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记得恭敬一点,知道么?"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那样的语气已经足以让我绝望。
我深深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他俯下头去看了我一会,接着是细致缠绵的吻。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漂亮......"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的声音依旧是清晰的,一字一字传入我的耳际,"若离,你也许可以让我疯狂......"
疯狂么?
笑话。
这么冷酷的男人。
我一边想着,感觉到身上最后的一点衣物被他猛然撕开,身体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引起我的一阵颤栗。他把我的双腿抬起,让最幽密的地方暴露在他的视线下,望见他悠闲的带着冷酷笑意的眼神,我猛然闭上眼睛。
从没想过竟然会是这么痛的。
干涩的甬道容纳不下异物,那种从未有过的痛苦几乎要把我撕裂。
我不知道平常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直觉告诉我他是在故意折磨我,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猛烈的冲击和体内流出的温热的鲜血,剧烈的疼痛中,我的手指深深陷入被褥里面,可是思维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轩辕子寰......轩辕子寰......
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却变得异常敏感。火一般撕灼的感觉一直纠缠到身体深处,就连那些最细微的疼痛也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恍惚中,我只记得自己不断地挣扎着,却总是被什么人轻柔却残酷地按住,让我几乎无法动弹,......
不要......好难受......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的意识渐渐陷入昏迷,再也无力感知外界的一切。只有那一片撕裂般的疼痛一直包围着我,潮水一般,不停地侵袭,却始终不肯褪去,......
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恍惚中,只觉得有一个人一直拥抱着我,按捺住我所有的挣扎,无论我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梦中竟全都是魇影,一幕一幕的,从那杯毒酒和诏书开始,母妃绝望的容颜,六弟冷酷而得意的眼神,祈瑞放肆的目光,凝青苑里下人们的议论,以及,那个噩梦一般的男人......被梦魇压住了,极力地挣扎却总也逃脱不开,身体被恐惧包围着,几乎是绝望之际最后的孤注一掷,我拼尽全力,终于张开眼睛,......
然后,就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3
初秋的气息。
一点一点地从殿外透进来,冷冷的。宫殿的一角斜插着一支洁白的碧台莲,想必是到了最后的花季,开得已经有些凋敝。忽然想起,以前不知是谁说过,楚国的秋是寥廓而苍凉的,就像阅尽沧桑的佳人,用疲倦的双眼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着床塌,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四周空荡荡的,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让我莫名地松了口气。听似剧烈的心跳其实是极其虚弱的,那声音,不过是在我脑中的无限放大而已。
我微微侧了一下身,发现身下的被褥已经被冷汗浸透。
"殿下,......"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却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我微微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发现面前半跪着的人是楚歌。那名男子的脸上有着一种不知是悲愤还是辛酸的表情,却又关切地望着我,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看到了。
不过,原本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我鼓足全身力气,想向他笑一下,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牵动了身上刀割般的痛,我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就看见楚歌猛地别过头去。
"......怎么了,楚歌,......怎么哭了,......"
我的笑容有些惨淡,"别这样啊,......楚歌,我没事......真的,......"
他的头一直低着,不说话。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泪水落在我费力伸出的掌心中,一滴一滴地,打得我的心一阵阵钝痛。
"楚歌,别这样啊,......"我虚弱地微笑着,用嘶哑的嗓音对他说道。
楚歌在我床前深深跪着,不知跪了多久,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已恢复平静。他说,"殿下,您伤着了,......让我替您上药......"
我微微垂了眼睛,没有拒绝。身上的遮盖物被他揭开,流云织锦的薄被中,蜷缩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楚歌的手指带着一点细腻的感觉,在我光裸的身上游走。他的手上沾着清凉的药膏,伤口被碰触的最初是火辣辣的疼痛,可是过后却显得清凉而舒服。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乖乖地任他涂抹,只觉得身上一点点地舒缓下来。
"楚歌,......"恢复了一点力气,我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近黄昏了。殿下,您睡了很长时间。"
"......是么。其他人呢?"这么长的时间,身上的伤口却并未被人处理过。
"楚王一清早就离开了,吩咐下人给您上药......可是,您虽然昏睡着,却谁也不让近身,手指把被子抓得很紧,大家都没有办法,......"楚歌一边替我上药,一边一点一点地说着,"后来,那些下人放弃了,就离开了寝殿。我在暗中看着,见他们不在,就混了进来。"
......这么说来,楚歌是偷偷进来的。这边的下人毕竟没有自己带来的忠心,可是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即使我伤成这样,他们也没有叫越国的下人来服侍我的意思。
"祈瑞公公知道么?"
