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夫 ————布布尔
布布尔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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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徒恭弘的询问下姜简果然把那天王连富命人「带」了御使回营的事全都说了,只是却也说听了王连富说误会解除,要亲兵送御使出营。
  「这个老狐狸!」等谴了姜简出去,司徒恭弘才低骂出声。虽然他敢肯定人一定是王连富叫人在半路杀了,但是现在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下旨拿人。
  要是这个人不杀他简直对自己都交代不过去,要不是自己有眼无珠就不会把岳英扬放到了这个人的前面!一定可以想出什么办法来治他的罪!
  「小顺子,叫穆宗宝和刘音真进来!」果然苦思良久,司徒恭弘又叫了岳英扬帐下的宣节校尉进来,似乎已经有了计策。穆宗宝对岳英扬一向忠心而刘音真心思缜密,由他们去抓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想着边走到上首的案台边开始研墨。
  「臣叩见皇上。」不到一会儿两人就到皇帝帐下。
  「好,朕进天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帮朕去办一件事。」司徒恭弘看着底下的两人,直接说出自己叫他们来的目的。
  「臣遵旨。」两人在皇帝的示意下站起来,走到桌边。听着司徒恭弘托出自己的整盘计划。
  「可是这样......」还没听完,耿直的穆宗宝就已经提出异议。这样好象不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吧!
  「按朕说的去办!他既然谋害岳卿在先,朕哪还和他讲什么仁义道德!你们不想帮岳将军报仇了?」果然说到了为岳英扬报仇,穆宗宝再无异议。
  「刘卿,你有异议吗?」司徒恭弘又转头问着刘音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音真没有异议。」这个皇帝果然可怕得紧,和他们事事拘谨的将军风格还真是南辕北辙啊,难怪两人相处起来会战意十足。
  「那就现在出去办事吧!」司徒恭弘坐下捧了杯热茶,等着两人办事回来。
  「跪下!」茶还没凉,就看两人带了队人马,已经绑了王连富在跪在皇帝脚下。
  「皇上,臣冤枉啊......一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诽谤臣,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说就是臣杀害了皇上派出的御使。请皇上为臣下做主啊!」王连富满脸悲戚,声音恳切仿佛真的是受了 天大的冤枉。
  「是吗?穆校尉,朕不是叫你们好好搜搜王将军的营帐,要是没有证据可不能真的愿望了王大将军啊。」司徒恭弘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到,看向王连富的眼神却冰冷得令他颈后一片冰凉。
  「皇上,臣等已经搜过了王大将军的营帐,在营帐的一角搜出了这个!」刘音真上前,把刚才暗藏在手上的一包纸拿了出来。
  司徒恭弘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就递到王连富的面前:「王爱卿你自己看看吧!」
  「来人啊!王连富私下截杀御使,致使延误军情,又指挥作战无方,马上拉下去砍了!」皇帝一拍桌子站起来,扬声喊到。
  「皇上!这不可能啊......皇上!圣旨......圣旨,我明明已经烧掉了啊!」手上拿着的是那天自己亲手烧掉的皇帝那封盖了御印的连油纸包着的圣旨!王连富一听到砍头,吓得连实话也说了出来。话一出口,王连富马上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是无用了。当下瘫软到地上,呜咽起来。
  「是啊,这包是朕刚才才封的,里面也不是什么圣旨是一张白纸。但是王爱卿,这罪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了的!还等什么不拖下去!」皇帝把假的圣旨仍到王连富身上,脸上满是不屑。就是这样的狗奴才也有胆子截杀了他的御使!他不杀他不足以立威!
  旁边的刘音真却没有问,要是王连富没有失口招认,皇帝是不是也真的要杀了他,因为这样的问题已经再去意义。
  至此,出征时的风风雨雨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又十日,岳英扬的伤势开始好转,皇帝咨询了太医的建议之后决定拔营回朝!
