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续逆风,逆流————阿弥野
阿弥野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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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天,我的年龄应该和这个人一般大吧,我居然称他为年青人?难道我的心已经那么的老了吗?
老得已经不懂得如何用正常的方式去爱他?
这天晚上,他的房门一直紧闭着!
可是到了半夜,刮起了风,很大很大的风!
住在海边的人经常会遇到这样的风,那会令海水潮涨!
我驻立在海的另一边,无声地看着那年青人如松般驻立在沙滩上!
海风吹打着他的衣衫!海风冲过来染湿了他的皂鞋!
涨潮了,今夜的潮水还很大,很猛!很快就淹没至膝!
年青人的下盘好稳,身体站的笔直!
他会来吗?
他会来吗?
我居然希望他来,我希望他能看到在这天地之间有一个人这样爱他!
我希望在这一刹间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幸福!
可是他竟然令两个人都失望了!
他没有来,那一夜,好冷!
但是那个年青人没有走,当新的一天到来,当太阳热辣辣的升起,我听到年青人向着大海高呼!
杨忠孝,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我忽然有一种较量的感觉,我要看看这个少东家能等多久,我也想看看自己能等多久?而他,又能在家里躲避多久?
我真的低估了他的坚持!或者说他的狠!
直到少东家倒下,他也没有出现在海边!
反而是我把年青人送回了钱庄,做为感谢,少东家让我做了他贴身的小厮。
成为少东家的仆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随少东家去找他!
少东家要我爬墙过去帮他把门打开,我照做了。
少东家带着我直闯后院!
他正在花园里沉默静坐!
杨忠孝!少东家来到他的面前大喝一声。
他惊而抬头,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都白了!惶惶地低下头!
只是这慌乱的刹间,他的人已被少东家整个抱在怀里!
他惊得发颤,却不敢呼救!只是在被少东家强行抱入内室的时刻,他的眼向我投来哀求的光!
他是不是又想到在严府时严安来把他背走的时刻?
此时的我却异常的冷静!淡淡地转过身背对着内室的门!
里面并没有传出从前在父亲的房间里发出的声音!
只是听到低低的闷哼和喘息声,似乎都是来自于兴奋的少东家!
我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看着那飞鸟从我头上飞过,我真的觉得他好可怜!
折断的翅膀不但只是无法重新长成,甚至连自我保护的能力都丧失了。
突然间内室里传出少东家的一声怒吼!
我居然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我没有回头,可是却已猜到大致的情形!
我听到少东家厉声的质问!
这个严悦是谁?是不是严世藩的儿子?
你不是被严世藩那老贼掳入严府的吗?为什么在这样私秘的地方会有严家人的印记?
你到底是被迫还是心甘情愿的?
你回答我!
你回答我!
我靠在门口想,他会解释吗?他会哭泣吗?
啊!
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等好戏上演!
少东家夺门而出,狂奔而去!
我一直等少东家走远,才转过身走入他的内室!
我看到他赤身裸体,大字形地躺在床上,沉默地躺着!
我来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有泪雾的眼,我的心猛地恨起来!
他居然为了那个人哭?
我狠狠地抽了他几巴掌,脱掉自己的裤子,将孽根弄得肿胀,也不管他的菊穴是否润泽过,用力地捅了进去!
他的眼泪马上落了下来!
但他的手却抱住了我的腰!
我发狠地来回抽插着,他的喉咙深底处发出倍感压抑的呻吟声!
我们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完成了交合!
然后我坐在床头,把他抱在我的怀里,就像从前他被父亲凌辱之后我抱着他,向他忏悔一样。
杨忠孝,你现在还有勇气去谈一场恋爱吗?
杨忠孝,你现在还有力量去谈一场恋爱吗?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恋爱的话?
这世上有那个男人会把另一个男人看成是他的唯一?
杨忠孝,他倒是真的很爱你,他在海边等了你三天三夜呢!
