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比喜欢多一点————希洛~唯
希洛~唯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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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懒懒地应了我一声,那颗头不仅还是赖在我身上不走,一双手还环住我的腰,可以说是把我当成抱枕一样。「小入,我的汤要咸一点,青菜跟海鲜也要多一点,虾子我懒得剥壳,蛋要半熟喔。」
奕捷及腰的栗子色长发随著他整个人贴在我身上的动作,有好几丝头发跟著落到我的胸前,若有似无地搔著我的脸颊。
忽然间我发现,这种若有似无的触感、阿捷这种偶发性的依赖,会让我眷恋、会让我不知不觉地想要多一点...多一点......傻愣愣地捉住差点扫到火苗的发尾,然後闭了闭眼,轻轻地放开。
「我早知道了,现在不是把我当抱枕一样的时间,去把水铃叫过来一起吃。」转过身来把阿捷推离我一点,一手拿著长筷子、一手拿著蛋壳,挥呀挥地催促他去叫在客厅的梁水铃。
被迫不能再赖在我身上的阿捷,站在离我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慢慢地皱起细细弯弯的眉,有些不了解、有些困惑,又好像有那麽一丝丝的恼意。
「......小入,你干嘛老这样...」漂亮的唇张张闭闭地,喃喃地问著似乎连他自己都不太懂的困惑。「干嘛现在都不给我抱!以前小入都会给抱的...长大以後都不给我抱了......」
然後,像是在耍任性地往我这边凑,用力地揉、捏我的脸颊来出气,才甘愿地踏出厨房找他的女朋友一起来用早餐。
...长大以後都不给他抱了?他是我爸、还我妈啊?
捂著被又揉又捏的脸颊,听到阿捷的喃喃自语,我忽然开始觉得...他这家伙不只是神经异常的粗,连思考回路也比一般人奇怪很多......
接下来的早餐时光,阿捷偶发的任性脾气,而他的女朋友只是一直低著头小口小口地吃著我煮的拉面,含泪地望著那一点也不肯发挥爱心来帮忙我这个可怜的人。
「小入,这个我不要,还有水铃也不吃。」边说,就边把他碗里和梁水铃碗里的鱼板一块块往我的碗里丢。
瞪著被鱼板铺满的碗好几秒,一句话也不坑地默默啃了起来。
我不喜欢吃鱼板......
某人汤喝了几口之後,突然一根调羹往我碗里打劫走好几颗又大又鲜美的蛤蜊。
凭空消失的蛤蜊......我喜欢吃的。
「小入,剥虾。」
然後,我碗里又多出好几尾鲜嫩的草虾。
牙磨了几下,抬起眼一瞪--
某人瘪著嘴,用一双超无辜的圆圆眼睛看著我,眨也不眨的,好像在说著:是小入不对,是小入欺负我......
垂下肩膀,认命地开始剥起虾壳来。
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都怪我笨、都怪我蠢,不该在阿捷才刚起床、一脸睡不饱的状态下惹到他。到底是谁说的啊?说先喜欢上的那一方就是输家的啊?我想去问他,有没有翻身的一天啊?一直输下去,很惨的......
在假日的一大早被阿捷的亲亲女友挖起床,明明就没有约会的我,还得苦命地煮早餐给他们俩吃,煮早餐也就算了,要吃一堆不喜欢的鱼板、爱吃的蛤蜊被劫走、还要帮忙剥虾......
拉面吃完了,阿捷似乎也觉得玩我玩够了,起床气散了不少,睡意也不是那麽强烈,不再刻意装起无辜可怜的样子,他们小两口也终於要出门了。
「小入,晚上我跟水铃会去看电影、吃饭,不用准备我的晚餐。」蹲在门口边,弯腰穿著鞋的他,微抬著头。
「嗯,你们两个好好去约会吧!要恩爱点唷!最好晚上别回来了」故作暧昧地对梁水铃眨了下眼,瞧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色色的画面才维持没一秒就被阿捷往我脑袋瓜儿一劈的手刀给打断了。
「色小入,胡乱想什麽!」圆圆的眼睛晶亮亮地瞪著我。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瞥见阿捷衬衫的衣领没弄好,很习惯地就垫起脚尖帮他弄整齐。
但是那家伙则是更自然地微微弯著身,然後笑得贼兮兮地伸出手又捏了捏我的脸颊。
「啊,我头发忘了绑,小入弄,快点喔。」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条发束放到我手里,很自动地转过身微蹲。
指尖熟练地穿梭在阿捷软软的栗子色发丝之间,三两下就帮他绑好一个又整齐又好看的马尾。
「好了,开车小心。」
「嗯,小入等等也快去休息吧,拜拜。」
「入雅拜拜。」
我站在门口,看著他们俩一起进电梯的背影,电梯门慢慢地关起......
