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在雪山等我罢。”挽君衣却是回答了她。
“……”原来没事啊。
有点无语,魏靖琳可是为此纠结了好久,还觉得很是愧疚。
“江姑娘……”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向她禀报——曹满已在门外。
“终于来了。”
一语落下,魏靖琳站起来活动了一番。挽君衣也撂下书并递给了她一颗药丸,最后向她确认了一遍。
“你我的刀剑……”
半句,语意尽出。
“放心,我的人会把它们带过去的。”
闻言,挽君衣微微颔首,随她前往官卿府正门。
少时,二人来到正门,一眼便瞧见不怀好意的曹满以及他身后那一帮官差。
“曹督公,大驾啊。”
“自是要大驾,不然怎么请得动魏官卿您呢?”曹满堆着笑,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魏靖琳和她旁边的挽君衣。
见状,魏靖琳冷了脸,沉声道:“麻烦曹督公放尊重些,可别惹恼了本官卿,到时候不给你面子。”
此言出,曹满大笑,不再装着恭卑脸,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可是叫人恶心。
“呵呵,把她们抓起来,曹某今日倒要看看,你魏靖琳这张脸是怎么哭的!”
音落,官差抽刀上前,然魏靖琳和挽君衣不动如山。
也确实无需她们动手,魏靖琳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即是“嗖嗖”几声,暗器银光一闪,官差便“噗通”倒地二三。
然,曹满未慌,冷冷一笑。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流窜来一阵烟。
烟随风过,魏靖琳等人尽皆软了脚,竟是几息间气力全无。
这时官差胆子大了,刀一指,没人还能反抗。
曹满再度大笑,说:“怎么,魏官卿怎么不狂了?”
瞪着他,魏靖琳咬牙切齿,恐吓道:“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哼,那咱们就走着瞧了。曹某倒要看看,是魏副相的拳头硬,还是曹某的刀快,哈哈哈,带走!”
得令,官差上前要抓她二人,可被魏靖琳冷目一扫,他们当即就止了步,不敢越雷池。
“告诫你等,莫碰我二人。”
说罢,魏靖琳扶着挽君衣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对此,曹满笑道:“对对,‘莫碰’她们,哈哈哈哈——!”
旋即,小人迈步打头走,官差押人随身后。
与此同时,卫凌关大牢。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矮身男子“潜入”进来,虽然有不少牢头发现了他,但都视而不见,因着这人腰间系有一块牌子,那是曹满的督公令牌。
也就是说此人是曹满派来的,至于其为何这般故作偷摸,牢头是管不着。毕竟现在周烐离关,卫凌关迎来新主,他们可都不想多事,是以权当眼瞎。
这个潜入大牢的自然是耶力嘟噜,而他过来就是将大牢的钥匙交给洛月“以防万一”安排进来的人。
好巧不巧,此人就是离朝和挽君衣初来乍到之时遇到的那位狱友。
而狱友给了他一包迷药,让耶力嘟噜下在牢头们的水里。且他们这说话的声音可真不小。
耶力嘟噜翻了个白眼,甚是光明正大地下在了牢头们摆在桌子上的酒中,之后就“偷偷摸摸”地走了。
牢头们盯着这酒可是无语半晌。
但能怎么着,哥几个拿来碗,分一分就尽皆下了肚。
不一会儿,大牢内鼾声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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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ω ̄
这章曹满成功中了宁苏的套,还要归功于四国大军压境让他进退两难,而耶力嘟噜是真双面间谍,他也确实想谁有优势就站谁的边。
另外有目的的使臣(除宁苏外)算计得都是到了皇都之后的事,可惜没走天成,而是绕路走得卫凌关,所以他们就变成了棋子,也无法再进行算计,还有性命之忧233
除此之外回收了前面狱友和大牢犯人的伏笔,可以说宁苏的棋已经要下完了,关于目的的线索都已给出,小天使们可以猜猜看哦o(* ̄▽ ̄*)ブ
还有我觉得卫凌之后的篇章待高审几率会加大,希望都能过审吧,虽然我没开车,只是亲亲抱抱举高高而已(*/ω\*)
第74章 卫凌变局(八)
夜幕降临,吞鲸湖外长街小巷漆黑一片,吞鲸湖内游鱼坊灯火通明。
挽君衣坐在驶向游鱼坊的小船上,遥望着远方。星空为乌云所遮,明月挂心人间却无能为力,长夜漫,家家闭户灯火阑珊,不知是这冷清世间抛弃了游鱼坊,还是游鱼坊抛弃了此无情世间……心下顿生几许苍凉。
