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淡似微尘
淡似微尘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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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手上一松劲,气喘吁吁地说:"快带他走。"
秦柯马上松手,伸手拽起旁边的衣服给秦露披上,拉着他就要走。
"放开我。"秦露不甘心地挣扎着不愿离去。
"带他走。"秦柯喊。
秦柯猛地抬手封住秦露的穴道,护着秦露慢慢走到门前,转过头对秦晋说:"用不用我找人来?"
秦晋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他沙哑着声音说:"不用,快走。"
秦柯看着秦晋,一脸抱歉地拉着秦露离去,离开之前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刚刚形势紧迫,摈除了脑海中的杂念,现在松懈下来,满心的浮躁和欲望,于是有些东西再也无法隐瞒,有些事情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秦晋皱着眉毛,痛苦的呻吟道:"师傅,我该怎么办?师傅,慕容如烟,我爱你,我爱你。"秦晋无奈地闭上眼睛,缓缓舒展眉头,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手颤微微地向自己下身摸去。
第二天一早,秦晋看着满床黑色白色交织的一片狼藉,一瞬间的失神:这是一个荒淫的夜晚,一晚上他身不由己地发泄了很多次,但是也沉迷于这样的游戏中无法自拔,因为在迷乱中,他想象那和自己共赴巫山的人,是他所爱的那个人--慕容如烟,他的师傅。
曾经秦晋强迫自己认为自己只是在精神上恋着慕容如烟,可是昨天晚上,所有的邪念在不经意间流露,他对慕容如烟的身体充满了欲望,他想象着慕容如烟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绽放,他想象慕容如烟的冷冷的声音在在那个时候染上了情色,充斥着自己的耳朵,他想象那淡淡的墨香混合和汗水、精液该是如何的色情,以至于刺激着他的感官欲罢不能。
秦晋走到隔壁,把自己泡在热水里,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迷茫和无奈。三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足够一个男孩长成一个男人,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躲在慕容山庄里那个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只会以目光默默注视心中人的男孩,他现在理智、威严、有力,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
这段感情需要一个出路,无论这个出路在何方。秦晋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回到卧室,把那些黑色白色的印记全部泯灭在一把大火里。然后静坐在大厅里等待一个解释。
过了一会儿,秦柯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在秦晋面前跪下,说:"晋,请你放过秦露。"
秦晋没有去扶秦柯,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与秦柯对峙。过了一会儿,秦晋说:"昨天晚上的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过希望以后你可以好好约束秦露,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起来吧。"说完秦晋挥了挥手,示意秦柯起来。
秦柯松了口气,在旁边坐下,有些沮丧。
秦晋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该知道没有结果的。"
秦柯回道:"你不是也知道没有结果?"
"你会放弃吗?" 秦晋问。
"你会吗?"
秦晋忘向远方,淡淡地说:"很快就必须要有一个决定。"
秦柯低下头落寞地说:"想喝酒,我随时奉陪。"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咸味,秦柯舔了舔,发现那是忧伤的味道,这个时候,秦晋忽然笑着说:"喝酒一定会叫上你的。"
在那一天之前,秦柯一直觉得有慕容山庄在,有庄主在,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成就,他们也还是庄主眼中的孩子,可是他看着这么笑着的秦晋,看着他眼中有一种和庄主很相似的东西,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他忽然想到,庄主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掌管了整个慕容山庄,离开了慕容山庄的他们再也不是孩子了,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了。
当你懂得寂寞的时候,你就真正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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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秦晋伸手拉住在旁边走来走去秦柯,小声问:"秦露还没找到?"
秦柯搓搓手焦躁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秦晋伸手使劲捏住秦柯的手说:"你冷静一些。"
秦柯抬眼,眼睛里全是慌乱,"我也想冷静,可是我冷静不下来。"
"若是你不冷静,秦露只有死路一条。"
秦柯大声说:"秦露不会死。"然后长长出了几口气,许久才复了情绪。他想了想,说:"秦露消失了三天,他以前从不会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劫持了。"
秦晋托着腮想了想说:"如果是被劫持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宁王!"
"宁王!"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
秦晋冷笑了一声说:"前几年没有人和他争,他可以打诨下去,可是这几年谣言四起,他母亲一族失势,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可是他太过急功近利,几年来办的事情没有一件合了皇上心意的,所以他就把想法动到我头上来了。"
"他要赶在皇上前面证明你是恶意散布谣言来处决你,没有你,皇位迟早是他的。"秦柯冷静地分析。
"其实现在已经晚了,宰相已经从京中启程了。"
秦柯说:"皇上的手段远在宁王之上,这么长时间一直不闻不顾,一出手就是大人物。宰相名为探亲,其实是代表皇上探我们的虚实。不过我在想,皇上这一招能瞒得过宁王吗?"
