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两个小丫头懂什么,也罢,我就等上一刻钟,尝尝秦家的酒。”紫云嬷嬷笑着叹气,她也不是老古板。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小姐和秦初已经定下婚期,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就是乱来也没什么,再说一刻钟的功夫,也来不及怎么样。
她放宽了心,被两个小丫鬟劝着尝了尝果酒,而后便欲//罢/不能,舍不得放下杯子。
怪不得那么多大家小姐都喜欢往秦家酒阁跑,要是她,她也天天来,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罐子与绿药对视一眼,不停给紫云嬷嬷续杯,不一会儿几壶酒下肚,紫云嬷嬷红着脸庞喝得上头。
“几时了,是不是该叫小姐回府了。”
“还早着呢,半刻钟都没到呢,嬷嬷你再尝尝这个味道。”
楼上,雅间。
丘瑾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初的衣服:“我们的衣服是一起做的?”
秦初伸手搂住她,凑到耳边:“下回穿那套红白相间的裙子来,我穿黑红相间的,也刚好配在一起,就像今天的衣服一样,我们这叫心有灵犀。”
她让罐子给丘瑾宁准备了七八套衣裙,件件都跟她相配。
就算颜色配不上,图案也能配得上,不管丘瑾宁怎么穿,都能与她相映成趣,这叫事在人为,默契也是可以用心迎合的。
她真聪明。
丘瑾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戳了戳她的衣领:“这么着急叫我来是为了何事?”
秦初不语,直接抱起她往里间走。
丘瑾宁这才发现,她们常聚的雅间换了格局,不仅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小的里间,还在里面放置了床榻、被褥、枕头,一应床上用品,准备齐全。
被轻轻放到床上,不等她回神,秦初便握着她的两个手腕,举过头顶,整个人压了过来。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眉间、鼻尖、唇角,落入脖颈。
秦初咬着丘瑾宁的衣领,用力扯开一些,吻/了/吻她的胸口。
“秦初-唔-”
话未出口,便被人吞入齿间,秦初忘情地吻着,软玉在怀,馨香扑鼻,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迷糊了。
“丘瑾宁,你上次说的两次,今日便给我吧,我好想你。”
秦初亲着丘瑾宁的耳朵,低声哄着,还有一个月才能成亲,丘瑾宁还要去户部当值,她们一周才能在酒阁见一次面,怎么能简单说几句话就行呢。
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她对雅间的布置。
【作话】
“明日移舟过洞庭,兰花斑竹绕沙汀。”-杨基《舟抵南康望庐山》?
第68章
雅间紧锁着房门, 几扇窗子都关着,只留一个略高的小窗斜斜开着,不时吹进来一丝清风, 吹来外面朱雀街上的喧闹。
丘瑾宁抬眸, 秦初目光泛着异常明亮的光彩,两人对视了一瞬,她轻轻偏过头去。
“-不许进去-”
只是在外面, 她已是有些受不住, 若是放任这个人胡来,今日都未必能回府了。
秦初眼神里的光彩黯了黯, 只能浅尝辄止,丘瑾宁的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
难道丘瑾宁喜欢‘口’?
秦初明悟了什么。
和上次一样, 跪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双手紧紧攥着薄被, 盖住了滚烫的脸颊。
隔绝了视线, 仿佛能少些羞意。
“秦初-”
“乖-外面听不到的。”
“秦初-”
外面,偶尔传来喧闹声。
楼下的小丫鬟哄着嬷嬷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壶空了一壶又一壶。
时间走过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对于喝醉的人来说好似只过去了一瞬, 又好似时光漫长, 长到这一刻钟怎么也没有尽头。
雅间里, 响起一阵阵带着哭腔的求饶。
起初尚能连成字句, 后来便只剩绵弱的啜泣-
低哑的哭声-
勾/人的求饶声-
回荡-
红着双眸的人委屈又可怜, 泪光点点, 却得不到恶魔的丝毫同情…
