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吃货研究局——BY:仅溯
仅溯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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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缃玉见她转身要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慌意乱,一时间口不择言道:“怎么可能各走各的?我们老乡一场,不能看着你被假正经爹和蛇蝎娘教的坏了,到时候来祸害林妹妹!”

“贾政是个假正经,做文章也都注水,满口假话,对林妹妹这样的亲外甥女也不冷不热的,装得正派得不行,我也没见他智商怎么高,想着也是个蠢货,混了这么多年,居然都只是一个工部员外郎。一个次子,占着荣国府正堂,呵呵,既然这么清高,就不要接受啊。这么一说,贾母这个偏心眼,一个女人,眼界不高,自己老公死了就作威作福,还把嫡长子赶出去了。”

林缃玉越说越得意,贾宝玉凭什么说她是上帝视角,自己爹娘都是一摊扶不起的烂泥。

如果不是贾宝玉被穿越了,她还有多的话说呢,她看得多了,贾宝玉不仅看到漂亮女的就想拉回家陪着自己,遇到皇子也常年是莽莽撞撞,脑子掉线的状态。

也不知道原著里面是怎么还能作为一个国公府公子,被如珠如宝捧了这么久的,贾府里的都是智障吗?居然还和水溶能够交好,估计水溶也忍他忍得很辛苦吧?

贾瑛猛的顿住了脚步。

她看着被风吹得乱舞的枝叶,一时间额发也被吹得纷乱起来,眉头紧蹙。

原来,她还是非常生气的。

她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林缃玉,目光从她纤细的脖颈,还有漂亮的脸蛋一点点过去,最后落在了她的眼中。

明明还是非常普通的虹膜瞳孔,贾瑛居然还是从里面一点点剥析出了浅薄与优越,似乎俯视,洋洋得意。

贾瑛没忍住笑出来:“我原本想着,我们没甚么干连,一切也就算了。原来你已经把我一家都看做假想敌,我再把你当正常人看待,好像有些对你不公平了。”

“而且,什么叫在工部混了大半辈子还只是个员外郎?林缃玉你上辈子也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在这个世界,就只看得上皇帝王爷了?你这眼高手低,也有点界限吧?”

她不能忍受不仅是林缃玉拿一些教条来鄙薄女孩子,更无法容忍这句话。

“你自己都是个庶女,凭什么说我爹这个嫡次子上进有错了?”

贾瑛嗤笑起来:“你说着那番话,我倒也要学学你捏造一番,你说原著里,我一房占了荣禧堂,说不定就是书里那个贾赦根本扛不起一个家,荣禧堂交给他只能鸡飞狗跳,又或者因为荣禧堂和荣庆堂太近了,他不愿受到母亲管束,干脆就搬出去了,你不也说了吗,开的门都直接通向街道,说不定是为了更好出去玩呢。”

她对自己的伯父贾赦从来没有多的恶感,本来人就是多面的,没必要论出个对错好坏来。所以,虽然他游手好闲,贪花好色,甚至轻视人命,她自认不是神,没资格评判人,而且他平日里对他们几个小辈也是个很温和的伯父。

但是林缃玉凭什么拿伯父来踩她的父亲?!而且还是她这样的现代人,拿着古代的规矩来压她的父亲?!

贾瑛冷笑:“你若要用原著中,我父亲做过什么害人命的事情,又或者不负责甩手不管一切来说服我,我倒也心服口服,可是你偏偏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攻讦,我只能想到你是故意要拉他下来的。”

“我这几年,只见着一个慈爱严厉的好父亲,不仅能扛起一房责任,孝顺有才,行为端方,为人不死板,不能被祖辈荫蔽,就踏踏实实准备科举,然后在官途上尽力。”

“我还不知道,努力的人,原来也能被诬诟成清高假正经了。”

林缃玉看着贾瑛,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居然真的把贾政当父亲了?

林缃玉皱眉,要说话,贾瑛却向着她迈了一步,双目澄澈,没有半分怒意,目光笔直。

“你这人有趣得很,也矛盾得紧。”

“你一边说你喜欢林妹妹,她是多么的优秀,一边却肆意批判她的母亲好友。”

“我并没接触过我的姑姑贾敏,更不知道你所谓的原著里她如何,我只知道,这么优秀的姑娘,能教出她的母亲,怎么会是你嘴里的那么龌龊的人呢?”

