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钟————totoark
totoark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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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是有风吹过这里的花,定能带起满谷芬芳花香~!"虽然自己知道这名字来源于自己和晴芳的名字,既然晴芳还不能接受,那么干脆先不挑明。准确的捕捉到了晴芳一刹那的不自在,许清风心中暗自想着。
"噢,是这样啊。"看来自己多心了,本来还以为那两个字的含义会是其他,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晴芳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听到清风的解释时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丝遗憾和不快呢。
春风乍起,吹动了满山的紫色花朵,它们迎风摇曳,带起阵阵浮香。紫色的花瓣随风起舞,漫天飘零,却是那样的洒脱。几片紫色落于晴芳的发上,妖艳的让人窒息。许清风痴迷的抚着晴芳的长发,顺手放飞那几片缠绕在发间的花瓣精灵。因为真正的精灵已为他停留人间,近在咫尺天涯,触手可及。不食人间烟火的容貌,让人捧着也怕消失。吻轻轻的覆了上去,花香四溢。
"别摇我!谁啊?不要摇我!走开啦!"被人突然的猛烈摇晃,许清风厌恶的对着那个不识状况的人大吼。
"师父!醒醒啦!是我,晴芳啊!您别再睡了!该吃药了。醒醒~!"放下手上的药碗,刚赶回来就去熬药的晴芳脸上还带着山中的风尘仆仆。
"晴芳?晴芳!"许清风美梦做到一半,便被现实召回。而且眼前还有一大碗苦口的良药!
"是我啊~师父!来乖,吃药。"一边拿着手帕,一边端着药碗,晴芳很有耐心的说道。
"能不能不吃?"闻着药汤那苦涩的药腥味就想吐,更别说喝了。
"不能。不吃的话,师父您的病就不能彻底根治。这样的话,徒儿会心疼的!徒儿知道师父最疼徒儿了,不会让徒儿心疼的。所以师父一定会乖乖的喝药的,不是吗?来乖!"
"呜!"无声的抗议!可是碗已经端到嘴边了,哪有拒绝宝贝徒儿的道理?
"等一下。"
"怎么了?"难道可以不吃药了?许清风暗自窃喜。
"不是。先把你下巴上的口涎擦了。"晴芳轻手轻脚的为嘴角流涎的许清风仔细擦拭。
"别瞎说!你师父我怎么可能流口水?!"师父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纵然自己已是暮年老人了,早没有当年的风采。
"可是您的确流的,而且很多。真不知道你梦到什么了。唉!不过这也不怪您,谁叫您年纪大了呢?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床上画地图。"晴芳的小孩子脾气又来了,刚开始还很有大人样,可最后还是会露馅,口无遮拦这是唯一对许清风才会表现的小毛病。
"晴芳!"什么?尿床?自己有老到这么不中用吗?
许清风刚要发威教训一下晴芳,却被他递送来的那碗中药压去了气势。
"遥想当年,为师生这些小毛小病时,从来不吃药,不也就过个几天就好了?"在晴芳面前,许清风还是死要面子。
"对对对,以前晴芳小,以为您身体好不吃药就能好。现在知道了,原来您是怕吃药,所以才不吃!"把碗完完全全的交到了许清风的手中。
"......>_<......"被晴芳的一句话激将的许清风‘咕咚咕咚'就把药给快速喝下,"怎么样?为师厉害吧!"
"嗯!厉害,师父好厉害。好了,那么现在回屋乖乖睡觉去。徒儿做好晚饭叫您。"晴芳一边夸着师父,一边扶着他老人家回屋休息去了。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糊弄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晴芳刚刚离开,许清风便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呢喃。
而还没走远的晴恰好听见,心中默默:师父,就算您再老,晴芳也永远陪着您。

11.
