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番外————疏影
疏影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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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君随我看着袖飞的脸一会儿变青一会儿变红,很是有趣。
那一夜的情形又再一次回现在袖飞脑中,那昏暗的石室,肮脏的地板,淫秽的气氛。脑袋里似乎有根弦一下子断掉了,身体一瞬间从脚趾间烧到头顶,躁动不安。
"脸烧得好红呢。"君随我愉快地看着脸阴晴不定的袖飞,俯身在袖飞耳旁低声说,"是不是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东西来了?"
"难道是我们在山洞的那一夜?"自己真的很喜欢欺负他呢,君随我微笑着,"你难道不喜欢吗?"
"喜欢个鬼。"袖飞一下子暴怒起来,将身一扭,直接从窗户窜进房间里,"你这个强暴犯。"
"强暴?!还真是如此呢,不顾你的意愿。"只剩君随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袖飞的房间,"但你并没有不满意呀,而且还很喜欢吧。"


30

夜半,一个婀娜的人影偷偷摸摸地窜进了侠义山庄的内庄,接着天黑的优势,机警地躲过巡卫,毫不犹豫地往情楼走。
床上,一位十七十八岁的少年在床上沉沉睡着,待刚才那个身影方推开门,便一下就惊醒了,"谁?"
那个身影一晃,无所禁忌欺身而上,仿佛知道床上的人已经受了伤。
唐思情微微一笑,坐在床上,双手一圈一引,像猫戏老鼠一样,将那蒙面的黑衣少女的狂风般的攻势一一化解开来。
久攻不下的少女有些急躁,招式越发凌厉。

也该玩够了,唐思情将手一带,便拂上那少女的穴位。
正当那少女避无可避时,一只手悄悄地从窗口伸了进来,点住了唐思情的昏穴。

一个身影从窗口跃了进来,那双星目冷冷地看着那少女,"白露,我不告诉你别乱来吗?"
"到底乱来的是谁?"那个叫白露的少女也冷冷道,"不是早就计划好圣火令拿到就带去给遇雪公子吗?你任着君随我将我教至高无上的圣火令带回侠义山庄,执行这任务的可是我们两个,你却一句话也不解释就擅自改变计划,叫我怎么能不胡来,我的袖公子。"
那男子偏过头,在黯淡的星光下,可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竟然是现在应该在月楼休息的袖飞。
"你不常在总坛,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袖飞叹了口气,"擅自改变计划是我不对,总之,我现在做的事对本教有百益而无一害。"
"算了,你既然来了,就将这个带回去给公子。"袖飞从怀中掏出一块水晶般的令牌。
白露孤疑地看着袖飞,"你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在那石室里。"袖飞淡淡答道。
在那个时候,暗得脸对着脸也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何况是手......

"那你呢?"白露接过令牌。
"我留下。"
"那我就先将圣火令带回去。"白露微一点头,"你保重。"
"还有,今天你的回答我会一五一十跟公子说的。"白露走到窗前,又回头说了句。
"请便。"

待白露走后,袖飞看了一眼还闭着眼躺在床上的唐思情,也施展轻功回到月楼,闭眼歇息。
待两人后脚一走,躺在床上那个人的嘴角突然弯了起来,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不悦地,"哎,几位,看够戏了没?"
有三个人从墙壁的夹缝里出了来。
分别是"日帝"帝盼顾,"月君"君随我,"暗影"唐语。

"君,怎么回事?"唐思情眼珠一转,"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是你设的局吧?"
君随我淡淡地笑了笑,"局虽然是我设的,但还要从语查到的开始讲起。"
唐语清了清喉咙,"公子,你上次不是让我去查唐老爷子的行踪,结果还真让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呢。"

"老爷子,你看清楚了。"袖飞的声音从唐语嘴里冒了出来。
"是的,小老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两个人买了小老的船。"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真看清楚了?你见到他们时应该是三十多年前吧?"
"小老记得很清楚,他们好看得很,好看得很,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买了船,就应该出了海,你知道他们往哪儿去了?"
"小老不知道。"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唐思情低头思索了一下,抬头微笑,"那,我爷爷唐犹去哪儿了呢?"
"别急。"君随我笑了笑,拍了拍手,"月灵。"