"知道。"
"他说什么了?"
"有人提议说去找您带来的人试试,被祈瑞公公拒绝了。"
我闭上眼睛。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在心头蔓延。祈瑞是楚王的心腹,不会错。他的意思就是楚王的意思,那个轩辕敬,不但不曾被我迷惑,怕是还在防着我。
......真糟糕。
我把身体缩了缩,感觉到楚歌的手一颤,些许绿色的药膏滑了下来。
"殿下?"
"不必上药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打断他,语气有些焦躁。
楚歌见我如此也就住了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半倚在床头。他转身倒了杯清茶给我喝,我接过茶,才轻轻抿了一小口,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这才几天没吃东西,我的身体竟虚弱至此。
可是,联想起自己武功被废,如今又委身人下,我惟有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甘。
"对了,楚歌,......"我沉吟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去打听一下,我的母妃以前在楚国时,都跟哪些人有往来,做过一些什么事,......特别是关于轩辕子寰一脉的,越详细越好。"
想来想去,轩辕敬对我如此绝情必有原因。
既然我与他以前素未谋面,无冤无仇,那么,也许就是上代结的梁子。
我的母妃青莲公主是个安静的女人,从不卷入宫廷是非,甚至连我在权力的漩涡中苦苦挣扎也从不相帮......若不是在临行那天见到她的泪水,我几乎以为,那个美丽的女子已经清心寡欲到可以放弃所有。
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会与人有仇?
又会与谁,有着怎样的恩仇?
母妃啊母妃......
这一切,但愿不是因你而起......
身上的伤好得很慢,所幸轩辕没有再来过,让我有时间慢慢地养。
这一次的损伤极重,加之天气又渐渐冷下来,为我原本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一连好几天我都是躺在床上,几乎饮食不进,而御医吩咐下人为我熬的药更是无法入口。
他们在寝殿里燃了特殊的香,据说是可以安神的,烟雾袅袅地散开来,香气幽幽的。
我拥着被子,静静地卧在塌上。流云织锦的被子被熏染上奇异的香气,包裹住我虚弱的身子。跪在卧榻下方的人名唤阿笙,是祈瑞公公调派给我的侍女。她正正地跪在我的面前,将手中描金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托盘正中,放着一只飘着药香的青瓷小碗。
"殿下,请您把药服了吧,......"
"御医说了,您的身体太过虚弱,熬不住的啊......"
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幽然而婉转,正如一切伶俐可人的丫鬟该有的那样。
我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吃,拿下去。"
空气里散发的袅袅幽香几乎薰人欲醉,与她手中的药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阿笙的头依然低着,并不以我的话为意。黯淡的光线中,我只看见她露在衣袖外面的一截玉白色的手腕,手上带着一只青色的镯子,泛着幽幽的光泽。
"殿下......"
"我说了我不吃。"
我的语气冷冷的,微一皱眉。以前在越国时,同样的话从来不用我说第二遍,没有人敢拂逆我的意思......可现在,身份变了,便是一切都变了。
她迅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在那一瞬间,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光泽,她的眼神也正如这个陌生的宫殿,仿佛,随时随地地窥视着我,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是轩辕派来监视我的,我知道。
"拿下去吧,"我叹息一声,"叫他们以后不用再熬了。"
"可是,......"她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殿下,您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吃药了,饭食也用得少,偏偏身子又,......您若是觉得身上懒,不想动的话,奴婢可以喂您......"
她一边说着,真的舀了一勺药汁,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我的面前。
那股清苦的药香愈加浓烈了,让我觉得一阵的不舒服。那张堪称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隐秘的研判,静静地望着我。我只觉得一阵烦躁,一挥手打翻了药碗。"我说过我不要!"
青瓷碎在地面上的声音很刺耳,可事实上我并未怎么听清。
寝殿的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一名身穿黑色龙袍的男子从屏风那头绕了过来。
......轩辕子寰。
"陛下!"阿笙的语气有些惊惶,一下子跪了下来--跪在那一堆青瓷的碎片里。
"怎么了?"
