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辞倾国之海棠令————风之羽
风之羽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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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离云小筑。
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看来王兄相中那个叫海棠的姑娘了。以那位姑娘的绝世容貌,应当配得上西夷国母的位子。只是,是自己的错觉吗?那姑娘和永宁王之间的气氛好象有些微妙。不过,对于自己而言,对那位绝世美女的兴趣怕还远远不及眼前这位冷淡俊美的少年吧。西夷晴璃在其后缓缓驱策着马,面含笑意,望着前面挺直的黄色身影。
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在意身后,挤得满街满巷的百姓哄然的骚动。离云小筑,海棠!那个少女就是名贯京城的离云小筑里的秋海棠么?就是花几百两银子也难得见到真容的红牌中的红牌吗?
「我看见了,我看见她了!」男人们激昂地叫着。
「真比仙女还要漂亮啊!」
「哦哦,如果可以和她睡一次,叫我立刻死了也甘心!」
「如果可以摸一下,我宁愿十年不洗手!」
乱哄哄地,整条街陷入了混乱之中。

第 3 章
接待的事宜好不容易完全安排妥当,李崇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倦意。迎接西夷使者的晚宴上,樱妃并未露面,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觉得十分难过。
此次西夷使者是西夷的两位王子,也是槿贵妃西夷摇光的亲侄子。当年自己的母亲为了报复,下毒毒死了樱妃的儿子,七皇子崇歆,连带着也害死了二皇子崇怀。母亲做出了对不起樱妃的事情,如今樱妃不愿见仇人的亲眷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每次一想到这里,崇德的心就像被人用小刀一点一点割着一般地痛。
常常自梦中醒来的自己,仿佛还能听见母亲西夷摇光近乎疯狂的笑声,看见面容模糊的少年软软垂下的双手。母亲做出了自己的报复,让自己无法战胜的情敌失去唯一的孩子,但却没能如愿以偿地让自己的孩子登上太子的宝座。
虽然年纪尚幼,但李崇德还是能清晰地记得当年父皇寒冰一样没有感情的声音。
「西夷摇光,朕告诉你。就算朕失去了所有的孩子,你的儿子也永远别想继承新唐的皇位。而朕也在今天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在这宫里,朕承认的妻子只有一人,除了樱妃以外,朕永远不会碰其它任何一个人。如果樱妃不在了,朕也决不会留她一个人。」
没有等来鸠酒白绫,西夷摇光自己就疯了。关在冷宫里三年,崇德几乎夜夜可以听见母亲疯狂的笑声、哭声和歇斯底里的叫骂。宫里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史官的记载也只是二皇子和七皇子夭折,槿贵妃病逝。
对于母亲,李崇德既感到痛恨,又觉得她可怜。他无法原谅母亲害死二哥和七哥,却也可怜母亲,用尽了一切的心机也得不到父皇的爱。如果当年不是母亲执意嫁来中原,或许她现在的生活要幸福得多吧。再或许,如果当年母亲没有生下自己,那么无需为自己孩子争取皇位的母亲也不一定会如此急切地为自己清除障碍吧。
崇德苦笑。所以究其原因,自己终归是脱不了干系的。
「七哥,你在下面会不会恨我?」崇德伸手进衣襟里,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与自己的体温一样温暖。

