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东来————双子鱼
双子鱼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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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曦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父母康健,家境奢华。
怎么看都是天之娇子,又是极受宠的老幺。
何况比起温和雅致的兄长和娇贵骄气的姐姐,欧阳曦显然贴心的多了。
尤其他面貌多半肖像母亲裴轻虹,眉目精巧,容颜秀丽。小的时候甚至比姐姐更出色几分。
因此欧阳曦十几岁时最最头痛别人说他"到底是有几分女气"。
可是母亲娘家的人一直夸赞道:"男身女相可是福气。看我们小曦长的多么好。必定是有福之人。"

裴家世代书香门第,与欧阳家数代相识,交情深远。只是当年欧阳家举家逃亡出国,裴家家长深以为耻,叹道:"国难当头。。。"
可是欧阳家在欧洲扎下根,裴家却在国内连受几番浩劫,零落凋敝了。惟独裴轻虹父亲这一支,还存留了名门的气质。
至于后来的姻缘真是缘分了,也算天定巧合。
婚后裴轻虹每每回国探亲,必定兴师动众,劳顿的很。久而久之,也只有欧阳曦乐意常常陪母亲回去。裴家对欧阳曦极为喜欢。外公常称赞欧阳曦道:"吾家读书种子,唯衡之而已。"
"衡之"是外公为欧阳曦取的表字,取"衡心衡力,有衡则成"之意。

欧阳曦陪母亲在娘家小住半月,闲暇时便寻个清净地方,看看景致,想想心思,也算风雅。最喜欢的一个去处便是"榴园"。
榴园是个老式的园子,从前是欧阳家的地产,只是举家搬迁,园子也荒废了,如今竟成了公产。里面亭台水榭,吊角楼阁,比比皆是。
欧阳曦常常绕着睡莲池子踱步。那池水碧绿,周边铺的卵石小路,芳草萋萋,垂柳如烟。欧阳曦凝望那池水,每每觉得幽深,仿佛要将人吸下去一般。隐隐地总觉得有旋涡涌现,玄幻奇妙。

却说这一日清晨,欧阳曦在池子边散步,一时不慎,竟然将随身配带的玉配落入水中。欧阳曦呆呆看了水面半晌,叹了一口气。那玉配也算值钱物件,又是外公赠予,丢不得的。好在池水深不过胸,下去摸上来就罢了。看这水碧澄,又将手伸下去掬了一捧,也算干净,才勉强放心。四下看了一回,也不见人,便脱了鞋子衣裤,扶着池边石头下去。脚掌在池底踩了几步,果然就踩到玉配,便弯腰去捡。谁知手竟然够不到,非要将头埋下去不可。
欧阳曦犹豫沉吟一会,便拿脚趾勾起玉配上的绳结,再伸手去接。刚抓住那玉配时,突然间竟觉得有什么冰凉的的东西抓住了另一只脚,大惊之下身型不稳,摔了下去。
欧阳曦慌乱之中灌了几口池水,那冰凉之物仍然抓了脚踝不妨,欧阳曦伸手便去拽,却感觉仿佛抓住了一只手臂。连忙拽开了,挣扎半天才又站起来,就要爬上岸去,着实吓的不轻。坐在岸上半天才缓过来,盯着水面,深怕爬出一只水鬼来。
欧阳曦定心想了一阵,终是不信有鬼。难不成有人溺水么?也许是小孩子掉了下去,还没有淹死。自己不过刚到数分钟,也有可能。总不能见死不救。
欧阳便壮了胆子,又下去探一探。果然脚触到了一人型,便拖了他上来。
竟是个赤裸的少年,长发披散,身体已经发青,呼吸心跳都没了。欧阳曦急忙急救。先做了压胸,又人工呼吸,总算缓过一口气。再定心打量这少年,才吓了一跳,他身上到处是啃咬的痕迹,后庭更是撕裂了,流出乳白液体来。
欧阳曦心道,难道是叫人强暴了,又扔进水池的么。不由得可怜起来,看他面孔秀美,想来也是因这好相貌遭了毒手。
想了一下便打了手机,联系外公家里的熟识的医生,将这少年送到诊所去。
老医师检查处理好了,对欧阳曦道:"溺水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上的伤怎么看也是强暴。怪可怜的,要报警么?"
欧阳曦摇头道:"等他醒了再说罢。"

