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你这是何意,伍武、伍道与我等同伍,莫非你忘了?”她皱眉,希望叶漪收回方才所言。
伍氏兄弟倒是忍耐着并未出声。
“哼,他俩不过小生境,你还想我期待他们能一挽狂澜不成?别逗了,此次盟会往先天之人亦会出现。小生境,能在斗台上撑过一刻就算好的。”叶漪所言确实为事实,可也属实伤人得很,并且莫名阴阳怪气。
离朝攥紧拳头,实在有些生气,这人之前说了自己的君姑娘,现在又来说自己的两位朋友,她到底什么意思?
“叶姑娘,凡事莫如此笃定,你怎知他们不能一挽狂澜,怎可仅凭内气境界就否定一个人的实力?我相信我这二位朋友一定可以在盟会上大展风采,也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言罢,离朝撂下腿,抓着沉默无言的伍武和伍道出了门。
徒留叶漪一人于屋中。
对此,她收回目光,轻哼一声,复又看向窗外。
外面,来来往往,侠客不少,因此甚为喧闹。倒也好,这样就无人注意他们仨。
“离朝,你生气了?俺们其实也懂,来此是有点自不量力,叶姑娘所言也不差,所以俺们啥都没说……”伍武看着前面闷头走的离朝,抓抓头发,心情复杂。
他很感谢离朝能维护他们,但是也不想她和叶漪闹别扭,毕竟他们是一个伍,即使是临时的。爷爷说过,再厉害的人,孤身一个也是渺小的;再渺小的人,聚在一起也能成为庞然大物。这是伍的力量,也是他们伍家世代传承的道。
他们的武功也是如此,只要相互配合就能发挥出超凡的实力。
“我有点生气,但是没事。兴许是我哪里惹到了叶姑娘,她才会如此,明日应就无碍了。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们可以成为大侠。”
(“是吗,谢谢你相信俺们~”)
就感觉来说,离朝不觉得叶漪是恶人,可她似乎很愤怒,怒火是冲自己来的。很奇怪,自己明明只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还是行侠仗义的缘分,怎么就惹对方生气了呢?
(“咱们先去找费渡,他说过要去山下的哪片林子,顺便可以买点东西给叶姑娘,你送她,她约莫会高兴的。”)
说到生气,君姑娘似乎也有点生气……
(“离朝?”)
离朝真的很纳闷,自己应是有点长进了吧?为何比之以前要惹人不快呢?
“离朝!”
为身后的一声唤回神,离朝顿住了脚,又转头一看,只见伍氏兄弟面上挂着无奈。
怎么了?
刚想问,她就有所察觉,因为自己的目光是偏下的,而伍氏兄弟比自己高不少,也就是说……
自己竟不知不觉又往山上走。
摇头失笑,离朝抬头看了山上一眼,随后转身与伍氏兄弟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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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ω\*)
离朝的成长失真期基本结束(*ˉ︶ˉ*)
君姑娘疯狂心动又疯狂抑制hhh
叶漪会心情不好,当然是因为离朝啦,作为一个可怜小桃花频频受刺激,心情不好也是没办法的,迁怒了伍氏兄弟也是无奈︿( ̄︶ ̄)︿不过很快就会有好转了,而且叶漪会这样还有其他的理由在,具体就在她的cp章再说了~
第119章 第二斗台(一)
武林盟会第一日,清早。
离朝与伍氏兄弟行轻功前往望青第二山。
于昨日近午时,他们寻到了在某片林子中苦修的费渡。本是想与他商议一番第一日由谁上场的问题,结果费渡直接将这活儿推给了离朝,理由是她招数多不怕暴露,并且转眼就下了逐客令。
相当不客气。
对此,三人很是没辙,好在离朝不介意出阵与否,而叶漪留下了一封信,暂时失去踪迹。
当然离朝没有依伍武所说买什么礼,一是她穷,二是她还未送过君姑娘礼,怎可先送旁的女子?就是送过也不能送礼讨旁人欢心,她莫名有此坚持。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伍武打算想别的法子团结伍。
如此各怀心事地在客栈闷着,到了晚间,太行道长捧着个木盒出现,这是又要抽签的意思。伍氏兄弟自是拒绝抽签,费渡也未归,遂只能离朝来抽,而抽中的签为“二山,三十三号”。
