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的是黑色,沈晚清的是白色。
陆知夏乐滋滋的,准备掏钱买,听说价格上万,她立刻放回去,表示太贵了。
“放心,从你工资里扣。”
“……”
不用白不用,陆知夏拿走,换上手机卡。
新手机,沈晚清买的,闪闪发亮,她喜欢的不得了。
心情起起伏伏,陆知夏有些累,坐在床边说:“温总也是的,她能来不让我来,这是她家啊?她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管着啊?”
陆知夏除了晕血这事儿,都嘀嘀咕咕跟沈晚清唠叨。
去错房间,哭错人,中途还助人为乐,夸自己可真是好样儿的。
沈晚清不打断她,闭上眼睛,跟催眠曲似的,有点舒服。
陆知夏一抬眼,注意到沈晚清闭着眼睛,她咂咂嘴不说话了。
沈晚清眼睛没睁,淡声道:“你说你的。”
“噢,”有被沈晚清注意到,陆知夏顶开心,“我是说,颜梦回这事,以后我不依你了,你这样伤害自己,我难受死了。”
她跟她形容她的心有多疼,就像是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她夸张道:“不是小洞,是那么大的一个窟窿,疼得抽搐那样。”
沈晚清闭着眼睛笑,画面感都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捅了窟窿,还把我的心放在热锅上,不放油来回煎。”陆知夏还配音,“滋儿滋儿地疼。”
沈晚清轻轻拍她手臂,嗔道:“别胡说。”
两人正聊天,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陆知夏迟疑着,等第二次响起,她接起来。
原来是她救助伤员的家属,想跟她当面致谢。
得知伤员伤势稳定,陆知夏欣慰,道:“不用谢了,没事就好。”
最后商定,以后有时间一起吃饭,陆知夏嗯嗯两声,笑着说:“祝早日康复。”
一折腾,也不早了。
保镖进来请示吃饭的事,他们的意思是家里做了送过来。
沈晚清不愿折腾,看了眼陆知夏,说:“你去帮我买点粥。”
陆知夏乖乖出去,保镖们询问要不要回家养伤,她有气无力道:“问我做什么,问你们家主子去。”
保镖微微低头,出去了。
很快护士小姐过来给她换药,身后进来一个身穿绿色医护服的人,等护士换完药,她笑了笑,主动介绍自己。
她刚才在急诊室给陆知夏处理晕血症,护士遵照医生的意思,跟沈晚清说明情况。
“她晕血的反应挺严重的,发病三次,都休克了,”护士顿了顿,说:“为了她的身心,最好是能进行专业的治疗,一是治疗晕血,二也是可以趁机查清她的病因,避免后续患上精神疾病。”护士说罢,出去了。
沈晚清躺在床上,伤口麻药退了,呼吸间开始隐隐作疼。
她轻轻抚摸缠住腰腹的绷带,勒得她呼吸有些困难,医生的意思要紧点,免得撑开伤口。
尽管沈晚清对陆知夏轻描淡写,但医生说得远比她描述的严重。
医生说,伤口划得很深,差点划破脏器。
伤口恢复需要时间,得益于顶级oga的特质,恢复的会快些,但这次伤口深,且伤口形状不规则,极有可能留疤。
陆知夏拎着粥回来,见了她就开心地龇牙笑。
她投喂,她喝粥。
陆知夏唯独避开晕血没说,沈晚清明白她的意思,或许现在不该问。
趁着她吃饭的功夫,陆知夏跟她汇报工作。
杨格和他的副总,现在是戴罪立功状态,最近这两天乖巧了很多。
费用不再超支,在公司里态度也端正了些,杨格带杨之乔算是尽心尽力,至于内心如何想,谁也控制不了。
沈晚清让她明天去上班,她不愿,但也只能答应。
“我明天在家办公。”沈晚清也不多休息一天,惹得陆知夏不乐意,“刚受伤就上班,没人性的公司。”
说到底,沈晚清有她自己的安排,身体生病该考虑,但也不能就此搁置不前了。
陆知夏余光瞟到沈晚清的手机,她边皱眉,边怎么开口。
于是,陆知夏偷偷把手机放到沙发的角落,故意问:“诶?我手机呢?”