灯火于湖面摇曳,几艘小船悠悠而行,船上官差的刀架在两个姑娘的脖子上,姑娘们无言,肆意打量她们的曹满挂着恶心人的笑。
小船渐渐靠近庞然大物,庞然大物之上高冠长袍的宦官恭候多时。
两个姑娘被刀尖威胁着上了石梯,曹满落在最后。到了顶,他挥手让几个宦官带挽君衣与魏靖琳进游鱼坊,又让官差守在外面,旋即自己也要大步向前,却被一宦官拦住。
曹满挑了眉,顿步。
宦官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于其耳边一语,唯四字“小心赵锋”。
“哒”,不知何处乍响落子声。
然,此间不知。
听此语,曹满微颔首,让官差守好游鱼坊的门,万不可放任何人出去,接着迈步踏入游鱼坊。
进了游鱼坊,曹满心里才敢泛起嘀咕。
这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谒相到底是何意?莫不是赵锋要倒戈,丞相想要我在此地将其除掉?不不不,我哪里算计得了赵锋,想刺杀他更是比登天还难,且若刺杀不成功,赵锋知道丞相想除掉他,怕是会直接反了,弄巧成拙。
以丞相的行事来看,要杀赵锋也定会择更妥当的人选,而不是我一个文官。那么,这四个字就可能很表面,就是小心赵锋,很有可能赵锋要对我不利。
但这一猜测也让曹满摸不着头脑。
赵锋对我不利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丞相打算卫凌关之事成后,除掉我这个知道太多的人?
可除掉我,之后若事情败露,丞相可就没了替死鬼,他不会那么做的,除非我所求丞相许不了,又怕我因此记恨而威胁反咬,才会想除掉我。那么难道军行总司之位给了赵锋?
曹满脚步不停,这面上可是凝重非常。
不不不,军行总司这位子文官谁都可以上,但武官不行,赵锋若当上军行总司,哼,百里川行、柏晓、王栩、周烐这四个和他平起平坐的将军怕是都有微词,甚至可能全部倒戈至保皇派,丞相不可能这般愚蠢。
可若不是军行总司之位出了问题,丞相为何想让赵锋除掉我?等等,莫非有比我更重要且更好控制的文官想要这个位子?如此,赵锋才可能成为一把刀……
曹满越想越觉得乱,脚下也时快时慢的不知着急与否。
走着走着,曹满路过了望月轩。在瞄到那轩名牌的一瞬间,突然福至心灵。
他忽略了一种最浅显的可能——挑拨离间!
对啊,那些宦官人人带个遮面纱就露个嘴,极好假扮,我又不可能认得每一个人,对这些危险家伙也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如若使臣派人假扮宦官挑拨我和赵锋的关系,致使两虎相斗,那他们不就可以趁乱逃走了?呵呵呵,看来耶力嘟噜也并不被他们信任。
思及此,曹满倒是对耶力嘟噜信任了几分,且心下越来越有底。
估摸着这几天,使臣就要开始出招了,到时我和赵锋演一场戏,保准让使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扫凝重,他面上重新挂起了笑,且这脚步都轻快了些。
殊不知——望月轩中的棋局已至终程。
……
挽君衣和魏靖琳被宦官带到了曹满事先备好的屋子,这屋子是在二楼的角落,走廊里有许多官差在巡逻,还有一些隐匿客,再加上她二人现下内力尽封,气力也未恢复,看上去确实插翅难逃。
宦官在将她们送达目的地又确认无他人耳目后,向她们行了一抱拳礼,随后自袍子中掏出了魏靖琳的断水刀和挽君衣的倾雪剑。
魏靖琳点了下头,宦官们就匆匆告了退。
待将门关好,又把被褥展开,最后将纱帘放下,魏靖琳松了口气,又心生几许佩服,道:“你背后那高人可真是厉害,宦官行踪如此不定、隐匿之术如此高超还能让其找到……”
“不难。诱耳目,假作不察,待其归时寻其踪,一网打尽。”挽君衣于轩窗边淡然回应,同时她伸出手,运气于掌,在轩窗木板上留下些许龟裂纹路。
“你在作何?”魏靖琳就不说此事听上去轻巧做着该有多难了,见她行为古怪,遂出言一问。
“这里的窗子用材特别,在外很难以单纯的冲力打破,而用刀剑劈斩,又会因无借力之处而落入水中。”
她答得正经,但魏靖琳却是满面疑惑。
“你想走窗?”直接打开便是……
“不想。”
“……”
那你行此举是作何?魏靖琳无语又有些许抓狂。
“不知。”
魏靖琳怀疑她背后长了眼睛。
“我只是隐约觉得或许会有用处。”挽君衣离了轩窗,坐到了凳子上。
“哈哈,是吗……”魏靖琳干笑两声,完全不想继续深究。
正好外面也传来了脚步声。
二人赶紧站起,埋伏在门的两侧,准备在曹满进来的刹那将其打晕。
很快,门就被打开,但是二人藏在门后皆敛声屏息并未轻举妄动。果然,走进来的是一个官差。官差摇头晃脑张望了一番,见床榻已放下纱帘,便对身后曹满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又是一个官差进了屋,和前一个举动一模一样,如此反复数次,让门后魏靖琳翻了不知几个白眼。这曹满真是太怂了!
