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涯----苏维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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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简直有一种想要大叫出声的冲动。爱!他说爱!潮涯只觉得心脏要跳出喉咙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没来由的紧张与兴奋是为什么,是因为潮海的话,还是他自己被说中了而产生的可怕的同感!
"忘了吧,潮涯......当你醒来时,你要忘了这所有的苦难,重新开始......"潮海不舍地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温柔地替他掖好被角,"也忘了我......忘了有项潮海这个人......再见,潮涯。"最后他极其轻柔地吻上潮涯微抿的苍白嘴唇,接着走出了病房。
不--潮海,不要走--!潮涯的眼泪终于冲涌而出,他总觉得潮海的话像是最后的决别,仿佛从此他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样。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怎么去挽留,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除了他的心他的一切已是属于龙柏杨的!他不能也没有可能背叛,这只会让他让潮海比现在更加痛苦!这一生,他们注定不能再有交集!

"龙哥,请你记住你给我的承诺。"
"我从不食言。"龙柏杨拍了拍潮海的肩膀,"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你会在那边受到最好但也最残酷的教育和训练。你要有心理准备。"
"从那一天我就已经有了。"潮海又变得沉着而冷静。
"很好。一路顺风。"
"再见。"
当巨大的铁鸟飞过这个城市阴霾的天空,潮海的眼泪才滑下他的眼角。再见。亲爱的潮涯。我们终会有再见的一天--

当潮涯的伤痊愈后再去学校的时候,他才知道由龙氏集团资助的唯一一个去德国留学三年的名额正是给了潮海,并且在他住院期间他已经启程。他真的消失无踪了,没有人再提起他。偶而他会在路上遇见林灵,但她忧郁地独自行走半年以后,身边便多了一个高大的男生,她的笑容得以再次绽放。而潮涯自己呢?他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依然是龙柏杨宠爱的床伴,是个没有自我的躯壳。有时他听到天空中有飞机划过的轰鸣声,会不自觉地抬头仰望。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活活活,没有才怪~~= =又BT了~~)
十七.
四年后。