"殿下他......不肯吃药。"阿笙的语气有些颤抖。
"是么。"轩辕敬淡淡地说了一声,并没有看伏在地上的阿笙,而是向我走了过来。
"怎么不吃药?"他在床边坐下来,伸出一只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摩一个易碎的瓷器,"看你,这几天瘦了好多。"
若不是已经见识过他的暴戾手段,若不是我还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惨状是拜谁所赐,我可真要为他这句话感激涕零--竟是如此的温柔。
"......我不想吃。"我想别开头去,避过他的手,可是却被他紧紧地钳住下颌,动弹不得。
......好痛。我抬起眼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不意却见他笑了一下,淡淡的,"我记得曾经对你说过,以后要记得恭敬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我。那个眼神幽冷的男子轻轻扫了一眼地上的侍女,阿笙感觉到自己君王的目光,吓得声音都发直了,她深深地磕下头去,不住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边说,一边轻轻地颤抖。
"怕什么,我又没怪你。"轩辕说起话来永远不愠不火,"下去叫他们把药重新熬了,再送上来。"
"是。"阿笙连忙应了,又深深地对他磕了一个头,这才匍匐着退下去了。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好大的威风。竟能把一名侍女吓成这样,看来他的脾气真是糟糕透顶。
真不知楚国皇宫里的下人都是怎么活的,眼前的这名男子绝对不好伺候,我在越国时也算是厉害的了,可也没见过下人怕成这样的。
正想着,感觉一只手臂揽了上来。轩辕把我揽进他的怀里,五指轻舒,插进我的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你有一头很美的长发......"我的头发极长,养护得也不错,发丝是极其幽深的墨色,抚摩上去,是水一般垂坠的感觉。--这一头极好的长发亦是承袭自我的母亲。
"......青丝。你的名字就叫青丝吧,比连若离这三字适合许多。"
他轻轻拥着我,把玩着我的长发,忽然淡淡说了一句。
青丝。一个妩媚到了极至的名字。可是我竟然无法拒绝。
我低头苦笑了一下,随后被他扳过了脸。
他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伤势怎么样了?......青丝。"
被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吟出青丝二字,一瞬间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那是一种在心底隐约纠缠的疼痛,还有一丝莫名的迷惘。然而,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我立即就恢复了正常,收敛起自己的心神。
"......死不了。"见他的眉轻轻一挑,我忽然想起之前吃过的亏,赶紧学乖,"多谢陛下关心。"说罢还附赠他一个甜美的笑。他望着我的笑,目光忽然变了一下,接着我感觉有一个湿热的东西碰触了我的眼睛,蜻蜓点水般地一吻,然后又放开--是他的唇。
"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他的唇凑得很近,声音沙哑得有些暧昧,"青丝,......为什么即使是假的,即使你不愿意,也能绽放出如此的笑厣?"
"青丝......"
我忽然有些怕,不知道该怎样才好,那双幽深的黑眸一直望着我的眼睛,我慌忙避了开去。
他低笑一声,用拇指按住我的唇,轻轻地摩挲了一会,便慢慢地往下移。衣服被一层一层挑开,我想起了那一夜可怕的情景。然而,只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按住了,他的手指摩挲过我的脖颈,锁骨,随后将手掌覆盖到我胸口的地方。
"这里,......跳动得很厉害。"他的声音低如耳语。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又换来他的一声低笑。"你怕我么?青丝......"
他的手继续向下滑去,绕过我的身体,顺着背脊一路向下。我一动不动,知道无法逃避,只好任由他的手肆意妄为。身体在他的爱抚下逐渐僵硬,我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几乎凝固了,而他,似乎很喜欢看我这个样子,并不急着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时重时轻地抚摩。
"没有用药,也没有好好地进食......"他低头望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肩胛处的一块咬痕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原本以为,这些伤口到现在都能够痊愈的。"
......所以,他今天才来的么?
他的手指在我最私密的地方打着圈,随后,冷不防了探了进去。
"啊......"他的动作碰触到了还没愈合的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脸色苍白。
见到我的反应,他的动作停止了,低头凝望着我。"青丝,你不该这么任性的。你若是好好吃药,今日原本不用受这些额外的苦。"他说着,用手撩了撩我的一头长发,"青丝,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抬起头来看他的眼,那是一双带着冷漠讥诮和淡淡笑意的眼睛。
望着那样的一双眼睛,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他今天,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我吃不下那些药,也明明知道伤口不可能愈合,他故意挑这个时候前来,为的就是要羞辱我!
看透了这一点,我的心凉了下去。
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静静地忍受着他的手指在我身上的所有动作。
4
他把我压下去。我光裸的背脊接触到精致的床褥,宝蓝色的丝绸有着很细腻的质感,一如他的动作,极细致地,一点一点地摩挲着我。
"青丝......青丝......"他用低沉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幽深的迷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他并没有上次那么清醒。
手,被拉高至头顶,然后扣住。他用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其实,这又何必呢,在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我已经学会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再想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