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用情人————水媚儿
水媚儿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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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站着,哪儿也不准去!郁,你给我在这里乖乖呆着!"
你就在我身边乖乖呆着。
哪儿也不准去。
不准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不准看我之外的其他人
不准想我之外的其他人
不准离开我--半步!
......
※※※z※※y※※z※※z※※※*
音乐趾高气扬的响着,灯光绚丽的晃痛双眼。
像飞舞着成群结队色彩斑斓的蛱蝶,彩色迷香的,花枝乱颤的在色彩鲜活的空中飞旋飞旋飞旋--
扬着诱人的粉
撒着惑人的沫
酒香与菜色相加
欢笑与嬉骂并撞
抿唇捻衣互拥相抱,无比忙碌着--
酒宴正开始!
18
左拥又抱,调笑着。
迟天表情愉悦着,内心冷漠,全部注意力火力集中在百米之外的远处--
灯或阑珊的红褐处--
在一片猩红、枣红之中有一抹修长单薄的身影,简单的白衣长裤,清冽的如眼初春的泉,在一片浓妆艳抹、披金挂银、珠光宝气之中升腾着,如一缕稍纵即逝的青烟,缥缈着,散发出悠远的清香。
意外的,却更引人瞩目,更让人想抓在手中,揽在怀里,想那双干净漆黑的眸子微笑的时候盛满的月光、洒满的星辉必定是一片绚丽无比。
那人远远的站着,被隔离在所有明媚灿烂的灯光之外,隔离在游弋穿梭欢歌笑语的人群之外,隔离在繁花似锦奢华瑰丽的背景之外,一动不动的,笼罩在一片光线所照射不到的阴暗之中。
看不清他的脸,但迟天知道那人在看,于是更笑的恣意,笑的猖狂。他揽过身边的人将酒杯中鲜红的汁液沿着细长的脖颈倾倒下去,拉开半敞的雪缎上衣将唇印在上面吸吮,从锁骨一路蔓延,手臂环了浑圆精瘦的腰,牙齿撕扯着挂了水珠的前胸,挑逗两颗硬挺的乳首,舌头翻卷着,勾拉弹扯,心里懊悔着没有将小曼带来,不然此时与那女人缠绵必定兴致更高。
他推开将手粘在自己身上摸索勾引的人,大口灌酒,忘记了自己一夜失眠赶往机场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辛辣刺激的酒水冲进空荡荡的胃引起一阵翻搅抽搐,刺痛得如同绞缠在一起,打了死死的结。因感冒而麻木滚烫的身体刹那间涌满冷汗,眼睛酸涩,头脑昏沉,鼻子堵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却又是一杯。
迟天平时锻炼、保养得一丝不苟,很少生病,自小到大就没有感冒过,所以这次的疏忽引起的病痛难免有些来势汹汹,慢慢有些压山倒催海啸的趋势。
一个在最远的左边。
一个在最远的右边。
两个生病的人,彼此对望。
只是看不清脸,看不见眼,不知道眼里的波光破碎成的大大小小不等的星火。
......
有人提议请坐在迟天身边最得宠的月弹段钢琴独奏。
这其实是事先私下交集好的,音乐学院出身的月和身边一群拥护者自有一套在迟天身边亮色出彩引人瞩目的心思和手段,并乐此不疲。
月刻意谦逊着,假意推辞着,细长妖娆的眼含风带水去瞅身旁的迟天,却发现抱自己入怀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心思放在这边,那双眼角微红、锐利炯炯的黝黑眸子一直被针线牵引着,挂了钩,接了扣,一眨不眨。沿着迟天灼热的视线,月看到了红色壁柱下站着的人--
一脸的素净天真,一身的清爽纯澈,还有风吹就倒的虚弱苍白。
把刚才的闹剧看在眼里,也被刚才迟天的动作惊诧到,心里本就有根刺梗着,现在更对那个子自来到小岛便无形中掀起腥风血浪的、年龄最小又沉默寡言的、看似无害却又喧宾夺主的人气愤不已--
自他来之后,迟天再没有主动找过自己,更无论其他甚至都难得见迟天一面的男女情人......
"算了,我还是退居二线好了,反正也没有人真心想听--还是让那个人来吧。"他幽怨,遥遥的将涂了蓝色指甲油的手指点向远处的郁。脸上带着笑,一张漂亮的脸有些扭曲。
迟天没有听见他前面的话,只是有只手突然指向"那个人"才有了反应"他怎么了?"
"大家都想请他弹一曲呢。"月笑,众人应和。
顿时大厅里的目光全投向本不被人注意的郁。
19
迟天不说话,和大家一齐盯着站在角落的郁看,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独自倒了一杯酒,又灌进了早已狰狞叫嚣冰冷不堪的胃,眉毛拧得紧紧的。
有人走过去将茫然的郁拉到灯光璀璨的大厅中间,按他坐在铺了高台缀了鲜花的钢琴前面。
像欣赏一直被捆了翅膀、摆在聚光灯下等待着被解剖的小鸟,喧哗声此起彼伏。月更是得意地望着僵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的郁,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善意"的拍拍有点儿消瘦的肩膀:"不用紧张,就挑个自己最喜欢的来弹好了。"他将身体支倚在琴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郁--
"不过,大家最喜欢德彪西的曲子。恩--《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很不错哦"
"德彪西?"郁空洞的问。
"嗯!很不错的曲子哦!"他眯起眼睛冲郁微笑,跳起一根手指就去点身侧的键盘,敲击了几个清脆的单音--
"你没听过?"
