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 完结+番外[GL百合]——BY:吕不伪
吕不伪  发于:2023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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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着,却忽然担忧起来:“昭若还在山上。”
  虽然她也知道,以那块巨石的角度位置,根本不可能砸在周陵宣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可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身子弱,又是上山,又是滚石,可怎么受的住?”常姝心想。
  正焦急无措间,她的视线里,周陵宣一行人再度出现。她拼了命地在人群中找寻,终于看见了被人簇拥着的那一袭蓝衣。
  常姝登时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心里默默念着。
  同时,她也注意到,周陵宣阴沉着个脸,其余诸人也都低头颔首。
  下了山之后,周陵宣便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车驾之内,连陈昭若都未曾理会。
  “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祝为刚回来,常姝便拉着他问。
  祝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陛下的运气也太差了。”
  “怎么说?”
  “陛下祭祀之时,风吹倒了幡,上的香也被吹灭了,再点不燃。下山时,又遇巨石滚落,不慎被那声响吓到,竟摔了一跤。”祝为说着,又摇了摇头。
  常姝听了,不由得轻笑:“我就说泰山山神要发威的。”可说着,她又想起树林里那来路不明的影子。
  祝为看她若有所思,便问:“殿下,可有什么事吗?”
  常姝还是决定隐下不说,又岔开话题:“陈昭仪可还好?山上风大,她身子弱,又受了惊,不知可还能支撑?”
  祝为答道:“微臣一个外臣,哪里敢直视昭仪面容?”
  常姝听了,叹了口气。
  明明相隔不过咫尺,却连个话都不能说。
  太难熬了。
  祝为看她如此担忧,便问:“殿下在担心陈昭仪?”
  常姝道:“随口问问罢了。”
  祝为又道:“臣可以去为殿下打探打探。”
  话刚说完,便听周陵宣派人在车外传话:“陛下口谕,宣太卜祝为觐见。”
  祝为应了一句,又对常姝叹了口气,道:“还请殿下稍等,估计陛下是要问臣今日封禅大典上的事。”说罢,便下车去了。
  另一边,陈昭若坐在车里,接过青萝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却还是止不住地咳嗽。
  青萝心疼地连忙上去轻轻给她顺气。好容易,陈昭若才不咳了,第一句话却是:“昭阳殿可有消息?”
  她昨夜里才收到昭阳殿传来的消息,说常姝逃出未央宫了。
  陈昭若在接到信的那一瞬间,心一下子停跳了一拍,愣了半晌,没缓过神来。
  常姝走了?不告而别?
  不,不会的。
  陈昭若想着,镇定了下来。
  青萝摇了摇头,道:“依旧没有常家小姐的消息。”
  陈昭若闻言,闭上了眼睛,悠悠地叹了口气。
  “主子,她或许是走了。”青萝道。
  陈昭若闭着眼摇了摇头,道:“不,她不会走的。”
  “可琴音说她逃出未央宫了。你我都知道,她讨厌未央宫,她或许是自己过活去了。”青萝道。
  陈昭若轻轻一笑:“不会的,她的大仇还未得报,她不会轻易走的。况且,她不知阿媛在哪,她不声不响地走了,怎么去找阿媛呢?”又没忍住咳了几声,道:“她不会轻易离开我的,不会的。”
  她如今几乎已可以肯定,常姝就藏在这南巡的车队之中。只是可惜了,在这里她没办法、也不能搜查。
  不然,她真想早点见到她。
  唉,知道她人在自己身边,却不知她在哪里,这是何其讽刺?
  青萝道:“主子,我们给在今日大典上动手脚的人要赏些什么吗?”
  陈昭若道:“按照惯例即可。”想了想,又道:“再给每人多加五十两银子。”
  毕竟在封禅大典上做手脚,风险太大了,得多给点。
  周陵宣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封禅大典,就这般轻易地被陈昭若毁了。
  “天命不认他,民心不敬他……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他便再难翻身了。”陈昭若沉思道。
  “主子,”青萝又道,“刚刚传来消息,我们在南方的人都已部署好了。”
  陈昭若猛地睁开眼,眼里寒光一闪:“好。”又轻轻吐出几个字来:“一过长江,立刻动手。”
  青萝颔首道:“是。”
  祝为此刻立在周陵宣的车窗外,静静地听着车内周陵宣的问话,紧张不已,却是一个字都答不出。
  “太卜,这就是你为寡人算出的良辰吉日?”