那少年睡了半日才醒。欧阳曦一直守着,看他醒了,便道:"你先在医院,已经没事了。"
少年皱眉,张嘴试了一会,才说了一句话。
欧阳曦却听的不甚明白,仿佛是当地的方言。便叫了医生来。老医师听了他说话,奇道:"果然是方言,又不大像,好象是闽浙一带的人。"又向那少年道:"普通话,会说么?"
那孩子看着他,惊恐无比,拿被子蒙了头,躲着发颤。
欧阳曦看了怜惜非常,轻轻抱着他拍拂,嘴里道:"不怕,不怕。"那孩子钻进他怀里,拽着衣襟不放。欧阳曦抱着他,面容微笑,轻轻安抚。待了一阵,又叫人拿了粥,一口一口的喂。那孩子只是十分听他的话,间或说一两句听不懂的方言。


欧阳曦虽然算不得是果敢狠辣的性子,处事却也极少优柔寡断。然而此次为这么一个少年,确实大伤脑筋。
那孩子仿佛刚孵出壳的小鸟一般,脆弱不堪,终日战战惊惊,欧阳曦之外的人一概不搭理。言语也不通,身份也不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
欧阳曦实在不知道把他怎么样才好。
放在这里,即使请人照顾,看来也是死路一条。
带回去,且不说把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弄回去有多困难,就算是带了回去,也难养的很,不知道多少闲话。
可是又狠不下心不去管他。
每次看他把两手拽住了自己衣襟,乌黑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仿佛满眼的乞求:"不要丢下我。"怎么也不能忍心放他一个人。
欧阳曦终于知会母亲,要带他一起回去。
裴轻虹沉吟一会道:"这个人是你救的,便随你吧。只是手续上的事情,我是帮不上忙的。去找你姐夫。"
展炎可以算是上门的女婿,从前也颇通些门路,虽然如今不大往来,人情还是在的。答应下来,做事也快,不过三两天的工夫,已经帮忙办好了国籍身份签证种种,一应俱全。
那孩子在证书上的名字,叫做池玉。欧阳曦在电话里随口取的。

欧阳曦总算带了池玉回去,好在也没有什么麻烦,毕竟是宗家,旁支的人多少要敬三分。
池玉也好的多了,显见着没有那么怕生,脸上也时常露出些羞涩笑容来,本来就是好相貌,又是一直好吃好穿的供着,看着仿佛是欧阳家又多出一位少爷。
欧阳曦请了一位面善的女先生,教池玉中文。欧阳家的规矩,不可忘本,中文是一定要精通的。
没教一两日,那老师回报道:"池玉认得大半的繁体汉字,只是不会说罢了。"
欧阳曦道:"他是偏僻口音,因此要学普通话。多教他说话,就好了。"
池玉学的刻苦,成绩显著,不过个把月工夫,对答已经自如。
欧阳曦却极为惊喜,池玉竟有一副十分的好嗓子。偶尔高声时清亮皎洁,平素低声细语,嗓音温婉动人,细致温润,如同美玉相击,声不外扬,声声醉人。欧阳曦极喜欢听他说话,觉得全身舒畅,仿佛有人轻捏慢拂过一般。劳顿时常叫池玉在一旁读书,欧阳曦便闭目倾听,偶尔指出一两个错音。此时气氛静谧无比,安静温暖的房间里,只有池玉梦幻一般的嗓音流动跳跃。
池玉最常读的,尽是些史书,从春秋,史记,汉书,到后来的明史,清史。二十四史读过一遍,时间也走了一个轮回。
两人愈见亲密,举手投足,言辞谈笑间,常带些须暧昧。池玉看似羞涩,却常常十分大胆挑逗,偏偏又貌似无辜,欧阳曦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又生生压下来。