  时晴时雪的回途,司徒恭弘乐得和精神已经恢复了的岳英扬一起挤在铺满厚厚棉被的车厢里懒洋洋的度过。岳英扬听完司徒恭弘像是炫耀般说着自己是怎样聪明的解决了王连富这个逆贼,立即不赞成他竟然对自己的臣子也要耍这样欺骗性的手段。本来一心讨好的司徒恭弘立即转过头去,以为岳英扬会马上哄他两句。谁知岳英扬根本不买他的帐,只管自己闭上眼睛养神。
  「......朕给你说故事好不好?」岳英扬以为皇帝一定又会赌气发脾气,谁知过了一会儿,皇帝又转了回来,从背后抱着岳英扬的腰。
  看岳英扬没有反应,司徒恭弘只好失望地自己开始讲下去。
  「朕做太子的时候是五岁,头一年先皇刚刚下旨废了先前立的太子,就由朕顶上了。
  ......
  司徒恭弘的母亲不是皇后,只是一个侧妃,所以当这样好的运气落到了自己儿子头上的时候她简直是欣喜若狂了。当即陪了小小的新太子搬到了太子宫,只希望从小教导儿子,不要落得像正宫娘娘的儿子最后被废掉那么可怜。
  一直到司徒恭弘十二岁,清妃都是这样满怀着希望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茁壮。虽然皇帝不是经常关心他们母子,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怪罪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离司徒恭弘九岁的生日还有三个月,司徒恭弘一心念着上次出宫时看过的偶人戏,于是清妃就找了负责太子宫护卫的禁卫队长帮她到宫外请戏班子。那天禁卫队长是到了宫里来回娘娘的话,谁知在一时高兴的司徒恭弘蹦跳的时候竟然撞到了站在一旁的清妃。眼看就要从殿前的阶梯上摔下来的清妃是多亏禁卫队长拉了一把才稳住了。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皇帝刚刚带了太子十二岁的贺礼过来的话......与人私通的罪名就这样落到了清妃的身上。
  当天就处死了禁卫队长,被皇帝囚于冷宫的清妃过了两天竟然也莫名其妙地无病而亡!有人谣传是不勘侮辱的清妃自己悬梁自尽,却也有人说是疯狂的皇帝勒死了不忠的妃子。
  司徒恭弘的太子也被废。
  三年后,新立的太子又因抗旨不遵再度被废。十二岁的司徒恭弘又被推上了台面,在经过了验血认亲之后再次搬进了太子宫。只是那个阴沉跋扈任性的孩子却怎么也无法回复到九岁之前只听说可以看偶人戏后开心得满院子欢跑的司徒恭弘了。
  同年在皇帝的圣旨下立申国公高乾的十岁幼女为太子妃--芸妃。从来没有和年纪相仿的孩子一起生活过的司徒恭弘开始对自己小小的妃子很感兴趣,却逐渐发现那样无忧无虑的孩子放在自己身边只会让自己觉得更悲惨!于是两人间的关系也渐渐疏远。
  两年后的一天,小小的太子妃在御花园里放风筝的时候见到了自己很少碰面的皇帝公公。皇帝当然不会忘了自己替儿子娶进门巩固自己政权的小女孩。
  「小芸喜欢太子吗?」难得遇到皇帝高兴地把小太子妃抱了起来。
  「不喜欢。太子好任性哦,只会凶人家!」一心挂记着自己刚刚新得到的纸鸢,太子妃趴在皇帝肩上望着澄清的蓝天。
  「那你不是很可怜,都没有人一起玩。」所以太子妃并没有注意到皇帝开始冰冷的眼光。
  「不会啊!我已经还和御膳房的小高约了去放纸鸢哦!」太子妃得意的指着就放在不远处凉亭里的纸鸢。
  这只纸鸢最后也没有放到天上,当天晚上人们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找到了已经冰凉了的小小太子妃的尸体。
  「他们所有的人都靠不住!全都是会背叛我们的狗奴才!」当因为御妻不严的司徒恭弘被罚跪在太子殿门口的院子里一整天的时候皇帝在他背后疯狂的叫嚣着。
  虽然后来听年长的太监咬耳朵的时候知道皇帝是因为当年年轻的时候在一年之内被两个深爱的男妃先后背叛私逃出宫,所以造就了现在对人的极度不信任和猜疑。但是司徒恭弘也没有觉得好过一点,直到又过了一年,他因为想出宫直闯御书房遇见了岳英扬......