丘瑾宁死死攥着床单, 她试图挣扎过, 两只脚腕却被扣住,提不出一丝抵抗的力气。
“秦初-秦初-”
太阳不知何时从东边移到了正南。
初夏的天清爽宜人,正午的阳光洒进酒阁,落在醉倒的紫云嬷嬷身上。
房间里,秦初抱紧怀里的人,轻轻给丘瑾宁擦去眼角的泪。
“怎么哭成这样,若是成亲了,你还不得天天哭,我要心疼死。”
丘瑾宁埋首在她怀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缓过神来,她微微低头,抓起秦初的手,在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疼死我了。”
“你一点也不心疼,说好的两次。”
秦初一脸无辜:“是两次啊,我的两次,丘小姐这么不中用,以后可怎么办。”
“不许说,登徒子-”丘瑾宁又去咬秦初的手腕,见她嘴上叫疼,却又不躲闪,心底一软/松了口,轻轻亲了亲那咬过的红痕。
秦初一把按住她的头:“不许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再来,别一会儿又哭红了脸。”
丘瑾宁一滞,似是被吓住了,有些羞恼地往秦初怀里蹭了蹭。
“饿不饿,吃过饭再回去吧。”秦初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询问。
“嗯。”丘瑾宁轻轻应了一声。
秦初摸了摸她的发顶,让她在床上再躺一会儿,自己出门去叫酒菜。
房门一打开,左右两个丫鬟便虎视眈眈地往她身后瞧。
“你们干嘛,跟两个门神似的,吓我一跳。”
罐子神神秘秘道:“小姐,紫云嬷嬷被我们灌醉了,已经吩咐马车把她送回侍郎府了,你跟丘小姐尽管互诉衷肠,有奴婢在,谁也坏不了你的好事。”
有她这个未来大管家坐镇守门,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也别想进来打搅两位主子。
绿药不甘示弱道:“姑爷,是奴婢跟罐子一起灌醉的紫云嬷嬷,我家小姐呢?”
可恶的胖丫鬟,邀功只顾自己,竟然敢落下她,可恶之极。
等她以后做了大管家,一定赏胖丫鬟板子。
秦初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了,这次给你们两个记大功,去端些饭菜来,丘小姐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两个小丫鬟便去后厨张罗饭菜,端到雅间里去,却没见到丘瑾宁。
绿药眼神询问,她家小姐呢?不会是被秦大草包藏起来了吧。
秦初干咳一声:“那个,丘小姐方才犯困,这会儿可能还睡着,你们先出去吧,赶紧也去吃个午饭,我这就叫醒她。”
打发两个小丫鬟出门,秦初便绕过屏风去唤人,本以为丘瑾宁是太过羞赧,还躲在被窝里,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真的睡过去了,睡容疲倦,似是累极。
秦初无声笑了笑,无奈又心疼,她的丘小姐似乎有些敏感过头了,看来要多锻炼啊,没错,要多锻炼。
守着丘瑾宁睡了半刻钟,秦初担心饭菜凉了,也担心丘瑾宁回去晚了不太合适,便轻轻亲住她的嘴角。
“秦初-不要了-”
“好好好,乖,不要,快醒醒,吃点东西回府再睡,不然你爹娘该来找我要人了。”
丘瑾宁这才沉沉地撑开眼皮,一起身,腰间便是一酸,她不由嗔了秦初一眼。
秦初便去给她揉了揉腰,扶着人起来,又递衣服又给穿鞋的,好不殷勤。
拥着人走到桌前,她直接抱着丘瑾宁坐到自己腿上。
丘瑾宁扭身躲开:“不许乱来,好生吃饭。”
秦初微笑道:“我抱着你吃也能好好吃饭啊。”
丘瑾宁又嗔了她一眼:“那你怎么吃。”
“我看着你吃就行,你饱了我就饱了。”
“胡言乱语,不知羞的登徒子。”
美人搭配美食,秦初吃得一脸餍足,又抱着人温存半天,才依依不舍地送丘瑾宁出门。
主仆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如今紫云嬷嬷已经被马车送回侍郎府,丘瑾宁与绿药便没有拒绝秦初的好意,让秦府的马车送她们回去。
马车上,绿药小心打量着自家小姐的神色:“小姐,等会儿万一被老爷和夫人瞧见秦府的马车,不会说咱们吧。”
丘瑾宁揉了揉眉心,一脸倦意:“无妨。”
她也想走回去,奈何腿脚有些发软,再走那么长的路,怕是第二天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上衙了。
都怪那个登徒子,好似怎么都要不够…
绿药眼神闪了闪,面上欲言又止。
丘瑾宁留意到她的神色:“还有何事?”
