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债————黑木
黑木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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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已随著年月而渐渐变得模糊,唯独是那人的一切依旧是那麽清晰......
「怎麽?不懂这个吗?」他拿著笔,端正的坐在自己身徬......哈,他很少会这麽斯文呢......是因为在图书馆吗?
那时自己是如何应他的呢?必定又是脸红红的看著他发呆吧......
「笨蛋文!又发甚麽呆!来~做功课~~」一双大手抚上自己的前额,他宠溺的笑著说:「你这个小家伙~~」
「我才不是!」
「那麽......大家伙?老家伙?你喜欢那个?」
「你...你又欺负我!」
他笑了,一副负打样的......
然後.........
是他那薄薄的唇的轻轻贴近......
当时自己好像是呆掉了,甚麽也不知道了......
只依希记得两人的心跳声......
急足而青涩......
「啪!!」
巨响自身後传来,在本应无人的图书馆里带来巨大回响,震撼得令那两俱重叠的身影顿时分开。
「你...你们......」那一脸吃惊的人是他的同班同学,颤栗的手指指著两人,彷佛是有甚麽惊世传染病似的,逃忙似的跑走了。
那抹震惊的身影渐渐消失,当时自己还不知道,就连幸福,也渐渐消失......
寂静的图书馆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两人......
「正扬哥哥......」那时自己甚麽也做不了,只能轻拉著他,无助地唤他的名字。
他收回了目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双大手用力而不失温柔地握著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没事的,希文...有我在......没事的......」
在那低纯的声音中,自己曾误信无论有甚麽困难,他也会和自己一起;在那紧紧相握的两手中,自己曾误以为世上是有一生一世的承诺......
「希文....... 」
「希文....... 」沈溺在回忆的人稍稍回过神,飘渺的目光渐渐定在眼前人的身上。
韩正扬整齐的西服外披上围裙,配上高大的身影,难免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脸怯生生的站在满桌饭馆前,简单的小菜已有点冷,没了缕缕轻烟,显然是他曾为了应否吵著赵希文而犹豫了很久。
「嗯...」赵希文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了他,径自走到餐桌上用餐。
经过一些日子,两人已不像最初可怕的相处模式。韩正扬每天下班也会来这豪华的房子里收拾,名义上是为了报赵希文在大街上相救之因,但筒中原因是甚麽,两人再清楚不过。
沉默,已取代了冷嘲热讽。有时在寂静的空间里,两人不禁有种幻觉,彷佛是共渡了一万年,又彷佛是只有眨眼之间......
其实这样也不错,对韩正扬而言,这不只是偿还赵希文,也是把自己从重重心债中拯救出来......
「那我走了」韩正扬的工作已完成,挽上公事包,一如往常的恭敬地道别。
平常赵希文会淡然的表示允许,只是今天的赵希文却不像平常,那怕是一个简单的声节也为之吝啬......
没有得到允许,韩正扬只有握著公事包,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无助的站在门前看著不发一语的赵希文。
「蛮好」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
「啊?」韩正扬一时摸不透那突如其来的说话,呆呆的不知怎样回答。
「我说......你煮的菜,蛮好」
「.........」
虽然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赞赏,然而在两人如此不堪的关系里头,这些说话是韩正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看著赵希文依旧低垂的头,韩正扬猜不透他在想些甚麽。在寂静的灯光下,那纤细的身影与记忆里头的少年重叠在一起,韩正扬顿觉心如潮水,那本已逝去的情感在心头翻起了丝丝暗涌......
7
夜了,没有月亮、没有繁星的天空悄悄地披上一层黑裙子,正如赵希文的心情,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镜中的男人拥有美丽的容貌,但在那副倾城的包装下,却是肮脏、下贱的身体。
看著镜中满布吻痕的苍白身影,赵希文从未如此痛恨这样的自己。纵然最初是被迫的,但随著时间流逝,自己已渐渐习惯了这种卑贱的生活。每天也是无所事事地渡过,在Disco里头放任地跳舞、在入夜的长街上漫无目的地游盪,甚至......在城哥偶然到访的时候张开双腿.........
少年,总会对未来充满著无限向往,他也不例外......
曾经,他想过要当个建筑师,跟那个人在一起,即使终身无儿无女,即使再平淡也好,只要和他一起,也是快乐的......
「啊!!」赵希文一扬手,发泄似地把琉璃桌上的所有摆设全数扫落地上。瓶子触地发出刺耳的声音,透明的乳液划过浴室里的瓷砖墙上,如那一滴滴带著苦涩的雨划进赵希文的眼眶内。
刺耳的声音惊动了厨房里头的韩正扬,他连忙跑到紧闭的浴室门外,用力地敲著门:「希文!!发生甚麽事?希文!!」
「滚!!」紧闭的门里传来对方的怒吼,韩正扬顿时不知所措,他也察觉到赵希文的失常,打从一开始便一直躲在浴室里......
在那怒吼声里,他隐隐听到了丝丝呜咽,正如那天美丽少年的哭泣声一样,即使岁月流逝,人面全非,也能一声一声的刺痛自己的心窝。
他心痛,他知道赵希文必定是遇到一些很糟糕的事,可是......