  「但是他却还想要杀你,英扬!我不能让他杀了你!只有你才会那样真实地对着我......我不能让他连皇宫里这一点点的真实都毁掉了......英扬......」本来因为陷入回忆而沉静下来的私图恭弘突然情绪高涨起来。
  「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再想了,乖......」岳英扬转身过来抱住似乎因为过度激动而开始抽畜的司徒恭弘。关于这样的宫廷莘密以前都是一点一点听那些喜欢传小道消息的人拼凑起来的零星碎片,却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样的时候经由自己的口把当年的事故再现了出来。再比对着自己知道的两次先皇对他奇怪的态度,就知道,司徒恭弘此刻所言不假!光只是听着就觉得沉重得让人难以背负了,何况是亲身经历?
  竟然会就这样坦率地说了出来......当年那个爱看偶人戏的孩子并没有消失,只是在司徒恭弘的心里被深深埋藏了!岳英扬轻拥着平复自己情绪的皇帝,是真的这样觉得。
  听着车外磷磷的车轮压过高低不平的山路,马上就是新年了,他和皇帝的关系终于堂堂跨进第八个年头。
  延绵的军队马不停蹄终于在新年过后的第十七天踏进了卫城的范围!
  还不能自由活动的岳英扬反对无效地被皇帝奸笑着抬进了宫里,就安置在他的朝阳殿。每每太监宫女进出的时候岳英扬就对于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感到尴尬,皇帝的寝宫,就算是东宫的皇后都没有住进来的资格。而自己不过是打着远征受伤的旗号偏偏就出不去了,费尽心机隐瞒了七年的关系终于在第八年的年头因为皇帝的一时得意闹得满城风雨。
  「皇上请准许我回将军府养伤。」司徒恭弘刚下早朝,准备到朝阳宫看看岳英扬之后就到御书房去批改奏折。没想到一踏进朝阳殿的大门岳英扬就一脸认真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本来好得可以飞上天的心情瞬间沉坠到谷底。
  「不准。」想都不用想的答后,司徒恭弘抬脚准备到御书房,想让问题被自动忽略掉。
  「皇上。」岳英扬沉声挡到门口,摆明了今天绝对不会让皇帝逃避问题。
  「英扬,你在路上的时候就答应过不离开朕的啊!」他再次重申岳英扬的承诺,那天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反悔不得的。如果真的允许他刚给了点甜头就抽身离开,那他这个皇帝做得还真是窝囊。
  「但是不代表我就得时刻呆在你的朝阳宫里啊!我们就维持这七年以来的相处模式好不好?」这样他还是作为将军呆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一个只能在深宫里等他下朝的男妃!
  「不准!朕的朝阳宫怎么不好了,那个妃子娘娘不是巴望着能够进来侍寝还不是都没有那个资格。朕让你岳英扬住进朝阳宫难道是折煞了你岳将军不成!」如果还是回到前七年的相处方式的话那么他们许下的真心就好象变得无足轻重,岳英扬按旨进宫和往日他被逼无奈又有何区别?亏他岳英扬顶聪明的人竟然会看不通他一点小小的私心。
  他希望岳英扬能够不要他要求主动的待在他身边,对他的感情给予同样的回报。
  「那皇上是想封我岳英扬为妃?」岳英扬挡住门口的身型没有移动分毫,神情冷然。仿佛只要皇帝说要是有这个打算就准备绝裾而去。
  「没有......」司徒恭弘楞住了,没想到岳英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根据圣朝历律后宫嫔妃不准干预政事,而岳英扬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当然不能立妃;再者他如果要的是一个柔顺的男妃也不会喜欢上岳英扬了。
  「那岳英扬就没有立场,没有资格住在朝阳宫,希望皇上不要让英扬难做。」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样的一层。岳英扬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稍微有些失望。
  「朕的朝阳宫,朕说谁有权利住谁就有权利,你管那些个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些个无聊的事情担忧。他是皇帝,他的宫殿还不是由他做主的。
  「但是难堵天下悠悠之众口,希望皇上可以理解英扬。」但是岳英扬还是不准备退让,如果他真的妥协了以后宫廷里还不知道会把他们传得有多难听。不光是他的颜面无存,就连皇帝的威严也会受损。皇帝可以不顾忌这许多,但是他却不能不考虑周详。他们要走的是一辈子,而不是只有眼前这一段。
  「不准就是不准!朕知道你只是想回去将军府见那个红药罢了,又何必扯着许多的理由!」司徒恭弘心里想着的却是将军府里的那个自己绝对的威胁。那是岳英扬正式纳了的偏房,而他只是见不得人的情夫而已。
  「你......无理取闹!我马上收拾一下午膳过后就回将军府。」没想到他在皇帝的心里就是这么的没有原则的人,自己既然承诺了他又如何会再去接纳别的人,即使他早就明知今生必是负了红药一场的。岳英扬脾气一来也不顾皇帝答不答应他的要求,径自推开和他对面瞪着眼睛的皇帝,走到里间开始收拾起自己几件少的可怜的衣物。
  既然他们的关系不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又何必还去在乎它!