杨忠孝,他会再回来找你的,他是爱你所以才会在意你身上的印记。
我抱着他喃喃说着,微微笑着。
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依然和从前一样,不出声,只是伏在我的怀里,听着我的心跳入睡了。
杨忠孝,我在你心里是个不能缺少的依靠吧?
我的这句话令他的身体微颤了一下。
杨忠孝,我们有五年的时间是每天都在一起的吧,前前后后都已经有十年了!那个时候你不过十八岁,而我也不过是十六岁而已。这十年的纠缠你真的能逃得开吗?你看你刚才,连对少东家说‘不'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真的能在这昏暗世间生存下去吗?
他的身体愈发不停的颤抖着。
我抱紧了他!
杨忠孝,为什么要逃离我的身边,难道就因为我姓严?可是你知道吗?这世上除了我还会有谁不在意你的过去?也许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身下了。
我听到他在饮泣!我听到他不甘心却又无力的微语。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我,我一定能摆脱你。我一定能把过去统统忘记!
我仰头大笑,眼中却有泪放肆的落在他的背上!
杨忠孝,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十年的纠缠早已令你的身体,令你的血液,令你的骨髓,甚至你那微细的汗毛都镂刻着严悦专用的印记!杨忠孝,你逃不掉的,你也摆脱不了!
不,
不,
我一定能摆脱的。
我的心一冷,推开他,跳下床,大步而去!
少东家变得喜怒无常了,老是在钱庄动不动就骂人。我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
这世俗的眼光,又有谁能免?
少东家的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从福建来!
少东家呼他为表哥,倒也是位玉树临风,放浪形骸的人!
少东家似乎与这位表哥特别亲近,不但只是与他把酒言欢,甚至将心中烦事也一一向这位表哥诉说。
他那表哥听完后哈哈大笑,拍着少东家的肩笑道:"表弟,你也忒是认真了,这孪童一道,索来在于狎玩,如何能当得真摆得上台面。若是喜欢了,左不过是收在这府中做个伴读,仔细着照顾一下生活,不喜欢啦,就做个厚道的家主翁,与他娶一房妻室,赠些活命的钱财,由他去也就罢了。若你所说之人真是这般勾魂,如此这般也就是了。
那表少爷一席话,令少东家恍然大悟,抚掌称好。
表少爷说完话看了我一眼笑道:表弟,这是你新收的小厮么?
是啊,怎么表哥有兴致么?
倒是个眉目清爽的人。
表哥想要,我让他来服侍就是了。
表少爷点了点头站起来说表弟,我这一路来此,也乏了,且先去休息片刻。
少东家见此,便着我去服侍表少爷。
表少爷倒是个斯文人,回到房中也没有说什么,倒真是倒头便睡。
而我这心里却只是想着少东家会如何对待他。
到了下午,表少爷叫我陪他到街上去转转,买些衣物。
去了那绸庄,表少爷在那定做了十几套不同色,不同款式的衣物,我只一边在旁帮着手。随后他把我叫去,叫绸庄的人也度着我的身材做几件好些的衣裳。
他一边在我身上比划,一边说瞧你这气度,我就知道你必定是那落难的豪门公子,这身小厮的衣服可是有些掩了你的风姿呢。
我淡淡笑了笑。
既已落难,就不该再想那过去的事儿,如今也就是这小厮的打扮适合我!
他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然后叫来店家将我的衣物改成小厮常穿的样式,又多做了几套。
这些事做完,表少爷就兴致勃勃去到海边,脱了衣物跳入海中!
看着表少爷自由自在的泳姿,不由想起少东家当日游水的模样,忽然间很是羡慕在海边长大的人。
你也下来吧。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不会?
我笑了,是啊,我什么都会,诗词歌赋,文治武功,甚至那整治人的手段也学得分毫不差,却偏偏不会戏水。
你一定是从北方来的吧。来,我教你。
表少爷从水里出来,拉着我的手入水。
学这种东西,少不得要呛几口水呢。
我淡淡一笑,这有何难?