"不"郁轻轻的笑"我很喜欢他。"
纤长的手指扶上琴键,如云似水般的音色顿时在大厅中入团春水化开,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娴熟而优雅的举止征服了在场的所有听众,像一道绚丽多彩的光。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可以保有的高贵气质、可以达到的专业水平。坐在高台之上、雪色鲜花丛中的人在耀眼的灯光下笼罩了一层灿烂的光,缓缓荡漾出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站在一旁的月脸色由白变红,交替替换了好几种颜色。
一曲终了,郁微笑的望向身边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的月:"下面这首曲子才是我最喜欢的!"
音乐响起,迟天忽得站了起来--
无比熟悉的旋律,隔了十二年之久再次用另一种形式出现。轻柔的,源源不断如泉水一般的音乐,那是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十二年前,在一片荒无人烟、绿意葱茏的小岛上,自己曾向那个银发紫眸在月色下漂亮得像个天使一样的人唱。
拉着那人的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唱。
那是一首迟天自己学会的歌,学校里的老师说这是一首傧仪送葬曲,大家都不喜欢。迟天问那个人--
你喜欢吗?
披了长长雪白头发的小脑袋点个不停,紫色的眸子氤氲着,那人温柔的笑。
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哦,只唱给你听。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音乐!
将来,我们不但会有属于自己的音乐,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天地,自己的天空!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会保护你的!
你愿意,永远呆在我身边吗?
......
月,你愿意永远呆在我身边吗?
月,你现在又在何处呢?
月,你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曾和你相遇的我呢?
月,十二年了,这天地,这天空,这世界,我已经建的圆满,造的华丽,但却只有我一个人。月,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都在等你吗?你还活着吗?你真的已经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
"你喜欢这首曲子?"不知不觉间已走到钢琴旁的迟天问。
"是啊,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郁抬头望着迟天,眼角殷红。
"你知道,这是什么音乐吗?"
"这不是送葬曲《天堂之约》吗?竟在这里弹起来了!"一旁的月尖利的插嘴,眼睛瞅向迟天。
"不错,这是那首英国的《天堂之约》,也许有很多人都不喜欢。但是--"郁冲迟天微笑"只要,有两个人喜欢就可以了!"
心绞痛着,郁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说太多,因为那条诅咒就像一柄闪亮的长刀时时刻刻悬挂在头顶。
女巫说,你不能讲出实情,否则迟天会死--
那把锐利无形得刀,横在迟天的头上。
其实
即使是说了,即使让他知道自己是与他在十二年前相遇的人鱼,也没有任何意义吧了。
十二年前曾说喜欢自己、保护自己的人早已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一个有着黑色头发小麦色肌肤活泼开朗的男孩--月!
他早已忘记了十二年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将与自己有关的记忆全部沉入了冰冷的海底。他一定认为,那只是一场小时候所作的和只有在童话中才存在的美人鱼相遇的--梦吧?!
现在,连小孩子都不再相信童话了,因为童话会教会人们什么是现实中的残酷和血腥。
迟天......
"你能,再弹一遍吗?"迟天盯着郁。这是郁见到的迟天最温柔甚至是背上的眼神,凄苦无助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幼童。
郁微笑,当然可以了,迟天。这是我练习了十二年、只等有一天我们见面、希望单独弹给你听的、为你伴奏的--我们两个人所喜欢的曲子!
只是
身体沉重得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抬起麻木的手臂,头脑昏沉的一片空白,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迟天,我是真的很想再弹给你听,但是,你在哪里?你还在我身边吗?
......
※※※z※※y※※z※※z※※※*
刚打完点滴的郁躺在床上,迟天远远的坐着。昏黄的灯光照不到他的脸。挺拔修长的身子埋在沙发里面。现在已是黄昏。
"迟天,你在听吗?虽然你不希望我再对你说那句话。但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做得那么好,不能像月一样,但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学着吸烟、喝酒、打麻将......学着大声说话、开朗的笑......我会努力学很多很多东西......所以,请你不要讨厌我,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深深的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得僵直着身子,郁小声的问。心纠结着,微微颤抖着。溺在深水中等待那只伸向自己、拉自己浮出水面深呼吸的手--
静静的,等待着迟天的回话。
沉静了好久,没有任何声音。
然后感觉有人站了起来
门被打开
有人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
......
泪水瞬间涌了出来,紧咬了下唇,双手捂住了眼。身体悬浮着没了重量,胸口沉闷得几乎要四分五裂--
竟然,还可以呼吸?!