“换做我知道的,林家世代单传,难道每一代的主母都如你说的,坑害姬妾庶子?再说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贾瑛的左脚又迈了一步。

“湘云刻薄说小话,如此糟糕的女孩子,照着你的论述,那你口中如此聪慧的林妹妹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玩耍?看来是林妹妹脾气好了,那你之前为什么又要说林妹妹小性子?”

林缃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贾瑛故作深思颦着眉,道:“只是更奇怪了。你一个现代人,刚刚来古代几年呢,是怎么说出‘不下蛋’,‘卑贱’和‘主子’,又指责一个都没上初中的小姑娘‘不知羞耻’这样的话来的?可是说你是被封建给蚕食了,成了个卫道士吧,你却连‘探春虽然庶出,可是她的母亲只有王夫人’‘黛玉见贾政是礼节,贾政借口回避,也是礼节,不仅如此,贾敬病了,我们姐妹几个都要去请安,黛玉是不用去的’这点社会常识都不知道?”

林缃玉已被她避退到了亭柱上,石柱上的凉意慢慢攀爬到了背脊上。

贾瑛猛的伸出手来,攥住了林缃玉的衣领。林缃玉一时不防,被她拉着欠身,连尖叫都忘了。

“什么对你自己的立场有利,你便立着那一个,能够使你将人批驳一番。”贾瑛冷声道。

“说白了,你只是为了安放你自己那点,因为先知产生的可怜优越感而已。”

林缃玉听到这话,脸上一白,猛的推开她,尖声道:“你懂什么!你一个连红楼梦都没看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贾瑛看到她这副样子,顿觉无趣起来。自己又何必同她这样活在自己妄想里的人计较这些呢?

反倒是听了林缃玉这些,不管是孙绍祖,忠顺亲王也好,甚至是那些“不下蛋”“不知羞耻”的话。

她有了更想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小说人物的话不代表作者观点。

以及,即使是贾政,也是有粉的,吃我安利。

《七十八回有句话:“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贾政看宝玉的时候,说不定也能看到年轻的自己吧,不过人总是会被社会改变的。

大观园那一回,我也只能体会到自豪和疼爱。

原著里,他也不干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除了傲娇(题对额那回一边内心骄傲我儿子真有才一边板着脸训宝玉不要自满)教条一点,内心还有点小文艺(悲谶语那一回),有时候还透着一股萌感(给贾母讲笑话那一回)╮(╯-╰)╭反正我个人是挺喜欢的

对黛玉的才华也很欣赏,最喜欢的潇湘馆是黛玉在住,黛玉还特别骄傲告诉湘云说凹晶馆是她起的,只要是她拟的题,贾政就都没改就用了》

第二卷 共饮韶年

第53章 低血糖

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

“不要不要不要!”

袭人一脸累爱, 端着碗的手都快僵了,就见着贾瑛裹着被子, 像是蚕宝宝一样滚到了炕的最里面。

她苦口婆心道:“姑娘, 再不喝,这药就凉了。”

贾瑛哼了一声:“我不喝,不好喝。”

袭人看问梅呆呆站在一边不说话, 便轻轻拍了她一记提醒,问梅“哦”了一声回过神,忙道:“姑,姑娘。我这里有热的烤红薯。喝完药了就能吃了。”
贾瑛从被子里警惕探出头。

袭人像是顿时看到了希望,笑道:“是的, 特别香,李婶听说姑娘不舒服, 特意烤的呢。”

一边的麝月注意到袭人看过来, 不等她暗示,也忙道:“炉子上用砂锅煨着鱼翅。”

袭人补充道:“还是姑娘最喜欢的小排翅。”

贾瑛听着有些心动起来,但是看到袭人手里黑乎乎的汤汁,还是缩回去了, 只留了雾蒙蒙的双眼在外。

她扁嘴:“袭人你都和她们两个演排好了,说的都是你会说的话, 我才不上当。”

这位大小姐都烧成这样了, 居然还能有思考能力,着实不好对付。

袭人头痛起来。她瞬间觉得,自从来到贾瑛身边, 自己似乎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一个不靠谱的问梅,和自己唱对台戏的晴雯,还有一个和稀泥的麝月。

还有永远是跳脱在外太空的大小姐。

袭人只好看向一边给贾瑛做衣服的晴雯:“晴雯总不会骗姑娘吧?”

