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绍离[上]
绍离[上]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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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人全然不理旁边还在烦恼的锦织清,又兴冲冲的聊了起来。
「听说香山少爷长得像天人一般俊丽,真的吗?!」
「是啊,我还没见过比他更俊的人品,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下次带奶奶去瞧瞧,比锦还俊的小子可不多。」
「不好吧?!要是奶奶动了凡心...」
「去你这小子,还吃奶奶的豆腐,怕我转了心疼别人是吧?!」
「嘿嘿...还是奶奶了解我。」
...

东的伤渐渐好了,但只要关系到东,锦的担心就不免多馀又过剩,胸口的伤明明已经收口,锦却怕再扯裂硬是不让东活动,所以举凡吃饭、沐浴、更衣等可能会扯动伤口的事都还是有人伺侯着。
锦几乎天天来探东,挑的时间一定是吃饭时,每次都要喂到东几几乎翻脸才肯罢休。
东对锦仍是冷淡,锦也不在意,因为之前东的一句话让他心里踏实了,他知道东不讨厌自己就够了。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东就像缩进殻里的蜗牛,急不得、催不得,得有耐心待他慢慢伸出头来,太急只会让他缩得更进、更深。

东的身材修长、气质清雅、相貌俊丽,穿起和服别有一股出尘逸态。此刻站在开满了花的樱树下,风一吹,摇落千万片花瓣,在那绯色的樱雪中更加衬得他人白如玉、风姿卓然,脱俗佛似花神下凡一般。
一旁站着的锦看得一阵失神,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想起今日是带森奶奶来见东,低下头看森光子竟也两眼发直。
不禁好笑的推了推森光子,握了她的手要喊东,却被森光子阻止。锦用眼神询问,她也不答话,只牵着锦的手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到了自己的房里,森光子珍而重之的拿出一个小小木盒,看来年代久远却是十分细致。打开后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交给锦。
锦看了不由一呆,照片里的人与眉目间与东竟有八分相似,只是那人较东多了点英风飒爽,而东却比那人多了些从容高华。
抬起头,锦问道:「他是谁?!」
「是我的未婚夫。」
「难道...?!」锦一脸讶异。
森光子知道锦想差了,十八个拐的脑袋不知又编了什么故事出来,笑道:「你想到那儿去了?!他确确实实是死了,不过他有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弟弟叫和也。」
「奶奶怀疑东和他有关系?!」
「这我却不知了。」森光子温声道:「我说个事给你听吧。和也的儿子义朗和儿媳妇樱子我也是见过的,你那个东...」
「什么我那个、我这个的...」锦听了不禁低低抱怨起来。
森光子笑得开心:「瞧你那眼神我还不知吗?!爱上人家了?!可惜人家也未必把你放在眼里。他那样的人品要什么女孩没有,真能与你厮混一辈子?!」说着说着竟劝起锦来了。
锦冷哼一声:「天底下又有什么女孩配得上他了?!是父亲要您来劝的吧!」
「我才不替你那傻楞老爹办事呢!」森光子也不生气,仍是笑吟吟道:「我是为了锦小子你啊! 不识好歹。」
「奶奶不喜欢他吗?!」虽然锦是狂妄,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但也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得到最尊敬的长辈喜欢。