跟女朋友约会呢......唇边抿了抹连我自己都不知是怎样的笑意。
我习惯了,真的。
习惯了心口的闷意之後,其实这也没什麽的。比较难适应的是,得时时提醒自己别陷得太深,别把阿捷的习惯性动作跟撒娇、装无辜,当作是自己想再多喜欢他一点的藉口......
不行的,朋友就该是朋友,超过太多之後会变怎样,我不敢猜测的......

【第五章】
那年我们都二十三岁,你也入伍一年了。怎麽我个当兵,两个人就两年没见到面,你当个兵,我却总觉得每星期都能看得到你一、两次。
然而,你跟女友分手了,看到你笑容之下的伤心,我心疼。
可是,我却不懂......为什麽只是短短的一两年无法长时间地相处在一块,会让情人有想分开的决定呢?
是因为爱情之间是经不起距离与寂寞的考验吗?若是这样,我愿意选择一辈子都当你的朋友,至少友情不会受到距离与寂寞的影响。

从回初中学校的操场,也没有多大的怀念。毕竟,以前奕捷一有空就会上我家把我拉来这里打一场球。虽然我当兵的那两年没来过,但现在天天回家也都会经过,看都快看腻了。
不过,想想时间过得也真快......
我当兵前还跟阿捷来这打了几场球,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快三年了,阿捷也早就入伍当了一年的兵了说......
咬了咬手中饮料的吸管,撇头瞧了眼一旁的人。
忽然觉得看久了也习惯了嘛...小平头的阿捷,噗,还矬得挺可爱的!
「喂,你确定你在当兵吗?」每次见到一旁的人总是习惯地要问一下。
阿捷当兵当得还真像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周休二日,害我每次看到他总会想要调侃他一下,连抽到的单位都是轻松的,真是好狗运呐!
似乎是觉得连续被问了一年也腻了,一双圆不溜兮的眼睛眯成一直线、一点活力也没有地扫了我一下,「是啊,我在当兵啊...下午就要搭公车回去了。小入...你都问了快一年了,不腻啊?」
「嗯......很腻!」搓了搓长了点胡渣的下巴,然後痞痞地笑开了眼,「哈,不过阿捷你更奇怪,都觉得腻了干嘛还配合我!」
「没办法,我怕小入越讲越冷,为了要给你有话可以接,只好牺牲小我来配合你了!」整张脸忽然凑近我,很恶劣地打劫走我正要放进嘴里的盐酥鸡,沾到油渍的唇得逞似地弯了,而且还带著亮亮的光泽......
我在愣了一秒之後,也不甘示弱地用竹签戳了好几块他纸袋子里的卤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粗鲁的吃相只是想掩饰刚刚忽然碰碰乱跳的心脏声......
臭阿捷!干嘛老是做这种刺激我心脏的动作啊!
结果,吃太急吃太凶的後果就是--
「哼......咳、咳!」才想要臭屁地裂嘴笑时,却被噎到了!
