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受骗记————风之飞儿
风之飞儿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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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在埋头苦吃,但我还是注意到有许多生意人也在客栈吃饭休息,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好象生怕被别人听到什麽商业机密,只能偶尔听到齐家,女孩几个字眼。看来都是为了齐家的生意而来的了,唉,我好象还是低估了这次的困难度。以我现在的样子,大概连齐家的大门都进不了,还没见到齐家的主事者就被轰了出去。世界上为什麽没有後悔药这种东西卖呢?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回头路走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明天去齐家那边看看情况吧。翻个身,抱著软软的枕头,我轻易的陷入了梦乡。
要在洛阳城里找到一幢显眼至极的房子需要多久呢?我的答案是3个时辰。我明明是按照路人的指点一直东行的,可是感觉总在原地打转,等我终於找到齐家大院的时候,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小命只剩下半条了。我看著齐家巍峨的大门,拒绝去思考我是路痴的可能性,这怎麽可能嘛,好歹我也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洛阳耶,虽然是坐马车来的。(汗>_<)
一路过来,我唯一的收获是打听到了齐家的老爷齐雷已经把所有的主事权都移交给了唯一的儿子--齐严。我好不容易平静了呼吸,瞪著齐家门口的两只雄武的石狮子,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见到齐严一面。门口的家丁都一脸凶神恶煞的,怎麽看都不象会让我这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去的样子。不断的有穿著绸褂,长相殷实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只是一脸颓丧,不停的摇著头。这样看来,就是说还没有人成功喽,那只要我能混进去,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我握紧拳头,暗暗的给自己鼓劲。
现在的大难题是要怎样才能混进去,我目光呆滞的盯著前方,努力的思考著。突然一个人在拍著我的肩膀,谁那麽烦啊,打断我的思路(某飞:其实你也没什麽思路吧。)我不耐烦的拍开肩头的手,正要出声骂过去,却在开口的一瞬间硬生生的吞下了满腹的牢骚,换上了百分百无害的笑容:"大哥,有什麽事情吗?"满面横肉的家丁甲正凶狠的盯著我:"小姑娘,你干吗看著门口的石狮子流口水?"啊?我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而且我好歹是个无论用哪只眼睛看,都应该很正常的男人啊。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我现在在别人家门口,也不要太放肆,好歹还是要给主人面子嘛。"我是乡下人,以前没有见过这麽好看的石狮子,所以有点失态,真是对不起啊。"我尽量用我可爱的笑容去感染眼前这只恐怖的大猩猩。
家丁甲睥睨著我,哼,虎落平阳被犬欺,总有一天让你必须仰视我。"小姑娘,看你也挺伶俐的,长的也不错,前天听管家说,府里好象正缺人手,你做不做啊?"郁闷,我这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长的这麽象做下人的吗?最郁闷的是,还是被人错认为女子。(某飞:其实是小白的姐姐会打扮哦~~~)看来洛阳的人眼睛都不怎麽样。这怎麽行,我正要拒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其实这是个好机会耶,做齐家的小丫鬟,我就有机会看见齐严,然後我就能顺利完成任务,再光荣的打道回家,接著就可以生活在母亲和姐姐敬佩的眼光中,顺便替韩家的男人争回一口气。呵呵,好美好的前景啊。为了这个,就算扮一回女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毕竟个人荣辱事小,先满足家里那几个变态女的要求事大。
"喂,你到底做不做?"眼前的家丁极不耐烦的开了口。催个鬼啊,这麽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仔细考虑。我装出极其感动的样子,顺便掉两颗眼泪装装样子:"大哥,你真是我的恩人啊,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太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那你快点,管家可不等人的。"
回到客栈,换下衣衫,换上刚买来的荆钗布裙,再迅速的雇了个仆妇帮我梳理了一个女子的发型,一切打扮停当,仆妇不停的在说我很漂亮,鬼话连篇,还不是想夸耀自己的手艺。打扮的象个人妖,有什麽漂亮的。我瞪视著镜子里的那个人,虽然让我怎麽看怎麽别扭,但是为了我的大计划,忍了。忍字头上一把刀,没有牺牲,哪有收获。
因为没有时间,为了避免再次花3个时辰,我忍痛雇了辆马车,提著我那刚刚补充了几十颗糖果的小青布包袱,向我未来工作的地点──齐府,进发。

"做一个好的丫鬟,就要做到:1.主人说的话全都是正确的。2.主人的吩咐一定要完成。3.主人不准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做。......45.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我低眉顺目,恭敬的站著,掩去我眼里的极度不耐烦。齐府果然不是普通的大富人家,连一个管家都有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我连父母双亡,流离失所这种鬼话都编出来了,才勉强应付过管家的盘问。还以为终於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竟然要接受这种美其名曰"丫鬟培训"的口水轰炸。
"......99.对主人要绝对效忠,不能做出任何不利於主人的事情。以上这些规则你都要熟记,绝对不能违反。听清楚了没?"我强忍住打呵欠的想法,用力的点了点头。小菊,小莲,小梅,公子以前不知道你们做丫鬟做的这麽辛苦的,还要背这种东西,等我回去後一定好好慰劳你们。
"你刚进府,还有很多规矩以後再慢慢教给你。"我晕,还有?直接杀了我还比较省事。"好的,我一定会尽快熟悉府里面的规矩的。"
"确实是个挺伶俐的小姑娘。"这位似乎叫做刘妈的妇人好象很满意她的教育成果,对我也和颜悦色起来。"你会做些什麽?"