「谁能不喜欢那孩子!?我是怕他终究不能接受你,你对感情一向死心眼,到时...只怕谁也救不了你。」话落慈爱的伸手摸摸锦的头。森光子个子娇小,锦却高大,那模样让人看了想笑却又温暖到心里。
「已经回不了头了。」看着一向了解他的森光子,锦不禁脱口说出心里的话:「奶奶,太迟了,小锦已经陷得无法自拔...」
叹了口气:「好孩子,奶奶早知道了,他们家的人自有一股迷人魅力。」
「啊...奶奶,你刚才才说了一半...」
敲了锦的头一下:「又是谁夹缠不清来了。」接着又道:「我最后一次见义朗和樱子也有二十五、六几年了,那时义朗和东现在也差不多年纪吧,模样也十分相似,只不过你的东看来沈郁多了。啊...那时他们手里抱的孩子粉妆玉琢实在可爱,大人们人人争看,谁也想抱一下,你看了吃醋偷捏人家一把,把那小婴孩弄得哇哇大哭...」想起以前,森光子不禁笑得开怀:「谁哄也没办法,连樱子都没辄,结果反而是你这闯祸的小子一抱就笑了,你樱子阿姨还说真可惜不是个女娃儿,要不就许给你当媳妇了,你那时还小不懂事,只听了"许了你",硬是抱着不肯还人家,还是等你抱累了睡着了才叫樱子给抱回去...」
「奶奶...」锦啫囔了着:「那么久的事亏你记得清,您也离题太远了吧。」
「呵...奶奶年纪大了...唉! 后来义朗和那孩子发生意外丧了命,樱子受不了打击,精神也恍惚了。和也看了不行就带她回法国去了。」
「丧了命?!」
「如果那孩子没死,跟东也差不多年纪吧!」
「樱子阿姨是法国人吗?!但东看来却没半分西方血统啊?!」
「你樱子阿姨是道地的日本人,她是被收养的养女,虽然如此却是法贝瑞尔家最受宠的东方公主。如果没有意外,那死去的孩子原该是个天之骄子。」
锦的心里沈甸甸地,也不知说什么好。
森光子接着又道:「樱子原是香山润明的未婚妻。」
「什么?!」锦大大震震动了
香山润明是香山老爷的名讳。这...实在是太巧了,东的年纪、长相、二家的关系...,还有为什么东这么巧就被扔在香山家开办的孤儿院里?!依香山润明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儿子想要一个玩伴就收养个没关系的孤儿?!但如果香山老爷因为妒忌而报复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更不难解释忍死后他为什么这么疯狂的折磨东...
看了锦脸色不同,知道他已有想法,森光子问道:「小锦打算怎么办?!」
蹙紧了眉,锦摇摇头:「不怎么办!」
这一答也没出乎森光子意料之外:「你不怕他知道了恨你?!」
「也还不一定就是呢!」锦倏然放松了:「都过了二十几年了,只要香山润明那老小子不说,那里又能查得出?!他...只怕这辈子也不敢说吧!」
「你樱子阿姨她...」
「奶奶...」握到森光子的手,锦回得沈重:「我管不了樱子阿姨了,东他...太敏感、太脆弱,却又只顾着别人从不想自己,再让他卷入二家的恩怨情仇,就算香山润明没有毁了他,他也会毁了他自己的。他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就让他用东山纪之的身份活下去吧! 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况且...樱子阿姨不早就把他许给我了吗?!」
拍拍锦的手,森光子叹了口气:「你自小要做什么没人拦得了你,奶奶老了也管不了了,可东也得叫我声婶奶奶,我自也不能少疼他。你和他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如果一年后他仍是不接受你,我会让和也接他走。」
「奶奶...」锦不禁急了。
「别说了。」森光子截断锦的话:「小锦,一年足够了,如果他爱不了你,也是你该放手的时候了。就算处境再艰难,他家人的爱也足以支持他,他家人的势力也足以保护他。」
知道森光子说出的话再难更改,锦低下头不再答话。一年?! 真能让东改变吗?! 一向对自己有十足把握的锦这下也不禁害怕起来...