据盟会秘籍言,前九日众伍会被均分到望青旁五山进行比试。第一关比四日,一轮定胜负;第二关比三日,三轮论输赢;第三关比两日,轮次无法计数,每个斗台最终只能剩下两个伍。最后十伍在第十日到太行宗内比武,决出优胜,隔日与连恒行一战高下。
届时太行会设五千观战席,还会请说书先生前去观战,以方便讲与未得观战机会之人听,平众怨。
因着第一关只比一轮,是以幸运的话过去就能比,比完就可离开等待第二关,不幸的话就得在斗台旁候个四日。
好在离朝别的或许不行,运气是极好,他们挤进人堆还无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被判师叫了号。
无奈,她虽是还未寻完有无君姑娘的身影,但也只能先上了台。
台上,一个四方脸侠士已经在等候。
“请互报名姓,以示尊重彼此武道!”判师高声起。
“在下离朝,请多多指教。”
一语落下,喧闹的四周霎时安静,随后泛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不单观者如此,那本来神采奕奕的四方脸侠士也变了脸色。
斗台上的离朝觉着有几分奇怪,斗台外观战的伍氏兄弟也奇怪,遂询问旁人,可旁人脸上写着不可言说,压根没理他俩。
倒也无碍,伍武掏出酒肆伙计所赠盟会秘籍,随意翻了翻,本是无甚期望,然未想还真找到了离朝的名字。
上面只隐晦地提了一句——江之徒,北之子,莫言莫论。
暂且不论台下如何,台上那四方脸侠士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抱拳行礼道:“吾为王甲,请赐教。”
这声音入耳,离朝皱了下眉,如果她记得不差,此人应是于酒肆以粗鄙言论妄议过君姑娘……当时她纵然气愤却并未做追究,现下倒是巧……
不过她也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虽然想起那些话就勾起了火,但怎么着都不至于趁机泄愤不是?
判师“战”字一出,离朝抽出曈昽,微躬身,足下蓄力,若弓弦拉紧,旋即在对手刚摆好架势之际,犹如一穿风利箭飞刺而去。
裂空,似燎火花。
见状,四方脸神色骇然匆忙架剑阻挡。
然,曈昽将撞上对方之际,离朝足尖速转,急旋身,曈昽随风绕旋,画圆,剑风锤对手侧身,“嗖”的一下,那四方脸就在这第一回 合被打出了斗台。
“……”一时鸦雀无声。
直到“嘭”的一声乍起,四方脸着了地,判师才找回声音,道:“三、三十三号胜!”
话音落,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离朝倒是不在意,赶忙扫了台下一圈,发现了三名晟。虽然并未见着君姑娘,但她也蛮欢喜的,起码之后的比试可以看到君姑娘,遂乐呵呵地下了台去。
而这落到众观者眼中就变成了——大惊,江曌徒弟将人打飞后满面欢欣!
不论他人作何想,左右伍氏兄弟是两眼放光,在离朝下台后,一边和她不自觉地走在众人刻意让出的道上,一边讨教刚刚那是什么招数。
对此,离朝毫无保留地给他们讲解了一番。此乃她从齐光剑法中延伸出的三百招之一,名字叫“离弓旋”,主要是借冲劲和回旋之力推风砸敌,要点在于回旋时机和足下的平衡与速度,是她为达齐光剑法三境界之一的“旋花境”而独创的招数。
听完后,伍武面色有点古怪,问:“离朝,你不会是与刚刚那位有过节吧?”
无怪他如此问,实是因着这等临了急变的招让人防不胜防,不是有过节的话,大家都会给彼此一个面子,为了日后好相见,不会上来就出奇招把对手打飞出去……秘籍上是如此说的。
“唔……有一点。”
“一点?”伍武不信,他觉着那位侠士怕是没脸见人了,他的伍更是如此,毕竟最强的都一招输……
“真的就是一点。”离朝没撒谎,自也没有考虑过面子问题,就是因着火苗窜上了头遂下手重了点。不过她很理智,可以保证那位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断两根肋骨。
养两天应该就没事了,她很有经验,是以十分笃定。
如此七想八想,他们与身后热热闹闹的人群越来越远。
到了山下,离朝与伍氏兄弟暂时分别,因着要去寻君姑娘。又因着想快些见到心念之人,于是她轻功一起,竟径直攀起旁侧望青山主峰。
对此,伍氏兄弟瞪大眼,对视一下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说说笑笑地往山下镇子走。
……
无有多久,离朝便抵达了太行山门前,就是浑身脏兮兮,活像在泥潭里滚了一圈,让守门的口吃道长着实一惊。
“姑姑娘,你你掉沟沟沟里了?”
