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 完结+番外[GL百合]——BY:曈穆
曈穆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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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挽君衣将门关上,面上冷冷淡淡,然原本平静的心湖却悄然泛起涟漪。
  暗道一声“傻瓜”,她将心绪藏好,复又缓缓打开门。门外之人暗淡失落的神色转瞬即逝,唯铭刻着欣喜与温柔,好似方才所见不过是错觉……心下又难以抑制地生出几分动容,便是无法予其冷语。
  “为何这般狼狈?”
  这人比数个时辰前还要凄惨,发丝凌乱、衣衫覆土,又有不少细小伤痕……莫不是攀山时失足摔了下去?
  思及此,挽君衣面上显露几分不悦,而不悦之中掩藏着担忧与心疼。
  “唔……我与同伍的朋友切磋来着,未来得及打理仪容,我没有爬山,真的。”
  此言很是小心翼翼,她的目光亦是满含小心,但眼神一如既往——甚为清澄真挚。
  心下轻叹,挽君衣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又很无奈,自己确实说要她“明日来”,可这“明日”一般来讲是日出之后,谁想这人竟如此执着于子时,且明知自己兴许已是就寝,还依然等在门口……真是,为何这般傻……
  “去沐浴。”
  撂下三个字,她转身取来一件太行道袍,此乃之前翦瑀公子暂且借给自己的换用衣裳,虽说自己穿过一次,但已是洗过,想来某傻瓜应是不会介意。
  将道袍递给离朝,又带着她行至沐浴之处,挽君衣垂眸淡淡地问:“可觉着饿?”
  “嗯,有一点,但是没关系,我很耐饿的。”她的语气轻松又真诚,不含丝毫作假之意。
  可为何要忍耐饥饿?挽君衣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她实是想知道离朝这些日子的经历为何……
  “君姑娘?”
  为这一声唤回神,挽君衣看向眼前人,稍怔后轻语,“请自行打水沐浴”,接着有几许慌张地绕过她走向小厨房,准备做些简单的吃食。
  而离朝瞧着君姑娘的背影,心怦怦乱跳,亦觉着无比温暖。她真的好想好想跑过去抱住她,对她说“你可不可以一直这般在意我,只在意我”……但是不行。
  收回目光,她打开浴屋的门,将道袍放好之后沉默地去打水烧柴,耳畔飘荡着煮饭的轻声。
  腾腾热气一起一落。
  不多时,离朝沐浴完毕,整个人煞是清爽。她穿好太行道袍,将香囊挂在腰间,又拿起曈昽,至于脏衣裳,她打算明日再洗,等太阳升起会干得快些。其实她是想多留一会儿……
  自是不能忘记君姑娘的帕子。因着帕子沾了汗水,她刚刚重新洗了一遍,是以现下还未干,希望君姑娘不会介意。虽然有点不想还……
  叹了口气,离朝不再耽搁。
  行至木屋前,她还未敲门,便闻得一个“进”字,遂轻轻将门推开,又赶快钻进屋将门关好,以免太多冷风闯入屋内伤到君姑娘。
  转身,君姑娘已是端坐于桌前,神色淡然,在她的对面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菜粥。
  离朝放好曈昽,走过去坐下,向君姑娘道了谢,接着吃起粥,面上的笑容是如何也落不下。
  碗勺相碰几声,一碗粥下了肚,暖和了身子,将寒气尽数逼走。她很满足,抬眸看向对面的君姑娘,想开口时,却见她站起?
  目光追随着君姑娘,只见她寻来一把木梳,且向自己走来?
  心又没出息地悸动不已。
  “转回去,莫瞧我。”
  清灵之音入耳,离朝听话地转回头。下一息,发上落了几许寒凉,以及木梳轻柔拂动。她的面即是刹那通红,同时身子僵硬。
  “离朝……与我讲讲你这些日子的经历可好?”
  兀的听到这番话,离朝有点不敢置信,是以稍作沉默。
  “不愿就算了。”
  不知是否为错觉,君姑娘似乎有点失落?不管是否如此,自己都不会叫她失落。
  “我愿意,只要你想我就愿意!”
  “莫耍贫嘴。”
  闻言,离朝傻傻一笑,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然,她隐瞒了每时每刻对她的思念,只着重说了蒲婆婆的教导和竹叶镇的新年,还有师傅的一些事。
  君姑娘应是听得很认真,木梳在发上时慢时快地飘来飘去,让离朝觉得有些痒,连带着心也好似为羽毛轻拂般作痒不止。
  好想抓住她的手,永远不放开……
  念头生起即遭灭,离朝一如既往地暗自忍耐着,同时话音也渐渐落下。
  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沉默,唯木梳轻柔理发的沙沙声时隐时现。
  梳发的人心绪有几分复杂。
  未想离朝竟经历了这般严苛的教导,实是太过拼命。为何如此?