深夜,一辆黑色小轿车向海德郊外的一座戒备森严的庄严别墅中。
"情况怎么样?"别墅的主人一见来人便立刻迎了出来。
"很不理想。老板,您还是逃吧,剩下的手下实在不多了,如果今天能逃出德国的话,也许还有希望--唔!"话还没有说完,此人便应声倒地。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要钱吗?多少我都给,就是别杀我......"求饶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就够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用枪指向他的额头。
"等等,罗斯托克。"这时他耳边的对讲机响了,"把他带回来见我。"
"咦?好。"这个叫罗斯托克的男人抬了一下眉,一把拎起刚才的男人便往车里一塞,"哼,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人带来了。"
"你们都出去。"说话的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书桌后。
"咦?可是--"
"明斯特,把罗斯托克带出去。"他仍没有转过来。
"是。"这时一直原本沉默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才终于开口,第一次听到他声音的人,一定会认为那就是所谓的天籁之音,淳净得不含任何杂质,好像最上成的六弦琴才能弹奏出的清远之音。由这声音循望发声的人,一时间除了天使下凡就再也找不到形容他美貌的词语了。他的五官仿佛经过巨匠之手精工细雕过一般,任何部位都是最完美的搭配。他已经摘下了墨镜,玉石一样翠绿的双眸配上他陶瓷般光滑白皙的肌肤实在是无可挑剔,若不是他一头黑色丝绸般的披肩长发,谁都会真的以为是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虽然你不愿意把双眼从他身上离开,但他旁边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同样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那是一张典型的德国美男子拥有的魅力脸孔,银发蓝瞳让他看起来更是高贵无比,像极了中古世纪的优雅骑士。黄金比例的结实身形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世界名模,活脱脱一个完美衣架。如果说前面这位美得不可方物,那么这个男人便是英俊到了极至。和但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说完这个字他便拉着一旁比他高大许多的罗斯托克离开了这个装璜华丽无比的房间。
慢步踱到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解下他的眼罩和嘴上的胶布。
"哈......哈......"先是大口地喘气,接着才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因为不适应光线他还眯着眼,"......到底是......谁......?"
"龙柏松,你恐怕早不记得我了。"头顶上传来的是像冰山又像刀锋一般的冷酷而充满男人魅力的磁性嗓音。
他抬起头来仔细凝视这个声音的发出者。他是一个年轻的中国男子,五官深刻英挺,身材高挑肌肉匀称,在笔挺而剪裁合适的高级西服衬托下他称得上绝对的英气逼人。他的眼瞳乌黑发亮,但却像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目光让人无法捕捉。他的周身散发的不仅仅是危险的杀气,还有一种强烈的让人不由自主臣服与胆怯的霸气,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王者风范。相比之下,他甚至比刚才的那两个人更有吸引力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这样厉害的人物自己绝不会没有一点印象。听他的口气好像自己早已见过他,可是,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击垮我?"
"哼,好吧。让你来也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他狠狠一脚便把他踢倒在地,嘴角还渗出了血。他充满杀气地逼近他,强硬地扯过他的头发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龙柏松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因为他看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想把他千刀万剐的仇恨。很快,他的眼前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认识它吗?"
"这......"他还是想不起来。
"哼,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他立刻拿这把刀狠狠刺进龙柏松的肩上。
"哇啊--!"他立刻痛地大叫起来,"你--到底是谁!"
"这把刀--你曾经用它插进我最重要的人身后。还记得吗?"他的语气比先前更多了一分可怕的愤怒,说完他便拔出刀,令龙柏松又是一阵惨叫。
"就是在这里--"他把他翻过身背对着自己,一把划开他的裤子,"你也应该好好享受一下那种滋味--"匕首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龙柏松的后庭。
"什么!你要干什--哇啊,好痛啊--!"他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冷汗很快把他的衣服浸湿了,地上也立刻积了一小滩血。真到这种痛苦深达他的骨髓,他才清醒地回想起起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你!......你是周......潮涯的......"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潮海拔出那把匕首,鲜血立刻喷薄而出,让龙柏松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可惜,已经太晚了。"他的手一使力,那匕首便正中龙柏松的心口!他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打开门,他接过罗斯托克递过来的烟深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白雾:"我要回中国。"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就在他要转身回房时,管家走了进来:
"明斯特先生,这是您定的后天到中国的的三张机票。"
明斯特接过它们,在潮海的面前微笑着晃了晃。潮海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切,你们真是--"
※※※※z※※y※※z※※r※※※※
而此时在中国临海的那个城市的一幢豪华别墅里,唯一还亮着的卧室中只有轻微的"啪啦啪啦"的打字声。
"也许我根本不该答应让你去工作--"龙柏杨环抱住打字的人,手不安分地探进他微开的衬衫领口,并俯下身轻咬他光滑白净的修长脖颈,"你好像太辛苦了。我听三程说,觊觎你的女人也很多--"
"没有。唔!龙哥--等等,我还要工作--"他滕出一只手想把他推开,却反而被他握住。
"明天再做。"他强硬地说。
"不行,你不是答应我后天让我回S城三天吗?今天我一定要做完这些,不然不好交待。"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公司是我的,谁敢多嘴?"龙柏杨口气冷了起来,"啪"地一声就合上那台笔记本,"你要弄明白,潮涯,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让我开心。懂吗?"他双手捧住他的头转向自己,强迫他与他对视。他的眼中燃烧的是熊熊的情欲。
"我......对不起,龙哥。"对,他不能忘了自己的一切是谁给的。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很好。"龙柏杨微笑,接着横抱起这稍有些瘦削的柔软身体走向大床,"想到将有三天见不到你,我就恨不能把你连骨头也吃了。"这是实话,潮涯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五年了,自己对他的欲望却从来没有减少过,甚至是与是俱增。潮涯的成长是惊人的,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憔悴的少年,尽管他依然显得忧郁而孤傲,但比起从前他更多了一些妩媚与性感,这里衣食奢华的优越生活让他更添了一份高贵的气质。本来就眉目清秀的他由于这种生活的调理五官越发精致细腻,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虽然总是冰冷无比,但却更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地诱惑力。在龙柏杨看来,他曾是一块未开发的宝石,渐渐打磨出来后闪动着的是谁也不能抗拒的光芒。
"真美--潮涯,你越来越美了--"他一次又一次深深地掠夺他狭小的领地。
"不......啊--龙......慢一点......啊啊--!"他的手不得不紧紧攀附在他结实的背上以忍受这疼痛与快感。
"我最爱的,还是你这迷蒙的眼神--"龙柏杨邪邪地笑着,吻上他因为呻吟而微张的湿润嘴唇,"说,要我--"
"不......唔!"他说不出口,他觉得很羞耻,"我......"
"哼,也许你永远也不会主动说--"他嘲笑他,然后又是狠狠地冲刺,"不说就不让你睡--"
"啊--"这又将是一个漫长而疲惫的夜晚。
十八.
"我不该让你们一起来,太显眼了。"因为被空中小姐纠缠太久,一下飞机潮海就抱怨道。不管在德国还是在哪儿,只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时总会引起太多注目。虽然他非常了解其中的原因,这不能怪他们任何一个人,但沐浴在别人的目光中生活可不是他这个低调的人喜欢的。
"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是吧,明斯特?"看得出罗斯托克倒是挺乐在其中的,还时不时故意和那些美人搭讪。
"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明斯特虽戴着墨镜,但他瞪着罗斯托克的寒冷目光还是折射了出来。这并不奇怪,三个人里只有罗是以模特作为另一身份的掩护,这几年他就是在别人的全程欣赏下过来的,加上他本就是个个性开朗活泼的人,当然毫不在意。可是他们完全不同,如果潮海只是对这种事不太喜欢的话,明斯特就是绝对地讨厌了。
"呵,别这么无情呀。"罗斯托克把手搭上他的肩,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地说,"难道--你吃醋了?明,我只爱你一个--唔!"还没说完,他的肚子上就挨了一记重拳!"呃--下手也太狠了~~"
"活该。"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好了,走吧。"潮海向来对这种事只是摇摇头。

