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走到她对面坐好:“一时口快,褚姐姐莫怪,你来寻我可有要事?”
威王妃打量着秦初身上的红色衣服,笑起来:“哪有什么要事,就是几日不见有些想秦妹妹了,来找你说说话。”
她亲自来秦家酒阁当然是有要事,前些天安插在郡王府的探子传来消息,说秦初不是真凰女,丘瑾宁才是,且那个丘瑾宁以前酷爱绯衣,如今又断了一条腿,也和预言对上了。
威王妃倒是想去秦府打探消息,奈何秦初一直不在,丘瑾宁又称病不见客,两个人都见不到,一时也分不清那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这,她心底有些不快,不过是区区贱民,若不是因为凰女的特殊身份,她哪需要如此忍让。
秦初闻言,也陪着笑,扭头吩咐罐子:“去上些酒菜来,让褚姐姐尝尝我酿的果酒。”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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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妹妹客气了, 听说丘小姐受了伤,不知现在可好了,咱们情同姐妹,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千万别见外, 姐姐别的不行,去请御医来看诊的面子还是有的。”威王妃神色柔和,眼神里透着打量。
秦初心底冷笑, 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便借机道:“劳褚姐姐担心,丘小姐身体已无大碍, 改日还要去王府拜谢一番,多亏了你和威王殿下送来的补品。”
“秦妹妹哪里的话, 当姐姐的照顾一下妹妹不是应该的吗?明个你可有空, 咱们去陪陪安国郡主。”
秦初的话, 威王妃只信了三分,那个丘瑾宁之前到底是不是喜绯衣, 眼下腿有没有断,与被贬的二皇子之间有过什么渊源,王府的人已经兵分三路去查探, 不日便会带来消息。
当然若是能见到人, 亲自试探一番就更好了。
秦初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褚姐姐不知, 秦家酒肆的生意愈发不好了, 老客被对面的顾家抢去了大半, 妹妹也是没有办法, 才又忙活了这么个秦家酒阁, 就为了弥补一些损失, 如今上上下下都要人看着, 实在是抽不开身,待我忙完这几天,一定给褚姐姐赔罪。”
直接拒绝的话,让威王妃皱了皱眉,她捏着酒杯,把怒气忍下来。
大皇子若想成事,必要娶凰女,只有大皇子登上皇位,她才能成为一国之后。
她当下便笑了笑:“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过几日咱们再一起去,安国郡主膝下无子,咱们做小辈的应该去得勤快些。”
秦初笑着点头,连声答应,安国郡主府当然要常去,不过是她自己去,才不会给别人做嫁衣,更何况郡主夫人卫紫菀明显不喜威王妃,她哪能一而再地带着讨厌的客人去拜访呢。
安国郡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除了女皇之外,百钺朝最尊贵的女子,这样的权贵有结交的机会,对现在的她来说,也该珍惜。
她穿越过来只想逍遥快活,却不料对上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只有鸡蛋碰石头。
都说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地方官员轻易便能拿捏普通百姓一家乃至一族的性命,这些皇室贵族想要对她做点什么,只会更加简单。
如今扯着凰女的幌子,暂时稳下这些人,可事情总有大白的那一天,总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变故。
比如被二皇子撞见正好情蛊发作的丘瑾宁,哪怕丘瑾宁是真正的凰女,二皇子那时可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和顾忌。
比起寻常百姓,这些手握权势的人,更擅长落井下石,更容易趁虚而入,且仗着出身尊贵,对百钺律法毫无忌惮。
威王妃临走的时候,秦初让罐子准备了一箱起泡果酒,让人抬着去了王府。
威王妃本看不上,但方才所尝的果酒确实不错,便收了下来。
瓷瓶装得也精致,可以让大皇子给宫里那位送去尝尝。
女皇周姰什么都不缺,但缺儿女的真心孝敬,越是这种小玩意,越能讨到女皇欢心,威王妃深谙此道,这也是她一直受大皇子宠爱的原因。
