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 完结+番外[GL百合]——BY:曈穆
曈穆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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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达力沉默片刻,说:“阿鲁塔地位高贵,姓赵的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杀阿鲁塔。你的良种在哪?”
  耶力嘟噜微微一笑,回道:“在古吉。”
  显然他没打算将良种交出来,再者他也没说会给爵玛。
  达力立刻意识到被耍了,暴脾气一冲脑,手就摸上了腰间弯刀。耶力嘟噜可不怕,双手虽抱于胸前,但这两手可是都掩在腋下,随时可以拔刃出鞘。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无言的宁苏咳了两声,将他们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见他们都看了过来,宁苏只能开口:“两位稍安勿躁,现下我四国势弱咳咳,本就是该联合之际,断不可起内部冲突,不然就要让渔翁得逞了。”
  她的话还是有用的,起码洛月的好盟友将手从刀柄上移了开。如此,耶力嘟噜自也不会先行找茬。
  “古使臣,你,有何高见?”
  宁苏微笑,说:“高见谈不上,咳咳,只是觉得乾早晚要‘黑吃黑’,我等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黑吃黑”这三个字一出,让确实有所图谋的达力和耶力嘟噜目光闪烁。
  “古使臣,可是有了注意,我古吉,一定配合。”耶力嘟噜率先表明了态度。
  见状,达力也紧接着说:“阿鲁塔也听你的。”
  其实他本不用这样,但宁苏的一句话确实让他有了顾虑。
  最后只剩下了北炎使臣如嫣。
  见他们都看向自己,如嫣扬起妩媚的笑,说:“古使臣深明大义,小女子又怎会特立独行呢?”
  如此,宁苏才说了自己的谋划。
  “其实问题也好解决,咳咳,左右现下乾的狼子野心已经毕露,我等也实是没有必要再前往青丰送死。咳咳,不若就趁着事情还未完全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提前退了局罢。”
  说罢,她又掩唇咳嗽了好几声,其身旁之妻抚了抚她的背。
  “可是,现在赵锋已至,我等如何,离开卫凌关?”
  走不掉,就是唯一的难题。
  喝了口如嫣递来的茶水,宁苏继续道:“赵锋行事如此‘光明正大’,恐怕是涉及了乾的内斗,如此我等倒可以借周烐之力脱离卫凌关。”
  “怕是没那么容易,曹满和赵锋不可能不检查出关之人,我等混不出去。”如嫣面上有些凝重。
  “不必混出去。”宁苏微笑,说,“卫凌关对周烐意义重大,他不会离卫凌关太远。咳咳,只要我等在城中制造出足够大的骚动,那么周烐一定会误以为赵锋咳咳,伤害卫凌关百姓,如此他必将返回,我等便可趁乱逃出去。”
  顿了下,她又喝了口茶,笑着说:“想来诸位那边也早已备好了兵马吧?”
  这话没人答,但却是默认。他们确实在离开本国前就已经做了后路部署,现下估计是已有军队集结于边境。
  对此,宁苏不在意,继续说:“我偶然听魏官卿说,卫凌关大牢关了许多云游商人和逃兵,咳咳咳,还有一伙凶恶的匪寇,若我等能将牢中犯人放出,卫凌关必会产生大骚动。”
  “可是要如何做到?我等怕是已经被软禁于此了……”如嫣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挽君衣和离朝,挑了下眉,说,“莫不是要靠这二位?”
  宁苏摇了摇头。
  “她二人与此事最无关但也最会受曹满防范,此事需要依靠耶力使臣。”
  “我?”耶力嘟噜皱眉,不知其具体之意。
  “咳咳,不错。我便开门见山的说罢,您是最合适的。之前您帮过乾,也知使臣案幕后主使者为乾,咳咳,乾理亏,但您不介意,还是想与乾合作……”
  缓口气。
  “尤其是现下的局势。您是商人,商人最会算计也最重视自己这条命,咳咳,您晓得不配合怕是会一命呜呼,遂想加入有利的一方,折损。”
  明白其是何意,可耶力嘟噜还有个疑问:“你不怕,我会倒戈?”
  “你不会。”宁苏笃定,“曹满会追求最大利益,也会规避最大风险,咳咳,他不会放你回去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此间机密,你只有与我等联合咳咳,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顿了顿,她接了一句。
  “即便你平安回去了,此行只有你古吉一个使者团归国,洛月、爵玛、北炎又会作何想?”
  答案不言而喻。
  她是声音温和,话语不轻不重,但耶力嘟噜自心底感到可怕。这洛月使臣实属可怖,他现在有种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但是很遗憾,他只能按她的路走。
  “我该怎么做?”