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呢?
明知道不会被人理会。
为什么还抱着那份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呢?
明知道只会再次证实一次比绝望更黑暗的事实罢了......
......
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坐在床边,一只大手拉下了蒙住头的锦被--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先吃点儿东西。"
是迟天。
将端来的瓷碗放在桌子上,迟天将郁脸上的泪花擦干,手指抚上被咬得惨白的唇,轻轻揉摸着--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呢?郁,我还要......听你弹琴呢。"
你是我的情人,使我爱人的替身,哪怕不合格但至少有让人迷恋的身体。
你是属于我的--
一切都属于我......
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一定有哪里不对......
我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这几天如此的冲动暴躁!
曾经的月不知出轨过多少次,我不都能心平气和的旁观吗?
曾经的月......
曾经?
月什么时候变成了"曾经"了呢?!
这份心痛和酸楚,又是怎么回事......
20
一切似乎变得圆满,郁果真接受了月所有的习惯,虽然有些生涩,有些勉强,有些流于形式--
他陪在迟天身边与一群人喧哗嬉闹,笑得开朗而放肆,在闪烁的灯光下装扮得像一只妖艳的蝴蝶,淡紫色的眼影闪闪发亮,映衬了黑耀石一般的眸子和樱红的唇。
"迟天,你怎么了?"郁望着紧盯着自己、眉毛微蹙的迟天问。
"没什么。"迟天摇头。
这样的郁果真有了月的样子,只是,自己竟然更想念以往那张干净略带腼腆的微笑的脸--
心有些刺痛......
每天从公司回来,远远的就可以望见别墅侧窗探出大半个身子朝自己挥手的郁,他会接过迟天脱下的大衣,抬着脚调皮的去吻迟天冰冷的唇,而迟天,往往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深化成法国式带了浓浓情欲的深吻,两人追打着,从门厅跑到客室的沙发,像两只扭咬欢闹在一起的猫,而那件名牌大衣早被丢在地上,印了几个凌乱的脚印--
迟天没有告诉郁,月没有这种习惯。
郁将整个别墅布置成一片清雅的蓝色调,种了大片毛茸茸的山岚花。
他对迟天得意的笑。
"你不用勉强自己迎合我的,郁。"迟天记得曾对他说过自己喜欢蓝色喜欢那种不起眼的小花--山岚。
"不勉强啊,这也是我最喜欢的。"
迟天也没有告诉郁,月最讨厌的颜色就是蓝色,最瞧不起的便是这廉价而细碎的山岚。
一连几周公司异常地忙碌,让迟天疲惫不堪。
每次应酬到深夜才回家,有时候还需要将未完成的材料带回来整理,每当迟天守着笔记本一丝不苟的忙碌时,郁都在旁边静静的坐着,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等他工作结束。
开始的时候没有在意,渐渐的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安静的小小的身影,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但却有一种夜深人静中冲淡寂寞的安心感。每次抬起头都能迎上一双微笑如风的眸子,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
郁说要给迟天做宵夜,结果作出一堆不能入口的东西,倒是迟天,端出的蛋皮羹让郁赞不绝口,于是工作结束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宵夜成了每晚的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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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公司一位部门经理结婚,大摆宴席并请了尚是独身的迟天做证婚人,等冗长让人不耐得酒宴结束已经是黄昏,中途中一个电话打来又匆匆回了公司,等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夜色深沉。
送客户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饰品店,看中了一样被订做的紫色发卡,弓形细长的模样,镶嵌了大大小小闪烁的细钻,别致而优雅,迟天高价买了下来,心里欣喜不已。
从公司匆匆的赶回来,不到别墅的拐角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张望,意外的,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疑惑着,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远远的便听见厨房里有人在笑,在说话,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隔了透明的玻璃看到两个嬉闹着、抱成一团的人--围着围裙的郁,和本应该在小岛上的小曼
21
小曼捏郁得鼻子,脸颊一片殷红"不是挺聪明的吗?笨啊,笨啊!"
郁笑着躲闪,手里挥着一根面杖,头发凌乱着沾了许多淀粉。
"那人不会快回来了吧?"
"不会的,他一向回来得很晚,你再--"
郁的话没有说完,两人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站立的迟天,顿时楞在了原地。
"哎?今天好早!迟天,你回来了。"郁跳过去,与往常一样笑意融融的去接迟天手中的包,迟天挡开他,眼睛盯着小曼"你怎么在这里?"
"啊,那个--"小曼的眼睛瞟向郁,神情有些慌张"我,我是来看郁的,我们很久不见了......听说他病了......"
"是啊"郁微笑。
"哦?"迟天从怀里掏出烟来漫不经心的点上,不理睬望着自己的郁"很想他?"
"是,是啊--对不起,我是求哥哥带我来的,我马上就回岛上,我走了--"
小曼低着头从迟天身边穿过,出门时,迟天侧了侧身子让她过去。
郁连忙解身上的围裙"那我送你出去吧。"
一只手拍在他肩上,迟天冲他笑"不用送了,她不会找不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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