或许是我噎的样子太好笑又太可怜了,阿捷很努力地憋著笑,小力地拍著我的背,还用他很明显是忍著笑意的声音,抱怨著我干麻跟他计较那一块盐酥鸡。
「小入,这麽小气做什麽,我只是吃你一块盐酥鸡而已嘛!干嘛跟我抢卤味,你看,噎到了喔!」
呛到眼泪都飙出来的我,只是磨著牙瞪了下阿捷那忍得很辛苦的脸,咳了老半天之後,才终於将那有可能让我上明天头条新闻的小豆干给吞了下去。
咳也咳够了,只是气还没喘足时,身边的家伙倒是舒舒服服地往我身上靠,理得短短的栗子色头发,轻轻地扎著我的颈窝跟脸颊。
今天的天气不像我当兵前那天一样好,有点阴、有点冷,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阿捷那理得短短的栗子色头发似乎少了点生气。
不过,我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
我跟阿捷之间似乎培养出这样的默契,就是听的那人不会主动去问、主动去提,等到想说的那方说,听的那人就只是听而已。如果不想说,也不会去问。
一口一口吃著盐酥鸡跟喝著饮料,有时喂喂靠在我身边的阿捷,有时互相打劫对方的东西吃。
篮球场上的少年们活力依然十足的旺盛,火车依然在某些固定的时间呼啸而过,时间依然不等人地往前走。变的是,我跟阿捷已经不再是篮球场上的少年,很多时候,当个孩子时有当孩子的好处,至少暧昧不清就是当个孩子才能享有的好处。长大了,很多事就不能处於模棱两可的地段,友情、爱情、亲情需要被界定得清楚......
低头瞄了眼手腕上的表,将唇边快不小心逸出的苦笑收回,换上阿捷习惯、而我也习惯了的恶质的笑,发现两人这样也把一下午的时间给混得差不多了,一巴掌往阿捷那似乎快打起盹来的头呼了下去。
「臭小入干嘛呼我,我好不容易快睡著了耶!」吃痛的阿捷手捂著头、瞪圆著带了点睡意的眼、瘪著嘴。
「要回兵营了啦!还想睡咧!我是被你挖出门来当你的靠枕让你睡的咩?!」没好气地白了阿捷一眼,很快地把眼神拉开站起身来,然後伸出手给还坐在地上瞪著我的奕捷。
没办法,那张漂亮的脸现在实在是无辜到让我不敢看太久......
「啊......这麽快喔!我还想说眯一会儿的......」
好不甘愿地藉著我的手,懒懒地站起身,不过还是整个人赖趴在我身上,有一步没一步地随著我往前走的步调,用他软软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咕著类似小入我想睡、为什麽那麽快就下午了、小入要再胖一点靠起来才舒服等等。
听得我额际边的青筋都浮了出来。
给他靠已经很好了,还对我这个人肉靠枕有抱怨,当我这是消费者基金会吗?!还是有七天鉴赏期,不满意可以退货似的......
边忍著又想一把掌往阿捷脑袋瓜呼过去的冲动,边往公车站牌走过去,一时之间也忘了我们两个现在走在一起的姿势也挺惹人注目的。
还好,後知後觉的我总比不知不觉的阿捷还好上许多,至少我还有发现经过我们身边的路人的异样眼光,害我也只能很尴尬地对他们扯了扯嘴角,暗自在心中庆幸还好一路上人没很多。
真惨,又忘了我们现在的年纪已经不像学生一样了......两个年轻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打闹,难免会被误会。
眨掉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与赖趴在我身上的奕捷拉开了两步的距离,在他准备皱起弯弯的眉之前,故意扯了抹没好气的笑。
「阿捷,你这样赖在我身上别人都把我们两个当gay了啦!」
「那就让他们当啊......反正...我现在也没女朋友了......」瘪得贬贬的唇把软软的声音拉得好长,然後下一秒又像没事般地笑得贼兮兮的,勾住我的脖子兴冲冲的问:「小入,要不要当我的男朋友啊?」
心中一紧。
原来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吗......?这个笨蛋......