一个有脑子,能在大事上帮上忙的女人,才是如今大皇子最需要的。
秦初望着王府的人离开,转头吩咐罐子:“回府,不,去安国郡主府,再备一箱果酒。”
威王妃今日来酒阁的事一定要传出去,还要大肆传扬,如此贵客便会越来越多,名声才会越来越响。
郡主府,郡主夫人卫紫菀一脸欣喜地握着秦初的手,带着她进门。
秦初看了眼抬来的那一箱果酒,来时有意没有带酒阁里特供的小菜,眼下见到郡主夫人,满腹打算却之全都堵在了嘴边。
卫姨待她太好了,亲切到真的把她当作家人一般,如此盛情她接受得心不安理不得,如何再能有别的心思。
郡主不在,秦初心里放松了些,她总觉得那位安国郡主的眼神有些深沉,不似卫姨这般坦荡,坦荡地亲近,毫不遮掩。
“才听说你弄出个什么果酒来,京城贵女们口口相传都说味道好得很,我正想着哪天去尝尝,没想到你就带来了,真是个好孩子。”
卫紫菀拍着秦初的胳膊,越看越满意。
秦初介绍了一下果酒的味道,给卫紫菀倒好:“果酒虽然不怎么醉人,卫姨还是不要多饮。”
卫紫菀拿着小酒杯,一口一杯:“你卫姨我的酒量大着呢,就这点酒味儿,全喝光也不会醉,可惜老糊涂不在,不然也让她尝两杯,这味道委实爽快。”
话里话外没有要给安国郡主留几瓶的意思,当真是想敞开了胃口喝光。
六种味道的果酒,每样两瓶,秦初见劝不住,便陪着喝了些,担心卫紫菀喝多了伤神。
“卫姨喜欢就好,回头我再让人送几箱过来,您就把秦家酒阁当成自家开的,喝完了就派人去招呼一声,这果酒啊,管够。”
“我不见外,你有什么难处也别瞒着卫姨,我虽是寻常妇人,但老糊涂在京城还能说上话,有什么事都能帮衬帮衬,她要是敢不帮,我就跟她和离。”卫紫菀眼底满是慈爱。
实际上安国郡主和秦初的关系才是最亲近的,这孩子是老糊涂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了。
只可惜上一辈人争斗不休,兵戈相见,让这姑侄俩一别多年,好在这孩子心地良善,性子清正,不似她那个是非不分的娘亲。
秦初被她这样打量着,心底浅浅地被温暖了一下。
两人吃了晚饭,卫紫菀才送秦初离开:“孩子啊,没事就常来,老糊涂忙来忙去的,我一个人在府里无趣。”
清凉晚风里,传来秦初带着笑意的声音:“哎,我一定多来,卫姨您快回去吧,别送了。”
罐子扶着自家小姐上马车,秦初坐在车窗前,掀开车帘望着外面,兀自出神。
到了后宋街的街口,她让马车停下来:“下去走走吧。”
从这里走到秦府也就半刻钟的时间,秦初在郡主府饮了酒,虽是果酒,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些酒气。
她想回府第一时间就见到丘瑾宁,可天色已晚,洗漱一番必然更晚了,也不便再去打扰,便想着在外面散散酒气,不走近丘瑾宁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罐子轻快应了一声:“好嘞,小姐慢一点,奴婢扶着你。”
秦初没有拒绝,她也没少喝,哪怕果酒的度数再低,还是有了些微醺的感觉。
主仆两个慢悠悠地回府,一进门就看到丘瑾宁正扶着轮椅在院子里慢慢行走。
丘瑾宁听到动静看向院门,见罐子扶着秦初进来,一时忘了自己是借助轮椅的支撑在走步,下意识地松了手,快步朝秦初走去,扶住了她另一边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一开口,丘瑾宁便闻到了淡淡果香,混杂着酒气,浅淡的味道一下就钻入了心头。
秦初没料到丘瑾宁直接扶了过来,忙躲了躲身子:“无事,陪郡主夫人喝了几杯果酒,现在我身上还有没有酒气。”
问完,她偏头看向丘瑾宁,便迎上一双清透的眸子,似秋水,似晨露。
四目相对一瞬,丘瑾宁抿了抿唇,忍着心头异动,松开了秦初的胳膊:“无碍,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
极力稳着的话音,脚步难掩慌乱。
匆匆离去的背影落在秦初眼里,如暗夜里的星火,点亮了她的双眼。
“罐子,你去整理一下库房,把能卖的都卖了,多换些现银,过几天再盘个铺子,秦家酒阁要开第二家。”
“好嘞,奴婢这就去。”
秦初又吩咐了句:“去叫上绿药和紫云嬷嬷一起,一个时辰内不许回来。”
罐子一怔,看了眼东跨院的方向,隐隐领悟到了什么:“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看住她们,不让她们坏你和丘小姐的好事。”
秦初顿时脸上发烫,有一种被人看透心思的窘迫感:“就你话多,还不快去。”
见两个小丫鬟欢欢喜喜地挽着紫云嬷嬷去了库房,秦初走到丘瑾宁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丘瑾宁,你还好吗?是我。”
