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怨那个生下我却又不要我的女人,也不怨那个救我却害我的男人。
我只怨我自己,那个注定被人抛弃的自己。
"我从来都不知道现在中国已经开放到让人裸奔。"
一辆火红色的爱丽舍在我身边停下来,车里的男子打量着我还在淌着红白相间的液体的私处,发出戏弄人的声音。
"我也从不知道自己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我冷冷的扫了那个和自己有八分相像的男子,起身准备离开。
"蓝,我找了你好久了。"
男子缓慢的开着车子追着我,一脸急切的说。
"我倒是无法理解像蓝总这么繁忙的人,为什么会找我这种街头流浪汉都比不上的人。还有,我不叫蓝,我叫Blue。"
我站住身子,狠狠的瞪着前方。
他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我现在却偏遇到了,老天还真是爱开玩笑。
"蓝,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
蓝天毅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下来,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反正是将死的人,又何必把对活着的人的恨带到那个世界呢?那样太累了。
我转向对蓝天毅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天毅哥,蓝现在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会原谅。帮我转告他,蓝不恨他,让他不用自责。"
只觉得天毅开心的脸越来越远,最后我的视野中只有漆黑的一片。
"蓝!"
我叫蓝,蓝天的蓝,我喜欢大家叫我Blue,但家人却偏偏爱叫我蓝。
"他快醒了,他快醒了,快叫医生。"
我张开眼,看见一个五十好几的大老头忙手忙脚的指挥着别人去干这干那。说的同时还不忘拉拉衣服,摸摸头发,十分搞笑。
"爸,他已经醒了,正盯着你笑呢!你到底在干嘛?"
蓝天毅好笑的拉过那个老头,我才看见那个老头的正面。
那一瞬间我不禁感叹,做再多的挣扎也是多余的。因为在那张被岁月折磨的风华不再的脸上有着太多太多和我相似的影子。
"蓝天刚。"
"我比较喜欢你叫我一声爸。"
蓝天刚一边羞涩的试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感动的对我说。
这一幕狠狠的钉到我心上,我几乎要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像母亲那样舍弃自己,像Sam那样对待自己。
"对不起,虽然原谅了你,但我还是叫不出口。"
我僵硬的转过头,不敢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没关系,没关系,你原谅我就好,你可以慢慢来,不用急。"
虽然失望,蓝天刚却依然想安慰我,这无疑是让我的心更加内疚。
在床的这边,我发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把前后的事联系起来想一想,又 露出释然的一笑。
"真没想到你会是蓝氏的朋友。"
"所以,你在餐厅时才没有对我抱有戒心?"
季群自傲的挑了挑眉,全然不见餐厅时的笨拙模样。
"我没想到会那么巧。"
谁能想到在餐厅随意碰见一个,那个人便是你想躲的人的朋友。
"其实那一点都不巧。"
"哦?"
我好奇的看着他,难不成。正是他一直跟踪着我不成。
"因为那家店是我家的产业,而我那时正坐在办公室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其实开始我只是打了电话给天毅,并没有下去会你的打算。"
"可是你还是下来了,而且还是下来装疯卖傻。"
原来自己这么倒霉,随便挑了一间餐厅吃饭,就把自己的行踪赔了进去。
"装疯卖傻?季群你到底做了什么?"
"臭小子,你又玩了什么把戏?"
听了我和季群的对话,蓝氏父子好奇的问季群。
我和季群相视一笑,转过头对他们眨了眨眼睛。异口同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刚才那一眼,我便发现,虽然我们外在表现不同,但本质都是相同的,都是一颗已经什么都不愿意相信的心。
他也许也拥有他自己的故事。
"两个鬼精灵。"
削好苹果的天毅笑着把苹果放到我的手中,嗔道。
"你不想死了吗?"
季群坐到我身边,一起看着草地上滚动、奔跑的小孩。
这是医院内的草地,我在这个医院里睡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醒来并获得出院许可。
"暴力下的性交加上赤身在严冬躺了一整夜,蓝伯父可是相当的生气呢!刚才还在说要解决掉那个凶手呢!"
季群看了看我单薄的衣服,伸手把我拥入他的怀中。
"我突然想报复。"
只有一句话,都是对他们两句话的回答,他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想当绵羊了?"