......他有立场过问吗?
他这个伤得他最深的人,有资格吗?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赵希文舍起地上的瓶子,一把掉到木门上。
韩正扬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他放不下...他......
正如对方放不下自己一样......
「走啊......韩正扬...你走...」骂也骂了,还是没有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赵希文几近崩溃的源著木门滑到地上,双手掩著满是泪痕的脸:「......为甚麽当年你要掉下我......如今又要来?...你走...走......」
「我......」韩正扬实在没有解释的馀地,当年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承受不了傍人的异样目光,而毫不留情地抛弃这个深爱的人......酿成今天的恶果,全是自己一手做成......
「...走...我求你了......」
沉默了很久,韩正扬明白到自己只会让他痛苦。缓缓地转过身,韩正扬苦涩地说道:「你别做傻事,我......我走.........」
他的脚步声已渐渐消失了......
「他走了......他走了......」赵希文听到自己在说。
他这才觉得心里好像少了甚麽的,空洞的感觉走遍全身,他不断问自己,是否真的就这样让韩正扬离开?是否真的不想再见他?
十五岁的那天,他走了,留下的是八年来深深的思念......
二十三岁的今天,又该如何?
八.
韩正扬拖著缓缓的步伐来到玄关,在提手转动门把之际,忽然被一道力按压在门板上......
那道力大得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但韩正扬并没有丝毫反抗,紧闭上眼睛,韩正扬颤栗著伸出双手,温柔地抚上那双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唔......」细细碎碎的亲吻散落在後颈上,夹杂著悲伤与欲望的吻如一根根白色的羽毛,诱惑著他的每一串神经。
韩正扬有点手足无措,一颗心如鹿撞般跳个不停。
「你制止我吧......」赵希文清醇的声音在耳边缠绕,一双手渐渐探进韩正扬的裤头内,「......只要你说不,我会立即停止......」
赵希文需要别人来制止这种错误的行为。
明知道以自己的身分是不应该做这种事,也知道韩正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赎罪,若是利用他的悔悟而占有他,日後他会恨自己把他拖下地狱。
理智不断警告他这样是错的,可是身体却彷佛不受控制似的,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迫切地渴望著眼前男人的每一分、每一寸......
「...希文......」
「...希...文...希文...」长裤已被褪至膝下,瞬间赤裸下体的感觉让韩正扬不由自主地颤栗著,只是他始终也没有拒绝身後的男人,一边喘息著一边呼唤他的名子。
呢喃似的呼唤,把赵希文仅存的理智全数掏空。一手按压著男人麦色的结实股肉,他粗暴地撕下白色的丝质袍子,瞬时露出了坚硬的性器。
没有甚麽前奏,也没有任何的润滑下,赵希文硬生生的把利器顶入韩正扬的未经人事的後庭里。
紧绷的肌理被人从下而上的强行进入,乾涩而激烈的肉肉摩擦,任是经验再多的人也不能抵受,更何况是毫无经验的韩正扬?
「啊!」撕裂的感觉由後肛门里直冲脑门,韩正扬力竭声犀的呼喊著。
他是本能的想要反抗,但当他感受到後背那已然湿透的恤衫,抗拒已无声的化为默从。无助地搥打著门板,韩正扬咬著牙关忍受这锥心之痛。
「扬......」赵希文自己也不好过,韩正扬那因为常年运动而格外紧的穴口好像要把他折断般,但他好像已沉溺在这种剧烈的痛楚里。
只有痛,才能令到对方感受到自己。
纵是漆黑的房间,却掩不住那剧烈纠缠的躯体。带著欲望与鲜血的味道为这场折磨般的性交增添了淫秽的因子。
「好紧...扬...」抱著男人的腰,赵希文奋力地抽插著。一进一出间,性器早已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带著乳白与豔红的血水自两人的交合处溢出,源著男人的大腿,流到他那半褪的长裤上。
「...嗯......呀......」在整个交合过程里,韩正扬从未感受到**的欢愉,性器是打从一开始便委缩著,双腿早已颤抖得承受不起自身的重量与身後的撞击,只能无能到靠在门上,活像一俱无生活的公仔般,让人操著、让人发泄著。
低头触及那流满一腿的鲜血,韩正扬的意识已变得模糊了,依希记得八年前的那个早上,宁静的室内篮球场里也是这种刺目的红,少年苍白的身体无力地倒在红色的眼泪中,那是自他那纤弱手腕流出的泪水......
「希文......」
刻骨的名字,那是属於八年前的那个男孩?
还是......
身後的男人?
九.
厚实的褐色大门前,还是那华丽布置的房间,名贵的家俱依旧是高贵而沉默的伫立著,一切也是跟几天前的-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两躯激烈交缠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曾经充满著**气味的房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落寞的人......
卷曲著身体,颓然地倚在门边,赵希文纤细的身影是那麽无助,如一片在灯光下闪耀著的玻璃,美丽而脆弱。
把头埋进肩膀间,他还能隐约嗅到属於韩正扬的味道,身体至今仍残留著那温热的触感,这是那天他留下的,可是,自那天起,他再也没有来了......
