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如丝————相至
相至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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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爷一把拖了回去,还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
一旁的判官早就上前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番,这从那越来越明亮的眼神上可以看出。
“你个笨蛋!”
一声大吼,差点揭了屋顶,好在不是对着这个“身娇体弱”的我。
“你个白痴,没看到这两个人都阳寿未尽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给我添乱,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啊?”
嗯?这么说来,我压根是白死了?想到这里,我把原本一直缩着的胸膛挺了出来,哼哼,小样,这下有理的是我们了!
“我要带着亦还阳!”
爷的声音振振有词,铿锵有声,在我听来简直有如天籁。哦,你是我的偶像``````我终于可以摆脱头脑发热错误自杀的死因了。
阎王的眼神一转,落在我和爷身上,静静的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
“可以,不过,你``````” 他指着我,继续说道,“你的寿命也剩不了多久了,再过半年,又要来这里报到,还不如就此投胎,把自己的阳寿给另外一个算了!”
“什么?”爷跳将起来,死死的护着我,“那我也不走了!”
“办不到,你们两个,至少一个得走,不然就坏了地府的运数!”
斩钉截铁的说话,让人想要反抗都不行。
“那么我投胎,把我的阳寿给亦!”
爷沉稳的说道,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死的,只是当我意识到你的反应不对劲追来,看到你躺在血泊中时,我就来了这里。我想,我是心痛而死的,我不要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了!”
“爷``````”
我反手抱住他,两人在阎王殿大演生死离别的戏码。
“好了,我特别恩准你可以保留记忆,并在他的亲友之中出世,这样可以了吗?”
当阎王忍不住打断我们的时候,边上的鬼差和判官都眼泪汪汪的在那边擦眼角了,我猜他十有八九是为了不再降低办事效益才出声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挥泪告别爷,他则在那边目视着我的背影缓缓消失,一边大喊着一定会去找我``````
据说,这一幕后来被搬上了地府十大感人事件的银幕,成功赚得大大小小鬼差的眼泪,着实让阎王小赚了一笔(我说,他怎么在我和爷生死离别时那么平和呢,八成我们之间只有一人能还阳一事也是子虚乌有的``````)。

转眼半年过去了,王爷过世之后,我拒绝了九王爷照顾我的要求,接受了大哥的安排,住在沈家酒楼的后院。酒楼的赵掌柜几个月前添了个大胖娃娃,乐呵得什么样子,我没有去看,只是推测九王爷妾侍腹中的孩子还要多久出世。
说来也巧,就是在我醒来后,才发现她的孩子差不多就是在我和爷出事那段时间怀上的。和九王爷说了阎王的那一番话,我们一致认为,那腹中的就是爷。只是,以后九爷和爷的关系就复杂了``````
胡思乱想之间,没有注意到三弟走了上来。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回答他,看他一脸的兴奋,准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zybg
“二哥,我跟你说哦!慕容姐姐带着宝宝从娘家回来了,不过,好奇怪呢!那个宝宝不哭也不笑,只会瞪人!”
“咦?我去看看!”
还真是希奇事了,正好看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四个月的孩子怎么都不哭的。
来到赵掌柜住的厢房,里面一圈人围着在那逗宝宝开心,可他硬是不张嘴。见我来了,他们让开一条路,要我来试试。zybg
我接过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娃娃,刚想开口逗他,只见那宝宝在我脸上看了几眼,张开嘴巴就放声大哭。我吓得抖了一抖,差点把他丢下去,旁人是一脸的吃惊。
难道说我的脸有那么恐怖吗?我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上娃娃别有深意的眼,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熙,熙清?”
他止住了哭声,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不,不是吧!这样难道是要我做计划养成自个的情人?
我欲哭无泪,无视旁人下巴垂地的样子,向着显示屏外大吼:
“妈,你看我们这篇题目是不是要改了?叫《如何养成心目中的完美情人》怎么样?”
以后
很奇怪,我昏迷了。奇怪的不是我昏迷这件事,而是我知道自己昏迷了``````
正确来说,我是正在昏迷中。
忘记了我处于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能够听见外面的声音,但依然无法动弹。
竹儿每天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都让我听得有点腻烦了。相比较起来,爷每次温柔的一句:天亮了该起床了,更让我觉得心酸。多数的时候,他只是搂着我,静静的听着我的呼吸和心跳。
我竟不觉得忧伤,试了几次无法睁开眼睛后也就放弃了,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只是最近外面的情况有点异样,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竹儿更是不停的哭泣,很想起来叫她不要再吵了。
静静的等待着爷来的时刻,现在我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两人相互偎依的时候了,是太寂寞了吗?
这次和以往不同,他没有说出一贯的那句要我起床的话,只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拂过。
良久,他才冒出幽幽的一句:
“我终究还是太心急了吗?”
