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除非我能提前知晓奖赏是什么,否则我无法私吞银票,而你却可以通过提前找钱庄开新钱票的方式作废我手中这两张银票,对你是有利的。当然鄙人相信邱兄不会做这样的事,毕竟日后你我还可能共事不是?”
啧,这小子知道得也太多了……不过他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不能辨别这连号银票的事是否为真,但有一点不差,为了彼此日后好想见,就不要将事情做绝。
如此,邱用总算同意与贺维合作,并得知了重要情报——半月后,那道士即会启程前往山雨!
在道士未走的这半月,贺维建议邪道和以前一样骚扰武林盟,务必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方已得知道士的动向,同时暗中建立多个据点,呈包围无极山之势,并向上方请求支援,务必要一击将武林盟打倒。这些邱用皆是照做。
身陷皇都困局的歧戈在得知邱用的谋划以及贺维的举动后,第一念头就是贺维已叛变,这是敌人的陷阱。可他并不打算拆穿,而是打算将计就计,派出援兵的同时暗中将笠尸堂所有人派过去,作为奇兵,真的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着他被琐事缠身,又在谋划着如何脱离困局,是以未深究此事,草草地就吩咐笠尸堂将计就计。
于是歧戈再度步入“已死去之人”的陷阱。
当笠尸堂的花蝴蝶们倾巢出动之后,有一伙人偷偷闯入笠尸堂的老巢,欲挟持笠尸堂的宝贝——数以千计的阴尸为质,以此逼迫邪道以正道弟子反要挟。这样其在押送正道弟子途中一旦出现疏漏,赤网与南景一党就可以趁机找到被藏起来的正道弟子。
同时,他们还可以借机灭了笠尸堂,砍掉歧戈的“左臂”。
且这一伙人之首为西阿昴,即使笠尸堂留下一二人看守也打不过他。而之所以隐藏颇深的笠尸堂老巢会被找到,除了因为花蝴蝶倾巢出动的动静不小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阴尸江曌的存在。
阴尸乃以残魂与术法而制,保留生前部分习惯与武功修为,以及命星残影。
因为江曌在笠尸堂,所以只要夜观星象就能瞧见那淡淡赤星残影,也就是说与赤网联合的正道早已知晓笠尸堂大致所在,就等着一好机会将其寻到并连根拔除。
情况也一如计划的那般,将阴尸视作比性命还重要的笠尸堂被逼入绝境,在无有间隙求得歧戈同意的情况下,他们擅自让人去将本该在歧戈脱局之后再用的人质带来,威胁恒桀放过阴尸。
可惜恒桀这疯子宁愿自损一万、背负骂名也要伤敌八百,正道其他人也皆被他这武林盟主压制,根本不会在乎人质的死活。且他们杀多少正道弟子,恒桀就会让人烧毁多少阴尸。
如此反而是花蝴蝶们被抓住命门,不得不将所有关押人质的地点透露。
以致于形势全然向正道倾斜,不过两三个时辰,所有人质皆为赤网以及南景救出,甚至连各大门派的门派驻地都被夺了回来,歧戈方受到重创。
在得逞之后,恒桀出尔反尔,大笑着命人将阴尸尽数烧毁,且配合来支援的鬼军,将笠尸堂弟子尽数歼灭。忍了许久的江湖正道终于扬眉吐气,个个都成疯魔。贺维也趁机杀了邱用,与武林盟里应外合,邪道因此大败。
唯一可惜的是不见江曌与暨和君,不过自笠尸堂老巢搜出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物——有关巫陵案的谋书。谋书证实巫陵案乃岐戈所谋划,虽然二十多年前的巫陵案肯定不是现在这年仅二十六七的歧戈所为,但其必有参与。至于谋划者乃是其父,其父亦名歧戈,已身故。
而巫陵案的目的即是铲除赤星江曌,以及培养尸兵称霸天下,这对父子的胃口真是不小。
此消息无疑是让正道震惊以及愤怒,尤其是被邪道摆布利用这些年的太行与藏锋,直想当即手刃还活着的歧戈,以平胸中之怒。
偏偏就在这时,自威灵传来一消息——歧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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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o(≧v≦)o