想想也是,有谁会在发生了那些事後还会再来?原本还可以藉著受害人的身分,来换取见他的机会,可是现在...现在却......
思绪打住了,赵希文却忽然有大笑的冲动。他早知道抱了韩正扬就等於断了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可身体深处对那高大身影的渴求却已到了无法自制的地步,想要把他刻进体肉的欲望是如此灼热,直把两人烧得伤痕累累。
有时赵希文会觉得就这样断了也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期待,这样韩正扬便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的他有多糟,一个男人竟已沦落为出卖身体的人。
然而当知道再看不见他时,赵希文只觉得心里有说不清、道不尽的苦。
矛盾的思绪有如山涧中川流不息的水流,不论是怎样剪,也剪不断的。
「铃铃.........」
悦耳的门铃把赵希文拉回现实,他不自觉的为之一震,一直害怕的人的出现,象徵著一个无眠的夜晚。
努力装出平淡的样子,这是赵希文唯一能做的事。
然而当开门看见来人後,再精深的伪装也随之瓦解,看著眼前人,赵希文的表情带著难以遮掩的喜悦。
「...我...」韩正扬两手提著满满的食物,眼底还带著点点疲态,此刻的他显然是被赵希文难得的笑容为之迷惑,呆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哎呀!!希文快快...这条鱼快要跳出来了!」还是那条作垂死挣扎的鲤鱼唤回两人放肆交缠的目光,韩正扬一把抱著乱跳的塑胶袋便往厨房里跑。
「呵...」看著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身影,一种淡淡的幸福流过赵希文的心,他轻轻的低骂道:「笨蛋!」
想必赵希文不会知道现在他的样子是多麽的温柔吧?
「啊?」那个忙著的人影顿时停了下来,呆呆地看著失常的赵希文。
「你不是不再来了吗?」
「这个...我这几天有点不适,所以来不了......」
看著红透一张脸的韩正扬,赵希文早已猜到他的不适是源自那天激烈的交合。微垂眼帘,赵希文的声音带著一点愧疚:「我这样对你......你不恨我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韩正扬明显的顿了一顿,思考了很久,他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思绪:「不会.......我不会恨你,只要是你想的,我不在乎会怎样......」
「你无必要这样啊,当年的事......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转身背著他,赵希文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为韩正扬的话而感动,却又怕那些只是他愧疚的表现。
他需要的,并不是偿还,也不是施舍。
然而话音未落,赵希文便倒入了结实的怀抱之中。
赵希文感到吃惊,只是,泪水却在听到男人在耳边的低语後,缓缓地涌出眼眶。
10
"Ronnie~~出来吧~~听说Rock隔壁开了新场呢!满大的样子~~~"背境是震耳欲聋的音乐,Ken几近是对著电话大喊道。
"不了...你们自己去吧..."
"甚麽!!喂,你啊!很久也没跟我们一起混了,你是忘了我们吧!"
看著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韩正扬,赵希文只想赶快结束了这通电话。
"怎麽会!抱歉...我现在真是没空......"
"没空?城哥不是正跟琳琳那小妮--"电话另一头的人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止住话。"Ronnie,别介意......"
"放心,我不会介意!"赵希文平静的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说话,面对周弥城的风流,赵希文从不曾上心。
众人会把他当成嫂子般看待,是因为他是城哥身边最长久的一个。然而两人之间是决没有爱情的,赵希文再清楚不过。在周弥城的心中,自己只不过是个玩具,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这张漂亮的脸,而在赵希文的心中,对方永远也是个强暴过自己的人......
况且,自己的心也早已给了那人......
"改天再聊吧!"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赵希文急忙地道。
因为......那人正在自己身边呢!
"好吧......啊!等等!你不会是跟那个高个子一起吧?你不可--"
"够了!Ken,我要挂线了!!"
「怎麽了?」看著赵希文带著怒气的样子,韩正扬担忧地问道。
「没甚麽...」轻轻的说道,赵希文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缓步走到韩正扬的身徬,轻轻亲吻他的脸颊,赵希文的动作带著不可思异的温柔。
有人说,人的一生早已有命定的另一半。
寻寻觅觅,幸运的人很快便能找到那个人,成了一对对众人口中的神仙眷侣,有些人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找不到命定的他,也有些人即使找到了,却苦限於时间、环境的束缚,而不能共偕此生。
眼前的人便是生命中唯一的存在,赵希文是知道的,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已经知道。
纵然曾被他抛弃,可是自己还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那怕换来的只是短暂的相处,赵希文也甘愿以其一生作为代价。
很疯狂的想法吧?
但爱情......
就是这麽不可理喻......
「今晚,留下来......」低沈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交缠的唇齿间。
11
走在繁盛的夜街上,赵希文出众的美貌却要比那闪著倪红光彩的招牌更能吸引路人的视线。
不在意地拨弄著及肩金发,赵希文深遂的目光再一次投到身徬的男人身上。还是一贯的成熟沈稳,韩正扬高大的身影散发著让人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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