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 完结+番外[GL百合]——BY:曈穆
曈穆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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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大概不知道吧,母君一直不喜您与洛菁,不是因你二人为她与讨厌之人所生,而是因为陛下您的关系。母君一直想做皇帝,想得洛月百姓的爱戴,想让自己的才华为人看见,可就是因为您,母君得不到皇祖母的重视,郁郁不得志,就连心悦之人都保不住,最后抑郁而死。
  您的父亲还在母君死后当即二娶,为了给年幼登基的您拉拢势力,为了不让朝政一直被皇祖母的亲臣和胧月氏把控。还为了坐好名声,假惺惺地将我抚养,实则处处苛待,谋划着在您羽翼丰满、独掌朝政后就杀死我,若非有表姑护我,我约莫早已随父母而去。”
  她说这些话时平静得很,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而洛曦瑾在听了这些话后,面色虽仍旧阴沉,但怒火有所减少。
  其实她也知道父亲做得那些事,包括当年的内乱,父亲在其中也有掺和,也是他将病重的皇祖母害死。他表面拉拢势力帮自己,实际是想借自己之手除掉羲儿之父和皇祖母的亲臣,他想帮与二母所生的儿子篡位做皇帝。于是自己就假借外境人之手将他们三人杀死,连弟弟也未放过。
  可是却放过了许会生异心的洛祺……
  “洛祺,朕对你问心无愧。不让你做将军,不是朕忌惮你,不重用你,而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朕不愿你死。至于朝堂,更是刀山火海,有朕在里面沉浮已是够了,朕不希望你和菁儿深陷于其中,最后不得善终。”
  见洛祺明显不信,洛曦瑾阖目叹息:“朕知你作何想——若朕之真心如此,为何不也让自己的亲妹妹洛菁远离战场。朕只能说,不论是朕还是菁儿都逃不掉这些。若可以,朕也不想她上战场,不想她经历九死一生。”
  她睁开双目,锐利的目光凝视着仍旧不以为意的洛祺,话锋一转:“朕问你,你若得到皇位,你打算如何治理洛月,你又会如何对待朕、皇后和菁儿?”
  闻言,洛祺冷酷地回道:“我会让洛月回到古制,我会让自己的儿子做下一任帝王,重回洛昭帝以前的洛朝。至于如何对待你们,陛下,我不会杀您,我会让您生重病,代您监国。我还会将皇后娘娘送与一白将军,一白将军将会是洛月的大将军,以及胧月容家的家主、胧月一族的族长。至于洛菁,我会赐她毒酒,让她如愿与她妻君长眠于地下。”
  这每一个字入耳都让怒火盛一分,洛曦瑾的指甲将手心的肉扣烂,她压抑着怒意,沉声质问:“洛祺,你也是女子,你也知道洛朝因何而亡,你为何会说出恢复古制的话,你想让洛月的女子重新被男子压迫,做身不由己的玩物?你……你知不知道自昭帝以来的历代帝王为男女平等做出多少努力,付出多少血汗,你竟是想将这一切都毁了?”
  说完,她气得再度咳血,模样狼狈,哪里还像是威风贵气的皇帝。
  “我还以为你会更在意你们的下场,更在意皇后的下场,未想你会更在乎这个。洛曦瑾,我与你一样,也想让洛月重拾以前的辉煌,可当下洛月的女尊远远不及乾的男尊,即使乾的朝廷烂成那样。你觉得为什么,因为这是逆天而行啊。从古至今,从神话传说中统治天下的赤帝,到历代颇负盛名的帝王,哪一个不是男子?
  女子为帝的下场就是洛朝的下场,莫说不是因为女子为帝的问题,而是有些男子贪心不足,这历代贪心者无数,怎么就洛朝在皇帝不昏庸的情况下亡国?这是逆天而行的结果。
  再者,你所谓的男女平等还不是倾向于女子,你可以问问在此处的男子,有谁觉得平等?且我说恢复古制,又未言要女子重新被压迫,陛下,您未免太过于想当然。且您敢说您心中对男子无有半点压迫之意、记恨之意?”