本章揭示师傅乃故意在死后被笠尸堂的人带走,目的就是将笠尸堂连根拔出,赤星不但让赤网确定笠尸堂的位置,还给笠尸堂招灾,笠尸堂必亡。
然后就是贺维和邱用的博弈是正道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能不能让邱用请求支援,且让岐戈起疑派出笠尸堂全看贺维,第一步成,后面的就是顺水乘舟,第一步不成就计划失败了╮(╯▽╰)╭
另外贺维口癖是鄙人和我两种自称混用,不是我忘了统一哦(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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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岐戈之死(上)
于飞鹤正邪大战三日前,青丰皇城,丞相府。
歧戈坐于书房阴影处,手中捏转着两颗铁核桃。
一名隐血楼弟子跪于他身前,汗水浸湿衣襟,迟疑着开口:“禀报大人,我等派去的细作皆已被除,并且……”
吞咽口水,他小声道:“不少人已叛变至大公阵营,我等在皇城的人手已不足一百。皇帝、皇帝也……”
铁核桃凝滞,接着只听“咔”的一声,碎裂。阴影中的人将碎渣随意地扔洒于地,那跪着的隐血楼弟子止不住发颤。
“下去。”幽幽的二字飘出。
那弟子一时未反应过来,以至于呆愣两息,待反应过来匆忙要应,可惜为时已晚。不过一阵风掠过,那弟子便捂着脖颈命丧黄泉。
冷冷盯着地上那具死尸,歧戈的面色阴沉得很。
将江湖正道引入皇权纷争,促使乾之内乱后趁虚而入,即使未能挟天子也帮天子逃过一死,得到丞相宝座,手握大权,并且还借刀杀人除掉了碍事的原丞相,一切皆很顺利。
本应自此掌控乾的朝廷,进而通过阴尸大军掌控天下。可惜他无有料到——乾的大权竟是被那□□公死死握于掌心。他们的势力之庞大,让他这个黑斑星都不禁流下几滴冷汗,也仅仅是几滴。
虽然现下他处于劣势,亦暂且除不掉□□公,甚至因这朝廷错综复杂的权势网而动一步都甚艰,皇帝也已经重新与大公和解联合,但是劣势也有劣势的好处。
起码他可以趁机脱出江曌所设困局,重新潜藏于暗。
不错,歧戈已是发觉江曌所布陷阱。
江曌啊江曌,你约莫是想以乾的大权引诱余出来,且将余困于此地,好让南景、赤网能够趁机掌控邪道。呵呵呵,不愧是赤星,真是好算计,余也确实掉以轻心中了你的计,不过这对于余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
呵,江曌,邪道对于余来说不过是众多棋子中最不中用的,你夺去又能如何,可知一步错满盘皆输?让余有机会重新潜藏于暗,就是你无法避免的错招。
思及此,歧戈低声笑,自语:“不过在余离开前,还得好好‘宴请’一番那几位对余好生关照的老前辈才是,否则对不起余这几月的辛劳呢……”
是夜,丞相歧戈发请帖邀□□公前往丞相府一聚,并附上一语——余将下野,望在这最后能得到诸位大公的指点,余还想赠予诸位大公一物,当作别礼,望诸位予余最后一薄面。
众大公一瞧这请帖,皆是嗤笑。他们自是知晓歧戈绝对未安好心,却仍旧决定赴宴。一来他们有恃无恐,二来也想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以何等可笑的神情下野,也算是找个乐子。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赴宴的只有四个人,且有不少亲卫在暗中保护,大公还一人带了一把洋枪,断不会让这小子有机可乘。
察觉大公有备而来,歧戈嘴角一扬,笑得是意味深长。
宴席上,歧戈先行举杯敬这四位大公,以证明这酒无毒,接着又主动拾筷夹菜来吃,证明饭菜无毒。
大公们对视一眼,笑呵呵地换来手下再行试毒,毕竟不能排除歧戈提前吃下解药的可能。待随行医师为手下把脉确认真的无毒后,他们才举杯敬酒,但也仅是抿了一小口,且无有半分要动筷的意思,明显还不信歧戈。
这倒也无碍,歧戈笑,又客套寒暄数句才终于进入正题:“如请帖所言,今日余邀诸位前来,除了想表明余之下野决心,还是想予诸位一物。”
“哦,是何物?”花发大公笑呵呵地问。
“不知诸位大公可曾听过——洛朝有一件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神物?”