京都的初秋凉风泌泌,虽然已带点凉意却拂得人全身舒爽。椅子上坐着的人十分专注的看着手上的书,桌上一壶茶在炉上烹着冒着嬝嬝白烟,看书的人身上衣衫单薄,肩上披了件外套,腿上盖着件薄毯。
一旁的女孩握着他没拿着书的手一直搓着,嘴里喃喃念道:「才这种时节东山少爷的手就凉成这样,到了冬天怎么办?!」
看着书的东淡淡笑道:「我不觉得冷啊! 澄,你别费事了。」
「那怎成。」澄皱着小鼻子,说道:「照顾您是我的工作,要做不好怕少会主随时会换了我。」
「陪着我不嫌无聊吗?!」这么跳脱的小女孩镇日陪着在静养的自己怕不闷死了。
「才不呢!」看着东的脸,澄小巧的脸笑得贼兮兮的:「东山少爷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一辈子看着你也不腻,嘻嘻...」
东知道自己长的不差,算是顶俊帅的那种,可澄的话未免有些夸大,轻笑着摇头也不答话。
「前几日少会长还问我人手够不够要再派一人过来,哼哼,真不知是瞧不起我还是不信任我?!」说着说着自己生起气来:「照顾您我一人还做不来吗?! 而且再派一个人来要是像我一样也只顾着看您的脸还能照顾什么?!还把我看着您的时间也占去...」说着说着竟把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澄吐吐舌头,连忙又道:「虽然我爱看您的脸,可该做的事也都做的妥妥贴贴。」
说完换坐到东的另一边,看着东,伸出手。东知道她要搓自己的别一只手,笑道:「不必了,又正也搓不热。」
澄却坚持,小脸认真不过:「我好不容易能吃吃您的豆腐,您也不合作点?!」
东失笑的把手交给澄:「是,女士。」
澄握着又搓了起来,嘻嘻笑道:「少会长只怕也要羡慕我的好运了,一会儿连腿也让我搓搓好不好?!」
「不好。」看着书的眼没抬起来,眼角却蕴着笑意。
「啊...」澄懊恼的叹了一声:「小气。」
东嘴角漾开一抹浅笑,把澄看得失了魂去,一会儿才有感而发道:「东山少爷笑起来真好看,少会长待您这般好,就没见您给他一个真心的笑?!东山少爷是讨厌少会长还是...恨着他呢?!」
摇摇头,东的笑又恢复平日的淡然:「我没恨他,他也没做什么让我恨的事。」
「那...」澄咬咬嘴唇,小心异异的看着东:「为何您就是不肯待他好呢?!」
「我待他还不好?!」东表情淡淡的看着澄:「他说怎样我不都随他了?!」
「不是这样的好。」
澄不晓得东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但他一脸的认真让澄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想了一会才道:「少会长要的不是您百依百顺,而是要您真的开心,当然也希望您能关心他、在乎他。」
「是吗?!」东的眼神转向无尽的蓝天,脸上带点茫然,幽幽说道:「关心?!在乎?!我以前也这样待我喜欢的人,可是...他们却都不要...」低低笑了二声:「待人好也不容易啊...」
原以为东是还气着锦故意折磨他才这么对他,但看着东如此澄澈却又迷惘的眼神,澄也无法确定东对锦到底是什么的感情了...

锦知道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要求东都不会拒绝,所以二人就这么出来渡假了。或许是以前要放松压力留下来的习惯,东很喜欢泡温泉,费心安排这个假期也无非是想看看他真心的笑脸。不过除了平日的淡淡浅笑,东并没有多馀的表情,锦有些失望,难道他真打算封死自己的心再不让人靠近吗?!
离森光子订下的日期只剩一半,锦也知森光子虽然疼他但她决定的事却是万难更改,难道...两人就要这样错过?! 锦心中万般烦恼嗟怨却是谁也没法说。
二人漫歩在山径上,山上早秋的淡淡红叶妆点在万重绿间,比之深秋的火红又是另一番景致。凉风习习带着秋日才有的高爽,拂得人全身舒泰。
东缓步在前,锦随之在后,即使看不到那张俊美的脸,光自背后欣赏那双修长的腿、略显纤细的高挑身材也够赏心悦目了。但锦正自烦恼那里有心欣赏。一向关心东的他竟也没发现东愈走愈慢,步子愈来愈沈。
突然间,东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锦连忙上前扶住才发现东的脸上细汗密布、脸上潮红、轻喘不已。他不由暗骂自己的粗心,竟忘了东大伤初愈,让他走上那么长一段山路。
在香山润明长期的凌虐下,东的身体本就不好,年初一场大病、一场大伤更是几乎要了他的命,即使经过半年多的休养,养好了伤病,身体亏损已大却是怎么也养不回来了。
又怜又惜的扶着他,轻声问道:「累了?!休息一下好不?!」
东摇摇头,看了锦一眼又点点头。
锦叹了口气扶着他到一旁坐下,一面轻轻抹去他额上、脸上的汗,一面说道:「刚才见你摇头又点头我还真开心,可细细一想又觉得难过起来。」
东不解的看着锦。
没看东的脸,锦握起他的手,细细翻看着,好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终於不再讨好我,愿意说出自己真正心意了。可是细一想,你摇头又点头只不过是拿不定我想要的是什么答案罢了。」
锦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是讨好我,什么都应合我只是懒得和我起冲突或是不想和我多说话,那也无妨。但我最怕的还是你对自己根本不在意。」
「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东淡淡回了一句。
看着东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神情,锦的心里划过一阵疼,握着东的手不由紧了紧:「东,你已经不在香山家了,为何还不肯做自己?!」
「做自己?!」东眼里有些茫然,看着锦的眼里带点疑惑:「我还有自己吗?!」接着自嘲的笑了笑:「东山纪之这个名字离我好遥远,我从来不知道他该是什么样子。」
握紧了东的手,锦有力的说道:「别管香山忍、别管东山纪之,你想哭便哭、要闹就闹、想发脾气就发、要撒娇就撒,要任性就任性,什么也别顾虑。」
眼里闪着向往,声音却有点凄凉:「好奢侈啊!」几时他能有这么奢侈的感情了?!