那句话里含着什么样的情绪我说不出来,只是隐隐让我鼻子发酸。
“我是太心急了,急着逼你吐露心声,急着让你给我看到你另外的一面,急着把你隐藏的傲骨给挖出来。”
他顿了一顿,有点落寞,我则讶异他竟早已看穿我的伪装。
“亦,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r p w t
他将我的左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手指在腕上轻轻抚摸。
“三刀,整整三刀,刀刀深入经脉,媚儿,你怎么忍心``````”
我心里一抖,那你可知道,我划下这三刀时是怎样的心灰意冷?我本就是无意多活之人,不然不会毅然服下“冰肌玉骨”,死这个字早已陪伴我多年了,再加上一时的万念俱灰,怎会不忍心。
“烟剪重眸意怜怜,其实我早该知道你这柔弱的表相下是怎样的风骨。我只是不服,为何两年了,你还不能放下心防?是我太居高临下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呢!不知道自己的皇家心态竟是你心里的一道坎,我们两个人都太倔强``````”
不,怨不得任何人,我们都太倔强,倔强到相互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你有你的皇家心态,我还不是有自己的自卑心结。
是的,我自卑,所以用傲骨来苦苦支撑。被送到兰馨坊的时候,我十四岁,原本也算是破落子弟,饱读诗书的学子,一下子落到如此境地,我怎能不怨?
然,又能如何?我不能像大哥一样一走了之,只能抛弃了姓氏,放下自尊,做那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男倌。那时起,那一份自卑就早早埋下了。我不是看不起自己,也不认为自己何错之有,但看到那个仿若傲视天下的男子时,那若有若无的自卑就会跑出来,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吸引。
熙清,你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有我所艳羡的一切。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你年少时是怎样的意气风发。而我,我的年少时光被匆匆的埋葬,连让人叹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我只是用假相来吸引别人,就像色彩斑斓的蝴蝶,而你,你是翱翔天际的雄鹰,能够抓住所有人的视线。如此的差异,你让我怎么坦诚,怎么明言?
蝴蝶恋上雄鹰,能期盼它的回应吗?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没有察觉呢。恋上你的温柔,恋上你的宠溺,恋上你我之间如此的不同,会让我有飞蛾扑火的感觉,才连自己都隐埋。
再次努力,试图睁开双眼,依然毫无办法。我只有暗暗心急。
“亦,你睡了两个月了。知道吗,我有多恨自己,竟没有看懂你最后离开时候的表情。现在,你先醒来好不好?有什么怨我的,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计较,但你再不醒来,身体就支撑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身子终于虚弱到连每天三碗的千年人参都维持不下去了?说得对呢,有什么要怨他的,等醒了以后再说。感觉到他把我抱在了怀中,并将头埋在我胸口,我不死心的再次尝试,我知道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醒来”。
终于,在眼泪缓缓的流下后,我睁开了眼睛。
我早已经“醒来”,只是一直都不愿意面对。
“``````”
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已让他有所觉察。
“你``````”
他显是被惊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都太倔强,差一点错过彼此了呢!”
哑着声音说出口,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看见他反应过来的含笑的眼,我们以后不会再错过了,是吗,熙清?
以后的以后
该说幸还是不幸,手腕上的三刀险些要了我的命,却也消掉了“冰肌玉骨”的大部分药性``````
这是那个一身青衣,一脸儒雅的男子告诉我的。他说,他叫楚宁尘。
江湖盛传的儒医,果然名不虚传,只能说是清秀的五官,却自然有那一股气韵,儒雅清明。身边那一玄衣少年,却真正是艳丽至极,若是换上殷红的衣衫,不知是怎样的逼人魔魅,偏就一双澄明大眼,生生驱散了所有的遐想。
而我的左手,差点就废了,毁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中。即使有儒医的一双妙手,从此也再提不起重物,抚不了琴了。我是不觉得什么,倒是爷每每对着那快要淡得看不出来的伤痕长吁短叹,说什么那些药没效用,也不想想上千两银子的疗伤圣药都被他倒水一样的往我手腕上抹了。
他要我叫他“熙清”,我仍是不太习惯,就和他也常常叫我媚儿一样,有的习惯不是一下子能改变过来的。
竹儿在我向爷的提议下,嫁给了爷的贴身护卫——岚,但死活不肯从我的身边离开,依然是我的侍女。直到前一阵子,我和爷察觉到她已有身孕,才被我们和岚制止了任何的体力活。zybg
大哥对于我们离开京城一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我和他保持联络。对爷,他是有点怨恨的,但也知道自己无法无法介入,所以理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冷虚风则如他所言的请到了楚宁尘,解除了我的“冰肌玉骨”。
至于爷和我之间的种种,在爷放弃了王爷的地位,陪伴我来到江南,彻底的离开那个黑暗的是非圈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我没有问那刑部一案结果如何,也不想知道韩豫的情况,这些,都已离了我的关心范围,不干我和爷的事了。
当初,爷的执意离开在朝廷上下揭起了浩然大波。但最后,在四王爷的支持,和皇上的默许下,我们一行人还是顺利地走了。虽说没有了王爷的名号,该享受的权利却一样没少,只是变成了真正的“逍遥王”。
听爷说,他当年提出的就是现在这样,剥夺皇位继承权的“逍遥王”,无奈圣上不同意,只说不让他卷入皇位之争,但并没有夺去继承权。所以,“庆王”这个封号和其他的王爷封号一样,有权争夺东宫之位。现在则不然,即使他这一辈再没有皇帝人选,也断轮不上他了。
说到这里,还颇有几分得意在里面。
我悠然一笑,离开那里是个明智之举,至少,我们学会了彼此放开自己,再不用戴上面具``````zybg
走的时候,爷遣散了庆王府的下人,只带了十几年的老仆人和他精心训练起来的“影卫”,以及他所说的“日后吃饭的家伙”,绝了自己的退路,也绝了有心人的最后猜忌。可谁说这不是新的开始?