然而到底擦枪走火。
那时池玉洗了澡出来,穿一件绸纱袍子,松松垮垮,勉强在腰间系了带子,缝隙中看的明明白白,里面是光溜溜的赤白身子。
欧阳曦坐在床边,简直惊呆。
然而池玉直接走上前来,分开细白大腿,跨坐在欧阳曦腰间,私处相贴,转磨揉扭。双手拨开自己胸前衣物,抚摩呻吟,淫荡浪声从口中溢出,通透的音色沾染情欲,越发勾人。
欧阳曦再也忍不住,翻身扑倒池玉。急急忙忙扯了衣裤,也没有心思做什么前戏,简单开拓一番便要冲进去。谁知道刚刚手指伸进去,就觉得池玉后穴里已经湿润火热,痉挛收缩着向里头吸。欧阳曦眉眼轻挑,抬起他大腿压向前,便立时冲了进去。
果然消魂。
穴内早有液体润滑,虽然是一冲到底,途中却又仿佛层层叠叠,如千门依次递开,重重肉壁包裹收缩,紧窒却有韧性,只此一下,便几乎爆发。
欧阳曦哪里还管的了许多。从前只是怜惜池玉,这两三个月来却仿佛迷了心窍一般,每每想些翻云覆雨之事,以至梦里也曾与池玉有过几次缠绵情事。偏偏池玉也不知是有心或无意勾引过数次,情欲早就压抑积累。一时间爆发出来,把池玉压住狠狠做了几番。
池玉也极勾引之能事,莺啼婉转,柔若无骨,死死缠住欧阳曦,直做到昏厥。

欧阳曦醒的极迟,看日光已经偏中,差不多正午时分了。看向身边,早不见了池玉身影。
回想一番,昨夜的确销魂蚀骨。
可是心里却几分黯然。
池玉太过火热。
那样的挑逗,那样的身体,那样的迎合,绝不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做的出来的。
虽然早已知道他曾有过情事,可是也没有想到竟然熟悉至此。明明就是一副习惯了做受君的身子。
欧阳曦承认自己是动了心的。为了哪一桩也说不上,也许只是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时钻入自己怀中的一瞬。
可是这样的池玉,不要说别人,便是自己也很难接受。虽说探求别人的过去,尤其是悲惨的过去,非常的不合欧阳曦的礼仪,可是在如今这般的情况下,不了解池玉的从前,就没法子明白他这个人,更没法子放心的同他相处。
毕竟,也许他将是自己第一个情人。

这时池玉却走进来,微微扶着些腰,站在床边道:"你若是嫌我放荡,就赶我走好了。若是留下我,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勾引你的。"
欧阳曦伸了一只手出来,拉了池玉坐下道:"我的确有些疑惑,等你同我说明白。但昨夜的事情我绝不是嫌弃你,我自己也很想要你,想了好些天了。你不来,大概我就去了。"
池玉道:"我从前那些故事,现在还不能说给你听。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什么低贱的人。你们这里的男男女女,情人一个换过一个。我还没有那么厉害,前后不过两个男人,他们也都是正经人物,我从前甚至觉得,同他们燕好也算是福气。只是这身子被调教成这般,竟是离了男人就不行了。"
欧阳曦静静听了,等他继续说下去。
池玉果然又道:"我对你也说不清。总之你长的很象我从前一个挚友,我开始还以为你是他,便只同你一人亲近。后来才知道不是。可是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也只能倚赖你。你对我又十分的好,所以我。。。 。。。"
欧阳曦笑道:"这算不算是以身相许?"
池玉微微红了脸,道:"也算吧。"
欧阳曦又道:"人家说一个女子,当然你不是女子,可是心情应该相象,如果对恩人愿意以身相许,一定是对那恩人动了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池玉挣脱欧阳曦紧握的手掌,向门口走去,边道:"快起来吃饭了。"脸色羞赧。