绿药便大着胆子道:“小姐,姑爷是不是欺负你了?这可不行,你们还没成亲呢,以后要成了亲,还不得欺负死你,小姐你别纵着姑爷,回去就跟老爷夫人告状,看她还敢不敢。”
都把小姐欺负哭了,眼睛红红的,可恶的秦大草包,跟胖丫鬟一样可恶。
秦大草包欺负小姐,胖丫鬟欺负她,主仆两个都是大坏蛋。
丘瑾宁神色僵了僵,看向一边:“她没欺负我。”
至少不是小丫鬟理解的那种欺负,那种事怎么能告诉爹娘呢。
不过,绿药提醒了她。
当晚,侍郎府。
丘侍郎和丘夫人等着女儿来一起开饭,却被小丫鬟告知女儿已经歇下了。
丘夫人看了眼天色,这么早就睡了?
“紫云嬷嬷呢,叫她过来。”
绿药又答:“紫云嬷嬷也歇下了。”紫云嬷嬷是真的睡了,晌午回来到现在还没醒酒呢,至于小姐。
小姐说她今天不宜与老爷、夫人一起用饭。
小丫鬟也想不通为什么,怎么感觉小姐今天生怕被老爷和夫人看到似的。
绿药琢磨了半天,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回去也早早睡了。
多操心老得快,小姐既然说秦大草包没欺负她,那就是没欺负,她家小姐才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丘侍郎满腹心事地用过饭菜,散步到女儿院外,见书房还燃着灯,便走了过去。
他有要事想和女儿商议一番,结果女儿没来用晚饭,这心里揣着事,就睡不着想来看一看,没想到女儿还没睡下,兴许是小睡了一觉,又醒了。
书房里,丘侍郎见女儿一脸倦意,眼角都泛着红,不由关心道:“虽说今日事今日毕,但也别累着自己,你才到户部当差,一时适应不过来,也在所难免。”
“是,女儿晓得。”
丘侍郎点点头,叹气道:“明日,我打算运作一番,把你大哥送出京去,他如今与大皇子来往过密,为父心里不踏实。”
丘瑾宁抬头,神色凝重了一些:“爹爹打算怎么运作,大哥万一不答应怎么办?”
能把大哥送出京去,免得他牵涉进皇位之争固然好,可丘首安肯吗?
丘侍郎神色一肃:“我是他的上官,还是他的亲爹,容不得他不答应,若是他再糊涂,老夫打断他的腿,就跟秦家那个秦末一样,把人赶得远远得,省得不清净。”
如今大皇子与三皇子势如水火,女皇的心思又难猜,他实在是担心儿子牵扯太深,再累得全家全族跟着倒霉。
古往今来凡是掺和到皇位之争的,有几个善终,从龙之功是惹人馋,可到最后别吃不到肉,还成了炮灰,先倒霉的总是下面这些着急站队的人。
把儿子送出京去,是为了丘家好,为了女儿好,也是为了儿子好啊。
丘瑾宁不像丘侍郎这么乐观,大哥如今还能听得进劝吗,当值这么几天,连家也不回一趟,好似忘了他还有家人,忘了爹娘都已进京。
“爹爹当心,大哥容易意气用事,千万不要适得其反。”
丘侍郎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反,这件事为父去安排,你就不要牵扯进来了,免得那混账再嫉恨于你。”
他做了几天吏部侍郎,儿子就做了几天下属,整天跟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哪把他这个爹爹放眼里了,以前真没看出来,他的儿子还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以为有大皇子撑腰,就没人敢管了吗。
那就让他这个当爹的来管上一管。
待丘侍郎离去,丘瑾宁便吹熄烛火,也离开了书房。
回房。
一躺到床上,她便觉得身子酸/软,好似还未从白天的余/韵中抽/离出来,就连心中也萦绕着酸酸甜甜的情绪。
丘瑾宁伸出手捂住发烫的脸,闭上眼睛:“登徒子-”
【作话】?
第69章
第二日, 丘侍郎一上衙就去找自己顶头上司,想着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差事,给儿子准备的差事。
吏部尚书姓常, 寒门出身, 女皇深谙制衡之道,六部中最重要的两部,户部给了权贵推崇的世家, 吏部则给了自己一手提拔的寒门。
一个占钱, 一个占权。
“派丘首安跟着去平蛮州考察各县官吏,平蛮州乃我朝唯一的自治州, 地处偏远,每三年派人去视察一次, 今年刚好到时间了, 丘侍郎有心了。”
常尚书若有所思, 丘首安是这位新上任的侍郎之子吧,为人父母者能为儿女考量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啊。
他身为一部尚书, 自然看得清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丘首安依附于大皇子,妄想从龙之功, 而丘侍郎这个当爹的只想远离是非, 倒是不糊涂。
丘侍郎拱手相求:“犬子年少轻狂, 尚需历练, 只需让他做个打杂的就行, 还望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