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钟————totoark
totoark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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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仓惶逃跑的晴芳有意识的选择了迷宫似的山间小路甩开了身后匪类的纠缠,好不容易确定了身后不再有急促的脚步声,实在使不上力气逃跑的晴芳,气喘吁吁的扶着一颗槐树稍作歇息,大口吸气。林间寂静无声,只有晴芳沉重的喘息声徘徊在空荡荡的树林里。
独自一人,木息人息,天人合二为一仅在此间。猛然回头,望不尽层层树干星罗棋布;再转身,暗夜中只剩一人,独影相随、孤月相伴。摸了摸怀里尚在的药包,还好完好无损,放心的叹了口气,晴芳决定快些变道回家。
刚迈开步子,一个黑影突然蹿出,亮铮铮的大刀轻巧利落的架在晴芳的颈间,不轻一寸,不重一分,刀锋恰如其分的触上晴芳光洁的肌肤。"小子!看你还往哪跑!"
糟了!刚刚平复的紧张心跳又开始加速运转。识时务的晴芳暂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很清楚那把冰冷的大刀是不长眼睛的,冷洌的寒意阵阵,逼得他汗毛直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临近。 如果自己真的不幸成为刀下亡魂,那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办?谁来与他朝夕相伴,谁来悉心照顾他老人家?三餐会不会定时吃好?平时会不会感到寂寞?思绪纷飞,考虑的全是师父的事情,而额头上的冷汗已悄然滑落在脸颊,抱着药包的双手也微弱的轻颤,紧张的感觉刺激着喉咙,口干舌燥的晴芳却不敢妄动,连吞口水润喉的想法也不敢有。他可是个书生,身手充其量是因为常做家务而有些劲道,但毕竟不会武功。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异动使自己的颈项和锋利的刀刃来个亲密接触。
"怎么?不敢动了?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吗?怎么现在变成这副鸟样?啊?说话啊!说啊!"流氓的语气从男人的嘴中传出,边说边转身移到了晴芳的面前,手中握着的刀还威胁似的抖了抖。微弱的月光乍现,照在前方黑影男子的脸上,晴芳这才发现此人就是先前的大小眼。此人果然与他的其余同伙不同,明智的绕道拦截,估计曾经做过山贼什么的,不然怎么会对山路如此熟悉,再次打量了眼前这人,晴芳心中暗暗推算。
"哔--!"一声尖锐的竹哨音划破长空,惊飞了一纵鸟儿仓惶散,原来那个大小眼正对他的同伙打暗号。不稍片刻,全数到齐,刚刚摆脱的一行人又再次照面,不同于先前,此时的他们各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眼睛红的像魔鬼般恐怖。
"拿来吧你!"一个小喽罗一把强过晴芳怀中的药包,转身便点头哈腰的跑到老大跟前邀功。而队中另两个男人则收起凶器,一人一边反扣住晴芳。有了先前的教训,这两人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疼得晴芳不由得皱起了秀眉。而那个将刀架在晴芳脖子上的大小眼沉稳的等到两名兄弟完全制住了晴芳后才利索的将刀收回。
"他妈的!竟然敢耍老子!"迅速拆开包装才发现里面是些不起眼的草药,恼羞成怒的匪首将拆的凌乱的药包随手一扔,气急败坏的对着地上的药猛踩一气,然后气势汹汹的冲到晴芳面前朝着他那张细皮嫩肉的脸蛋狠狠的挥了一巴掌。无力反击的晴芳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一阵鸣叫,翻天覆地的感觉席卷而来。白嫩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了粗大的五指印,红的鲜明,疼的火辣,微微隆起的浮肿让人看得都心疼。嘴角被自己的牙齿嗑到,鲜血涓涓,无比妖艳。看得周围众人猛吞口水,差点被各自的口水给喂饱。强盗头子也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这副玉质光洁的肌理,迷恋的抹开那股鲜红,如同美丽的胭脂在晴芳巧夺天工的脸上开出朵朵烂漫的花。真美!忍不住想去亲吻膜拜这天上造物,匪首突然俯身狂吻晴芳。扎人的胡子摩搓着晴芳稚嫩的肌肤,左右躲闪的晴芳想起了撒落一地的治病药材,心疼不已。一股厌恶的冲动让晴芳想马上推开这色胆包天的强盗,然而迫于被人制压无法抽手的晴芳只得动用自己很有爆发力的腿力来摆脱强匪头子的纠缠。
"啊!"只见匪首突然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裤裆连连后退,最终不支倒地闷声痛呼起来。周围的同伙这才明白刚刚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这小子不知好歹!竟然敢踢他们老大的命根子!不要命了?愤愤不平的众人齐刷刷的瞪着这个美貌少年,就算再俊美,也自作孽不可活,别怪他们心狠手辣,这是他自找的,愿不得别人。

14.