"我本来就不是绵羊。"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否决了他的话。
"不,你曾是一只以为自己是绵羊的狼,现在终于认清了自己是狼的现实。"
季群邪笑着拉我脸,在我的唇上印上一记深吻,一直到我快喘不过气后才放开我。十分快乐的欣赏着我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将一张纸条塞入我的手中。
"你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以不计较;你以为求神可以得救,却没有如愿;你以为自己被神放弃,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你错了,这些只是在你的心中不断的压积,等待爆发而已。"
他边说边用手指抚着我的唇,又恋恋不舍的在上面印下一吻。
"以你不甘于命运安排的个性没有爆发,只是困为你的心里有一丝人性。现在命运连你的这点人性也抹去了,你将化为邪恶却美丽无比的复仇女神。"
他放开了我,向前走了几步后转过身来。对我行了一个礼。
"我将随时为你效命,我美丽的女神。"
目送他离开之后,我才打开那张他给我的纸条。上面写了他的家和公司的地址及电话,落款是夜叉。
我笑着将纸条递到唇边轻吻。
"对于复仇女神来说,夜叉也是不可相信的喔。"
因为蓝氏的大公子蓝天毅一心想为钢琴家,所以自然不愿接手家族企业,蓝氏企业自然由刚刚学成归国的蓝氏二公子蓝天蓝接手,这已经成为业界公开的事情。
"唉呀!蓝氏的贵公子,蓝氏的下任总裁蓝天蓝先生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季群从床上支起身子,看着推门进来的我。他的枕边放着今天的晨报,不难猜出季的话是由何而起。
"季大少让蓝某从清晨便受如此刺激,实在是对身体不好呀!"
我并不急着走进房内,只是抱住双臂打量着眼前的诱人春光。
"这说明季群对蓝大少你还是有诱惑力的罗。"
季群改侧卧为仰卧,眼内风情流转,发出无声的邀请。
"有此美人,而且还向我发出邀请,我怎么会拒绝。"
我顺手带上房门,脱掉西装,爬上床,骑坐在他身上。
季群主动勾住我的脖子,让我在他的脸上落下雨点的轻吻。就在我的手伸入他的衣服时,他却用力把我推开。
"复仇女神也许觉得出卖肉体并没什么,夜叉却不想得到你不带半点感情的临幸。"
"那么你是说,要我爱上你,才肯让我碰罗。"
我立刻听话的抽回双手,还十分夸张的双手举高,调笑着问他。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看来我是无福消受美人恩罗?季群你真像处女,我看你别称自己为夜叉,而换成玛丽雅好了,那个未婚生子的处女和你很像喔。你不觉得吗?"
说完,我哈哈大笑的从一脸铁青的季群身上爬起来。
"哈哈,我真同情那些你想报复的人,没想到狼的爪子这么利。"
听完我的计划,季群一脸虚伪的作出同情的表情。
"不过为什么你不报复蓝氏的你母亲呢?"
现在季群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我们的谈话地点由季大少爷的闺房转移到他的书房。
"我已经说过原谅蓝氏,自然不应该报复他们罗,至于那个女人......。"
我看着手中的咖啡,顿了一下,将它一口饮尽。
这个季群还挺细心的,连我喜欢喝醇却不太贵的蓝山咖啡都知道,看来他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将杯子放到他的书桌上,呢喃着回答他的问题。
"这样喝咖啡很浪费。"
他心痛的看着已经完了的咖啡,哇哇的向抱怨,他那可爱的样子,让我情不自禁的轻笑了起来。
"那么我等你的消息好了。"
我自主的向门外走去,他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只是对着我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送。"
我挥了挥手,表示听到。
我站在蓝氏办公大楼面前勾起一抹猎人嗜血的笑容,将手放在唇边轻吻。
"宝贝们,游泳开始。"
"你要去维也纳分公司?"
蓝天刚双手用力的拍到桌子上,让在场的主管们吓的呆位。
"对啊,我是这么说的。"
我不为所动的将交叠着的腿放了下来,肯定他的问题。
"不是在美国干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去维也纳?"
蓝天刚气极败环地追问着我,却又不敢对我发火。只能瞪着我,吹胡瞪眼。
"因为我想去。"
在我说这话的同时,我已经整理好相关文件,走出了会议室。
"董事长,你别生气了。"
"疼。"
"那个不能扔,不能扔啊,那个可是好几千万的大案子呢"
我离开的会议室,不断传来文件撞上东西的声音和秘书惊慌的阻止声。
"啊,这个老头可真有劲啊"
也难怪他如此生气了,他那个好好的大儿子去了一年后,居然带回了一个男性恋人,还威胁他说,要么少一个儿子,要么多一个儿子。现在还在冷战中呢!
那老头从那时就把维也纳当成了荷兰,到处都是同性恋,而且还散发着同性病菌。
这样的他怎么肯让身为双性恋的二儿子也去维也纳呢?