  宁苏微笑,无悲无喜的双目凝视着他,吐出四字:“背叛我等。”
  “你是想……”耶力嘟噜皱了眉,话还未说完,外面便传来迅猛地几声咳嗽。
  显然,居心叵测者——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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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ω\*)
  本章局势又双叒叕变化了。现在是双方对立的不稳局势。一方为曹满和赵锋,另一方则是众使臣外加一个势单力薄的魏靖琳。
  再来说一下丞相谒氏一箭三雕的布局。
  第一雕也就是使臣案的表面目的——挑起北炎与古吉的战火,吸引洛月和爵玛的注意,乾趁机集结兵马夺回长阙失地(长阙有一半以上被攻陷了,去年大战打到了皇都大门天成)
  做法就是曹满派人杀古吉使臣,让使臣滞留卫凌关,然后偷北炎信物嫁祸,另外用类似北炎的直刀再杀人,但是有疑点——毒药是怎么回事,还有爵玛的人是谁杀的。
  第二雕就是被引来卫凌关的魏靖琳,目的是——牵制魏副相(前面隐晦提到魏副相不能再生育,魏靖琳一死,魏家断香火,但实际上还有魏芸澜hhh不用多言了吧)牵制副相是为了皇都内战做准备。
  第三雕是周烐,赵锋走长阙到卫凌关必会被他国发现(凤岭到卫凌是后门,长阙到卫凌是正门)如果卫凌关不是换守军的话,那么他国一看乾这是要搞事啊,大军肯定过境,所以周烐除非不顾一切了,否则必走。而他一走就入谒氏的套,这个套是啥后面再说,总之目的是除掉保皇派军事倚仗,还是为内战做准备。
  而这些是卫凌关局势对谒相不利的情况的布局,有利情况下赵锋不会出现,毕竟风险太大——四国可以借这由头出兵。目前情况是除北炎外都想打仗,但为了不失去民心而打不了,就缺导火索。
  赵锋不出现也是三雕,因为卫凌关出事,周烐难逃责任,谒相可以以此换守军,然后再算计。


第69章 卫凌变局(四)
  “当当当”三声门响,无人应,那二人便兀自开门进了屋。
  曹满依旧堆着笑,但这神态可不像之前那般恭卑,背挺得笔直,步伐亦是大了些,颇有几分神气。
  而血鬼赵锋倒不像传闻中那般可怖,相貌也算堂堂,甚有武者之威。他身上挂着点血,脸上带了点伤,发着煞气但并不逼人。
  一进屋,赵锋就瞧见了床上坐着的挽君衣,他轻轻勾起嘴角,目光含了分凌厉,好似猎人在盯着猎物般。
  纤眉微蹙,挽君衣心下生出几许反感,但还未有所思量,她身旁的人便站起挡在了她身前,遮了赵锋的目光。
  赵锋挑了下眉,凝视着这个小姑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趁着此间众人心思翻涌、面上沉默,他回想了一番,很快记忆重现。
  近二十年前,他刚参军不久,跟随关利州要去夺回长阙平虎城之际,曾在行军半路碰到一男一女,似是去往北炎。那女子便是银丝飘飘的雪族人,生得是极美。他那时起了歹心,就趁着夜黑离队去寻美人乡,结果被那男的发觉。
  于是他与其打了十几回合,那男的就败了,不过他并未下杀手,毕竟也知晓自己是要去玷污这男子之妻,再将其杀了着实有些无情,那时的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怜悯之心的。
  可这男的真像狗皮膏药,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可不是要让人起杀心吗?