  「你......岳英扬!你今天要是敢跨出这么朝阳殿的大门我就派人去踩平你的将军府,看你还有什么地方好回去!还有那个红药......朕不会让她好过的!」司徒恭弘气极,叫嚣一阵,看岳英扬只是不理他,踩着恨恨的步子自到御书房去了。上次被红药打了一巴掌的仇都还没有报!
  留下里间的岳英扬已经停下手里的动作,挨着床边坐下。他们的问题出在哪?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和平相处。他相信如果今天他真的走了的话皇帝是做得出来威胁他的那些话的,所以到头来自己还是忍不下心让他们再斗个彼此两败俱伤......远征时差点天人两隔的折磨他不想再重温。
  用午膳的时候皇帝没有回来,依岳英扬看他是不想看到他真的要走的时候两个人又再吵起来。所以虽然皇帝没有露面,但是李全顺却借口回来伺候他午膳直到他午后躺到床上午睡才离开。
  到了晚膳的时候司徒恭弘才回来了,对待岳英扬就像早上出门时一样,全是因为岳英扬果然听了他的话没再说要离开之类。
  「英扬,尝尝看。这是朕特地叫御膳房做的八宝药膳鸡,很补的。」司徒恭弘帮岳英扬把鸡夹到他的碗里,过了一会又道:「这个呢是现在春天很少见的江苏白菱藕,是只有宫里才有的贡品。」被炖得粉粉的藕也被他大块的夹进岳英扬的碗里。
  「好了,你自己吃吧,哪有皇帝给人布菜的。」岳英扬其实也知道皇帝多少有讨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却老是觉得别扭。
  现在他是留了下来,所以皇帝才会这样放下身段来;如果他今天下午真的走了呢?说不定他就真的带了兵踩平了将军府,砍了红药,拿了他下狱......他这样做对了吗?今天迁就了他,以后呢?是不是就更要处处忍让,这样和他脑子里的「相处」有太大的出入了,他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行。
  「难得你一起吃顿饭,朕高兴而已。」
  「以后的时间还长,要是你每次都这样只是看着我吃不是早饿死了。」从开始晚膳到现在,两人面前的八仙桌满满摆了一桌,岳英扬面前的碗里更是小山样堆着,偏是皇帝还一口都没有动过。
  没想到岳英扬会打趣他,司徒恭弘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傻傻地笑了,又夹起一个面前的芙蓉丸子,却还是往岳英扬的碗里送去。心里记者的却是岳英扬的那句「以后的时间还长......」
  岳英扬的笑声闷闷得传来,过了一会终于转成爽朗的大笑。
  看来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和睦相处的方式的。
  半夜的时候岳英扬被微弱的火光惊醒。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战场,照着自己的是营地的火把,而他等着帐外的大雪一停就要对敌人发动总攻击,皇帝派出的暗杀者就潜伏在自己营帐周围的阴影里。等他的眼睛习惯了寝宫里的黑暗才想起自己是在朝阳殿,是在皇帝的怀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皇帝是一定要抱着岳英扬的。前些时候是说因为怕他晚上睡觉不小心把伤口扯了,非要自己在一边看着,弄得岳英扬哭笑不得。到现在则是已经抱成了习惯,每晚看他先上了床才到靠外的一边躺下,然后钻进他的被窝里从旁边把他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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