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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会议,幸亏是语音形式,如果是在现场,很有可能打起来。
最为神奇的是,颜梦回和陆知夏唇枪舌剑,高层们不发声,杨格本人现在也有点蒙,他感觉哪里有点怪,但是还没找出症结。
最后愣是陆知夏更胜一筹,她直白暴躁地告诉颜梦回:有种你就跟我杠,杠我就告你,我可不是《让子弹飞》里的小六子,想跟我玩剖腹验鲊,你白日做梦!
陆知夏之前当着全公司面的,狂怼杨格;今天当着高层的面,怼得颜梦回无话可说。
沈晚清终于相信,这崽子多次拿到最佳辩手,不是说着玩的。
最后还是莱茵集团大BOSS叫停,让特助以外的人,当场投票对于杨格的处理。
A方案:沈晚清和陆知夏所说,开除杨格,重立威信,重塑公司品牌,人为造成损失需要赔偿;
B方案:颜梦回所说,保持原职,降薪与基层员工持平,人为造成损失需要赔偿。
结果让人意外,最终结果持平。
杨格不知道谁投了反对,谁投了赞成,悬起的心降落到一半,僵在半空中。
大BOSS这时候直接拍板,截至10月底,算是杨格的考核期,如果他能公司做出突出贡献,可以选择B方案,至于何为突出贡献,由沈晚清和颜梦回,在温婉的指导下,共同制定标准。
就此散会,人员陆续退出,沈晚清的LT阮件收到BOSS的私聊,写着:关于杨格的位置,你有备选人吗?
Siri:有。
沈晚清的手机响了,总部打来的。
再说陆知夏佘战颜梦回之后,便发信息给沈晚清,可惜没人回。
陆知夏蔫巴巴地等一会,吃块巧克力,喝口奶,再喝点水。
等她打呵欠准备吃午饭,沈晚清在微信上回复她:还不去吃饭?
陆知夏立刻撒椒:姐姐姐姐,我想你,你吃饭吗?
沈晚清不回,她等不及打过去。
话题自然聊到上午的会议,沈晚清夸赞她,但结尾也提醒她:“国内不像国外,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
当然,陆知夏怼得爽,沈晚清也是爽的。
陆知夏话里话外提醒沈晚清注意颜梦回,她不好直说,朋友圈那条被删掉的动态,她得有证据才能说实话。
“你说要块地,我跟家里的管家说了,你下次去,有人会带你去看在哪。”沈晚清相当宠溺,陆知夏听得乐滋滋,至于她要做什么用,她神秘兮兮不肯说。
经过这次会议,杨格更是把陆知夏当做眼中钉。
他也有心拉拢更多人到自己的阵营,于是主动找到颜梦回,跟她道谢。
颜梦回态度平淡,他暂时摸不准,也没表态。
不过杨格提醒颜梦回,新总裁上任都有考核期,考核期不通过就得走人。
沈晚清将会是最后一任,如果她也不能胜任,总裁将由海京森华现有高层中遴选一名。
杨格隐晦地表达,如果有这一天,他会推选颜梦回。
颜梦回只是清冷地笑,杨格挂了电话直骂脏话,这年头的ABO怎么都这么TM难搞。
Alpha是陆知夏,beta是颜梦回,oga是沈晚清,这三人幸亏不是一个阵营,杨格想着她们合体,简直浑身冒冷汗。
陆知夏这几天下班都往云水庄园跑,下班跟打卡似的先去那,探望完沈晚清,陪她吃饭聊天再回家,跟亲妈再吃一顿夜宵。
第二天一早,她早起去武术馆,教练对她很好,钥匙单独给她一把,各种器具随便她用。
顶级oga恢复得快,沈晚清也没去医院换药,御用医生专门过来,处理得极为细致。
沈晚清自打那天和颜梦回在医院分开,再也没联系,她再见到颜梦回的消息,是在朋友。
颜梦回靠着机车抽烟,一头利落的短发在夕阳下镀了一层血淋淋的红,她的眼睛尚未恢复,刀疤斜斜地横过眼睛,蔓过眉梢,直抵鼻翼,深而长,乍一看有些吓人。
再加上颜梦回淡漠疏离的眼神,这与原来温柔的她十分相悖。
沈晚清原计划帮她离开车队,如今她不仅不离开,还与他们走得更近。
她靠在一个雄壮男人的怀里,眼神冰冷,喷云吐雾,旁边是那天沈晚清见过的两个人。
沈晚清看了几秒,退出朋友圈,微微蹙眉叹气。
沈晚清看见的,陆知夏自然也看见了,她想的是,这才是颜梦回的真面目,让沈晚清看看也好。
她们再见到彼此,是在一周后的周一。
颜梦回一短头发出现在会议室,眼睛的伤疤更让人惊讶。
她丝毫不在意,坐在沈晚清的旁边,陆知夏坐在沈晚清的另一侧。
杨格最近低调很多,会上基本不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流。