"小--海--?"打开门,周佳玲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快她就泪流满面地冲过去拥抱儿子,激动得不能自已。
"妈......"潮海也很动情地抱住母亲,四年没见,她好像衰老了许多。
"你这个不肖子,竟然四年没有回来看我们--"她喃喃地说。
"对不起--"他安慰她,"是我不好。"
"快进来吧!快让我好好看看你!"周佳玲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屋,这时才发现他身后另外两个年青人,"他们是--"
"是我在国外的朋友和同事,这次和我一起回来的。"
"好好,先进来再说--"
※※※※z※※y※※b※※g※※※※
一家人团聚的喜悦气氛并没能持续太久,第二天,潮海便说要走。
"什么!你又要走?不行!"周佳玲发起脾气,"才回来又急着走,你还当不当这是你家?还认不认我们这个父母了!你爸的公司还等着你接管呢,你要他苦一辈子吗?"
"对不起,妈,你别生气。"潮海站起来抚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我是真的要去北方,那里有我很重要的工作。你能理解儿子,对吗?"
"不能!那里有什么比继承你爸的公司还重要的事业你要非去不可?你又要抛弃我们了--"她伤心地哭起来,"当初去德国也是一声不响就走......你眼里有我们吗......谁来替我们送终啊......"
"妈你乱说什么呢,你和爸都还这么年轻!我答应你,再过几年,我一定会回来,好吗?"
"呜......我管不了你了,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潮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向项重国:"爸,我--"
"我明白,小海,你去吧。"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你长大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只是--这个家随时都在等着你回来,你要记住。"
潮海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多保重。我走了。"说完便和早已等在门外的两个人一起离开。
"下午四点的飞机,我们这么早走干吗?"坐在车上后罗斯托克忍不住问。现在才一点而已。
"我还想去一个地方。司机,麻烦你去北郊的墓园。"此后他便一言不发,难得罗斯托克和明斯特都也默契地保持沉默。

"明,周曼雪是谁?"在离潮海稍有几步的地方,罗轻声问道。
"......不知道。"明斯特确实也不太清楚,他只能猜测出这个故人和他离开前最后杀的那个人有关,也许正是替她报仇也不一定。
对不起,婶婶,是我们害了你们母子。我最对不起的是潮涯,没有我他今天绝不会如此--可是我绝没有玩弄过他,一直一直都是真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把这份感情埋藏起来,再不妄想。希望您的在天之灵能一直保佑他--
潮海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束洁白的波斯菊,默默地忏悔。墓园中一片宁静,只有夏天的微风拂过潮海的脸颊,像是周曼雪对他的安慰与原谅。静静地站了一段时间,他转身想要离开。就在这时,遮住他也遮住上来的小径旁一排高大的松树后传来缓慢沉稳的脚步声。接着,在他转头的同时,他听见花束落地"啪"的一声。
死寂。突然世界也沉寂下来。仿佛没有人敢开口打破这紧绷的空气,好像一开口就会全部都必须碎掉。罗斯托克和明斯特也不知道为何会没来由地紧张,明明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令潮海呆立不动而他自己也呆立不动的男人。
"潮......"
"潮......"过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两个人才同时开口。发出这个音以后,又同时无声。还是潮海先走过去,帮他捡起地上的花束递给他,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这就是命运吗?他们都以为今生也不会再相见,却又如此突然就相遇。潮海的心因此而狠狠地动摇了,刚才的誓言他想要全部抛弃。一种冲上前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松开的欲望在冲撞着他的心。为什么会有这种巧合?它是对我预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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