  洛祺语含讥讽。
  其前面的话洛曦瑾都可反驳,因为洛祺的目光太过狭窄,有很多原因她看不见,但最后一句无法反驳,对男子有所压迫、记恨的确是事实。就算她极力去做到男女平等,在很多时候也无法不偏爱女子,即使知晓并非所有男子都那般卑劣,也会多少因那一小部分人而痛恨整体。
  所以洛曦瑾无话可说,再如何解释也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有错的辩解。
  然,有一人却替她出言。
  “祺公爷,你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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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o(≧v≦)o
  洛祺会叛变在百花城那章有一处细节体现,就是她在回答君姑娘问的当今有没有皇后时,目光藏着几许不忍,不忍就不忍在要拆散帝后这一点上。还有就是胧月容沁对她说的话,以及她对皇帝是很疏离的,一直都是叫陛下,自称也是臣,私下相处时也是。
  另外洛曦瑾在和秦英将军对话时说秦英将军也算是她的表姑,体现她和洛祺不是同母同父。
  emmm至于其他细节,我忘了还有没有hhh


第255章 明月林(四)
  “错?敢问皇后娘娘,我错在何处?”洛祺微微眯眼,将目光落在搀扶洛曦瑾的皇后身上。
  胧月羲凛然道:“你错在妄图代天道而言,亦与陛下犯了同样的错误。我想问一问祺公爷你,也想问一问诸位,你等认为男子与女子必然对立,必然要分个孰优孰劣吗?你等认为你等的妻女、母亲一定要居于你等之下,亦或你等一定要居于她们之下吗?”
  此言出,一众将士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对立之下只会生出不安与愤恨,而不在意地位与权利如何,仅仅是互相爱护彼此时,谁都不会有什么怨愤,有的只是舒心与欢愉。即便男子身居高位,压所有女子一头,在彼此无爱之际所诞生的也不过是空虚与孤寂。
  军心动摇。
  “莫听其胡言乱语,若男子无权无势,不像以前那般做一家之主,何以做大丈夫,何以得女子喜爱,何以得到我等想要的一切?”胧月一白高言大语,“所谓平等不过是笑话,若平等而不看权势,她胧月羲为何一定要做皇后,明明可拒绝为后,为何不选择自小爱护她的本将为夫君?还不是因为洛曦瑾是皇帝!”
  “说到底,无有高权大势,你连喜爱的女子都得不到,甚至还会因高权者所定的律法而终生无法与所爱之人成亲。若本将为帝,皇后娘娘可还会嫁与这给不了你孩子的女人?”
  看似咄咄逼人,实际不过是败犬狂吠。
  胧月羲已是对眼前这满腹怨愤的小人彻底失望,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就算陛下不是皇帝,仅是市井百姓,就算此生无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依然会嫁与陛下,只因我与陛下真心相爱又尊重彼此,且陛下本性纯良、心怀仁善。不像你,居心叵测、罔顾伦理、心小善妒、自私自利,就算你是皇帝,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嫁与你这小人。”
  此言毫不留情,再加上洛曦瑾唇角上扬,与胧月羲紧紧贴在一起,就仿若当众扇他胧月一白耳光,将其颜面与尊严踩于脚底。
  何能不怒?胧月一白阴鸷的目光甩向默默无言的洛祺,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王栩,冷声道:“别再耽搁了,其如若还有援兵,我等皆会死在这里。还有,你等不会真以为谋反失败,你等的性命、你等家人的性命还能保住吧?别白日做梦了,这狗皇帝可是毫不留情下令诛杀你等!”
  后面的话自是说与手底下的反军听,众反军听了这话,眼神当即又变得凶恶,动摇之心再无。
  同时洛祺也下定决心举起手中剑,指向被围困于中央的帝后,扬声:“杀,只留下皇帝皇后,其他人尽数诛杀!”
  ……
  与此同时,离朝被秦英氏带到了明月林。
  这一路秦英氏一直在提防着离朝,然而见这丫头捂着腹部、面色差极、脚步虚飘,急切却行得慢,不像是还有反抗之力的样子,再加上顺利抵达明月林也未出什么岔子,她便渐渐卸下几分防备。
  “你妻子应还在林中,老身已按约定将你带到,你该是告诉老身怎么进入威灵地宫了。”她面对离朝、背对明月林,手搭在剑柄上,俨然还是谨慎。
  而离朝端是双手捂着腹,面色惨白得被月光一照,宛若一死人伫立于此,连吐出的气都是又弱又颤。
  “在……”
  声音太小,秦英氏只好挪近了一些。
  “破庙。”
  破庙?秦英氏微微皱眉,觉着光这破庙一词不足以找到那地方,遂又追问:“在威灵的什么方位,周围都有什么显眼的物什标记?”
  “西……咳咳咳,咳咳咳!”
  这丫头猛然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秦英氏冷眼看着,抿唇等着,神思不禁“游到”那破庙,设想得到那物之后的事。
  就是这分神的一瞬间,离朝飞若利箭蹿入林,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秦英氏也是真没想到她还有这等余力,毕竟那一剑就算不致命也能去掉她半条命,寻常人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但不管怎样,她不可能简单放过她!