就算发现了、知道了,也没再追问下去,只要对方不想讲,就不问,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默契。我了解地顺著阿捷的玩笑拉开了话题。
「呿!才不要咧!闪我远点!」故意装得一脸嫌恶地推开阿捷的脸。
「呜、呜...小入排挤我......」佯装很伤心地掩面哭了起来。
好吧......两个童心未泯的男人,又忘了现在所处的位置,演起戏来了。
惹得路过的人莫不以疯子的眼神看著我和奕捷。
到了公车站以後,两人觉得有趣地互看了一眼之後,有默契地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
「从初中毕业之後,就很少这样玩了。」
「是啊!」阿捷那张笑得灿烂耀眼的漂亮脸蛋,半趴在我的肩上。
一时之间,我忽然觉得......肩膀好热,好像太阳的光芒那样的热。也觉得......丢脸也无所谓了,只要阿捷露出的笑不要再是那样含著有些勉强的笑就行了。
然後,半趴在我肩上的人,在瞥到他要等的公车快到时,用他软软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道:「小入,我好很多了,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觉得待在小入身边,有些很难说出口的事,就算没说出来小入也了解...小入也很少问我为什麽...真好......」
「傻瓜!」给了阿捷一记再轻不过的手刀,然後浅浅地笑开。「公车到了,还不快去当你那一点也不像在当兵的兵!」
如果当朋友可以让你这麽轻松、也可以让你笑得这麽灿烂,那阿捷......你就更不要怪我对你瞒了这件事,我不会对你说的,所以......我们就当一辈子的朋友吧。
「嗯!」圆圆的眼儿笑眯得弯弯的,两手忽然缠上我的腰,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下星期出来打球啊,可不像今天一样只坐在旁边喔!」
「啊?!不打可不可以啊?」瞬间垮著一张好笑的脸。
「不管,说定啦!小入拜拜!」习惯性拉了几下我的脸颊,就一付帅气十足的样子走上了公车。
捂著被捏的脸,看著公车越来越远,我才慢慢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回去。
「真像个笨蛋......」细声地低喃著。
只是,是在说阿捷、还是在说我自己......?
※※※
一片浑浑噩噩之中,我只知道自己病得似乎不轻。明明很想睡、口很乾、头很痛,可是身上却好像压了个重死人的东西,逼得我就算不想清醒也得硬睁开眼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被鬼压床了,动都动不了......
从阿捷跟水铃出门之後,突然连走回房间的力气也没有,好像把所有的力量一口气用光了以後,眼前发黑得想吐、头疼到好像快爆掉,只能凭著本能摸到了沙发边,倒下去......
然後,我也只记得自己昏昏地靠在沙发旁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著过。
慢慢地睁开还觉得有些发黑的眼,花了好几秒才终於了解,自己不是被鬼压床,唉......是被人压床。
额头被一只微凉的手压著,身体被好几条棉被裹得像大亨堡,肚子被某颗头拿来当枕头趴。
有点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被包得动弹不得的样子,让不擅长照顾人的奕捷来照顾我,不知道是委屈了自己,还是该说辛苦他了...
这个傻瓜,用这样的姿势睡觉,明天准会扭到脖子的。
费力地把一只手从大亨堡中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轻轻地戳了戳阿捷的脸颊,又哑又虚弱地道:「阿捷醒醒...回房睡......」
暗暗的房间里,阿捷缓慢地掀开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不足之下,那双圆圆的眼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意识显然还有些模糊的阿捷,收回他放在我额上的手,撑起身子,改用他的额头贴著我的量了几秒,似乎不是很满意地拧起弯弯的眉毛,喃喃地念著:「...臭小入醒了,不过,怎麽趁我眯了一下下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烫了......要不要载你去医院?」
发愣地看著阿捷那张过近的漂亮脸蛋,染上了惺忪睡意的神情,有种异常的魅惑。
控制不了自己动作的我,很本能地伸手想摸摸看、想更接近一点......
就在碰到阿捷脸颊、帮他把散落的头发勾回耳朵後面,穿梭在他发丝之间的手很自然地想把他的头往下压时,忽然,手缩回了点,有些粗鲁地把他的脸往旁边推了点。另一只在棉被下的手,慢慢地握紧,手心里,有微微沁出的汗。
「......不用了,睡会就好。还有,我感冒了,笨阿捷别靠那麽近,会传染...」有些苍白的唇勾了抹痞痞的笑,「不然,到时我这个病人还要顾你这个病人呐!」
我想干嘛?怎麽忽然想学起小说里的人起来了?情不自禁...不是拿来这样用的,不能用在我身上、更不能是对阿捷......
「那小入就要负责啊!臭小入,生什麽病...小入怎麽可以生病...生病是我的专利耶!当病人有好多好处的,多好...被传染,小入就要负责喔!我想要吃什麽就有什麽,还可以休息、一直睡觉、玩电脑游戏...小入不可以跟我抢......」眯起爱困的眼,微微地瘪起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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