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用情人————水媚儿
水媚儿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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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失去月!
我想给他幸福。
我想他给我幸福
如果他开口,我甚至可以把全世界都给他。
我把他带回家。
我满足他的任性他的桀骜他的霸道他的粗鲁他的贪婪他的一切!
他没有了曾经月的洁白,在底层泥泞生活得太久,全身是扎入根基的乌黑和世俗。
他不习惯所有的礼仪所有的规矩所有的讲究服饰所有的文雅言谈优美举止,他会在大型宴会上将手中的碟子敲得丁当响并大声的喧哗随地吐痰。
他喜欢女人勾引男人没有任何约束和顾忌的在我面前和别人调情,轻佻的去掀女人的裙子。
但我还是喜欢他,并期待着有一天他喜欢上我。
然而再没有那一天--
他和一个女人偷偷跑掉了,在和我生活了一年后。
卷走了家中所有的储蓄和平日里给他的所有钱财和一个来打工的打工女跑走了。
我的月走掉了,和一个满脸雀斑同样大字不识的女人一起。
我一直在想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是得他想要离开我--
终是不解,我需要月,我需要找到月。
明知无望,但我仍在寻找。
只是心里明白--
早已绝望!!!
是不是只有跳到海里才能见到你、与你相会呢?我的月!
3
在松软的床上辗转了好久,身下像铺满了芒刺,烦躁得几乎喷出火来。
片刻后,头发凌乱的迟天翻开锦被一个挺身下床。粗暴的将睡衣腰间的带子系了,赤脚跨出了房门。
走廊里灯火通明,适应了暗处的双眼顿时一片昏花,脑中空白一片,徒留一张哭到无泪的脸,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张痛苦不堪的脸,这双空洞的眸子这么在意?!
只是火爆得很!
急躁之余,一脚撞在一墩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铜雕塑上,脚指甲几乎翻裂下来的疼痛!
米凯朗基罗眯起眼睛冲自己得意的微笑。
"!"
两眼充血,黑发倒竖,迟天在雕花地毯上如一阵毫无预兆的飓风呼啸而过,修长的身影卷起一路娇兰HABIT ROUGE的清淡芳香......
***他奶奶的他爷爷的他......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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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碰到房门的把手,尚在犹豫该不该进去,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刻意压低的声音,如同情人般窃窃私语。
"......还能忍受吗?"是小曼?!
"不,我已经受不了了......"虚弱的声音有些沙哑,混合着一丝哽咽。迟天僵住,是郁!
"......我不要再忍了!我受不了他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讨厌!讨厌......我恨他,我不要成为月!我不是月!我不是......"呢喃般的话语隐隐约约的从门缝泄露出来,压抑着痛苦,滴着血穿破肉滑在光滑玻璃上的一把锐利的刀。
溅起的火星落满了心脏
冒出腥涩的青烟
嘶嘶作响--
迟天想起被祖父追杀逃到撒哈萨沙漠得自己遇到的一群响尾蛇--
他们要咬自己的肉,一嘴可怖的獠牙。
而自己喝了他们的血,满口的猩红,一肚子的温热。
什么喜欢什么爱?
都是大话空话痴话混帐话,支撑他们如此娇艳夺目瑰丽无比清香无比的是背后沾满肮脏蛆虫腥臭无比的粪坑便池!
当自己展示了软弱的一面,全世界都将与自己为敌!
目光变得阴冷,深邃的五官瞬间变得狰狞,缩回的手探进睡衣两侧的口袋,迟天转身,站立片刻,然后走得悠闲......
海风渐劲,撞得镶有琉璃彩色玻璃的顶窗啪啪作响。
脚指甲有些痛,借着一方月光,迟天眉头挤得很深--果真出血了......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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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推门进来的时候,郁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动过,他支配不了自己的四肢。
只觉得好像沉到无人的泥沼里,压力使身体沉重起来,无法呼吸,却仍张着眼睛,茫然而空洞。
还在往下沉,无数的气泡在眼前幻灭,绚丽夺目的从身旁一直飘上去,飘上去,越来越远......