门里没有动静,只有烛火摇曳着,来告知门外的人,主人还没有入睡。
秦初心里担心更甚:“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的酒气不舒服了?你别忍着,别让自己难受,我在。”
片刻后,房间里总算是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秦初,我没事。”丘瑾宁倚着房门,平复着自己略微纷乱的呼吸。
这情蛊当真是让人烦忧,又惹人心乱。
秦初定定望着她片刻,直接走进门去,轻轻反锁房门,转身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幽幽问道:“为何要辛苦忍着?我明明在。”
丘瑾宁脸颊泛红,眼底尚有些清醒,一双眼睛里满是雾气,心动,难言。
看得秦初呼吸一滞,她在郡主府被勾起了一丝愁绪,勾起了对感情的向往。
当下便收紧怀抱,径直迎上了那诱/人红唇,缱绻用力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爱护。
怀里的人不自禁地抱住她,原本就勉力撑着的身子顿时不稳,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秦初身上。
丘瑾宁配合着微微仰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很快便尝到了对方唇/齿间的桃子气味,尝到了舌尖上的淡淡酒香。
尝到了秦初热烈难忍的深情。
不同于以往的犹豫与克制,此刻的秦初给她一种令人紧张的压迫感,让她的心忽上忽下,莫名悸动。
“丘瑾宁,不要忍好不好。”秦初声音喑哑,今天不会有来人敲门了,今天她不想退缩了。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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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她的眼里漫溢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秦初不等丘瑾宁答应, 便直接把人抱起,走到了床边,视线却又不敢去看躺到床上的人。
丘瑾宁脸上透着绯色, 神情依旧淡然, 克制。
死死压制着的心跳却逐渐失了控,逐渐不受主人理智的支配,慢慢起了波澜, 慢慢卷起巨浪。
摧毁了冷静的双眸, 顷刻,眉眼之间, 风情难掩。
秦初握了握手指,一把拽下床幔, 隔绝了昏黄的烛光。
不甚清晰的视线里, 丘瑾宁看着秦初靠近, 似密云从天边涌来,由不得她躲避。
她好似也忘了躲避, 许是情蛊发作,许是心动难抑,让她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唇间一柔, 丘瑾宁眼帘一颤, 闭上了眼睛, 双手攥住洁白的床单, 手指用力, 攥得整张床单都拉拽变形。
“丘瑾宁-”秦初掰开丘瑾宁紧攥着床单的手, 扯去她的衣裙。
空气仿佛稀薄了许多。
心跳声也似战鼓, 一下又一下响彻耳边。
衣裙扯落带来一丝清凉, 清凉很快便被炙/热取代, 因为毫无距离的相拥。
丘瑾宁盯着床幔,思绪停滞,眼底空白失神。
在最后一层薄雾被拨/开前。
她仿佛忘了呼吸一般,心跳一窒的瞬间,猛地抱紧秦初:“就这样好不好,秦初-”
语气里带着祈求,带着哭腔。
秦初动作一僵,眼中的亮光慢慢暗淡下去。
她想说不好,她想要更多,可是她不忍心,不忍心让丘瑾宁为难,更不忍心借由情蛊让丘瑾宁妥协。
她苦笑一声:“好。”
双手抱住她的人轻轻颤了一下,丘瑾宁的双手落在秦初的肩胛骨上,微微发抖。
秦初知道丘瑾宁此时定然情难自抑,知道自己再坚持一下便能得偿所愿。
可有些事是一鼓作气,一旦被打断,便没了继续的心思。
对于丘瑾宁来说,自己或许只是一味药,发病时,她被端到了嘴边,病人是选择全部喝下,还是浅浅一口饮鸩止渴,从来都不是药说了算,是病人说了算。
抱着她的手从背上松落,丘瑾宁又闭上了眼睛:“回去吧。”
秦初没有动,问出了之前丘瑾宁曾问过她的话:“丘瑾宁,若你没有身中情蛊,你还会要我陪着吗?还让我这样对你吗?”
她眼眸幽深,低头吻了一下丘瑾宁的唇角。
丘瑾宁睁开眼看着秦初,四目相对,昏暗视线里看不清彼此眼底的情绪。
“秦初,我想早日解蛊。”没有情蛊作祟,没有外力干扰,她才是清清醒醒,完完整整的自己。
她才能直面确定自己的心意,才能坚定不移地去追寻一份美好稳定的感情。
丘瑾宁就这样看着秦初,眼底有迷惘,有犹豫,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