暮鼓晨钟悠荡千年,青灯古佛恍如隔世。庄公梦蝶,似梦似醒,人生缥缈,虽容易看透,却难以做到扛起和放下。许清风他明白自己既扛不起过往思念的沉重,又放不下现实中陪伴左右的亲情。无形的牵绊从两边牢牢的缠住许清风,使不上一丝力气的他动弹不得,只能原地喘息。
割舍,真的很难做到。世间能做到两全其美的人又有几个?幸福只是短短的一瞬,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人活着是为了来承担一生的痛苦还是为了迎接那一瞬的幸福?思者万千,答案无一。
轮回里擦肩而过的曾经,一次次错过铸成了永恒。不能与晴芳相濡以沫,携手同老是许清风今生最大的不幸。缘与孽虽然只隔着是与非的一道门,却是荒谬与传说的距离。今生的相遇是对是错?你我为何活的如此痛苦?相爱本该是件简单的事,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阻隔拉开我们彼此的距离?万水千山的距离并不可怕,天涯海角的距离也不算远。可是,你知道吗?最可怕的距离是我想对你说我爱你,而你却再也听不见;最可怕的距离是我想见你,却再也看 不见你容颜;最可怕的距离是我痛苦的活着,而你却永远的离去。
思绪如潮,冲入心坎,吞噬一切。许清风披着件大褂,矗立山头,眺望日出。红晕淡抹染红了天际,不同于夕阳的残美,那是一种耀眼的朝气,清新秀然之风能带走一切腐朽的沉重。大自然的力量往往隐于这些平凡的事物之中,然却能引发出超然的神奇。即使是微尘,聚亦成沙,铺天盖地,所向披靡。故,为沙者,勿悲之。善用所长,成大事哉。
沐浴初阳的温暖,心灵受到洗礼。花瓣落满地,仍有暗香留。
"又是一夜春风来,惹得花香遍地开。"看着地上略带泥泞的娇艳花朵,许清风突然升起一股黛玉葬花的情愫。弯腰小心捡起一朵放到鼻尖轻闻,自醉其中。
"师父,早啊~!您今天起的可真早!"手里端着梳洗用的脸盆,刚想打水洗脸的晴芳一出房门就看到师父站在那里拿着一朵脏兮兮的小花猛闻。
"啊,是啊!肚子饿了就醒了。"懒得转身的许清风不想让晴芳看见自己一脸陶醉的模样,稍稍侧了侧头看了一眼刚起身的晴芳。
"肚子饿了,师父?徒儿这就去做。"晴芳利马转身,干净利索的忙活去了。不一会儿,一顿香喷喷的早饭已呈然桌上。喝着米香四溢的粥,回味其中的甘甜之香,许清风总觉得无比幸福。日子过的是清淡无华,但是充实。每天的日子虽有重复,不过偶尔也有不同,比如今天。一向不爱说话并谈及过去的许清风突然起了兴致,愿意对晴芳谈谈自己过去的那段雪藏已久的回忆。斜倚而坐的许清风一边品着清茶,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难得师父肯对自己讲讲他老人家的过去,晴芳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搬了个小板凳,凑近师父坐着静静聆听。
"年少轻狂的我曾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孤独的收集着时光的日子。颓废、徘徊、孤寂、忧伤。突然有一天,我发觉一个人的天空并不完整,直到他出现的那一刻--那个可以随意自然的靠在我肩膀的人出现,填补了我缺失的那半边,生命才从此完整......"许清风是这样缓缓的道开了尘封的过往。和逝去的爱人相爱的各中故事讲的是离奇曲折,引人入胜,听得晴芳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猛看。而当听到师娘身故的时候,师父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晴芳注意到了师父眉间不自觉的深锁夜不敢多问,但心下一猜也大概能猜到师娘一定死的很凄惨。
一口气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全数吞下绝对是件难事,因为晴芳还要将它放到肚子里好好消化一下。脑中有无数蜜蜂在嗡嗡飞翔,吵得让晴芳整个人都蒙了。什么?师娘是个男人?不不不,不是师娘,应该是师爹了。一直以为故事中的曼妙仙子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没想到竟然,竟然是个男人!天啊,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师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呢?!难怪师父到现在都未再续贤。那么师父是只喜欢男人呢?还是只喜欢那个叫晴芳的人?