和蓝氏父子一起生活一年半,许多结都一一解开,却依然没把父亲这个词说出口,心结也不是完全解开了。
"没想到季少爷闲到来蓝氏当门神。"
季群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拉起我的手往停车场方向走。一直到他的那辆小宾士前,他才放开我的手跑去车门边。
"请,公主。"
他拉开车门,像个王子一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不是女神吗?现在怎么变成公主了?"
我看着他细心的为我关上车门,然后坐进我旁边的驾驶座,起动车子。
"主公是可以用来爱的,但女神不可以。"
季群一边熟练的操作着方向盘,一边和我答着话。
"那么说,你是爱上我罗?"
我将身子伸过去为他系好安全带后,又回到座位上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这个季群,也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太狂,上车从来不系安全带,每次都是我这个还想多活几年的人帮他和自已把安全带系好。
"我早说过了不下几百次I LOVE YOU了,只是公主殿下不信罢了。"
他耸了耸肩,装出十分无奈的说道。
"哪有?我早已被你迷的昏头转向了,向你求欢却总是被拒,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你会演戏,我难道不会吗?
我摆出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哀怨的望着季群。
"shit,你总是会装。"
季群把车子快速转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还没有从他突然的改变中回过神来,唇就被他狠狠的咬住。
"Blue,你要记住我是真心爱你,爱身为Blue的你,你一定要快点完成复仇变回Blue,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脸因为欲望而微微扭曲,看着因沉浸在刚才那个深吻中上气不接下气的我。
他深情的眼不断的扫描我全身,仿佛要把我深深地刻在脑中一样。
他是认真的!
我有点感伤的垂下来,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季群,如果二年前捡到我的不是Sam,而是你,是不是开始会有不同?或是你也会背叛我,伤害我,然后我再也遇不到第二季群,也遇不到那个Sam,在绝望中死去。
可是这一切只是假设,因为我已经先遇到了Sam,而且被他们狠狠的伤害。被伤心的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相信任何一个爱我的人。
现在,我正要去向Sam和那个男人复仇。
视野里,季群股间的凸起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用手指着那儿。
"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一个这么没用的为情所困的男人。"
季群满脸通红的挥开我的手,用手盖住那里,没好气的吼道。
"让我帮你。"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想用这个有点可爱的男人,很想很想帮他。
"我不要,我说过,除非你爱上我,否则不作爱。"
他用力推开我,我的背撞到车门上,感到一阵微疼。
"我只是用口帮你做,这算不上做爱。季群,你就不要再固执了,你看你难受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我恳切的看着他,伸出的手却被他再一次挥开。
"你出去,我自己来,如果在听你说爱我之前让你碰,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胡乱在的车上按动几下,便将我哄下了车。
我抽出烟,自觉的走到巷了外等他方便完。
"唉!我早就说你像个处女。"
我对天空吐了一烟圈,看着那缓缓上升然后消失掉的烟圈感叹道。
"哈哈,太像处女了,太像了,真伤脑筋呀!"
我抹着额,苦笑的呢喃,一直笑到眼角渗出几滴泪珠来。
像自己这种早被沾污的人,对处女最没抵抗能力了,她们好像一面镜子,反映出自己的脏乱。
"上车。"
在我抽完第三根烟时,季群开着车子从巷子中出来了。我十分顺从的坐上助手座,打量着他那张恢复平静的嫩面孔。
他应该是在平静下来之后,整理好了自己,又躺着等待脸上的红潮和车内的味道都退去之后才把车开出来的吧!
"别这样看着我。"
他不悦的转过头狠狠的盯着我,手有些不耐烦的拍打着方向盘。
他不会是抱着同我同归于尽的想法吧,总是在车内做着这种危险的动作。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是我的心上人,每次都看得到而吃不到,见了你当然会像发情期到了一样。"
他不满的嘟起嘴数落我。
"是你自己不吃的,又不是我不给你吃。"
喂,有没有搞错?每次被拒绝的人都是我吧,而拒绝的人居然向我抱怨我不给他吃?这下冤可大了。
"不要无视别人的话,无视别人的心情!我说过几百次了,我要的是你的心,你不说‘我爱你'绝不和你 sex!"
他狠狠的瞪着我,想冲过来咬我一口的样子和Sam十分相像。
我扭过头去,不再和他搭讪,看着玻璃中他的倒影,我用唇形说着对不起。
我叫蓝,蓝天的蓝,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喜欢叫我Blue。
我现在有十八岁。在我出身到现在的这十八年里,有十六年的时间是和那个生下我的女人住在一起,过着华丽而坠落的生活。
也许是因为我实在是太聪明了,也许是因我的外表太出色了。
我十六岁的时候便拥有医学、法学双博士学位。不仅如此,对于调酒和调情也是一把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