仔细想想,长这麽大,除了吃,好象还真的没有别的会做的。(汗,猪啊>_<)"我什麽都可以做的,但凭您吩咐。"
"这样啊?这段时间客人特别多,厨房一直抱怨人手不够,那你先去那边帮忙吧。忙完这段再说。我先走了,等会让小青带你去就寝的地方。"等忙完这段,我当然也不在这了,还有什麽可再说的。"我一定会用心做的。"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刘妈突然回头问我:"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白。"正准备做鬼脸的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自 由 自 在
"什麽?"她突然回身,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我背上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这个名字也有问题吗?难道老妈的动作这麽快,已经替我跟齐府打过招呼了?不过我画成这样,还特意把脸涂的黑黑的,应该认不出了吧。(某飞:小白啊,你到底搞成什麽样了啊?小白:还不是你搞的。默......)
"不应该吧,公子没道理眼光那麽差啊,这个怎麽看也顶多是中等姿色而已。"她在自言自语些什麽,我一个字都听不见。"算了,你不要叫这个名字了,改名叫小月吧。"完全不顾我是否反对,她说完就走了。
剩我呆立在当场,为什麽连名字都会被剥夺,这点小小的人权都没有保证吗?小月,小月,小月,好女性化的名字啊,我...我...我忍了。(某飞:月月不要怪我哦。)以前还被家里那群人逼迫的扮女孩呢,只是改个名字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只要能成功,什麽牺牲都是值得的。六
昨夜的"奇遇"折腾了我大半夜,却在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听到了窗外响亮的鸡鸣声。下一秒锺,身旁的鼾声嘎然而止。所有的人如中咒般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打扮。
我也被一股大力推的不得不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小青不耐的面容:"快点起床,厨房还等著你去帮工呢。"窗外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那群该死的鸡叫的那麽早,难道是到了发情期了?小心哪天我把你们都宰掉。
我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一动都不想动:"小青姐,不是要鸡叫三遍才起床的吗?"小青柳眉一挑:"我们做下人的哪有这麽好命,你以为你是大小姐啊!!!"
我虽然不是大小姐,可是却是个大少爷。我委屈地想,只可惜没有人会相信。
看看小青即将发作的俏脸,我没敢再提出任何问题,乖乖地认命地起床穿衣服。
让一个除了吃之外,什麽都不会的人去厨房帮工会有什麽样的结果呢?答案是两个字,对我来说,是"灾难";对别人来说,是"噩梦"。
小青只吩咐了一句:"王师傅,这是管家新派来的丫头小月,什麽都能干的,让你随便差遣。"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厨房。
我陪著笑脸看著眼前的男子,这个50岁左右的齐府大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通以後,发话道:"先去洗洗那边的芹菜,再摘干净。"顺著他的手指看去,我看见墙角旁一堆小山般高的绿色蔬菜。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以前没做过,但是洗个菜而已,怎麽可能难的倒我呢?我韩白,凡事要不就不做,一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蹲在墙角,忍著冷水的刺骨,一根根地细心地洗去上面的泥土。王大厨开始还担心的晃过来看了几次,在看到我勤劳认真的工作态度後,放心地回去指导别的人工作了。
我拭去额角细密的汗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看著我的第一次劳动成果,能够把洗菜这种小事都做的这麽完美,大概也只有我能做的到了。(某飞:好臭屁的小白,>_<)
王大厨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堆我辛苦洗完又摘干净的芹菜,半晌说不出话来。这麽多年来都没看见过有人把菜洗的这麽干净吗?我实在是得意的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这是什麽!!!!!!"一声怒吼炸响在我耳边。自 由 自 在
"啊?"我的思维一下转不过弯来,为什麽他一脸恨不得把我撕碎的表情,我呆呆的说:"不就是芹菜吗?"
"芹菜...芹菜...芹菜...!!!"他好象更加生气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芹菜是要吃哪个部分的!!!"
"不是...不是吃叶子的吗?"虽然我以前没有摘过芹菜,但...但一般的蔬菜不都是吃叶子的吗?我还特意把芹菜的茎摘的干干净净,并且勤劳的扔进了垃圾堆。难道我搞错了?