我的悟性向来很高,表少爷不过教了我三日,便已能像模像样的在水中来回游了。
表少爷看着我的眼光也从原来的俯视变成平等的直视。
第三日的海潮很大很高,表少爷和少东家都开心地带着滑浪板去到海边滑浪!
看着他们在那浪头到来时高高跃起的身姿,我的心也变得宽广舒畅!
表少爷滑过一回浪之后,跑过来叫我滑。
这个我可真不太敢。我真心地说。
没关系,我带着你冲。
你这板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在海中站得稳。
这是我出海捕着那鲸鱼,然后用他们的皮做的。来吧。我教你!
看着那齐人高的大浪,心中涌起一片豪情!
滑就滑吧!
在那海中,大浪冲身,不知翻倒在那巨浪中多少回。但至始至终,表少爷都牢牢紧握我的手,没有让我被那海浪卷去!
我的心蓦然有些感动。
好玩吗?表少爷双眼闪着光问我。
我点点头,真心地笑了。
我教你吧,你学的很快。
好啊。我答着,心里不期然地想像着学成之后紧握着杨忠孝的手,在巨浪中飞翔的情形!
在那一刻,我的心里也似有一道灵光,一点温柔切实的掠过,好像忽然之间懂了些什么!
向他表达爱,与他如平常人般相爱,应该也不是那么难吧?
想到这一点,我对表少爷便是异乎寻常的热情,照顾体贴之周到,令表少爷乐不可支,便日日教我那滑水游泳的本事,只不过半个月之后,这滑水游泳的本事便已突飞猛进了。
而表少爷也准备回福建了。
这是他留在少东家府中的最后一日。
他把我叫到他房中,将那滑板郑重地送给我。
这是你心爱之物呢?
我教了你这些时日,也算是你的师父了吧,师父送些礼物给徒弟也是应该的啊。
谢谢你。
不用客气了,今晚可以陪我入眠吗?
可以!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小子当真非常人可比!日后定会大有出息。
我微微一笑道,我不想有什么出息,只想真正的好好的生活。
你喜欢在上还是在下?
在上。
也行啊!不过,你做一回上,我也要做一回上!
那好啊,今夜就与你好好比试一下那床上功夫,看看谁更了得!
这场比试我输得很惨,惨不忍睹!
其实这十年之中,我除了杨忠孝,也曾把那家中的小厮拿来泻火,只是从来都是我做主,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究竟该如何!
和表少爷纠缠了一夜,方知这风流一道我原是一窍不通!
表少爷心情舒畅地起身穿衣!
表少爷!
我叫着他。
他回头。
我双膝一软跪在他的面前!
他疑惑地看着我。
表少爷可否再留些时日?
怎么?
我想请表少爷把这撩人的手段也尽数教与我!
啊?表少爷很是愣了一会,方问为何?
只是想在日后如表少爷一般杀伐战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哈哈哈!
你这小子好生有趣,只是本少爷已来了些时日,确实要回去了!
求求表少爷!
其实这风流本事,也是要靠悟性,最重要的是要放得下。
放得下?我不解地看着他。
比如那贞节妇人,平日里百般庄重,若在行此情事之时亦不改庄重之礼,难免无趣,又比如家主翁想要那身边小厮泻火,若那小厮自以为是下人,做起事来战战兢兢,自然也是扫兴!若想得趣,必得放下身段,抛却矜持方能入味!
但求表少爷详细教来才好。
表少爷看了我一眼,从他那行李箱中拿出一本书递与我。我翻开一看,原来尽是那风流嬉戏的招式。
这些东西,在那书局之中都有,只是平日官府查得紧,都是私下相授的,若是你有兴趣,可到书局去搜寻。
谢谢表少爷。我紧捧着书站了起来
表少爷又从箱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我说,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你且收着,将来可以做些小买卖,我这人行走四方,向来是留精不留情,你收了这银票,从此便是陌路罢了。
我点点头,对表少爷干脆的作风倒是十分欣赏!