  祝为感觉,周陵宣似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问话,一时间更为惶恐了。可他越是慌张,就越是语塞,到头来只是说了一句:“卦象如此,臣无可奈何。”
  他说完,就意识到这话不合时宜,忙掩了口。
  车内的周陵宣却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罢了,只是不知史书工笔,会如何写今日之事呢?”
  祝为意识到了这是个拍马屁的极好的机会,忙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车内的周陵宣道:“罢了,你退下吧,寡人要服用丹药了。”
  祝为的千言万语都哽住了。他应了个“是”,便告退了。
  可他刚走,车的另一边就有一人来到窗前,对车内的周陵宣道:“秉陛下,我们没能在昭阳殿找到废后常氏。”
  周陵宣本来闭目养神,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大眼睛,问:“为何没能找到?”
  那人低头道:“昭阳殿看管极为森严,白天我们混不进去,晚上摸进去了,东廊下的屋子里却只有一个宫女,不曾见到常氏。奴才们怕打草惊蛇,便未敢轻举妄动,特来禀报陛下。”
  “她能去哪呢?”周陵宣皱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传陈昭仪来。”周陵宣道。
  陈昭若正在车内休息,忽然听见车外青萝道:“主子,太卜祝大人求见。”接着便是祝为的声音:“臣祝为拜见夫人。听闻夫人身体抱恙,不知可还安好?”
  陈昭若觉得这话问的奇怪,她往日里并不和这摆设一样的太卜打交道,怎么今日突然来嘘寒问暖?
  想着,她猛然明白了什么,答道:“本宫一切都好,多谢大人挂怀。”又对青萝道:“青萝,把刚做好的山楂糕给祝大人一些。”
  青萝不明就里,还是应了,就去给祝为打包了些糕点。
  祝为也搞不明白,领了赏谢了恩,便走了。
  青萝凑到车边,问陈昭若:“主子,给他山楂糕怕是不合适吧?”
  陈昭若在车内闭着眼睛,微微一笑:“合适。”
  这边祝为拎着一盒子山楂糕回了自己车内,对常姝道:“陈昭仪说她还安好,但我听她声音似乎疲惫不堪。”
  常姝叹了口气,只恨不能亲眼看她,那样她才能放心。
  “这陈昭仪还真是奇怪,也不知赏我山楂糕做什么。”祝为嘟囔着。
  “什么?山楂糕?”常姝忙问。
  祝为指了指盒子,道:“是啊,一盒子呢!”说着,就打开了盒子,推到常姝面前:“殿下先用。”
  常姝看着那一盒子山楂糕,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糟糕,被她发现了。
  这山楂糕很明显是送来给常姝吃的。
  “琴音还是告诉了别人,等我回去,要你好看。”常姝赌气地想。
  “昭若啊昭若,我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她想着,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81 第81章
  祝为走后没多久,陈昭若刚刚打了个盹,却又听车外潘复道:“夫人,陛下有请。”
  陈昭若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一脸疲惫。所谓的南巡简直是来受罪,休息都休息不好。
  青萝给陈昭若简单地补了个妆,又搀着陈昭若下了车。陈昭若一脸的病容,虚弱地迈着步子,不时地咳嗽几声,好容易才到了周陵宣的车前,行了礼才上了车。
  “陛下有何事吩咐?”陈昭若坐了下来,问。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周陵宣看着陈昭若,问。
  陈昭若答道:“是妾身没休息好。”
  周陵宣叹了口气,道:“你没休息好,寡人本不该叫你劳心的。”又道:“你可知你的昭阳殿出事了?”
  陈昭若一愣,心登时提了起来,问:“何事?”
  “废后常氏不见了。”周陵宣道。
  “果然是阿姝的事,”陈昭若心想,“不过你又是如何得知?难不成又派人去暗杀她了吗?还好她出宫了!”
  陈昭若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却道:“妾身不知!”又忙要行礼谢罪:“是妾身看管不严,还请陛下治罪。”
  “罢了,想来你的宫人也不敢告诉你,”周陵宣摆了摆手,把陈昭若一把扶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侧,接着骂道,“废后一向胆大妄为,你平日里在昭阳殿,还能管束着她。如今你不在,她可不就无法无天了吗?”