感到自己在兄弟们面前丢尽了颜面,强匪头子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将眼前这小子生吞活剥。在阿硝烟的搀扶下忍痛勉强站了起来的匪首咬牙切齿道:"敢踢我老二!妈的!不想活了!老子现在就拿你来试试还能不能用!"
"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放开我!"惊觉事态的突然转变,晴芳开始觉得不安起来,猛烈挣扎。虽然他常年跟着师父不问世事,所以年纪尚轻、未经人事的他根本猜不到男人接下来的行动,但是直觉明白的告诉他接下来将发生的决不是件好事情。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啊,把他给我扒光了!"阴险的命令,龌龊的念头,匪首开始冷笑的看着正做困兽之斗的晴芳。
强匪们得令后各个淫笑连连,声势浩大,如狼似虎的扑向晴芳。数十只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猥亵,衣服撕扯的声音震动天际、穿云渡水,再次惊飞归巢的鸟儿。上杉已然残破不堪,散落一地,只有仅有的几丝布条还挂在晴芳粉嫩的胸膛。好几只手无情的伸向他的裤腰,晴芳极力想要阻止这些人疯狂的行为却无力反抗,被束手束脚的晴芳还没怎么想出任何对策,那些手已经窜入他的底裤来回摸索着他的嫩芽和细腻的大腿根部。恶心!屈辱!愤怒!万般苦涩袭上心头,难以磨灭。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牲!强盗!土匪!禽兽!无耻之徒!你们必遭天堑,必遭报应!啊!"越是激烈的挣扎唾骂,得到的越是残暴的镇压。不知是谁带头用力的扭了晴芳赤裸的内侧大腿一下,晴芳浑身敏感的神经突然被一下子吊起,惊声尖叫。众人像得到启示一般四下寻找身下之人的敏感地带开始了无情无休的折磨。晴芳的哀叫声也被迫好几次溢出喉咙,被这种纠结的奇疼折磨的忍无可忍的晴芳处在疯狂的边缘,咬牙胡乱瞪脚一气。无意中踢到了某个人的跨下,那人马上蹲在地上惨叫痛呼,声音竟然远远大过晴芳刚才的谩骂。气得匪贼头子火冒三丈,阴毒的对众兄弟下令教训这不知死活的犟小子。
江湖习气,为老大出气,为兄弟报仇,天经地义。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对着晴芳大打出手,疯狂的,如陨石袭击般坠落在晴芳娇小的身躯上。一群人如同荒野猛兽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每个人都专挑晴芳的软肋攻击。被围攻屡屡摔倒的晴芳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到处都刺骨的泛疼,手潜意识的捂住好似被打断的肋骨,使劲躲闪。意识也逐渐恍惚起来,暮然间眼前光景回溯儿时,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饥饿、寒冷、孤零、无助,那些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家常便饭。饿了可以就着凉水吃馊饭,冷了可以偷溜到别人家的牲畜圈里挤一宿。而当中最难熬的却是走在街上行讨还要被地痞流氓恐吓交钱;被一般的路人当出气筒;被富家小孩穷追猛打。有时候那些小孩玩的人来疯了竟然拾起石头就扔。无助幼小的自己整日大伤小伤接连不断,小小的身躯上布满了世人暴虐的丑恶罪证。没人爱,没人管,弃置不顾的孤坟上的一把草。直到那天和煦清新的微风踏来,吹拂过他的伤痕累累的心灵,抚平了心中那丝对人类的憎恶和愤恨。而他也就此随风,与风相伴。
那次是在自己被不知名的路人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徘徊在阴阳两界不知所措,想一走了之是因为对现世的失望,想抗挣存活是对命运的不甘,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不断的支撑着自己渺小的灵魂。左眼被打青,整个肿胀的睁不开眼;右眼也只能勉强睁开一线缝隙,接受世间最后一线光明,虽然那道光及其微弱。