接着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口的曹满咳了一声,冷笑道:“别藏了,曹某早就发现了你等!”
“……”
无人回应,亦没有半点声响。
“曹某知道,你二人就躲在了门后。”
“……”
依旧无任何动静,但魏靖琳确实心提到了嗓子眼。另一边的挽君衣倒是十分淡定,笃定曹满只是在没完没了的试探。
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料。
这几番试探下来,曹满终于安了心,他挥挥手让官差下去了,但是嘱咐他们不要走太远。之后,他大步迈进屋子,哼着小曲把门一关,然后……
两个手刀袭来,曹满就两眼一闭昏了过去。接着“咚”的一声,他砸在地上,旁边二人是谁都不愿意去接。
此声自是会引得官差注意,脚步声随之响起。
挽君衣和魏靖琳急促对视一眼,旋即魏靖琳轻叹,大喊:“曹满,你不许过来!”
外面脚步声一顿,随后渐行渐远。
“呼……”魏靖琳松了口气,看向身旁的人,小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信号,待卫凌关陷于混乱,我等便可趁机离开此地。”
闻言,魏靖琳蹙眉,说:“不会危及卫凌关百姓,对吗?”
挽君衣垂眸,说实话她不能确定,但她相信与娘亲身负同样使命之人,遂颔首。
“好,我信你。江姑娘,最后两个问题,你背后之人可是他国使臣?若是,他(她)有什么目的?”
这是魏靖琳一直疑惑的。她也早就察觉出卫凌关有一张大网,但是却不确定是哪只“蜘蛛”织的网,猎物又是什么……
默了几息,挽君衣回了三个字“我不知”。
她确实不知宁苏想在卫凌关得到什么,但可以肯定——猎物已经无法逃脱其网。
当然,这个回答也变相告知了魏靖琳,她背后的人确实是某个使臣。
魏靖琳没有多问,道了声“多谢”后不再言语,只是与其合力将曹满扔上了床榻。
此后,屋内静谧非常……
而屋外即将热闹无比。
卫凌关大牢内,狱友听了好一会儿震天响的鼾声,才打着哈欠动手打开栅栏的锁。
时隔一年要离开这牢笼,狱友竟有几分不舍,但也只是不舍,要她再待在这里她可不愿。
并且,她可是要好好盘算盘算该讨多少赏合适,最好能让那位向来从容不迫的大人变变脸色。
一边想着,她一边打开其他牢房的锁,里面的人都好整以暇的,没有半分吃惊的表情。
开了好几个,直到要放一个面负大十字疤之人的时候,狱友懒懒地作了一句提醒。
“该怎么办你知道,老样子就行了,别太过火。”
里面的人点了头,张开口,破锣之音出。
“这次之后……”
“大人说,这次之后你们就自由了,只要收敛点,也别再伤害百姓。”
“明白了。”十字疤站起,身长将近十尺,又体格宽大,真真一巨人矣。
他低着头走出来,外面等了许多人,各个面负凶相,不是善类。
而巨人一出来,这些人就向他跪拜,俨然巨人是他们的首领。
巨人没有多言,只是迈开步子向大牢外走去,这些人也不说话,紧随其后,就是路过牢头的时候顺手劫了他们的刀。
“对了,大人说游鱼坊兴许有你的同类,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不过仅限今晚。”突然想起什么的狱友忙扬了声,就是不知他听没听见,倒也无碍,左右不干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