  她疑惑又不疑惑,亦很是心疼。
  虽想过娘亲的离去予这傻瓜的打击定是甚大,却不想至如此地步,万幸有那竹叶镇百姓宽慰陪伴。
  挽君衣感到庆幸又为其感到高兴——能得此般胜似亲人者爱护。
  可同时,她又难免胡乱猜测——莫非那香囊是青梅或竹马所赠?
  虽然如此问实是不妥当,但挽君衣还是忍不住问道:“离朝,你之前未曾佩戴香囊,为何……”
  “香囊?”离朝稍作疑惑,旋即笑着作答,“这是李大娘送我装些小物件用的,君姑娘你可是喜欢?”
  知此言之意,挽君衣可不喜夺人所好,遂当即回了两字“不必”,又问:“为何不直接装在袖囊之中?”
  一般来讲若是物件微小而重要,可在袖囊中缝一小袋,专门装之。再不然,也该将香囊放于袖囊,毕竟于江湖行走,挂于腰间之物甚易丢失。
  “额……香囊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离朝总不能说会时常对着香囊思念她,放进袖囊中就看不到了,会让自己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君姑娘不在自己身边,而颇感郁闷。
  此言出,挽君衣未再深究,因着心绪杂乱,自己本不该问这些……
  见君姑娘不说话,木梳也已离开自己的发,离朝就轻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虽未瞧清君姑娘的神色,但察觉出她有点不悦。
  为何?离朝纳闷,又稍作思量,仅能想到“香囊”二字,可是不知君姑娘为何在意香囊,又是不是如此。
  不管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必须……
  “君姑娘,我有东西想给你瞧瞧。”虽然有点难为情……
  闻言,挽君衣看向已转过身来的离朝,有几分莫名,旋即见她取下香囊,又似是要打开,心下不禁害怕又期待。
  许是刹那,许是很久,那香囊中的物件现出真面目。
  泥塑和绷带?
  “这是蒲婆婆送我的新年礼,是师傅的模样。”离朝有些不敢看君姑娘,面上的笑也藏着点紧张,且将师傅的小泥塑递给她,期望她不要在意绷带。
  然,君姑娘接过泥塑后没两息就出声问:“为何装着绷带?”
  “额……”离朝微微低头,抿着唇,面上有几许尴尬。
  这反应……挽君衣本是随口一问,现下倒是真的有所好奇。
  “你方才可是说过‘只要我想你就愿意’,莫非是玩笑?”
  “当然不是!”眼前人当即否定,可旋即又很是扭捏,“这个……我……”
  “算了,我不愿勉强。”虽说确实在意,但挽君衣终还是不忍见其为难,且方才的自己实是不像自己,竟是以对方之言相逼……
  可离朝却作了回答。
  “这绷带是雪山那时留下来的,我不舍得丢弃就一直保留,但出了点意外被狗扯碎了……我就拜托李大娘与我一香囊装这些,大致如此……”
  她依旧低着头,神色难辨。
  “为何舍不得?”不自觉问出口的瞬间,挽君衣就后悔了,然木已成舟。
  果然,离朝抬起头,目中泛着柔和的光,光之中似乎藏着道不明……不能道明的情。
  她微微启唇,还未出声,挽君衣就迅速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当温热又柔软的唇贴于掌心时,绯红缠着流电自相贴之处窜过全身,挽君衣即刻缩回手,赶忙背过身,声音轻颤:“我乏了,你……随意。”
  语落之际,她已然躺于床榻又盖好被子,背对离朝。
  离朝亦是从头红到了脚,她刚刚差点没忍住,差点就要将君姑娘扯进怀里。好在指甲刺进了肉,疼痛让她保持了理智。
  现在她感到一阵后怕以及……些许后悔。
  她止不住想知道若真的依冲动行事,会如何?
  ——小娃娃,给你句忠告,无论何时都莫要失去那一分冷静,即使你心爱之人在你眼前被杀。
  猛地甩了甩头,离朝默念清心咒压下这念想。
  念了数十遍,这份躁动才平息,她才敢抬头看向君姑娘,但见她安稳不动,似是睡着了?于是偏移目光,悄悄冲蜡烛一吹。
  轻烟起,蜡烛灭,然此间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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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呜呜呜,虽然已经申签被拒很多次,但果然还是很难过T^T不禁又开始自我怀疑……缓段时间再来一次,再不过就下本再申了π_π这本就继续为爱发电(要是不愁生计就好了,就可以一直发电。点烟.jpg)没事,我的爱还有很多~`O`~一定会坚持写完哒!