秦晋点点头,接着说下去,"瞒得过又如何?瞒不过又如何?皇上能派人来探虚实,我们已经胜过他一筹。"
秦柯接着说:"我还希望皇上瞒不过他,那样就有我们大展身手的地方了。"
秦晋点点头,叹了口气。秦柯听到秦晋的叹气,忽得沉默了。
"师傅那边已经派人去找露了,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秦晋安抚秦柯说。
"我怕秦露受太多的苦。"秦柯垮这脸说。宁王抓秦露是为了知道一些隐秘,少不得严刑逼供。
秦晋眼中闪着凶光,冷笑着说:"若秦露有半点差池,我会让宁王十倍来偿。"
"谢谢。"秦柯低着头说。他们几人虽然情同兄弟,但是身份上仍然是主仆,秦露这次得罪秦晋,秦晋并没有怪罪,秦露失踪,秦晋在第一时间联系慕容山庄追查,已经尽心尽力,这让秦柯很感激。
秦晋拍拍秦柯的手说:"我跟秦露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说起来,这次也有我的责任,否则他这么机灵,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那天晚上秦露被秦晋带走之后,情绪一直很低落,秦晋陪了他两天,看他无大碍就稍微放松了看管,不想秦露就此消失。
秦柯微微点点头,说:"我们也启程吧,我们需要给宁王一个假象。"
秦晋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点了点头。终于要回去了吗?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吗?秦晋满心忐忑地跨上了马背。
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秦晋有点昏昏欲睡,几声尖利的鸟叫声划破天际,秦晋马上振作起来,目视一只小型鹰缓缓落在自己伸出的胳膊上。取下鹰腿上绑着的小纸管,看完之后,秦晋眉头紧锁,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纸递给了身旁翘首以盼的秦柯。
看完了信,秦柯一脸苍白,抖抖索索地自言自语,"露不会有事的。"
"有师傅在,不会有事的。"秦晋无可奈何地看着秦柯,有点违心地说。庄中有最好的医生,若不是秦露的病情的确很严重,以师傅的个性断不会说出"尽人事,听天命"的话,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安慰秦柯。看着秦柯慌忙的眼神,秦晋体贴地说:"心里担心就先回去。"
这个时候秦柯反倒非常理智地说:"宁王失了秦露,必会在路上拦截你,我不能先回去,秦露已经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放心,这里高手很多,师傅也会派人来接应,相信能抵住宁王的人马。"秦晋回答。
秦柯倔强地说:"我不回去。"
秦晋看着秦柯低垂的头,无奈之极。秦柯对秦露的爱早已泛滥成灾,可是这个时候秦柯害怕,他怕目睹秦露的死亡而束手无策,所以他逃避了,他想把一切交给天意。所以这个时候秦晋只能点点头,加快马鞭,希望可以早点赶回山庄。
的确不出秦柯所料,宁王在路上埋伏了不少人想伏击他们,只是宁王太小看秦晋他们的实力,这些人还不足以杀光秦晋他们,但是敌人以逸待劳,人数众多,所以这场仗秦晋他们仍然打得有些吃力。
已经有些昏暗的天上炸开了一朵美丽的花朵,秦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谁的鲜血,对紧靠着他的秦柯说:"边走边退,最多坚持一个时辰就有救兵来了。"
秦柯喘了喘气,点点头,护着秦晋向后退。
战斗仍在进行,忽然间秦柯停了下来,一皱眉头,随后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听了一会儿,马上神色大变,大喊一声:"不好!"
秦晋挥剑拨开即将伤到秦柯的刀,胸膛剧烈起伏,低低说,"丞相?!"
秦柯无奈的点点头。按照他们所知,丞相现在还不该来到这个混乱的地方,在援兵来之前要保护好丞相会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秦晋闭上眼睛,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里面精光闪耀,他高深莫测地冲秦柯笑笑,秦柯马上了然的回应。这三年来两人已经培养起非常好的默契。
两人带着手下遮遮挡挡朝丞相一行来的方向退去。远远的秦晋就开始衡量丞相一行人的实力,两顶轿子,其中大的一顶应该是丞相所乘坐,另一辆稍小的轿子应该是内眷。秦晋咧嘴对秦柯一笑,朝小的那顶轿子杀去。秦柯会意地点点头,招呼手下去保护较大的那顶轿子。
当秦晋冲到小轿前的时候,已经有敌人想劫持轿中人。轿子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听到女子的声音,秦晋在心里冷笑一声,一抖剑面色沉着地迎战。
秦晋一剑砍翻身边的人,用剑挑起轿帘问:"姑娘,你还好吗?"