他看见一缕光射下来,在一片荒芜的岛上,有人抱着自己拼命的跑,汗水浸湿了彼此,自己很渴!
那人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穿过大片的荆棘,攀过林立的岩石,他比谁都勇敢,比谁都迅捷,比谁都可靠--
终于可以停下来了
两人却突然发觉,根本没有他们可以回去的地方!
面前只是更突兀的岩石,狰狞的陡峭下面是翻滚的怒海。
他们是白得耀眼的卡纸上两只惶然爬行的蚂蚁,只微风一吹,便万劫不复!
他将自己挡在身后
他冲自己温柔的笑
然后一阵尖锐的暴响
来不及出声
全世界都被血淹没了
伸出手去
什么也抓不住......
"......我不是月,我不要成为月......我恨他,我恨月,我不是......"
郁在发烧,一直说着胡话。
小曼将冷敷的毛巾盖在郁滚烫的额上,思量着是否该叫医生--
"郁,郁,你觉得怎么样?还能忍受得了吗?"
"......我不要管什么诅咒了,我要告诉他!......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再这样了......呜......我不是月,不是......月......我喜欢......我......"
"郁,你说什么?"
紧张地抓住那只紧绞了床单的苍白的手,小曼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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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阳光闪痛了眼--
迟天眯缝着眼睛舒服的躺在散发着春兰清香的藤椅上,修长的双腿交错着,柔韧有力的腰间搭了条雪白的毛巾,精神的短发直立着,如同有生命般散发着勃勃生机,扫在支在脑后的健壮双臂上有些刺刺的。
这是个不见雕琢痕迹的人工大型室外浴霸。
树木林立包裹下像块面积中等的岛屿,清澈的碧水虽可以清晰的见到两畔青石上幽幽的水藻和池底白花花的瓷砖,但深度足可以沉没三栋银座大厦。
原生的泉水源头就在池子的中央,终年汩汩流泻不断,浸透的甘甜使得他周围的各色植物尤为苍翠,风一吹,树冠的小花飘落,纷纷扬扬如同阳春细雪。
愉悦的情人们在阳光下翻飞起明亮的水花,妖娆的嬉闹声如同山涧中喧闹的百灵。各色肌肤裸露在清新的空气里,彼此炫耀着,在心不在焉的迟天周围游来晃去,娇态百生,媚态万千。
有人自告奋勇要给看似心情不错的迟天涂防晒霜,被一眼瞪了回去,喏喏不已。
他很忙--
忙着观察,忙着探究,忙着窥视。
眯起的黑耀石眸子的余角集中在远远的芙蓉树下、蔷薇丛中那抹望着池水发呆的纤细身影上。
宽大的白色衬衫裹了大半个身子,目眩的阳光在他白皙的脖颈部小心滑倒了,穿过优雅的锁骨,沿着蜜样细腻的肌肤一路钻进半敞的领口。
衣角微扬,露出一双赤裸的形状姣好的脚。
他不动。
他也不动。
僵持着
偕同穿过几个世纪。
他在想什么?怎样逃离?怎样开口?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换成怎样嘲弄人的嘴脸?还是在离开前怎样比那人更有创意的留下更刻骨铭心的纪念?或者是回忆女人光滑的肌肤?想念小曼柔软的嘴唇?计划背地里刺激的幽会?揣摩面对女人时怎样展开温柔无辜惹人怜爱的笑?怎样轻启他那双樱桃似的唇说出甜言蜜语的话......
想得还真是出神啊!