“额……没有,话说道长你怎么白天来守门了?”有点尴尬的离朝当即转移话题,顺便擦了擦额上的汗。
“换换,隔隔一段时日换换一次日岗。姑姑娘,你你可是要找找医师姑娘?”
“嗯,是啊。”提到君姑娘,她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口吃道长被晃了眼,忙给她指了路。
离朝道了声谢后进了太行宗。当然,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再怎么指路都无用,好在她只要集中精力就可以受灵气指引寻到君姑娘。
走了一会儿,她来到那片僻静的松树林,即使脚下行程不慢,也好生欣赏了一番美景。欣赏过后,她轻轻挑眉,心道:果然不及君姑娘好看,万分之一都不及。
得亏松树们不知其想又无口不能言,否则就是一棵树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实是等不及要见君姑娘,离朝内气绕足,若飞箭一般在林间穿梭,少时将抵达木屋,然……
她兀的刹住脚,往松树后一钻,接着就有声音飘过耳畔。
“还请宽心,白姑娘总会寻到的。”
是翦瑀的声音,伴随着下棋落子的“哒哒”声。
“嗯,多谢公子。”
君姑娘似是心情不佳,因为她师姐吗……
稍作沉默。
“对了,医师姑娘你可有听说风一侠的事?”
“略有耳闻。”
“叔公似是很苦恼,风一侠说巫陵案并非江曌所为,我正道那些精英弟子也并非她所杀。”
“……”
“抱歉,我有些不知所谓,医师姑娘不必在意方才的话。”
“哒。”落子声清晰。
“公子已败,请回罢。”
“……好,若有事……”
其话还未完,远处就急匆匆跑来一太行弟子,大喊着——
“大师兄,不好了,百灵宫那边起了争执,已见兵戈!”
“未阻拦吗?”
“这个……我等应是打不过……”
“好罢。医师姑娘,告辞。”
未几,翦瑀随那太行弟子自离朝眼前匆匆而过,好在她精进了隐匿功夫,未被发现。
然……
“想藏到何时?”
清灵之音起,离朝立马钻出树林向君姑娘走去,面上的笑着实有几分尴尬。且她身上沾了不少碎叶,瞧上去更是狼狈。
见其这副模样,挽君衣微微蹙眉,声音冷淡:“你可是陪着哪家孩童做了泥塑?”
“额,没有。”离朝眨了眨眼,于君姑娘身前四尺处止步,同时解释道,“我比完武后想快些见你,于是就爬了山。”
乍一听这话似乎无甚奇怪,可细细一琢磨,挽君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面色亦是沉了些。
望青山甚高,即使太行宗不在山顶,于半山腰摔下去亦是要粉身碎骨,这傻瓜不晓得吗?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几分怒堵在心坎。
“若下次再如此,我便再也不会见你。”
闻得冷语,察觉眼前人生了气,离朝虽想说前些日子在竹林已是爬惯了,但到了还是乖乖地应好并道歉。
静默许久,她面前的君姑娘才朱唇轻启,又出了言:“可有换洗衣裳?”
离朝笑笑,答:“有。”
“嗯。那你请回。”她垂眸,面上无悲喜,叫人难以探求其心中之意。
“可以不回吗?”离朝撇眉,脸上写着“不愿意”三个大字,又乞求,“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可好?”
不好。
虽是想这般回应,但挽君衣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不可!那香囊在,兴许她已有倾心之人……而我也合该一心对师姐……
“你留下与我作何?我已不愿再下棋。”
说罢,她即刻后悔,又很是生自己的气,怎得近日所言所想如此不一?
“嗯……我们来练剑可好?”
练剑……她不是刚比完武、爬完山,怎得还有力气?也罢,便切磋一场,而后逐客。
还不知君姑娘打定“逐客”主意的离朝,见她应下,笑呵呵地拔出曈昽,目光可是温柔,无有一点切磋比武的严肃。
“既切磋便要认真,你可晓得?”对面的君姑娘也拔出了倾雪,神色既严肃又冷淡。
“嗯,我晓得。”
晓得是晓得,但离朝怎么可能忍心伤君姑娘,好在三百招之中有好些推风的招式,只要她小心一些再控制下力道,端是不会伤到眼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