我帮表少爷拿了行礼出到大堂,少东家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表弟,你怎么啦?
哎!哥哥风流快活,全不知弟弟的苦。少东家看着表少爷怨道。
有何难事?
月前听了哥哥的话,想着好生与他相处便是,怎知好说歹说,那人就是一脸惊惶,一身的愁容,躲躲闪闪,真是有些乏味,但又于心不甘,昨日弟弟一时情急,伤了他,今日怕他有事早早过去,怎知那人、那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我赫然盯着少东家,把表少爷的行李箱一扔,疾冲出去!

杨忠孝!杨忠孝!杨忠孝!

我冲到他的家,冲进内室,只见室内一片凌乱,甚至床上还有那血迹,床下还有一方火铲!我握着火铲,惊骇不已!
昨夜,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身后传来少东家震怒的声音!
我赫然回首,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厉喝道:你给我听着,要是他有什么事,我要你一家来培葬!"
少东家的眼里燃着怒火,可是慑于我的威力又不敢发作。
你说的是杨忠孝吗?真的是杨忠孝吗?
表少爷却一脸急切的问我!
我重重点头!
表少爷竟然大喜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要找他呢!
你是谁,你为何要找他!我一惊!
且不说了,快快着人去找!

这个海边的城镇并不大,要找一个在大热天里穿着厚厚的衣服的男子还是很好找!
他在海边,穿着厚厚的衣服,跪坐在海水里!头发凌乱,面色雪白,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忠孝,忠孝--
我小心奕奕地来到他的面前,轻声唤着他!
他看着我,久久地看着我,忽然痴笑一声,缓缓举起右手,缓缓在我眼前摊开他的右手!
那手掌上赫然是一块人皮!那人皮上‘严悦专用'四个字是那么刺眼的呈现在我面前!我疾速地分开他的双腿,看过去,只见他私秘处那一片血肉已被那海水冲刷得一片白森森!
我的胃顿时剧烈痉挛抽搐着!脸上冷汗立下!
昨夜,昨夜?
天堂与地狱原来真的只在一线之间!
只是昨夜我在天堂,他却身陷地狱!
严悦,我真的不,不行了,我真的没有力量存活在这世上了,严悦,你带我,你带我走吧!
我的泪夺眶而出,把他拉起来紧紧抱着他--
可是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刹,我仿佛听到一声怒吼,仿佛又听到惊叫不可的声音,然后就感到肋间一痛!
我的头一昏,脚步踉跄,向海里滑去!
只是本能的,我紧紧抱住了他!紧紧抱住了他!
海水温暖的包围了我们!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那椰林树影,海青沙幼,阳光普照,暖风醉人!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看到他趴在我身边安睡,而自己的手还牢牢地抱着他的腰!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欣慰在那狂涛巨浪之中,在那生死刹间的时刻我没有放弃他,而他是不是也没有放弃我?
我们在生死面前是不是本能地选择了互相依靠?
他安睡的脸庞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表情,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终于可以一了百了卸下满身的苦痛和耻辱了?
好在是在这天之尽头的地方,常年温暖,太阳早就把我们一身的湿衣都晒干了,若是在北方,只怕已冻死了好几回。
我缓缓坐起来,伸长懒腰深呼吸,好好的享受了一会暧风骄阳,然后把双手后往后一撑,才发现自己的左肋间还插着一把匕首,我小心的封闭了匕首周围的穴道,把匕首拔了出来。
这是少东家随身携带的匕首!
不是决意要将他当做玩物的吗?为什么面对面时又会那么愤怒疯狂?如果这也算是爱,那这种爱和从前的虐待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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