晴芳?!原来他就是自己名字由来。晴芳有些自嘲得笑了笑。师父为自己起如此之名,难道就是为了今生今世都要记住这个人吗?师父到底希望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是他的爱人晴芳,还是他这个没人要的孤儿?一直以为师父赐给自己的名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可没想到却是...!隐约中感到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晴芳的心中突然蒙蒙的升起一股莫名酸涩直冲心门。可那里没有水,所以哭不出来。怕自己越想越糟,晴芳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思考。不,师父不可能不喜欢徒儿,那么多年的相依相伴难道还不能让师父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有!一定有。师父如父,深爱自己的那份亲情晴芳是能深深体会的,本能的感受就是最直接最真实的,晴芳宁愿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也不愿去不相信师父存有私心。过去的都过去了,晴芳只相信现在,相信未来。师爹,您好好的去吧,师父余下的日子有我陪伴,您大可放心。难得心中略带忧郁的胡思乱想,晴芳一边望着斜阳,一边坐在凳子上摘着手里的蔬菜,那是今天的晚饭。
"啊!糟了!"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晴芳一下子站了起来,凳子也被他的鲁莽举动应声倒地。
"怎么了?一惊一乍得?"在屋里都听得到晴芳的惊叫声,出门察看的许清风缓步朝晴芳走了过去。
"啊,师父,徒儿只顾着听故事,忙其他事情,忘记今天要下山给您抓药的事了。我现在就去。"随手放下手边的捡菜的活,晴芳急着下山买药。
"啊?那么晚了,都快天黑了,你还要去?算了,不用去了。为师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顿。"看看天色渐晚,许清风不放心晴芳一人下山,嘱咐着他不要下山。
"不行!药要按时吃病才会好。再说您病不还没全好吗?平日里是没什么事,可一到晚上您就咳嗽的厉害,别以为徒儿不知道哦。再说,这不现在天还没黑吗?太阳都没下山,徒儿年轻,腿脚利索,一定能在日落西山的时候赶回来的。您放心吧。"晴芳拍去身上被菜叶沾染上的灰尘,准备出发。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啊!为师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啊!"无奈,许清风只好千叮咛万嘱咐的对着晴芳的背影喊道。
"嗯嗯!知道啦~师父。您快回屋歇着吧。徒儿马上就回来。"挥手道别后,晴芳飞奔下山,消失在茫茫林海。
太阳依旧鲜红,许清风一人独立山头欣赏这前年不变的晚霞风景。

12.
凉风轻歌,斜阳残抹,抹不去天际一片绯红。出门时还是斜阳夕照,洒满山间小路,没想到等晴芳抓好药踏出药铺天色已黑。无奈的,晴芳只好借着蒙蒙月色匆匆赶路,小心翼翼的将药包揣在怀里,低头仔细的盯着山里崎岖的路况。
星移斗转,夜幕迟落,落不尽满天星辰闪烁。林间的夜来风最是冰冷,气温昼夜温差很大,冷风嗖嗖的呼啸穿梭于茫茫树海,如同苍狼的呜咽,如同鬼魅的哀嚎。不过这些阴森森的感觉怎会吓倒胆大心细的晴芳?任凭夜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几缕长发悄悄挣脱发绳的束缚,飘荡在空中,如同飞天的雨衣轻柔飘逸。箍紧了身上有些透风的薄杉,怀中的药依旧保护的非常好,因为心中的信念是想让师父的病快些痊愈,所以晴芳怎么都不敢怠慢。快了,快到家了,师父一定等急了吧!看着不远处的一点灯火,晴芳欣慰的心中默想,脚上的步伐也越见加快,步步生风。
树欲静而风不止,满枝的嫩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情不自禁的相互切磋,刀光剑影中,夜色更沉了。
"站住!"一声粗暴的吆喝乍然响起。
?是谁?晴芳心中一惊,步伐更加不敢减慢。他和师父住在这山中也有些年头了,可不曾记得这附近有人居住。既然不是常住的邻里,那就必定是些叵测的危险之人。晴芳只好装作没听见,蒙头加速赶路。
"直娘贼,叫你呢!竟然还敢给我跑!兄弟们拦住他!"刚才吆喝的人有凶狠的吼道。