"你等会把这堆叶子给我吃掉。"王大厨愤愤不已的说,然後转身吩咐身後看戏的众人:"芹菜不能用了,今天必须换菜,动作都给我麻利一点。"
"那...那我呢?"隐约知道我好象犯了个大错,我有点胆怯的问道。
"你给我去洗碗。"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洗就洗嘛,干吗凶成这样。我以前没有摘过菜,做错了也不奇怪啊。不过想归想,我却没胆说出来,乖乖的洗著碗,希望能够将功折过。
其实本来一切真的满顺利的,我明明已经把那堆油腻不堪的碗碟洗的焕然一新,光可照人,连那个时时刻刻紧盯著我的王大厨紧蹙的眉头也稍微松开了一点。如果不是他让我把洗干净的碗抱开的话,我也不会踩到地上那滩水,也不会脚滑了一下,自然也不会...也不会...也不会把所有的碗都摔碎了。所以归根结底都是...都是...都是他的错啦。虽然那滩水好象是我洗碗的时候弄出来的。(~~~~~~~~~~~~~>_<)
王大厨一脸要抓狂的表情:"我做了这麽多年厨师,还是第一次撞到这样的事情。"
我也是第一次啊,我低著头,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我说话的好时机。
"还有多少可以用的碗?"他咬牙切齿的问著。自 由 自 在
旁边立刻有人回答:"现在总共能用的只有十个碗左右。而且现在也来不及去采买了。"
感觉到那道瞪视著我的视线更加的凌厉,我努力的把低的不能再低的头再低下去一公分。"去把那些旧碗找出来。"
"可是那些碗都有点破损,怎麽能拿出去招待客人。"旁边立刻有人发出置疑。
那道死光终於从我身上移开,转向那个出声的人:"不然还能怎麽办?总比没碗盛菜要好。到时候只要找个人把菜端上去,少爷就算发脾气,也会去找那个人。"
我总觉得有个阴谋正在进行中,而且那个受害者绝对会是我。如果我就这样偷偷的溜出厨房,会不会没人发现?
"至於那个人选,那自然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想往哪跑???"一声厉喝止住了我偷溜的步伐,"等会就由你把菜端上去。"
果然是这样,我很想出声反驳,但周围的众人都狠狠的看著我,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能活著出这扇门的架势,他们怎麽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小丫鬟?我...我...我含泪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下。只有寄希望於少爷眼神不好,看不出来了。(某飞:这其实都是你自找的啊~~~)
我战战兢兢的低著头把菜端到了主厅,刚放下一盘菜,就听的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说:"罗老爷,招待不周,请慢用......恩?"不会吧,这麽快就发现盘子有问题了?那我唯一的一点希望不是也要破灭了?现在脚底抹油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看那个王大厨害怕的样子,他们少爷发起脾气来,肯定乱恐怖一把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这盘子是怎麽回事,你抬起头来,给我解释清楚。"声音和刚才相比,低了岂止八度。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寒冷起来。
我一边思考著逃命的说辞,一边缓缓的抬起头来,在和少爷四目相接的一刻,我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然後突然间,我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鬼啊!!!!!!!!!"反射性的扬手把手上剩余的两盘菜向他脸上扣去,接著拔腿就跑。

原来下人不是一个人一间房的啊。专门伺候主人的大丫鬟们可以两个人一间,象我这种充其量只能算做小丫鬟的必须跟别人挤这种大通铺。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这张床,上面已经排排躺好了四五个人,怎麽看也只有墙角那点地方是留给我的。
我小心的褪去外衣,然後迅速的钻到了被子里,多亏现在是冬天,大家睡觉的时候都穿的不少,不然我大概会尴尬而死。第一次感谢我这副被自己唾弃了无数次的瘦弱身躯,不然墙角这点小地方大概容不下我。突然,身旁的小青一个翻身,搂住了我,继续发出均匀的鼾声。她柔软的胸房紧贴著我,脂粉的香气不断的冲击著我的嗅觉,我止不住的开始心跳加速,17年来,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女子搂在怀里,虽然现在的情形其实满奇怪的,但还是感觉血直往脸上冲,刚才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轻轻的推开小青的手,算了,反正也睡不著了,还不如出去走走。
今夜月寒如水,而当我再一次经过这座狰狞的假山旁的时候,我的心也凉透了。为什麽把庭院造的这麽大?为什麽把回廊造的这麽曲折?为什麽把每间屋的样子都造的一样?为什麽...哎呀,这些都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为什麽我会迷路?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我晃到这座院子的哪个角落了。我沮丧的坐在块大石头上,无意识的踢著脚下的石子,现在该怎麽办?总不能在这坐一夜吧,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成为韩家历史上第一个被冻死的人。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宅子干不干净,万一......
"你在做什麽?"一个冷如鬼魅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艰难的抬起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作响。映入眼帘的是......是一袭白衣。众多的词语从我脑海中飞过,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并把它付诸言语:"鬼啊~~~~~~~~!!!"拔腿开始没命的狂奔,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我以前不是故意不参拜你们的,你们不要舍弃我啊。老妈啊,你为什麽不多生两条腿给我啊!
耳旁一阵风声,再看时,前方已多了一个白影。我大骇,却收腿不住,直接撞在了那个"东西"身上。他的鬼爪牢牢的扣住了我的腰,挣扎不开。人到了危急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潜能来,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十岁时一个道士告诉过我的驱邪方法。"你...你不要以为本少爷怕了你这个小鬼,本少爷是学过道术的哦。"他毫不理会我的威胁,"急急如律令,恶令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连喊三次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个茅山道士果然是骗人的。我和他正好身处在月光的阴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孔,还是根本没有脸孔?但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眼中嘲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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