  热气升腾,秦英氏紧随其入林。
  成功脱身的离朝毫不松懈,将全身的气力凝聚于双足,跟随着灵气的指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到君姑娘的身边去。
  风呼啸,撕扯她受伤的腹,自伤口的裂缝剜出血珠,随着风砸在穷追不舍之人的脸上,作热气之饵食。
  热气愈来愈近,双腿还在拼命摆动,火红的衣袂还在翻飞,可神志已是趋向迷蒙,唯有执念扯着一根弦,拉着她往前冲。
  她伸手,仿佛要抓住那缕清寒游丝,抓住自己妻子的手,然而……
  “小丫头,你死定了!”
  话语清晰在耳畔。
  “呜——!”突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蔓延至整个明月林,“绊住”秦英氏的脚,其回首望向那声源处,面露纠结。
  至于离朝,她全然未听见,只是闷头往前冲,耳内发鸣响,腹部伤口完全崩裂,涌出的血顺着她的衣摆往下滴,眼前也已是昏花。这漆黑的夜就好似内心的虚无之地,只有那一缕清寒游丝能带给她明亮与希望。
  终于……
  一点打斗声钻入耳朵,离朝身子前倾,一手前伸,一手捂着腹,脚下已是无力。
  “沙沙”,树叶划过她的面颊,画出红线。树丛将她“吐出去”,等待闷响……
  “噗通。”
  疼痛却是未袭至,许是因着已经麻木。可为何身下这般柔软沁凉,鼻尖还萦绕着丁香花的清香?
  思绪不清。
  动动压于己腹的手,有些木,勉强地抽出、上移,离朝想将睁不开的眼睛揉开,却是半路遇到阻碍……唔,这是什么?软软的、浑圆的?
  捏。
  “嗯……”细细的轻哼飘出。
  还想捏。
  但是被一份寒凉制止。
  神志不清的离朝微微蹙眉,想挣开抓住自己手腕的寒凉,可惜无力,同时神识愈加下沉,嘴唇不自觉微启,喃喃出三个字——“君姑娘”。
  “傻瓜。”轻轻一语,挽君衣无奈地抱着怀里昏过去的人坐起来,抬眸看一眼不远处正缠斗的几人,她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们,将怀中人小心放于平地,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与纱布,给这惨兮兮的傻瓜包扎……难免鼻子发酸,心疼得很。
  在她们的不远处,暨和君正被几个蒙面人围攻。这些人无一例外腰间系挂一枚红铜钱。
  已脱离隐血楼的孟嗣与勿疯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瘸子。
  这个瘸子自拐杖中抽出一把极细的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在搅动拉扯天地之气,让暨和君自一开始就落至下风。
  “啧,这么多人打人家一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吗?”暨和君抓住蒙面喽啰投来的暗器,捏碎。同时旋身避过那柄细剑,另一只手迅速抓去,又是抓空。
  不仅如此,他那能将铁捏碎的手又多出几道细小的红纹,此乃为天地之气划破。
  背后又挨了两下,应是匕首,不过并未伤到他半分皮毛,能伤他的只有细剑掠过时拉扯的天地之气。
  这些伤虽然不算什么,但确实让暨和君一张满富粉黛的脸纵成包子,因为他被这些苍蝇一样的家伙缠得完全脱不开身。
  被视作苍蝇的赤网中人也颇为心惊,颇感棘手。这暨和君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力大无比、刀枪不入,十之八|九真是食那蛊所致……
  当然,他们不会搭理他。甚至听得嘲讽,瘸腿高人还目中含笑,手中细剑旋花,简单地刺向暨和君。
  就是这简单地一刺让暨和君汗毛乍竖,颇有些狼狈慌乱地往后退,撞上树之际又急切向旁侧扑去,摔倒在地的同时他余光一瞥,只见那大树被挖出一个大窟窿,偏偏树还屹立不倒。
  打不过。
  三个字浮现于脑海时,爬起来的暨和君咬牙切齿。这已是第二次,他打不过某个人,上一次败北丢了一只胳膊,虽然勉强接回,但果然还是让武功有所退步。若仅是如此还好,他现下居然觉得——即使是武功鼎盛期的自己,也打不过这瘸子。其到底是何方神圣?
  思绪被一阵风打断,面上蹦出血花,他捂着自己最宝贵的脸,目中满富怨毒。
  “竟敢划花人家的脸,今日你等别想活着离开!”
  狠话撂下,暨和君袖子一甩,十数枚壳丸飞散于空,然……
  但见那细剑于半空轻画一弧,这些壳丸当即调转方向,直冲暨和君的脸而去。
  暨和君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嘴角,任壳丸砸在自己身上。壳丸霎时碎裂,幽黑的浓雾将这一片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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