“长生不死?不过是骗三岁小儿的,那洛朝若有此物,历代皇帝皆可不死,若贤君不死,洛朝也不至于会走向末途。”干瘦大公半睁着眼,开口,黄牙仅剩七八颗,声音煞是苍老。
其说是如此说,可这目中却隐藏精光。
“呵呵呵。”歧戈低笑,看向他道,“不单是长生不死,还可以返老还童。”
此言出,四位大公面上仍无甚波澜,但心底着实掀起惊涛骇浪,并且生发出贪婪之芽。
“笑话。丞相若寻我等来只为说这些一听即是骗人的笑话,那我等就不奉陪了。”稍显年轻的黑发大公肃着张脸,率先撂下一句话站起。这看上去是个急性子当即就想走,实际上却是在激将,让歧戈莫再卖关子,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歧戈自是明白他的心思,然依旧老神在在,开口悠悠言:“诸位若不信,大可一走了之。只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余明日即会下野离开皇城,这别礼留不留下仅看今夜。”
言下意,他也不是求他们收礼,反而是他们这些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该求这份礼。
“如此一走了之倒是失礼,丞相的好意——我等也不能辜负不是。”说着,黑发大公厚脸皮地又坐了下来,还举杯自罚,又抿一小口。
见状,歧戈笑意更浓。
“诸位兴许会想,这样的好东西,余为何要予诸位,还是在如今这情况。呵呵呵,余也不瞒诸位,这长生不死之物名为‘靖钧灵匣’,乃余偶然得之。
要用此物有一代价,即是以最亲近的血亲之血,也就是诸位子女之血装满匣子,待得十二时辰后饮下才可得长寿。并且血亲不能留,因为此物乃‘夺寿之物’,若血亲不死,其很有可能反噬诸位,将诸位的余寿夺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持匣之人在饮血过后一定要立即将匣子合上,且不能为他人打开,一旦他人打开,这匣中积攒的寿命就会为他人所夺。只有持匣人自己可打开匣子,以得继续积攒寿命。”
稍顿,他续言:“呵呵呵,残忍是残忍了些,但长生不可能毫无代价,至于不死,只要匣子不开,持匣人就不会死,即使身处险境也必然有天助而化险为夷。可惜余用不得此物,因为余无有血亲,所学武功又是不得行房事的绝情功,实是遗憾呐。”
语落,他还装模作样叹息一声。
而众大公依旧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维持面无表情。
静默几息,那一直未说话的第四位姓窦的大公淡然开口:“返老还童又是怎么回事?”
轻笑一声,岐戈答:“那是另一物,是余所炼丹药。余现下只炼了一颗,本来不打算交予诸位大公,然如若诸位能答应余的条件,倒也不是不可交予诸位大公,连匣子一起。”
“什么条件,快说!”急性子大公催促。
“很简单,在诸位夺得天下后,让余也能加入诸位之中,这样余就可多炼些丹药给‘异姓兄弟’,让我等坐永世皇帝。诸位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这家伙还是想要权啊。
花发大公扬起嘴角,不答反问:“敢问丞相如何能保证所言为真?”
闻言,歧戈喝了口酒,懒洋洋回道:“不能呢,信不信由你们,余无所谓。”
“小子,你别装蒜,你怎会无所谓,你不是想要天下之权吗?”干瘦大公眯起半睁的眼,质问。
“对啊,余想要权,可这权又不仅是你等能予,洛月更能相信余,更能予余想要之权。而余之所以选择诸位,不过是见诸位的统治方式颇为稳固和有趣,然也非是必须。诸位需得明了,余不是一定要与诸位合作,机会只在当下,只在今夜。”
说罢,他又倒酒一杯,一副悠闲的模样。
自然,众大公不是未想过直接把此人杀死后夺宝,可不能确定他将宝物放在何处,且那返老还童的丹药若是真的,他们也还需他去炼丹……如此看来,只能先应下了。
正当三位大公交换眼神准备开口应答之际,窦大公先行一步,问:“那匣子可是只能为‘一人’所使?”
“不错。”
“那便算了,既不能让十八人共同得利,我等便放弃此物。而如若不能长生,返老还童也无甚意义,甚至会动摇我等统治根基。丞相,你八成是打着离间我等的主意,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告辞。”言罢,窦大公站起,竟毫不留恋直接往外走。
望着他的背影,歧戈笑意退去,沉默不语。
另三人见此情形有些左右为难,然迟疑少时还是皆起身离去。
待他们尽皆走后,歧戈嘴角悄悄扬起,又旋即撇下,装作盛怒的模样,将桌上饭菜酒水尽皆扫落于地,接着怒气冲冲地回了寝屋。暗中的耳目也随之尽数撤离。
深夜,风捶打门窗,睡不着的歧戈面上带着烦躁,下床准备去院子走走,纾解烦闷,“谁知”开门即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