迟天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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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石化了。
呆坐了近一个小时,一动不动。
他还在发烧,本想躺床上休息,但一早便硬被揪下床来,被告知迟天请所有情人在浴霸聚餐,每人必到。
难得见迟天一面的众人花枝招展欢欣鼓舞,郁一脸苍白摇摇欲坠。
脸滚烫着,身上却冷得发抖,奇怪的,竟爬满了细细的凉汗,风一吹,长针穿骨般的酸痛。
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会在耀眼灼热的阳光下颤动起来。
什么也不能想,全部思维感觉都包裹了层干涩的椰子壳,密不透风。
他无法注意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竟还有个人盯着自己,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条蛇,恼羞成怒。
4
从旁边一群朝自己搔首弄姿的女人中招来一个,故意大力的抱在怀中。
修长的手在光滑的背脊一路抚摸滑下在挺翘的臀丘画圆转圈,女人娇滴滴的呻吟,眯缝的眼角微红,挑逗的瞅着似笑非笑的迟天。
蓝色的指甲尖蹭着迟天一侧的脸,故意威胁的轻戳,女人吃吃的笑。
修长的双腿摩擦着,从迟天的脚掌一直游弋到大腿根部,整个身体挂在男人的脖子上,脚踝勾住了坚硬的膝盖跨坐在结实的腰间,一身比基尼的女人扭动着,像条柔韧斑斓的蛇。
两条蛇疯狂纠缠在了一起--
接吻声如同脚踏细泥混了水波波作响。及尽情色之能事。
迟天啃咬女人白嫩的脖颈,引起一阵夸张得娇笑,划破晴朗的天空,引来众多瞩目。
隔了薄薄的布料,迟天吸吮女人柔软的乳房,双手则裹住丰满的双臀一阵揉捏按压,让呻吟声更加浓重,急促的呼吸喷出大量的热气,搅动着--
像出光天化日下的表演秀,只是经历得多了,大家见怪不怪,羡慕嫉妒的目光却如刀似箭从四面八方将两人围得密不透风,如果可以杀人,这女人不知已经重生过多少回。
迟天瞥向远方的郁。
沉默的人没有反应,如同怒波中的一颗顽石,他根本没有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感到火大--
有岩浆要喷薄出来,翻滚着,恐怖的灼热--
恼怒的推开身上的女人,刚要起身,郁突然站起来,不等迟天做出反应已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纤细的身影已淹没在澄清的池水中。
一阵尖叫,更多的人手忙脚乱的跳水,有人啼哭,大叫着救人。
迟天冲到池边。
修长的四肢破开冰冷的水,郁潜到油绿的最深处。
那股深绿冒着寒气,摇曳着张牙舞爪的水藻,似乎见不到底般,吸人魂魄的凉。
宽大的白色衬衫灌满了水,饱满的鼓起像张耀眼的大伞。
柔顺的黑发散开飘摇着着了好墨一般,破碎的阳光落满了赤裸得身体,贴了金挂了银蒙了一层朦胧的光,漂亮得近似透明。
恍惚着,似曾相识般的不着人间烟火的清秀。
迟天愣住,手脚僵硬。
哗啦--
郁露出头来,怀里拖着的是一个已经昏迷的女孩。
她在深水区腿脚抽筋,连呼救都没有来得及便沉下水去,周围的同伴都忙着张望岸边和争风吃醋,如果不是郁跳下水来,根本没有人发觉。
轻轻地把人横在地上,女孩面部青紫,嘴唇发白,漂亮的脸扭曲着,狰狞的恐怖。围上来的人喧哗着却不肯靠近。
半蹲着,捏开女孩的嘴,郁深吸一口气刚要弯下腰去便被人扯住头发强迫站了起来。
"你还真是谁都喜欢啊!"面前突然放大一张冷嘲热讽的脸,迟天冲微蹙了眉的郁冷冷的笑。
手力加大,如果可以,几乎要把这颗漂亮的脑袋硬硬的扳下来,迟天眯起喷火的双眼。
一双虚弱的手挣扎着抓住迟天施暴的臂,忍不住呻吟出声,泪水积满了眼眶,太阳穴突突直跳,针刺一样的疼
"迟,迟天?"为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的女人也是你随便可以碰得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是的,迟天,她--唔!"