彻底斩尽和过去的联系,我以后只是他的“亦”,他也只是我的“熙清”。
一如既往的靠在他的怀中,彼此依偎。我仰起头,看着他刀削般的脸颊边线,然后对上他的疑问的眼。
“苍天的鹰!”
他懂得我要说的是什么,比我还要了解我所想的,所要的。
“被迷惑了的雄鹰不再属于苍天。”
我笑,往他怀里缩了缩,继续陪着他在山庄屋顶上看夕阳。
被迷惑了的鹰,属于迷惑他的蝴蝶``````zybg
属于,我!
恶搞二 假如变成这样

睁眼看到的是房顶上雕刻精美的梁柱,本该好好的欣赏一番的,可喉咙那传来的大力让我顾不上其他。窒息前的昏厥一阵阵涌上来,眼前是片片昏暗,双手早已无力的垂下。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割腕之后醒来就面临这样的情景,就在头脑空白的前一瞬间,喉间的力道消失了,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我努力的呼吸,可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我暂时不会杀你,但他有个万一,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仿佛从坟墓中蹦出来的一样。无暇思考,我极力翻过身,咳出声,吸进了第一口空气。然后,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连续的咳嗽。
“主子,主子!”
翻倒在一旁的小厮爬过来扶起我,满脸的关切。zybg
“主子,您不能再呆下去了,逃吧!王爷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搀扶着坐在妆台前,看见铜镜中那张脸,才领悟过来。那张脸和我有几分相似,但却不是我的,那是——韩豫的脸``````
呵,总算知道为什么身边陪伴的不是竹儿,而爷一开始对我起了杀机了。现在该怎么说明情况?难不成跑出去说,我是丝媚,“借尸还魂”了?不被当白痴看才怪!
也罢,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样的经历,还是头一遭呢!zybg

几天下来,我发现了身旁这个猥琐的小厮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他很忠心,一反过去的嚣张跋扈,在现下这种困境里处处为我着想。
“主子,就膳了!”
他把菜肴端了过来,有点不敢看我的脸色。
“对不起,主子!厨房就给这些,不过,我有偷偷藏了点糕点出来!”
我看着面前的两菜一汤,和那包在油纸里的糕点,不由微微一笑。
“你也一起吃吧,没吃过不是么!”
他愕然的看着我,犹犹豫豫的坐下来,一脸的狐疑。
“我也快不是主子了,不用顾虑那么多!”
我淡淡的开口,换来他激烈的反驳。zybg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为了家族才这样,这样``````可王爷却看都不看主子,那家伙不过是个男倌,只是狐媚了点就把王爷迷惑成那样,他怎么知道主子的痛苦!”
“``````”我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从来没有想到,别人是这样看自己的,也没有料到,这个家伙其实很是耿直。
“别人的事,不是我们可以顺便插手的,就像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事一样,我们也不了解他们身上发生的故事。一切,都让他过去好了!”
“主子,你变了!”
他看着我,有点吃惊。zybg
“人总要变的!”
我轻轻扯开话题,带过。嗯,不知道韩豫是不是到了“我”的身体里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趣了呢! 呵呵!
没出几天,就传来“我”苏醒的消息。
不过,我好像猜错了!因为,“我”醒来后一个劲的说什么是来自未来的人,不属于这里什么的。爷只认为“我”是昏迷太久,神志有点混乱。对于“我”的矢口否认不以为然,却也下了命令,要全府上下陪着“我”演那出戏。zybg
现在的情况,是怎一个“乱”字了得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对未来的发展,竟有点期待``````
忘了说一件事,最近每晚都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说要报恩。好像就是那个刺伤爷和岚的刺客,失败后躲在院中,后被韩豫放走。说起他来,倒也是蛮厉害的。将岚刺成重伤,伤到了爷,居然还能逃走的,在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个了!爷也是大意了,才被伤到。
他自称“回头客”,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以不接同一人的生意出名。也就是说,他向来只会刺杀同一个人一次,失败就不会再继续。但他的刺杀成功率很高,出道以来还没有失败过,只这次栽在了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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