最嚣张的沉默了,其他的也就安静了,技术总监每周毕恭毕敬地汇报进度,比沈晚清预想的要好。
散会后,陆知夏单独叫来销售助理,问她要调查结果。
助理犹犹豫豫,问:“特助,这还需要收集吗?我听说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是我的,你收集是你的。”陆知夏摊手,“给我吧。”
助理低头,双手背在身后,半晌低声说:“我很想留在公司。”
言外之意,交了调查报告,销售部门肯定是待不下去。
“你有能力,海京森华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陆知夏前面还安慰,后面干脆挑明,“要不然,你待不下去的可能不是销售部,而是公司先不给你机会了。”
助理希望能保密,但其实她也知道,这些事早晚藏不住。
“我会保密。”陆知夏给她一颗定心丸,“我希望你调查的信息比我的还要详实,那样我才好跟上级说话。”
助理拿出一个U盘交给陆知夏,她回到办公室,查阅过后,发现销售助理作为身边的人,比她了解的更详细。
陆知夏在LT阮件上找到助理,私下加了微信,问她:你里面提及到的都有证据么?
助理确实都有证据,但希望能确保自己吃饭的岗位。
陆知夏在微信找沈晚清商量这件事,她想给助理一个承诺,沈晚清反问她:她会为了一个岗位出卖杨格,你觉得她会不会更好的位置,而出卖你?
陆知夏没回复,琢磨着沈晚清的话,沈晚清又发来一句:我希望你和助理都要清楚,杨格的失职,本身也有助理的责任,她知情不报,本就是违背公司规章制度,你不能因为她是弱者就给与同情。
陆知夏仿佛读了这番话,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连助理都要处罚吗?
沈晚清:我说的还不够明确?
陆知夏:可是,我觉得,她有将功赎罪。
沈晚清:那杨格呢?他要是将功赎罪,你给他机会吗?
陆知夏:可他们性质不同,杨总是将,助理是兵。
沈晚清:是你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陆知夏:可是她有证据。
沈晚清:那你要做的是,要么是拿到证据,要么是找到证据,让她的信息不再存有任何价值,也让她明白,她和公司之间,完全没有谈判的筹码,她应该做的是主动交出证据,尽心尽力工作,公司会视情况而定,而不是据此和我谈判,她凭什么?
陆知夏被怼得有点难受,沈晚清说的没错,但是,她说得冷血又无情。
身为小兵的助理,不过是杨格的傀儡,服从于他,等于是好处一点没拿着,惩罚则要一起担着……
沈晚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发来一句:原则是原则,底线是底线,有的东西是红线,不能碰就是不能碰,而不是你个人人为可以调整的,那样还叫高压线吗?大家都随心调整?
陆知夏无话可说,助理其实在最开始就不该视而不见,唉,她挠挠头,无奈却也只能服从。
再难的工作也得推进,陆知夏这几天忙着和助理沟通。
沈晚清身体恢复些,开始晚归,时而还出差。
陆知夏冷不丁见不到人,有些空落落的。
尤其沈晚清工作是心无旁骛,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睡不着的夜晚,她就在沈晚清给她的那块地翻土。
陆知夏利用一个晚上,将突地翻得松软,又在周围摆放一圈各式各样的石头,像是她的责任田。
她提前在网上联系好,挑了一个晚上,坐上飞机直奔东京。
言芳华问她在哪,她站在东京街头,小声说:“我在地球上。”
跟母亲扯皮半天,她去提前订好的地方,将一棵棵翠绿的树苗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大行李箱。
这一路回来,把陆知夏累得腰酸背痛,谁能知道小树苗看起来年幼,但加上泥土却也挺重,尤其她怕磕碰树苗,又在里面放了一堆隔离的松软物品。
总归是累得气喘吁吁,像是老黄牛一样背着行李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云水庄园。
熟悉的音乐响起,沈晚清的心尖一跳,她立即打开监控。
镜头下,是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上方的扫描区。