  然而,就在赵锋要下杀手的时候,雪族女子出现,手中拿着个白瓷瓶。他不知其意,只见这女子微微一笑,将瓶子倾倒,自瓶中洒落许多小虫子,粘于地,令原本生机勃勃的草瞬间枯萎。
  赵锋何其惜命又何其机敏,当即踢开那男的,落荒而逃……
  这是赵锋自参军起唯一的败绩。
  此时看到离朝,赵锋立马就想起了那个阻他路的狗皮膏药。别说,这小儿还真的与那狗皮膏药有几分相像。
  思及此,他动了动手指,手心实是有些痒。以前赵锋发过誓,定要让给他屈辱的人加倍奉还,此间倒是好运气……
  “咳咳,你二人先回去罢。”
  正当赵锋思量着如何“报仇”之时,宁苏打破了沉寂,话自是对离朝和挽君衣说得,也是故意没有透露她二人名姓。
  闻言,离朝看了宁苏一眼,严肃着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偏了目光,君姑娘正好起身行至自己身侧。
  君姑娘没有说话,径直向门外走去。离朝亦赶紧跟上,在路过赵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和他对了个视,霎时感觉喉咙发紧,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直至出了门,离这是非之地远了些,离朝才堪堪松了口气,脸色颇差,额上还冒出好些冷汗。
  旁边的人见状,将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离朝稍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旋即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接过帕子的同时道了声谢。
  “不必……”挽君衣欲言又止,情绪上莫名有些复杂古怪。
  眨巴下眼睛,眸中映着她的身影,离朝问:“君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挽君衣微微摇头,步伐加快了些许。
  离朝纳闷,但也没多想,寻思着可能是那个赵锋令君姑娘不快吧,旋即也加快步伐跟上了她。至于手中这方帕子,她打算回去洗过之后再还给君姑娘。
  她二人“急匆匆”走了一会儿,在拐了个角的时候险些撞上迎面来的周烐,好在挽君衣敏锐,及时停下了脚。
  而其身后的离朝差点就撞上了她,好在离朝没有跟得太紧,一直保持着不会让君姑娘觉得为难的距离。
  周烐凶巴巴地瞪着挽君衣,但在看到离朝的时候立马变了个脸,和蔼的仿佛方才的凶狠只是错觉。
  “小小主人!额不,离朝啊,你没事老夫就放心了。”
  循声,见其模样狼狈,离朝撇了下眉,问:“周伯,你为何浑身是伤?”
  “无事无事,练手之时难免如此。”说着,周烐窜到离朝跟前,吓得她赶紧后退了一步。
  旋即,离朝瞥向君姑娘,恰好君姑娘也在看着她。
  离朝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怔怔地点了点头。
  于是挽君衣迈步先行离开。
  周烐自然察觉到雪族人的离去,虽然他不在意雪族人的去留,但其离开了,他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这份高兴并没有表现出来,否则怕是又要让小小主人心有不悦。
  “周伯,你的伤真的没事吗?”离朝还是关心他的,毕竟周烐除了吓人和对君姑娘的态度让她不喜之外,对她可是极好。
  就是周烐乃她的长辈,离朝无法像对友人那样对他,相处的感觉上实是有些微妙。
  感受到来自小小主人的关心,周烐这喜意就压不住了,甚至有种要喜极而泣的势头。
  见状,离朝急忙转移了话题:“周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到正事,周烐强行将欣喜压回去,面上也不笑了,变得严肃又认真。
  “离朝啊,现在局势恶劣,周伯午时就得离开卫凌关。周伯……想带你一起走,你看如何?”
  他是小心翼翼,心里祈祷离朝不要问带不带“仇人”之女。
  可惜,离朝第一念头就是“君姑娘会一起吗”?
  叹了口气,周烐说:“老夫不能带她。”
  离朝蹙眉,后挪了一小步,认真道:“对不起,那我也不走。”
  说罢,她就准备逃跑。
  “……等等,好商量、好商量。”周烐双手举到身前,一副保证不会动手的模样,由于过于急切,牵扯了伤口,疼得他面容有点扭曲。
  见此,离朝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撇了撇眉,说:“好罢,您想怎么商量?”
  擦了擦额上的汗,周烐回道:“这样吧,让老夫和你那位君姑娘聊聊,若她愿意,老夫……老夫就带她一起,如何?”
  “说话算数?”
  “嗯,老夫向来说话算数。”当然她不愿意老夫就没办法了。
  周烐自是没将后半句说出来。
  而离朝显然没察觉到他话中的坑,见周烐让步,她便扬起了笑脸,应道:“那好,现在就走!”
  语落,离朝带起了路……
  另一边,挽君衣离开后就去了望月轩,她欲找宁苏要回自己的信。但私自进人家的屋子着实不好,于是她便等在了门口。
  因着此间静谧,处处充斥着孤寂,挽君衣的思绪难免受到了影响。脑海中浮现了诸多画面,大多是以前她与师姐相处时的光景,铺展于脑海,好似一条长河,不知尽头在何方……
  本该如此。
  她叹了口气,倚靠着墙,阖上了双目。
  黑暗中画卷变得清晰,挽君衣看清了师姐的模样。
  最初的她,没有像现在这样用笑来作假面,最初的白卿虽温和内敛,但喜怒哀乐不会偷偷隐藏起来,偶尔挽君衣还能从师姐的身上察觉出不甘与怒火,但在不甘之下又很脆弱很孤独,让人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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