轿中女子脸色苍白,但是却没有失去镇定,她不能言语,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好,忽然间她"啊"的惊叫一声--一柄剑从秦晋的肩头从后贯穿至前,带起的血花溅了轿中女子一脸。肩头的剑被拔出,又带起更大一蓬血花,秦晋咬着牙,回身奋力地挡住又一次袭来的剑。
她身后的女子微微张大嘴,目光呆滞地看着秦晋的背影,眼中渐渐地显出迷恋的神情。
秦晋仗剑立在小轿前,看着远处骑马飞奔而来的人,面露温柔之色。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可是秦晋却无力上前,甚至无力说出一个字。看着那个人走到大轿前鞠躬,看到那个人把脸转向自己的方向,看到那个人眼中隐藏的担心,耳边有女子的惊呼,空气中有淡淡的墨香,秦晋安心地让意识抽离身体。
三天后,秦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扫视一周以后,对坐在床边暗自抹泪的女子浅浅一笑。
女子看到秦晋弯成月牙儿一样的眼睛,惊呼一声:"你醒了?"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此时此刻的的处境,马上红着脸转过身,小声地说:"公子醒了,我去请大夫。"随后低着头匆匆离开秦晋的房间,再转过门的时候,偷偷地看了秦晋一眼,脸更红了,脚步更加匆忙。
情窦初开的羞涩女子,想多看一眼,但是又拘于男女之别不敢多看,秦晋听着她离开的脚步,笑了一笑,笑容里带着略微的伤感。
大夫来过,一脸轻松。
宰相来过,一脸满意。
小姐来过,一脸羞涩。
秦柯来过,一脸疲惫。
秦晋谨守着身份一一应对,心里越来越烦躁。
在秦柯第二次来看秦晋的时候,秦晋忍不住拉着秦柯的衣袖问:"师傅在忙什么?"
"近日庄主一直在和宰相密探,密探的内容我不清楚。"秦柯一五一十的回答。
秦晋略一思索,接着问:"秦露的伤势怎么样了?"
秦柯耳根有点红,笑笑说:"性命无忧。"
看到秦柯红着的耳根,秦晋略一错愕,旋即真心体秦柯高兴。
春风拂面而来,秦晋低吟:"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样的日子躲在屋子里实在是憋闷,应该出去踏青才对。"
秦柯笑道:"若是有佳人相伴,当真是一件快事。"
秦晋微笑着点头。
春日里阳光明媚,清风习习,正是出游的好时机。不过真正能享受出游的人都是有闲有钱的人,显然,慕容如烟不是这一类人。
刚刚谈妥一桩大数目的生意,慕容如烟在轿中伸了伸胳膊,心里暗自感慨自己有些老了,身子骨不如前些年,一早上勾心斗角感觉到非常的疲惫。轿子边一阵纷乱的脚步经过,冲得轿子晃了晃。慕容如烟掀开轿帘,看着不断涌向一个方向而去的百姓,稍感纳闷地问:"怎么回事?"
轿边的老者已经从百姓的言谈中略知一二,所以回答:"据说玉湖上有人摘到了优昙花。"
慕容如烟一愣,喃喃地说:"优昙花?"旋即苦笑一下,接着说:"扬州三月烟花地,少年多情,美人多娇,我们也去看看吧。"
玉湖是扬州一景,在开阔的湖中有一个不足百尺的小孤岛,高数十丈,绝壁利刃。岛上有一株花,名叫优昙,每年三月都会开出十分美丽的花,花香淡雅,弥漫在整个玉湖上。奇特的是这种花虽然有很多花苞,但是从来都只盛开一朵,等花自然凋零,或是被风雨打落,或是被采摘,另一朵花才能盛开。那些没有机会盛开的花苞都会在三月过后全数化做花泥。
相传优昙是痴情女子所化,只为有情人开放,能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所以每年三月间,多情男子都结伴来玉湖,想为自己的心上人摘取一朵优昙。但是因为优昙花的地势,真正能摘到的少之又少,所以一听说有人摘到了优昙花,百姓都争先而去,想一睹那个英勇的男子和幸福的女子。
轿子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慕容如烟掀开轿帘,看着青年轻快的身影从绝壁之上跃下,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他的脸色忽地一变,痛苦地闭上眼睛,喉头上下动了几下,抓着轿身的手上几根青筋显露。
渐渐地松了手,他的眼角竟然有星点水光,他苦笑着低声说:"其实那都是骗人的,白头偕老只是个笑话。"放下轿帘,他淡淡地说:"回去吧,我好累。"然后倚在轿中,眉头微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没人有发现这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轿,周围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青年和他手中的优昙花。青年回到船上,在众人的称赞声中,笑容可掬地将花双手奉给美人。美人羞涩地低着头,羞答答地接过花,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船舱。
青年一脸幸福地跟在美人身后,在走进船舱的一刹那,他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岸边一个隐蔽的地方,些许阴霾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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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送侯小姐回到住处之后,秦晋也回到自己的住处。梳洗之后,秦晋坐在镜子前面揉着自己的脸,小声地抱怨:"笑一天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脸都僵了。"
今天顺利地摘到优昙花,在众人面前出足了风头,又得到丞相和丞相小姐的认同,这让秦晋的心情分外地好。他看着镜中自己略带着僵硬的笑脸,有点得意地说:"我笑起来挺好看的。"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脸,他幽幽地说:"其实师傅笑起来比我好看,可是师傅很久都没有开心的笑了。"说完话,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红色的丝巾,打开了看,里面是一只玉佩。秦晋盯着玉佩看了好久,神色有些恍惚,许久之后他说:"师傅,我尽力去做你想我做的事情,我想这样你会开心,可是为什么你今天还是生气了?难道说......"秦晋微微抿了抿嘴,自嘲地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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