  好了,今天就不叨叨了T^T


第122章 木屋(四)
  翌日,天刚破晓。
  在外找寻大师姐踪迹的绍子野归来,手里还提着几包药材,此乃姐姐所需。他打算今日同姐姐上山采药,回来后顺便去看看陪连佳乐住客栈的小师弟,估摸着他们应是收集了不少其他伍的情报,正好可以研究一番。
  至于翦瑀,那道士觊觎姐姐,绍子野对其毫无好感,自不会叫上他,左右其作为太行年轻一辈的“大师兄”,忙得也是难见踪影。
  如此想着,绍子野将至木屋,且将目光一眺,远远不见人影。兀的顿脚,他甚觉奇怪,往常这时候姐姐早已醒来,那简陋的厨房也应是升起了炊烟才对……
  莫非出了什么事?
  眯了眯眼,他快步走到木屋门前,“当当当”敲了三下。
  屋内二人一夜未睡,现下亦是清醒,自是早已察觉来了人,可她们皆是不知如何面对彼此,是以静止不动,甚为僵持。
  “当当当”又是三声,且伴随着一声“姐姐”,含了疑惑。
  床榻上维持着一个姿势,已是疲累麻木的挽君衣清楚,若再不搭理门外的人,怕是其会破门而入。
  到时约莫会更为尴尬,于是她掀开被子坐起,将下地,又朱唇微动,打算应一声。然而仅发出气,无声,还沙哑得厉害,这时才发觉咽喉似是烧了火,挟着刺痛。
  “咳咳咳!”内火窜上口舌化作咳嗽,好似要将喉咙撕裂冲破。
  让人闻之心颤,离朝哪里还打坐得下去,当即跳下凳,捯着步子冲向君姑娘,面上写满了担忧与心疼。
  许是太过于专注眼前人,脚下亦太过急切,竟是无意间双足掐了架,身子不受控地向前栽去……
  转瞬,离朝手肘撑着木床,与心心念念之人仅咫尺之隔,她瞪着眼,彼此的气息碰撞,进而纠缠,携着几缕清香,萦绕鼻尖。
  心湖激荡,那猛烈的心跳声压住了一切声音,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和眼前人存在着。又有一种错觉,好似君姑娘的眸中只有自己……
  离朝知晓这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靛青明眸,想从中找到“讨厌”,这样自己就能冷静下来。
  然……
  你为何不讨厌我?为何我寻到的是期待,是我看错了,对吗?君姑娘……
  死死攥着被子,离朝错开目光,那根紧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在颤抖。该是起来,君姑娘抵着自己肩膀的手也在微微发颤,她应是害怕的,“期待”果然只是错觉。
  可是不想起来,好想……
  目光落在君姑娘的唇上,红润饱满的唇微张,幽兰悄然溢出,微凉,黏于自己的唇,好似有一根丝线在作拉扯,离朝眼神微暗,莫名觉着口渴以及燥热,她想要将唇贴于清凉之上,想要去除这份燥热。
  于是缓缓靠近……然而有一股不是很重的力在作阻碍。
  稍有些回神,理智之弦激颤,她上移目光,与那泛着点点水雾的眸子对视,心下又苦涩又动容。
  君姑娘,你该是讨厌我,这样我就不会再靠近,可你却是掩不住期待,我可该回应?
  离朝不知道,唯一晓得的是——理智渐渐沉溺在这双盛满了柔情的眸子中……
  她继续缓缓靠近,那股阻碍的力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衣衫被紧紧攥住,而彼此的气息愈加纠缠不清。
  当鼻尖轻轻相触,凉与热互相依偎,酥|麻之感自相触之点袭向心尖,霎时竟不知心还在跳动与否……离朝攥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好似力气在渐渐被抽离。
  抬眸想看看君姑娘是否与自己一样,却见她阂上了眼眸,然并不见厌恶,仅瞧见了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绯红,以及紧张。
  微微一笑,离朝也闭上眼,心跳声重新回荡在耳畔,不再犹豫,鼻尖相错,与这微凉的柔软将触未触……
  “嘭”的一声,那理智之弦再度绷紧,同时有一股力道猛地将她推开。
  重新踩稳地面的离朝还未反应过来,就突觉背脊发凉,她当即侧身避开,果然一把凶煞的剑刺破空气,发出让人牙酸之响。
  这还未完,那剑只是个饵,一把巨剑隐含劈山势向她当头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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