  陈昭若小心翼翼地问:“那陛下如今打算怎么办?”
  周陵宣的眸色暗沉了下来:“派人去暗中查访,找到之后,格杀勿论。”又问陈昭若:“你以为如何?”
  陈昭若听了,低了头,忍着怒气,强做出顺从的模样,道:“陛下圣明。”
  周陵宣叹了口气,道:“不过,寡人如今最担心的,是那废后伺机报复。”
  陈昭若忙道:“常氏在昭阳殿多年,早已没了当年的能耐,陛下且宽心。”
  周陵宣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寡人已吩咐张勉把整个车队逐一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陈昭若的心登时揪了起来,可她却只能应和着。
  “阿姝,你可一定要小心。”她心想。
  南巡车队中有许多大臣带了自家的内侍,也有如祝为这样带了宫中分配的小太监,整个车队浩浩荡荡,人数繁多,但好在有个确定的数目。
  张勉严格认真,亲自带着人不厌其烦地一辆车接着一辆车地去核对,却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来了祝为的马车前。
  张勉敲开了祝为的车,见里面只有两人,数目没错,便点了点头,又对祝为笑道:“祝大人清廉,竟只带了一人随行。”
  祝为尴尬地笑了笑,道:“节俭些好。”
  张勉笑道:“那便不打扰祝大人了。”说罢,便要走,余光却注意到祝为身后的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似乎在躲避什么。
  张勉登时起了疑心,又转向祝为,问道:“大人,能否让那小太监出来露个脸啊?”
  祝为支支吾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勉的脸登时严肃起来,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指向祝为,对他身后的小太监,道:“本将军命你出来。”
  祝为忙摆了摆手,劝道:“将军这是何必?”
  “例行公事罢了,还请祝大人让开。”张勉冷冷地道。
  祝为刚要再说些什么,身后的常姝却侧过身来,露出了半边的脸,道:“张将军,是我。”
  祝为万万没想到常姝会这般大胆。
  张勉也懵了,忙收了剑,用身体挡住身后兵卒,低声问道:“姐姐为何会在这里?”
  常姝只是扭头看着张勉,意味深长地道:“张将军难道猜不到吗?”
  张勉一愣,随即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莫非,是二小姐?”张勉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有些欣喜。自那日常媛被于仲掳去之后,又被陈昭若救出,他就再没见过常媛了。
  一晃,也几个月了。他是日思夜想,只恨不知常媛下落。
  常姝没想到张勉会这样想,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你也知道我受制于人,想见妹妹难上加难,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张勉点了点头,又问:“姐姐在此都有谁知道?陈昭仪可知?”
  常姝摇了摇头:“只有你和祝大人知道,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你也看到了,我这几日安分守己,不会给你添乱的。”
  张勉犹豫了一下,看可了一眼周陵宣车驾的方向,还是默许了,又问:“姐姐,不知张勉可否能和二小姐再见上一面?”
  常姝叹了口气,道:“若有缘自会相见的。”
  她何尝不想见常媛呢?
  张勉查了一天,终于查完,天色已晚,他来到了周陵宣的车驾旁,秉道:“回陛下,没有异常情况。”
  车厢里传来周陵宣一声微弱的叹息:“甚好。”
  张勉又听见了陈昭若的声音:“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周陵宣道:“寡人倒宁愿能抓出那么几个毛贼来,让寡人出出气。”
  张勉此刻便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常姝来了。不然,周陵宣如今正在气头上,只怕常姝就危险了。
  张勉是知道于仲和周陵宣曾经通信的内容的,心中早就对周陵宣这个君主不甚服气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只能当作不知。他既倾慕于常媛,又痛心于常家的遭遇,故而,他包庇常姝之举也就不奇怪了。
  “张勉,”周陵宣在车内吩咐道,“明日我们就离了这泰山,往金陵方向去,还要辛苦你了。”
  张勉拱手道:“陛下言重了,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行了,退下吧。”周陵宣道。
  大约又过了十几日,南巡的队伍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长江边上,打算渡江前往金陵。
  长江浩浩荡荡,奔腾不息,江风里透着一丝凉意。陈昭若身披黑色披风,立在桥头,问周陵宣:“陛下,妾身听闻,长江上闹水匪,不知此行可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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