是桃蓁非司音。
给他拭完汗的桃蓁,挽着他的胳膊,道:“瑶光仙府搬走之后,我能用那个地方开垦药田吗?”
“你喜欢便好。”
墨渊一副心神都放在桃蓁身上,心知这丫头是在报复,他仍旧甘愿被她所用。
桃蓁一听,眉开眼笑地对着狼狈的瑶光道:“那就麻烦瑶光上神尽早搬离昆仑墟。”
桃蓁挑衅地瞧她,便拉着墨渊离开此处,走了几步桃蓁便松开挽住他胳膊的手,墨渊抓住她垂下的手,对她浅笑。
“清算完了?”
桃蓁点头,“当年伤我的账,与今日伤司音的账,我都一块清算了。”
桃蓁停止脚步,拉住他的衣衫抬头,甚是歉意道:
“你这身衣裳的针线是我用梦回叶浸泡后绣上去的,为的就是你与瑶光决战时,让她沾染上这药。”
“只要是你绣的,初衷如何不重要。”
墨渊没有多大惊讶,桃蓁睚眦必报,爱恨分明的个性,他早早就知道。
“你不觉得我狠辣吗?沾染上梦回叶的瑶光,会千百年在梦中循环今日在苍梧之巅上受的身伤情伤。”桃蓁忐忑地看向墨渊。
伤一个人的心比伤对方身体来得更狠,桃蓁从未停止等有朝一日借墨渊的手来伤害瑶光的机会。
墨渊问:“你后悔吗?”
“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只有早还与晚还的选择罢了。瑶光万年前欠我的,今日欠司音的,我今日讨回来并不为过。”
“既然无错,我就不会怪你。”
就算你错了,我也护着你,墨渊心中补充道。
他的包容与理解,桃蓁心扉暖烘烘的,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她抱住他的胳膊,仰头对他笑道:
“你记得今晚把这衣裳给我,好让我用药将这针线上的梦回叶汁给洗掉。”
“好,我们先回昆仑墟。”墨渊握紧她的手。
“也好,今日太早起床,我还要回去补眠。”桃蓁打着哈欠挨在墨渊胳膊上。
墨渊干脆环住她在怀中,“你睡会,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墨渊环着半睡半醒的桃蓁腾云回昆仑墟。
一回到昆仑墟,桃蓁便跑去后山找棵桃花树挨着,晒晒阳光,不一会便熟睡了。
她这边睡了,另一边的白浅醒了,本来吵着要去苍梧之巅的,可惜墨渊已归来,还罚她抄写三万遍经书。
白浅在哀叹着抄经书之旅时,叠风告诉她有个女子在大厅里等她,竟是她大嫂的妹妹玄女,白浅百般不愿意看见她,可惜四哥书信里的托付,让她逼不得已去藏书阁找师父商量。
师父居然同意了,还让她住在她的洞府里,白浅有种不太愿意,这玄女和她性格不搭。
“师父,你可有看见小蓁去哪儿了,我有事找她。”
“在后山睡着了,夜将临,你让她回房里睡。”
墨渊本是想去后山找她的,如今只能让十七代劳。
白浅攥着手中的书信,撒腿就风风火火地跑去,叠风看到便摇头轻叹:
“这小十七,也不用这般着急将白真上仙的书信给小蓁啊。”
墨渊一震,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心头上的怅然若失之感渐浓。
跑去后山的白浅,往在树下浅眠的桃蓁跑去,白浅摇醒了桃蓁,雀跃道:
“小蓁,四哥给我来书信了,里面有提及到你。”
桃蓁一听,睡意全无,手有点抖地打开书笺,他清新飘逸的字体,桃蓁甚是思念。
“前面那些话你就不用看了,看后面便好。”白浅觉得将玄女托付过来的话,真不重要,就免得让桃蓁看去。
桃蓁大致一看,亦知道书信前面说些啥,她把目光放在最后一行字间。
“小蓁,十里桃林始然不变。”
“始然不变,始然不变,始然不变……”
桃蓁失神地重复着,酸涩之感袭上心头,原来她还是想着念着。
“小浅,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
白浅抿唇,带着书信离开后山,中途她回头瞧向桃蓁,她仍旧挨在树干上失神。
情字,真是让人难以潇洒。
白浅离去后,桃蓁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云卷云舒,伸手去接过飘落下来的片片桃花,忽而念着十里桃林,漫山遍野的桃雨纷飞。
折颜,白真,折颜,白真……
“或许,该回去看看。”
她轻闭双眸挨在树干上,好让心中烦闷渐渐离去,闭上眼睑的她,没看见另一个身影踏进来。