人来车往的大街上,没有一人注意到这具娇小渐凉的身躯。所有经过的人都漠视这个生命的消逝,无论富裕,还是贫穷。富人是吝啬不肯救济,穷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当一抹清影闪现时,身边处处略显不同。喧嚣声,嘈杂声,叫卖声,马车声,吵嚷声,众声皆静。那个两袖清风之人缓步来到小乞丐身边,正要俯身确定小孩伤势时却被身边的一名衙役劝阻:"大人!这小乞丐怕是得了什么疫病或被人残打,瞧他双目禁闭不动,估计已然死亡。"
不理会部下的劝告,官者执意要亲自相探,引的身后的侍卫,衙役连连上前一身相挡。另一名侍卫好声言道:"大人,大人贵为朝廷命官,可要保重身体,为仍然活于世间的黎明百姓造福。 这小孩已死,殊不知是否身得疾病,请大人慎重,请大人小心。"
"这,......可是...哎!罢了罢了。"看着眼前忠心护主的部下们,官者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作罢。"何超,找个好点的地方把他埋了吧。喏!这些给他买口棺材。"掏出一些禄银给了刚才那个说话的侍卫,便转身决定离开打道回府。顿了顿,决定在看那可怜的孩子最后一眼。
"大人!"看到大人折而复返,众人大惊,生怕大人执拗,没把他们的苦口婆心听进去。
"放心,我只是在一旁看上一眼。"挥手示意自己的部下们安心,沉重的踱步向小孩走去。
黑暗的世界寂静无声,山峦叠叠,冥道冗长,令人生畏。混沌中只有自己一人,闷胀的耳膜听不见风声,然手上微细的汗毛却能感到风的存在。面对这陌生的一切,身在其中没有恐惧满是好奇,想去试着抓住着飘忽不定的清风,却不曾想到过这一抓便抓住了一生一世。手中紧拽着锦缎官服的下摆如同用尽了一生的力量,吓得衣服的主人讶异的低头。没有惊吓反是欢喜,这孩子竟有如此的生命力和求生欲!那么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这次全然不顾旁人劝阻,和一些人的大惊失色,官者抱起小孩便往城里最好的大夫诊堂赶去。
生命得到了呵护,即使是营养不良的杂草也会茁壮成长,更何况这是一株无人知晓的草本植物。第一次被人疼爱,第一次能够读书,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有人陪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睁不开眼。是不是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梦总有一天会醒?就如同现在?难道和师父今生的缘分就在今晚就要终结了吗?不舍不甘,依旧的倔强,然而眼泪却不争气的背叛了自己。
任凭那些凶残的恶贼如何拉扯自己的长发;如何按住自己的脑袋撞向粗糙的树干;如何踢伤踢断了自己的肋骨,这些切身之痛都远没有比与师父永远分离、阴阳两地来得痛。怕师父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怕师父把自己忘记。不知是眼泪模糊了血水,还是血水模糊了眼泪,晴芳的世界不在是漆黑一片,而是绝色的绯红。
视线涣散迷离的晴芳不知道强匪头子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其余的那些人对自己干了些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下身不断传来痛不欲生的感觉麻痹了神经。好累,真的好累,自己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累?连睁开眼睛都是件费力的事情,好想睡啊!为什么有浓浓倦意袭卷而来?难道是我真的累了?哎,算了,既然累了,那就休息吧!晴芳慢慢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哐当!"许清风手一滑没拿住盛满茶的水杯,杯子自由落体的回归大地,摔得粉身碎骨,地上星星点点的陶瓷碎片白的有些刺目。一种不祥的预感压的许清风喘不过气来,不敢深想的许清风提了盏纸灯笼疾步出门。

15.