两人从此便同情人一般。
一日耳鬓厮磨时,池玉问道:"为何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姓池我还明白,你是从池子里把我捡来的,怎么就叫玉呢?那么清减。"
欧阳曦道:"你是一块玉换来得。"于是把当日情景说了一番。又笑道:"那玉配被我丢在脑后,到现在还沉在那池子里呢。"
池玉道:"我还要多谢那玉配,否则不是早就淹死了。"
欧阳曦却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说过你只得两个情人。那么强暴了你又将你扔进池子的,是其中一个么?"
池玉立时变了脸色。
欧阳曦连忙道:"我随便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池玉半晌才道:"的确是其中一个。"神色哀伤,又道:"不过不是他扔我下去,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可是我跳的是湖,不是小池子。醒来的时候,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
欧阳曦叹一声道:"听来仿佛玄奇小说。"又笑道:"偏被我碰上了。"
池玉看着他道:"你不奇怪么?好象早就知道了一样。"
欧阳曦笑道:"我只是胡乱猜的。想不到真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说来我听听。"
池玉道:"管哪个做什么。反正已经是昨日旧事。我也不想提它。罢了。"
欧阳曦怀念道:"咳,当初你刚醒来,把我当作天地一般,如今可真是翅膀硬了。"
池玉笑道:"那时我吓昏了头呢。现在才是我真实性子,你这会后悔也晚了。"
欧阳曦亲上来,道:"谁要后悔了?"
星火燎原,不可收拾。


欧阳曦很是过了一段逍遥日子。美人在怀,公事也舒心。每日里春风得意。

欧阳冉一日见了他便笑道:"你最近倒是难得开心。带回来的那男孩子这样可心么?怎么也不带出来叫大家见识一回?"

欧阳曦道:"池玉当然是好的-----不过你不是一样有楼嘉,又是爸妈默许了的,何必来羡慕我。我这一条路,想来要艰难的多了。

欧阳冉称奇道:"你难道是当真的么?我以为你只是带他回来玩玩。"

欧阳曦微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拿这些来玩。要真如此,我不知道多少情人。我看中了一个人,自然全心全意对他。如果一生一世,只得一个爱人,多么完美。"

欧阳冉道:"好象有些极端。人总归要相处久了,才知道是否合适。这样就定了一生,未免唐突。何况你对他了解多少,怎知道他也是真心?"

欧阳曦淡淡道:"我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牵动我心。从前那些书里读到的相思情意,如今我也明白了。他对我就如我对他一般,我时时看着他眼睛,就看到分分情谊,没有半点作假。我倒是要问你,你那么了解楼嘉,也知道他是真心,怎么就还不能和他相守,反而时时奔波,分隔两地?我却是一天也不想和池玉分开的。"

欧阳冉未曾想到这话题竟然转到自己身上,又是私密心事,虽然是兄弟谈话,也不愿祥谈,只道:"我们各有事业梦想。现在虽然委屈一些,将来自然有所补偿。"

欧阳曦却想到楼嘉种种,道:"我眼里只看到楼嘉委屈,不曾见到你有委屈。他的梦想无非是为你而已,你实在辜负他。"

欧阳冉推推眼镜,道:"我们的事情,你又不全明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那池玉的身份来历,你却要交代清楚,否则怎么放心他在这里住下去?爸妈宠你,也觉得你有主张,自然有担待。我却有些担心,你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欧阳曦同兄长一向也算兄友弟恭,这会却听他句句皆是怀疑自己的情人,自然满心的怨愤,便恨恨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欧阳冉叹气道:"这事我本来不想插口,只是你是我弟弟,我实在不能看你有半步行差踏错。那池玉的底细,我竟然怎么也查不到,凭空掉下来的一般。我叫人看他平时举动,也没什么差错。只是越是如此,我越是担心,若真是敌对的,他到是厉害人物。"

欧阳曦心情平息了几分,了然道:"所以你来探我的口风,我若只是随便玩玩,你也可以放心,大不了防他一阵子。结果我是动了真心的,你自然不肯罢休了。"停了一阵又道:"大哥,我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自己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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