后山,一个孤高清冷的男子,神情怅然地走进来,他的眼神紧锁着在树下浅眠的女子。
墨渊止住脚步,任由桃花飘飞,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瞧着桃蓁。
三十六万年,活得够久,但对他来说都只是日复一日,他不懂热血沸腾,不懂心伤心喜。或许岁数还小时,他与折颜,东华一同平定四海八荒时,或许心是激动过的。
父神嫡子,战神,昆仑墟主人,他从不把这些虚名看在眼里,岁月让他将什么都看淡看开了,包括生与死。
他无所求无所望地过着日子,直到一日遇到这么一个笑容甜美的狡黠女子。
他如深潭古井的心,泛起了涟漪,肩膀上一剑,他记住她了,寻她无果,心间竟泛起过一缕失落。
后来便是她上了昆仑墟,不知为何眼神总移向她,想看她笑,想让她眼里有他的影子,他不懂突然而来的情感是怎么一回事,他慌乱这不受控制的情感。
忍不住事事与她计较,想她眼里有他墨渊,不知不觉中这执念在岁月中沉淀地越来越深。
直至断了她双腿,他才真真正正地尝了一次何为痛,才明白他墨渊动情了。
桃蓁,是他情之所系,心之所要。
“桃蓁,你何时才懂。”
墨渊往桃蓁方向走去,半蹲在树下,她的身侧,他眼底难以再藏着的情流了出来,他伸手去抚她的脸,轻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渐渐靠近她。
在两唇只差毫厘时,桃蓁蓦然睁眼,一脸惶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墨渊。
桃蓁下意识地往后挪,可墨渊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他顺势压向她,他清冷的唇与她的唇紧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来个肥更~
今天是个好日子,吃了炸鸡啤酒,炒雪糕,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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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墨渊往桃蓁方向走去,半蹲在树下,她的身侧,他眼底难以再藏着的情流了出来,他伸手去抚她的脸,轻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渐渐靠近她。
在两唇只差毫厘时,桃蓁蓦然睁眼,一脸惶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墨渊。
桃蓁下意识地往后挪,可墨渊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他顺势压向她,他清冷的唇与她的唇紧贴。
他吮吸轻含她的唇,辗转轻吻,桃蓁瞪大眼不知所措,可唇上传来的湿热感让她知道这并不是梦。
她用尽力气推开了墨渊,一脸不可置信地起身逃离,逃了没几步腰被他搂住,天旋地转间,她被压向桃花树上,背部贴着树干的疼还未来得及喊疼,双颊就被捧着,他火热的唇舌再次袭向她轻启的唇。
方才是轻柔,这会已经是霸道无理了,墨渊压着她,舌尖抵开她的贝齿,攻占她唇里的甜美,卷着她闪躲的丁香小舌,与之缠绵。
桃蓁挣扎,手拼命打他推他都无用,换来的只是他更狂热地深吻。
“放,唔唔,放,唔唔!”
他在她唇内为所欲为,属于他的气息压迫性地笼罩在桃蓁身上,她想逃开却无从逃。
桃蓁已经被吻得脸红喘不上气,手脚也无力再反抗,只能让墨渊拥在怀里。
许是见她已经快憋死,墨渊渐渐停止这令人窒息的热吻,喘着粗气轻啄着她红肿的唇瓣。
桃蓁不敢动,他滚烫的胸膛与她紧贴,他眼底蛰伏着的浓烈情感,让她怕了,怕她无法承受这能翻山倒海的情。
“你在怕!” 墨渊声音沙哑,抚着她的脸说。
“不要说,墨渊,什么都不要说。”桃蓁请求着。
墨渊苦笑,“桃蓁,你这般聪明却从未去懂我的心意,你心里始终没有我,为何!”