真的好像一只乖巧的大狗,再见她身后的大行李箱,沈晚清直觉得她可能是逃难来了。
沈晚清开了门,让人准备喝的,哪知道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
最后她干脆拎着果饮出门,循着空气中弥漫的龙涎香找到了那块宝地。
陆知夏的行李箱大敞,她坐在石头上,正在啃面包,喝水。
大概是饿坏了,她吃得狼吞虎咽,又因为一路过来汗流浃背,她边吃边抹额头的汗。
她边吃边一棵一棵树苗取出来,照着亮光检查是否损坏。
沈晚清认出来了,那是东京樱花的幼苗,那一刻,她的心被什么击中,软了个通透。
这怎么能叫人不爱啊?她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着啊。
第95章 姐姐的小狗
一夜的时间, 陆知夏将所有的东京樱花幼苗种下。
她直起腰身,擦去额头的汗,曙光洒落, 她眯着眼,仿佛看见来年春天绽放的大片樱花。
年轻人精力旺盛, 收拾工具,交给管家, 准备去上班。
管家主动告知,沈总昨晚回来了,她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陆知夏兴奋地道谢, 一阵旋风刮进房间里。
沈晚清正裹着浴巾, 从浴室出来, 鹅颈修长,锁骨微露。
小脏A兴冲冲地奔过来,抱住就嶒, 叫她:“姐姐。”
沈晚清嘴上嫌弃, 却嘴角噙着笑,怀里的人,像是许久没有见到主人的宠物。
一顿造次之后,大狗狗很有坏心眼地想把沈晚清拉进浴室。
她们许久未曾彪寄,平日里沈晚清克制,不释放信息素, 非发热期的陆知夏处于颇有兴致,有糖吃更好, 没有也可以忍。
或许是发热期快来了, 陆知夏最近明显的症状, 是精力旺盛。
就像是她种树一整晚, 现在仍是精神气十足,反衬得休息一夜的沈晚清有些怏怏。
可惜,一大早,周中上班日,即将迟到的边缘,实在不适合折腾。
沈晚清薅头发大招甩出来,陆知夏疼得嗷嗷叫,委屈巴巴地抱怨:“姐姐又薅我呜呜。”
总是自称猛A,在沈晚清面前,撒娇哼唧唧说来就来。
“吃饭,上班去。”沈晚清扬手,浴巾丢过来,稳准地盖住她的脑袋。
陆知夏暴躁扯两下,再见光明,沈晚清已经去衣帽间了。
她哼哼两声,抖了抖浴巾,嗅到淡淡的体香,陆知夏凑近正闻,耳边传来故意而为的轻咳。
沈晚清双臂抱膀,靠着门框,淡声道:“好闻吗?”
陆知夏耳根子都红了,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沈晚清调侃,自己忍不住笑,坐在餐桌旁,先处理工作,顺便等陆知夏。
陆知夏大口朵颐,麻辣烫与山珍海味,在她面前都一样,她都吃得香。
沈晚清每次看她吃饭,胃口都会被吊起,怀疑她们吃的不是同一种食物。
吃饭间隙,陆知夏跟她汇报情况。
销售助理,她已经谈过话,按照沈晚清所说,陆知夏算是站在她的角度,深度剖析,对她有利的做法。
那就是交出证据,站到正确的阵营,后续领导会酌情处理。
小姑娘当然也想过抗争,但陆知夏拿出掏心掏肺的态度跟她说明,跟公司谈判,等于和沈晚清叫板,别说证据是否有用,她叫板的行为已经是错误的行为。
小姑娘终于答应要交出证据,但接下来请了几天病假,她系统上传的病历上写着:精神科门诊。
“估计是压力大吧,毕竟年纪还小,担不住事,”陆知夏放下筷子,说:“不过今天她该上班了,我寻思看看她的状态怎么样,多大个事 也不至于生病啊。”
沈晚清不为所动,淡声道:“她年纪小?咱们公司你最小。”
陆知夏笑道:“我是一般人吗?我可是绝世猛A。”
她吹起牛来,很臭屁,沈晚清拿起一个虾球砸她,哪知道她张嘴,直接接住,噶叽噶叽吃掉,笑嘻嘻道:“好吃。”
沈晚清被逗笑,靠着椅背,问她对销售助理的看法。
陆知夏诚恳评价,来公司时间几年,稳定性不错,能力也可以。
“行吧。”沈晚清松口,“你可以给她安排个岗位,同级别或往下,看她适应能力,决定去留。”
人类或许天生对于弱者都容易同情,陆知夏了解过助理的情况,一个人在海京市,父母都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上大学都是靠自己的奖学金交学费,毕业后她成了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她想着能帮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