她顺理成章借江知意的手机,打开数字键页面,输入自己的号码前几位,上面显示的是她的名字:陆知夏。
中规中矩,其实很正常,但陆知夏记得颜梦回的五颗心和特定的音乐,故而酸溜溜地说:“颜梦回没良心,你对她这么好,她却伤害你。”
“无所谓。”沈晚清靠着椅背,疲倦地闭着眼睛说:“或许这样的偿还也不够,但我只能慢慢来。”
第一步,划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谁也不能越过。
陆知夏不好插手,便也没多说。
傍晚时,保镖传来消息,颜梦回出院了。
医生不建议,但她坚持要走。
沈晚清犹豫良久,想打电话过去,陆知夏夺回她的手机,提醒她:“你不能管她一辈子。”
她也表示,如果沈晚清实在不放心,她明天去看看。
下午,沈晚清犯困,也躺下了。
医院里没有柜子给她睡,陆知夏蹬掉鞋子,躺在她的旁边,倾身轻轻地抱住她,柔声道:“从此以后,有我陪你,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你放心地睡吧。”
她给沈晚清承诺,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在。
沈晚清缩在她怀里,温暖又踏实。
陆知夏的醇贴着的发丝,呢喃道:“我爱你,沈晚清,你今天有没有对我心动呢?”
沈晚清的唇角动了动,手机突然振动,她爬出温暖的怀抱拿来手机。
那句“我爱你”在喉间百转千回,却因为这条信息,最终没有说出口。
第92章 都不是好鸟儿
言芳华发来的信息, 她不知从何处得知沈晚清受伤的消息,打算来探望她,人已经快到医院门口。
她提前发了信息,是提醒, 也是“提醒”, 沈晚清叫陆知夏起来, 信息给她看。
陆知夏扑棱起身,眉头皱了皱,说:“言教授也真是,过来折腾干嘛, 你好不容易休息。”
话虽如此, 陆知夏还得接待。
言芳华对于她出现在这,没有半点意外。
言芳华上下打量,陆知夏的衣服沾染了血迹。
她被看得纳闷,低头看自己,故意笑嘻嘻地问:“怎么了?莫非我又变得好看了?”
言芳华被她逗笑,骂了一句不要脸, 说:“你身上怎么回事?”
“助人为乐,救人沾上的。”陆知夏不以为意,“不是什么大事。”仿佛休克的人不是她。
“小夏, 去给妈买瓶水。”言芳华瞅一眼床边的人,正直勾勾盯着沈晚清, 她扬眉,“听见没?”
“听见了。”陆知夏努努嘴,不太情愿, 问:“姐姐, 要不要买点水果?”
“不买, 明天我就出院了。”沈晚清笑了笑,“你快去买水。”
陆知夏噢了一声,颠颠跑出去了。
言芳华盯着门,关上后,她收回视线,问:“晚清,你到底怎么伤的?”
沈晚清了然,果然是故意把人支出去,她靠着床头,如实说了。
末了,她补充道:“本不想惊扰你们,但一个都没落下,妹妹来看我,正好赶上,您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能跟我说实话吗?”
沈晚清说了实话,言芳华抿抿唇,说:“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都没有恶意。”
她没说,沈晚清笑道:“我知道您是关心我。”
聪明人聊天,懂得适可而止,沈晚清没再问她信息的源头。
言芳华查看沈晚清的身体,腰腹缠着纱布,她心疼地叹口气:“原以为你比小夏柔,没想到,也是个刚烈的性子。”
言芳华没有过多唠叨她,话题扯到陆知夏身上。
她最开始挺担心陆知夏和沈晚清相处不好,自家闺女的性子她多少了解,言芳华笑道:“没想到,她和你挺合得来,以后我出门也放心了,你们姐妹两有个照应。”
沈晚清嗯了一声,言芳华继续说:“小夏和小乔相处的怎么样?你知道不?”
她摇摇头,言芳华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说:“我看她听你的,你跟她说,好好处,处个几年,合适就早点结婚。”
沈晚清微微低着头,没做声,言芳华还在说:“之前小夏老被拍到和你上热搜,估计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沈家找我不少次,也找你了吧?”