晴雯咬断了线,轻飘飘道:“姑娘不爱喝就算了。”

贾瑛用力点头。

不顾袭人的瞪视,晴雯笑道:“不过既然姑娘不喝药,也没鱼翅吃了,不如赏了我吧?”

袭人心中点头,和宝玉抢吃的,这一招好。

果然,贾瑛脸上纠结起来,她沉思了半刻,吸了吸鼻子:“那你吃吧。”

晴雯讶然:“姑娘不吃吗?”

贾瑛点头:“不想吃,没胃口。”

屋里几个丫鬟都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事情严重程度不亚于世界末日。

完了,自家姑娘居然没胃口了!



贾瑛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像是有什么钝钝的东西不断的敲着脑袋,思维也不大连贯。

她抱着被子哼哼唧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较上劲了,抵死不从,拒不吃药。

王太医写的方子一点都不好吃!还消化科圣手呢!负分差评!求胶囊和糖衣药丸!

想到现代,她心里伤心起来。脑袋里烧得晕晕乎乎的,思维也跳跃,再加上人病了就容易脆弱矫情,不知道怎么就哭了起来。

她不喜欢吃药,不喜欢绣花,更不喜欢被那些压抑人的大毒草。这个鬼地方,没人权,成天被关在后宅里,她都快发霉了。

三妻四妾就算了,王熙凤赶走小妾都有错,不想和别人分享丈夫,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她能够理解,但是怎么都没办法认同。

盲婚哑嫁,所以迎春要被嫁给一个叫从来没见过,甚至不可能喜欢的,叫孙绍祖的人。迎春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被一个人的冷暴力和虐待到死,她没权决定自己的婚姻,也没办法从这样真正的火坑里跳出去。

像是林缃玉这样的现代人,都能毫无顾忌说出“占着窝不下蛋”这种,将女人当做生育机器的话。

耳边几个小丫鬟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忽然有只手伸了进来,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因为冰冰凉凉的太舒服,她还忍不住蹭了蹭。

摸到贾瑛脸上湿漉漉的,林黛玉的手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宝玉,起来喝药了。”

听到她的声音还有这个称呼,贾瑛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阿颦?”

黛玉笑起来:“你才三岁吗?喝药也要这么多人哄?”

贾三岁不满道:“我喝就是了……喝了就让我好好睡觉。”

袭人闻言,知道总算是解脱了,长舒一口气,感激对黛玉道谢,忙给贾瑛垫好了靠背引枕,先到了一钟温水给她漱口,才把重新温过的药给她喂进去,下头还用帕子铺好了不滴下来。

黛玉叹道:“也就你细致了。她那么些怪毛病,还都惯着她。”

看着贾瑛喝了药,又重新漱口睡下了,过了一会贾母也过来看了,黛玉才走。

“我问过麝月了。”紫鹃一面给黛玉卸钗镯,一面道,“多半是前日,和林大姑娘说话,在亭子里吹了好一会的风,回来了只喊热,也不好好穿着衣裳,像是那时候就受凉了,昨日史大姑娘要回侯府,三姑娘便一直撑着,说是翻箱屉发现三姑娘还自己偷偷吃了点丸药,今日发热了才请了王太医。”

说着,紫鹃忍不住笑起来:“往常三姑娘还常常监督姑娘有没有按时吃药,这会自己病了,还得哄着才吃。”

拧了帕子,紫鹃才发现自家姑娘在走神。

“姑娘在想什么?”

黛玉摇头,接过热帕子,擦了脸。

她在想,贾瑛平日里总是开开心心,乐呵呵的,怎么忽然哭得这么厉害,还一回来就染了风寒,莫非林缃玉和她说了什么不成。

黛玉满怀心思睡下了,天明了,她便起了个大早,与贾母用过早饭,出了门,往林缃玉的院子过去。

看得出来柳嬷嬷非常用心,这里的布置与扬州并无差别,黛玉只看了,一时间想起父母来,不免心中悒郁,摸了摸临行前母亲给的玉镯,才整理好了心情。

柳嬷嬷在庭中洗衣裳,见到黛玉,有些拘谨擦了擦手,站起身。

黛玉虽然心中奇怪为什么柳嬷嬷要亲自洗衣,却还是扶住柳嬷嬷双臂,止住她的行礼,笑道:“大姐姐在吗?我来寻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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