自东懂事就是孤儿了,孤儿院里的孩子本来就早熟。被香山家领了去,享受的虽然是少爷的待遇,但待他好的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要懂事、要知本份,待他不好的则是嘲笑、讽刺及暗地里欺负。
及至忍死了,愧疚、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香山老爷疯狂的报复心态,所有的自我更是被深深埋藏,早已没有放纵的权力,如今...也不知如何去放纵了。
东的表情看得锦有点想哭,激动说道:「你尽管挥霍,有我呢!」深深望进那双纯净却迷惘的眸里,急急要烙印进自己的保证。
东吃吃笑了起来,那笑声听来极为开怀,眯着的凤眼里却不住落下豆大的泪来。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捧着自已落下的泪,东想原来自己还会笑,还能哭! 为什么在这个人跟前,什么都变得如此理所当然?! 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锦,连自己的心都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泪眼搅得锦心疼难当,不再劝,只把东揽进自己怀里,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上,胸口的心跳宣誓着他的心意,只要还活着,对东的爱就永无止息...不! 即使没有了生命也不会止息...

东泡在房间独立的露天浴池里,闭着眼,嘴角勾着全然放松后的浅笑,滴着水珠的湿发贴在颈边闪着亮亮的光泽,原本白皙的象牙色肌肤被热泉薰得红灔润泽,月光柔柔洒在他的脸上、身上,看来圣洁却又无比性感的魅惑着锦。
轻轻下了水,带起一阵水声,东张开眼睛看到锦,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起,我泡太久了,锦一定等很久了。」东拿着毛巾要起身,却被锦一把拉下又跌回水里。
锦晶亮深邃的黝黑眼眸直勾勾盯着东因为不解而瞪大的眼瞳,微张的湿润丰唇看来灔红无比,没有多想,锦已经扣住东的后脑品嚐那忘不了的甘甜滋味。
东想挣扎却让锦扣得更牢,轻轻舔着、啮着、翻搅着、吸吮着,当东在他怀里慢慢放松后锦更加追逐、嬉戏着他的舌,手指轻轻揉捏他胸前的敏感,另一手顺着他光滑的脊背抚摸,快乐的感觉着东的身体在自己手里的变化和细颤,手下一用力把他的腰带向自己,感受着他渐渐贲起的灼热,也让他感觉自己的欲望。
离开东的唇,东连忙转向别处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绯红。
「东...要阻止我就趁现在!」锦哑着声音说出。他不想勉强东,不想再伤害东,更不想明日一早醒来悔恨自己所做的一切。
闭上眼,轻咬唇,几乎是微不可辨的...点了下头。
狂喜...满满的喜悦顿时涨破胸膛...锦珍惜的吻一串串落在东的耳垂、颈项,那温热湿润的气息滑过肩下、划过胸膛将那已挑弄成红色的突起含在嘴里,舔弄着、啮咬着、轻呼着。
不陌生的情欲感受却是陌生的愉悦,东仰起的头吟出美妙的天籁。
锦更加卖力的取悦着东,二手细细抚过他的腰,柔韧而纤细,滑过他的腿,白皙而修长,每一次轻抚都能带起东的一阵震颤,想不到东的身体这么敏感,脸上因为情欲和羞耻泛着未曾见过的魅媚更加惑人,微眯的眼里是从未见过的幽深,带着水气情色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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