"嘿嘿!小子,这回你总跑不了了吧!"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突然蹿到晴芳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来不刹住脚步的晴芳一个踉跄撞上了前方的男人。猛地一惊,马上退了几步站定。 男人身上长期不清洗的异味挥发在凉凉夜风中,也有少许附在了晴芳的衣袖上,令他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头。星星点灯,细细看清了前方来人的面貌,平凡也谈不上的长相,只能用平庸来垫底。右眉眼间似乎有着刀疤般的不平坦的皮肤,明显大小眼的特征还真让人过目难忘。男人的笑脸此时在晴芳的眼里看上去是无比丑陋阴森,而他手中的大刀也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敢到事情不妙的晴芳马上转身绕道,可没想到他的四周都已无退路,空旷的山路上突然从林间冒出五六个手持大刀的男人。他们各个凶神恶煞的盯着晴芳,慢慢逼近。
"臭小子,耳朵没长是吧?老子叫你,竟然敢不答应?!信不信我剁了你的耳朵!......"刚才先发制人的粗暴男慢慢的从那群围堵晴芳的人身后显露了出来,一副粗糙的长相被大把的胡子遮去了半张脸,露出的其余皮肤黑黝粗糙,在今夜难得露脸的月光映射下,油光光的特别的亮堂。想必这人定是这些匪类的首领。
一个,两个,三个......七个,一共七个!一边警惕一边算计着人数,晴芳在心中不断地估算自己逃脱的几率和逃脱路线。先缓兵吧,装出一副被吓的哆哆嗦嗦的样子,晴芳唯唯诺诺的轻声开口:"请,请......请问,各...各位大人,有......有何贵干?"
"贵干?能干什么?当然是抢劫啦!最近哥们缺钱花,拿点钱来孝敬孝敬我们大爷!"大小眼一边威吓着晴芳,一边拿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那个老大,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叫嚣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花钱消灾,早日脱身,所以晴芳很识相的拿出了抓药时多下几个铜板,那是他身上仅有的金钱。"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些是孝敬各位大爷的,请笑纳,请笑纳。"难得卑躬屈膝的晴芳很配合的递上身上所有的钱。
"我呸!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啊!就这么几个铜板就想打发我们?臭小子,是不是不要命啦?!"大小眼看也不看晴芳手中的那几个铜板,一扫在地,气得直跳脚。手中的刀不断地在晴芳面前挥舞着恐吓道。
"可是我身上没钱了,那些是我全部家当了!"晴芳气不过这些贪得无厌的强盗,话顺口就出。
"嗯?你骗谁啊?敢说没钱?那你怀里拿着的是什么?"一旁某个手下突然发声,怪声怪气的讲着,手还很不客气地指着晴芳怀里的东西,使所有的人都盯着那东西两眼发直。
"那是我师父的药,没什么的!"晴芳生怕这些粗人把他辛辛苦苦抓来的药弄洒,所以一边将药包更往怀里护,一边干脆地解释道。
"药?我看是钱吧?!拿来!"说着就有一人冲上前来抢夺。
还好晴芳因为师父的年迈平时包办了所有家务,身体虽然纤瘦,但手筋却很好,力气更不用说,‘啪'的一拳就撂倒了那个冲上来的莽夫。摔倒在地的那个人捂着自己本就不太高的鼻子到处翻滚哀嚎,眼泪鼻水倾巢而出,流的满面都是。四周围堵的强盗个个都被眼前的一幕吓愣当场,一动不动。
"来人啊!把他抓起来!直娘贼敢动我兄弟?找死!"那个大胡子头头突然发威一吼,令众兄弟一起上前制服这个貌似柔弱的少年。
一干人等马上得令,奋不顾身的冲向这嚣张的少年,龇牙咧嘴的想给他点教训。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马上就要被围攻了,晴芳不得不放手一搏。盯着包围圈中人手最薄弱的一点先发制人,压低重心一个猛冲撞倒了一名外强中干的男人,踩在他身上纵身一跃,又是接连飞身一踢,踢飞刚刚临近身边的另一名男人,那个男人由于惯性没怎么站稳倒向一旁冲上来的若干名兄弟。包围圈有了突破口,晴芳乘势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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