她点点头,确实找了,只不过她没理,浅笑道:“没给我添麻烦,我没什么声誉名望,不在意那些。”
“那挺难得,”言芳华见识过太多豪门家庭,一辈子都背著名利声望,看起来完美的人设背后很有可能是不堪重负,“我也是这样,所以家里有点小钱,我从没有告诉小夏,她一直以为家里很穷。”
言芳华聊天的主题,一是让沈晚清做人柔和些,希望她明白人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优先讨自己喜欢;二是希望沈晚清能多包容尚不成熟的妹妹,对她的恋爱把把关,也管着点她,没事别老出去野;最后是她和沈廷筠虽然只是联姻,连证都没领,但她心里将沈晚清视如己出,她冒昧如此,不是为占她便宜,“廷筠不放心你,我也喜欢你这孩子,所以,你不嫌弃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事别见外。”
沈晚清礼貌地道谢,她又说:“我听说你一个人住,可能久了也会无聊,可以来这边住,喜欢的话,搬过来也行,就是家小了些。”
除去爱情这方面,言芳华对沈晚清没得说,但爱情方面,沈晚清也能理解言芳华,她不怪任何人。
“言教授,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妹妹。”沈晚清听得出,言芳华对沈家有所忌惮,不愿让陆知夏和沈家扯上更多的关系。
言芳华道谢时,门开了,陆知夏满头是汗。
“你跑什么啊?”言芳华心疼地嗔道。
陆知夏偷偷看一眼沈晚清,面色平淡,似乎没有聊什么不愉快的。
言芳华呆了会终于走了,陆知夏坐在床头问她们聊什么了,沈晚清摇摇头,说:“没聊什么,我有点累。”
沈晚清靠在陆知夏怀里,看似闭眼休息,但大脑一分一秒都没有停歇。
海京森华破败的的当下、沈家安排的婚事、言芳华的态度、陆知夏浓烈的爱……
她微微蹙眉,所有的事都赶在一起。
她趁着休息的工夫,从长计议。
当晚,陆知夏非要留在医院,但言芳华让她回家,沈晚清也不让她留在这。
“那你一个人怎么睡嘛?”陆知夏心疼道:“这里没有你能睡的地方。”
“我不困,下午跟你不是睡了会。”事实上,沈晚清伤口疼得睡不着。
陆知夏最后被赶走,可怜巴巴地走到门口,要是有耳朵和尾巴,估计都要耷拉下来。
她回到家,还想和沈晚清聊天,可惜姐姐回复不积极。
陆知夏临睡前,又站在客厅盯着门上的猫眼。
她回想起今天救人那一幕,血流得到处都是,她身体忍不住一个激灵,她跑到门前,盯紧门外的世界。
好一会,她确认无事,她稍微松口气。
突然一个身影拐过来,是江梦莱,随后是秦筝。
江梦莱似乎喝多了,踉踉跄跄的,秦筝从身后抱住她。
陆知夏无意偷窥,看秦筝开了门,将人带进房间,她也回到自己卧室。
叶澜西的信息这时候过来的,她帮秦筝留意工作岗位,让陆知夏告知秦筝:市政大厅的服务窗口招人,不限专业,年龄35周岁以下,报名参加笔试,通过之后再面试。
陆知夏正好不放心秦筝搞不定喝醉的江梦莱,她起身换上休闲的居家服,敲开隔壁的门。
秦筝打开门,明显一愣,她躲在门后,挡着门,似乎不想让她进来。
陆知夏有点不悦,冷脸道:“你要是不欢迎,我现在就走。”
“不是。”秦筝眼睛有点红,人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门。
陆知夏这才看见客厅沙发上躺着的江梦莱,脚踝肿得老高,人在那哼唧喊疼。
秦筝伸手要继续按摩脚踝,陆知夏挡开她单膝跪地,揉得江梦莱想爬走,太疼了。
最后江梦莱迷瞪眼睁开,叫了声:“老大?”
江梦莱意识尚在,秦筝已经去洗澡,她说了今晚的情况。
她今晚有应酬,需要喝酒,秦筝正好没事,商量好去接她。
饭局里的人,对秦筝颇有好感,非要敬酒。
江梦莱明里暗里地表态都不行,她恼火动了手。
对方也不是善茬儿,推搡之间,江梦莱崴了脚。
陆知夏听得也火大,问:“动手动脚的人是谁?”
“唉,”江梦莱靠着椅背舒口气,“今晚有顾砚明,还有沈梦熹,”她想了想什么,压低声说:“顾砚明和沈晚清到底有没有情况啊?我可听人传了,说他们可能要联姻。”
陆知夏当即骂了句“联个屁”,沈晚清是她的!
喝醉酒的顾砚明和沈梦熹,作为顶级alpha,言辞间对顶级oga都有一些带颜色的调侃,荤段子也是张口就来。
“尤其那个顾砚明,好像和翟青杉认识。”江梦莱说得气呼呼,“不知何道老翟头跟他说了什么,他说话特别轻佻,妈的。”
翟青杉诋毁秦筝,很符合他的做派,毕竟当初被逼迫离婚,为了隐瞒家暴丑闻不得不低头。
若是被翟青杉逮到机会,他不知要怎么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