夜凉如水,冷风中一丝清婉的香气破空而来。黑暗中隐隐走来一人,那人神秘的样貌在扑朔的月光下更显迷离。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蜿蜒曲线勾勒出俊朗容貌。如此容貌要是在人流攒动的闹市肯定会博得众多少女倾心回望,然其身侧周围那股冰冷之气又将他隔离于世俗,清心寡欲、超凡脱俗。一身藏青长衫,干净利落;祥云腰带,细致点缀;身佩血玉,白脂凝霜,红丝稀缠;腰间佩刀造型奇特,刀鞘稍有月弯之势。虽然他身上必定带着丁香花的香囊,却难以掩饰那股淡淡血腥之气。深藏不露的他平时淡泊清冽,喜好云游四方。可当他遇事狂乱时,他便是个狂放不羁,嗜血成性,锐不可当之人,时常给对方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之感。他便是今年来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专职杀手"狂月",而其真名‘寒天'却鲜少为人所知。
曾独居广寒宫第一把交椅的他,麾下兄弟众多。在他英明神武的带领下,广寒宫在江湖上的地位更是威名大造,如日中天,独占鳌头。如此崛起的广寒宫怎能不让世人啧啧称奇,景仰不已。 然五年前的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让身居高位的他主动让贤,之后消声灭迹,杳无音讯。也仅仅是两年前,他寒天‘前任广寒宫宫主'突然以杀手"狂月"的身份重现江湖。"黄金万万取一命"的规矩也让他声势大造,只要雇主付得起这笔重金,无论被取性命的那方多么厉害他狂月都能帮雇主达成所愿。
可是天下间能负担得起如此重金之人又有几何?所以江湖上便有人传言,狂月其实是位面冷心热的大侠,之所以漫天要价全然是为了以金钱的压力来打消众多雇主心中‘杀'的恶念。但是世间却也有甘愿给付重金之人聘请狂月去夺人性命,而那些身价能值万万两黄金之人也全非等闲之辈,取其性命谈何容易?然,狂月每次出手必定直击标的,一刀见血,血溅连天。可想而知其功力深厚,武功盖世。如此高手怎能不招人非议?于是,江湖上又悄然传出对于狂月有负面影响的谣言,说他噬人成性,喝血成隐,是个杀人如麻的狂魔,不愧于他狂月之号。
静瑟的夜是黑暗之界,与他这种栖息在黑暗里的人尤为相称。心血来潮的他突发奇想得像看日出,于是难能可贵的暗夜行路,上山浅尝第一缕曙光净化自己的奇异滋味。抬头看看崎岖的山路,看来要到山顶还有很多路要走,今夜恐怕要在山里过夜了。一路相伴的月光异常朦胧,星星也迷样闪烁,许焕缥缈,亦幻亦真,除了这耳边恼人的嗖嗖冷风声能把迷失了心智的人从梦中惊醒外,余下的皆是醉意。迷醉的分不清,就像分不清远处那幅令人心跳的画面。
清冷的月光洒满了少年光洁的胸膛,坚挺的乳珠小巧可爱。肌肤上布满的蜜汁银丝,一起一伏的轻微波澜,荡漾着玉石般的晶莹剔透。微微闭上的双眼如同梦神假寐般的妖娆,黑色的长发如墨画般乍泄一地,幽幽暗暗的摄人心魄。半点朱唇,小的可爱,红的鲜美,如同新鲜娇嫩的樱桃诱人。淫糜之感无处不在!
沉醉、疑惑、迷茫。初来乍到的狂月很佩服这少年如此大胆,竟敢在此等山野之地行云雨之事。同时也十分激赏这少年竟然有着一幅天生媚骨。不想打扰正欲离开的狂月刚向前跨了一步,平缓和悦的脸色瞬间僵硬。恶意与谎言交织缠绵,奇异荒淫的让人无法呼吸。仅仅是一个角度的变换,却映射出世间的万千丑态。
树干后晃出许多身影,个个色欲熏心。一个男人正在少年的后方享受着,不断托起少年的腰部与自己的肉刃契合,而少年的下身早已惨不忍睹、鲜血模糊,身下大滩的血液流淌四处。 这不是郊野之欢,这是轮奸!狂月心中怒火中烧,而周身寒气瞬间冻结,阴冷之气传遍整个树林。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匪类们也都真切的感受到这股咄咄逼人的恐怖之感。月亮霎时蒙上了残美的粉红,暗暗地透着血光,先前争先恐后闪烁的群星此刻也都静悄悄的躲藏起来,天空异常寂静。
"谁?谁在那儿?给老子出来!"某个喽罗对着逼近的黑影吆喝道。
"......"换来的却是无声的沉默。狂月冷洌的瞪视着这帮恶贼,在漆黑的树影遮蔽下,愤怒的双眼竟然射出嗜血的光芒。
"喂!出声!老子问你话呢!"有些紧张,有些烦躁,小喽罗的声音不受控制得越来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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