桃蓁别过头,不忍看他伤心欲绝的表情,墨渊心痛得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声哀切。
“这份情,我藏得深,压抑得久,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藏着掖着。”
“你不是说我是战神吗?修为再高有何用,不也是惨败对你的情上。”
桃蓁听得心底难受又酸涩,想伸手去安抚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对不起,我一直只把你当成是我的师父。”
墨渊沉着脸从她脖颈处抬起头,沉甸甸的痛苦弥漫他双眼,他咬牙切齿道:
“我说过,你我并无师徒缘分!我从未将你待成弟子过。”
“桃蓁,你是我情之所系,心之所要的女子,你懂了吗?”
桃蓁浑身一震,他眼底隐忍的山雨欲来,似能湮没这片天地,让她不禁想往日里他平静表情下蕴含多少狂暴。
思至此,她何止怕,已经是惊惧了。
冷静下来的她挣脱开他对她的所有禁锢,这份情,她要不得,要不起。
“墨渊,我对你至此至终都没有非分之想,你的情,我无法要。”
“你心里放着的,还是他?”墨渊惨白着脸问。
桃蓁咬唇,答道: “你既知,又何必问。”
“两万年都不足以忘了吗?”他戚然地凝着她。
桃蓁苦笑反问:“我给你两万年,忘了我,可好?”
桃蓁转身离去那一刹,墨渊哀痛欲绝的眼里竟落下了一滴泪。
对不起,别怪她心狠,桃蓁双眼含泪地离开了这后山。
有些事,一旦被捅破了,就再也无法恢复如初。就像是桃蓁与墨渊,二人现在比陌生人还来得生疏。
桃蓁躲在房内,心思凌乱,许多与墨渊相关的事情将她的心搅得思绪缠绕。
想不通,解不开!
她走出房门,去了莲池边坐着,瞥向在发着金光的金莲,急道:
“你莫要出来,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金莲金光不再,静静地躺在水中。
“金莲,你为何喜欢司音?”她抱着双腿,轻声。
“当我想知为何时,已经爱上了。她的所有在我眼里,都是好的。”
“是啊,情这字沾染上了,就好多东西都解释不通。”
“你与墨渊如何了?”金莲问,因为墨渊也跑来他这儿一脸愁苦情伤。
桃蓁唉声叹息,眼神茫然地仰望黑夜挂着的皎月。
“没有如何,就这样子呗。”
桃蓁还想说些啥时,一抬眼便看到墨渊站在远处的拐角,他深沉的目光让她别过了眼,起身离开莲池。
脚步带着急促,她背影在月色下落荒而逃。
夜里还能听到墨渊,苦痛的叹息。
这夜开始,墨渊便去了闭关,吩咐令羽看好司音,不准她离开昆仑墟。
桃蓁得知墨渊去闭关,才开始在昆仑墟里走动,她日日找不同的地方……发呆。
后来,白浅一脸兴奋地跑来告诉她,说要偷偷回青丘看她未来的小侄女。
桃蓁听得心猿意马,她突然觉得是时候回去青丘,回去桃林好好看看。
她答应了白浅,便与她和九师兄令羽一同穿过翼界去青丘。
不得不说,白浅所谓的近路,真得是凶险万分,一会被人袭击,一会就被翼族的首领擎苍给逮住带回去做客。
桃蓁心叹,这般阴险腹黑,心思深沉的擎苍,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们是昆仑墟弟子,既然打不过逃不了,他们只能见步走步。
果真,令羽令死不从都不要当擎苍的义子,便被人囚禁起来,而桃蓁与白浅被关另一处,倒是过得轻松自在。
“小蓁,我们这会怎么办,又闯祸了。”白浅拉着她的胳膊,道。
桃蓁揉揉她的发丝,“闯了都闯了,你就像平日那般过着。翼族那个公主心地不坏,或许你与她结交下便能探出些口风。”
白浅扬着笑容点头,桃蓁的话,她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