低头,迟天狠狠咬在郁微启的双唇上,敲开整齐的齿贝,窜进的舌在温热的口腔一阵疯狂的翻搅吸吮,然后一挥手,将怀中的人甩进了水中。
退下一直戴在中指上的戒指,迟天冲水中的郁邪佞的笑,然后一扬手,银光一闪,戒指划过一道曲线落入水中:
"把它捡上来,月!你不是要做我的月吗,那可是月曾经最喜欢的戒指......你--最喜欢的戒指......"
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脸色苍白微微发抖的郁--
你在害怕吗?
你也知道害怕吗?
"快啊!"
郁翻身,重新潜到深水里面,努力张开的眼酸痛的厉害,滚烫的身体从每个毛孔都扎了锐利的刺,嚣张跋扈的挑拨着,要被肢解。
女巫说,你不能在水中逗留过长时间,并将永远不能入海,否则将会被水溶解。
曾经的故乡将是你现在的坟场--
这,
是第二个诅咒!
露出水来,郁向迟天交出手中的戒指,紫色的水钻在白晰的手中璀璨夺目。
这个颜色,是迟天特意为月挑选的。
在记忆深处,他一直珍惜着一双清澈的淡紫色眸子,温柔而天真。
郁冲迟天淡淡的笑,干涩的眼有些朦胧。
攀上光滑的瓷砖,想爬上岸来,手却被用脚踩住,抬头,迟天挑着嘴角冲郁无声的笑,再次扬手,刚被捞上来的戒指重新落入水中,转着圈,悠闲的舞蹈。
"快把它捡上来,月!"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结,像被混凝土所凝固让人感到的窒息。所有人都僵立着,不敢靠前,甚至连呼吸都是件违法的事情。
女孩被悄悄的抬了下去
整个浴场一瞬间寂静的可以听到远处鸟的啼叫和拍翅声。
数次将戒指从水底捞上来,又数次被迟天扬手扔下水去,并一次比一次扔的要远些。
迟天冷笑着看着呼吸逐渐沉重的郁越来越迟钝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环臂站在池畔悠闲观望。
机械的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之后,终于再次露出水面的郁趴在岸边,两只手臂搭在光滑冰冷的瓷砖上,整张脸贴在上面一动不动,头发上的水滴还在不住地往下流,顺着后颈和细白的背脊滑进水中。
迟天向他伸手,没有得到回应,眼睛倒吊了起来。
"喂,戒指!给我戒指!"
伸脚恶狠狠的踢在郁的头上,小小的头扭向一边仍没有反应。
"......请,请不要这样,郁他生......"
小曼走了过来,怯懦着,全身都在发抖--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迟天!
慌不择句的,刚开口便被迟天残忍的一个耳光甩了出去又被一脚踹在小腹上。
他疯了!
嘴角出了血,扯住小曼的头发把她拉跪到郁身边,迟天在女孩耳边生硬的吐气:"怎么?心疼了吗?"
还要大吼,却见面前的郁已经缓缓地从池边滑下深水,僵硬着,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瞬间没了顶,像个漂亮的木偶,一动不动的,离水面越来越远。
他要消失了--
推开小曼,迟天跳进了水中。
却比郁沉的还要快--
迟天大少爷忘记了--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得自己--
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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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捞上岸的迟天神志不清暴跳不已。
他抢过昏迷冰冷的郁抱在怀里死死不肯放手--那是他的月!
周围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的私用医生护士都成了面目狰狞的敌人。
他的祖父冲他狞笑。
他挣扎着,肚子里灌满了水,酸痛的眼肿胀着,四肢无力的僵硬着,摇晃着--
拳打脚踢着--
他要逃!
他要带月离开!
再也不放手了!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
他知道,
只要自己一放开手,月就会离开自己,就会满身鲜血,就会跌下悬崖,就会支离破碎,就会再也不见!
两人相系得只有一条极细的线;
上苍只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稍纵即逝。
曾温柔的对自己微笑的月
曾和自己一起看星星的月
曾让自己体会到那苦涩童年中短短的却唯一幸福时光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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