"你今天晚上悄悄跟着袖公子,可曾被他发现。"
"不曾。"月灵答得极快。
"那你说袖公子今天晚上去过哪里?"
"袖公子今天去过影楼,翻过三个人的资料--姜远、孙思、罗轻。"
"这三人我记得是同时在武林中消失的,据说一起到东海边一个小岛上隐居去了。"帝轻笑,"唐老爷子也是买船出海,想必有些联系吧,君。"
"这我也不太清楚。"君随我打了个哈哈,"但十八不离九,总要到那岛上去一趟看一下才行。"
"那谁去?君,你想必已经有了主意吧。"
"我。"君随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非我不可。"
"袖飞这家伙,一路上都引我讲十丈软红阵的阵势解法,想必这阵势也难了他们许久,你们不懂阵法,这阵的阵法千变万化,只要改变一处破阵之法全然不同,非得亲自才行。"君随我沉吟一下,"思情,准备船,我想去一趟。"
"有点危险,我让语儿陪你。"思情点了点头。
"不用,我倒想让语帮我绊住遇雪。"
"这有点难。"唐语看着一脸笃定的君随我,"你已经有对策了?"
"圣火令。"
"不是已经给白露拿去了。"唐思情笑笑,"难道你已经派人拿回来了?"
"那原本就是假的。"君随我弹了弹手指,"那天我在石室里发现许多比这个更厉害更隐秘的机关都破了,何况是圣火令,真的估计已经被拿走了,这个制作得九成似的分明是拿来迷惑人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帝眯起眼睛,"当遇雪发现白露带回去的圣火令是假的时,自然认为真的那块还在我们这儿。"

"思情。"讨论完毕,三个人望向唐思情。
"你们已经讨论好了。"唐思情打了个呵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何必问我。"
"还有......"唐思情唤住正要离去的君随我,"君,那个怎么办,一起带过去?"
君随我挑着眉看着。
"我今天被这么一闹,十分困了,估计明天起不来了,你明天自己准备,如果还觉得不够,可以再多准备一份的,想必他们也不会有意见。"
君随我轻笑一声,退出门外,思情躺回床上,"天这么冷,记得关好门。"
门轻轻地关上了,隐隐约约传来,"好好保重,还有......"
"......慢慢享受。"

房里燃着香,袖飞正在沉沉入睡,被子被蹬掉在地上。
按说一个习武之人睡梦中都会有所警惕,但袖飞这次睡得如此之沉,竟然没发现君随我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君随我将轻手轻脚地将地上的被子抱起来,盖回袖飞身上,默默地看了半响,轻笑几声,宠溺摸了摸袖飞的鼻子,"说你笨还真是笨,回来时竟然没发现这香里已经加入了软骨筋。"
"设了这个局,想不到入套的其实是我。"君随我低头亲了亲袖飞柔软的嘴唇,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些事,动了心,生了情,起了意,便不再一样了。

31

"姓君的小子,还过得惯吗?"一个彪形大汉用力拍了拍眼前的那青年的肩膀,"你已经来了半个月了吧。"
那青衣青年含笑,"还好,谢谢姜哥关心。"
"你怎么老呆在这,不出去走走。"
"我听姜哥你说这儿规矩多,怕乱走惹出祸来。"青年低下头,"如果姜哥能指示一二就好了。"
"我当时随口说说,你倒当真了。"姜远再次朗笑,"其实这儿规矩没后山多,已经有人在那里分划好地盘,只是不要到后山乱走,一般没什么事情。"
青年疑惑地抬起头。
"哈哈。"姜远再度笑道,"不如大哥就带你走一趟好了。"
青年偷眼瞧了瞧不远处的小木屋,眨了眨眼睛,腼腆道,"那就劳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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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混帐,白痴......"
小木屋内,袖飞臭着一张脸,从那天中了软骨筋,就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君随我摆布,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那张嘴而已,"死君随我、臭君随我......"
动不了君随我至少也要骂个够本才行,袖飞恨恨地想。

但骂的这个人却不在这儿听着,这着实令袖飞更郁闷。
"这猪头,怎么去这么久。"骂了这么久,口也渴了,也没有人勤快地将水端上,袖飞怒火直线上升,"迟早要将你抽筋拔皮才行。"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
骂得正爽快的袖飞闭着眼睛气恼地说,"我口渴了。"
没有水送到嘴边,袖飞有些奇怪地地睁开眼睛,一张陌生的面容从上面俯视着他,一双色咪咪的眼珠的死盯着袖飞,口水差不多滴了下来,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怪不得姓君那个小子将你藏得这么深,果真是美人呀。"
袖飞顿心生不悦,要不是自己动不了,早就冲上去上去扇他几个巴掌,挖出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哪容得他如此放肆。

罗轻,性喜男色,因奸淫三十四名少年,被武林追杀......
赴东海一小岛,避世而居,消失于武林。
袖飞脑袋一下子浮现出几行字出来,头一下子大了起来。
君随我,拿我作饵,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让我骑在头上,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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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衣扣被轻巧的解开了,大掌伸了进去,还没流连多久,罗轻就倒下了,汗水滚滚从额际流下。
"这衣襟上有毒。"
咬牙切齿,也不顾眼前是位美人,一把操了起来,"解药。"
袖飞连连苦笑。
罗轻这时才后知后觉,"你不会......"
"如你所想,我也被下了药。"
罗轻气得半死,只得瞪着袖飞,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身上即疼且痒,酸酸麻麻,一会儿就变得毫无力气。

不多时,君随我就回了来,推开门,温柔地唤道,"袖儿。"
等他看到地上的罗轻,了然地笑道,"来者皆是客,罗大哥,你坐在地上不太符合作客之道。"
罗轻勉强地笑道,"其实我也想等你请我坐再坐下,可惜君公子似乎更不懂待客之道,所以我只好自作主张了。"
"待客之道?"君随我温和地笑着,那笑容中带着的揶揄,"真是笑话,罗轻,你到底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此时,你也不过是我的阶下囚而已。"

32

罗轻只得微微苦笑,"君公子好手段。"进来的时候东防西防,哪知那毒药便抹在衣襟的里边。
"哪里哪里。"君随我朝袖飞走了过去,理了理他凌乱的衣襟,顺手倒了杯水,送到袖飞的嘴边,"我只不过利用了罗兄的弱点而已。"
罗轻看着袖飞一口将水饮尽,叹了口气,"君公子说话不必兜兜转转,在下这回栽得不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小心服侍袖飞喝完水,君随我才转过身来,"罗兄,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我在此相聚,可说是有缘,我将罗兄当朋友,不如一起用过晚膳如何?"
罗轻勉强一笑,"在下不敢高攀,更何况在下此时只是公子的阶下囚而已。"
"刚才见罗兄语气轻佻,想必是开惯玩笑的人,想必刚才那个小小的玩笑罗兄不会当真吧。"
"我便是当真了。"罗轻挑了挑眉,心道,我便偏偏不如你的意,看你能将我怎样。
"哦。"君随我也不勉强,"竟然如此,那就请罗兄自个儿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回去!?怎么回去?!全身酸麻痒疼,走得了一步路才怪,这君随我可真会整人。
"君兄,在下刚才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盛意难却,在下还是与你们一起共用晚膳好了。"纵是心里骂个不休,但脸上还是陪上笑脸。
舌头好像已经有点麻了,想必过不久连话都讲不出来,这君随我到底下了什么药。
还有,他到底打个什么主意。

入夜,晚风送爽。
屋里有三人,君随我、袖飞、罗轻。
桌上有几盘菜,却只有一人动筷,将夹起的菜送入另外两人嘴边。
沉默不语。
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何况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步,又一步......
凝重的脚步声,彷佛每一步都要在地上踩出一个窟窿。
自远而近,慢慢地,来到门的前面。
接着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请进。"
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身背长剑的人站在门外,微笑着,"请问罗轻在吗?"
那人目光一扫,便看到罗轻瘫在椅子上,目光闪了闪,彬彬有礼地问道,"君兄,不知罗轻是否用完晚膳?我来接他回去。"
"今日与罗兄相恨见晚,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也不知天色已晚,孙兄既然来寻,便物归原主吧。"君随我将罗轻的椅子轻轻一带,朝向孙思。

孙思孤疑地看了君随我一眼,大踏步走了进来,站在罗轻的旁边,瞧了瞧他的面色,才转头过来,"还望君兄赐予解药。"
君随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手停在半空中,孙思并没有伸出手来接。

君随我摸摸鼻头,"孙兄也是用毒名家,我怎么敢在孙兄面前献丑呢。"
"还是小心一点好。"孙思含笑而立,"就连狡猾如罗轻也着了你的道。"
君随我不答话,只是笑笑,将盒子微开,在罗轻的鼻子前晃了晃,罗轻只觉得一股清香袭来,瘫软的手已经有了知觉。
罗轻整个还有点微麻的身子顺势倚向孙思,软绵绵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孙思将罗轻轻轻抱起,转身就走。
"就这样走了?!"背后传来君随我的的声音。
孙思转身,"不知君兄有何吩咐?"
感觉一阵异香袭来,孙思眯起眼睛,聚起内力,将之尽数反弹回去,看着君随我慢慢倒下,"习毒之时没人告诉你这种致命的毒药不能用在内力比你强的......"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穴道被点住了。

罗轻像蛇一般从孙思身上滑了下来,"孙兄。"
这个声音却是袖飞的声音,孙思脸上发白,这个罗轻竟然是袖飞假扮的,那真正的罗轻呢?
孙思看向从刚才就一直默不出声的袖飞,他露出微微的苦笑,他,才是真正的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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