入夜,拖着疲惫的身体,李崇德走进太辰宫。刚踏进内殿门口,一个身影就向自己飞扑而来。急急一闪,李崇德避开了来人的偷袭。
「真是没劲!九哥你老是不肯让人家抱!」因为在变声,原本清脆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嫌我没劲的话,你就别有事没事来烦我。」李崇德也不理他,径自倒在内室的软榻上。暖暖的身体也随之凑了过来。
「不要不理人家嘛,我这几日可是无聊透顶了。」又圆又大的清亮眸子在没有掌灯的昏暗房间里熠熠生辉,未脱稚气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的愁绪。
「唉!」李崇德叹了一口气。除了父皇和樱妃,几乎没有什么人敢接近自己,就只有这个混世小魔王,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有事没事就来招惹自己。但奇怪的是,一向外冷内也冷的自己,偏偏对着这个小子的笑脸就是硬不下心来摆脸子。
笑脸!李崇德心里一震,伸手如电,揪住了凑在自己面前的来人的下巴上。
「痛痛......痛!放手啦,放手!」
「像,真......像!」仔细地看着眼前晶亮晶亮的眼睛,李崇德不觉低吟出声。
「像?像什么?」长乐王李崇义停止了挣扎,张着一对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有些异样的兄长。
「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一个女人!」松开手,改支着下巴,李崇德皱起双眉,「我说怎么会觉得这么眼熟呢。原来是这样......」
「女人?!」李崇义的眼睛转了转,「我的木头九哥开窍了吗?我本来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跟女人无缘呢!不过也是哦,你身边有这么英俊倜傥,风流卓尔的我相衬,哪个女人还看得上你这块死气沉沉的木头呢!」李崇义挺起胸,趾高气昂地叉着腰,脸上得意万分。
「去死!」抬脚一踢,李崇德将洋洋得意的小鬼踢到一边。「那个女人可以当你娘了。我只是看她眼熟,总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她,回来看见你才知道,原来你的这个蠢样子跟那个女人有五六分相似,所以我才会觉得她眼熟啊!」
「是吗?」李崇义像戳破的皮球一下泄下气来,本来人家还想看好戏的说。
「对了,你怎么搞的,原来不是一向不太来我这儿吗?为什么现在天天来我的太辰宫报到?你该不是又闯什么祸事了吧!」高挑着双眉,李崇德警惕地看着崇义。这个魔王一天到晚惹祸,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哪一天宫里太平静了,他哪一天就极不自在。
「才不是咧!」李崇义撅着嘴,一屁股坐在榻前,「最近父皇说我过了十五已经是大人了,所以不许我再住雪樱阁,我啐,那个老头分明是看母妃宠着我嫉妒得昏了头,才找借口把我往外撵。哼,不就为了独占母妃吗,霸道!」
「那你可以到紫辰宫,找你的太子哥哥玩去。」李崇德开始准备送客。
「呜!」李崇义突然捂着脸哭起来,「什么太子哥哥,他才不要我咧!自从杜太傅变成承恩郡王搬到宫里住,四哥就再也不许我去紫辰宫了。呜呜......」
「那你可以去找承恩郡王啊,你以前不是跟他的关系很好吗?」李崇德忽然觉得头有点疼。
「就是啊!景之哥哥明明更喜欢我的,为什么四哥非要霸着他,不许他回紫阳宫住!我现在连想见景之哥哥一面都困难得紧。四哥这个器量狭窄的小人,一定是怕我太好了,景之哥哥会变心投入我的怀抱,所以才把景之哥哥锁在紫辰宫里不许他见我!呜呜......,我太可怜了,这个宫里都没有人愿意理我。」李崇义伏在榻上,双肩不住抖动。「是不是,九哥也嫌弃我,不想要我了?」
李崇德的头疼得更厉害了。拍拍崇义的背,他很艰难地说:「怎么会......,如果,今晚你实在没地方去又想找人陪的话,那就留在这儿吧。」
「真的?不骗我?」崇义的头闷在榻上,发出抽抽噎噎的疑问。
「君子无妄语,九哥又怎么会骗你。」李崇德在心里哀叹。
「耶!」伏在榻上的李崇义突然跳起来,笑兮兮的脸上晶晶亮的乌眸弯成一弯新月,别说哭红了眼角,就连半点泪痕也没有。「我知道,还是九哥心肠最软了。」
「你、你你你又骗我!」崇德气结。
「你说的哦!君子无妄语!」崇义飞快地在崇德脸上亲了一口。
「滚!」一记闷雷,在太辰宫的上方响起。

睡不着,怎么样也睡不着。可是身体明明疲倦得要命,每寸骨胳,每寸肌肤都叫嚣着要休息,但不听指挥的脑子却一直格外的清明。闭上眼,面前就晃动着一张绝世倾城的笑脸,那临去时回眸一瞬的风情,仿佛用烙铁刻在了心里。耳畔似乎还能听见她娇媚入骨的点点莺声,就如同浸满蜜糖的毒药,一点一点地蚀骨侵髓。
「不对,不对,我怎么可以想她!这是不可以的,不对的!」崇德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声。「这世间上,除了七七,我的心里只可以有七七!我答应过他,答应过!」承诺的是穷其一生,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承诺永远不会变!李崇德为突然袭上来的思念愧悔不已。
桌头高立的铜凤烛台上,笼\着青纱的烛光忽明忽暗。一只飞蛾从纱罩的上方扑身而入,双翅上的鳞片忽地一声爆燃起来,黑色的影子乱舞挣扎着映在青色的薄纱上,忽尔坠落不见踪影。
一缕淡淡的、白色的轻烟缓缓地从灯罩中逸出,渐渐散布于整个房间,颜色也淡薄透明得不见一丝踪迹。几似飘缈,无迹可循的清香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屋内的每一分角落。一种安定的、安心的、温暖的感觉将崇德紧紧包围着。阖上的眼睑不再颤动,而紧绷的指尖也变得松弛,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崇德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一只手,一只白晰的手,一只白晰而异常美丽的手放在崇德沉睡而显得毫无防备的脸上。手的主人有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可以让他很轻松地隐身于无边的黑夜之中,但在燃着烛火的宫殿里,黑色的衣服显然会让人觉得突兀而不谐调。
身穿黑衣的人身材修长,纤细却不瘦弱,充满力量却又富有弹性。虽然黑色的布包裹着全身,但那一种诱人的魅力还是透过密密实实的棉布强烈地散发出来。有着比女人还要美丽的一双手,却是一副男子的身段。从蒙面的布巾中露出闪动的双眸中流动着诡异的光彩而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只是这双凌利的眸子在对上沉睡中的崇德时却多出了几分温情和爱欲的火光。
「九九,我看你来了。」秋海棠坐在榻上,掌心中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心急速地跳动起来,就在目光接触到崇德的那一瞬间。「你真是好大意,怎么会发呆发到连房顶上多了个人也不知道呢?」轻轻地在崇德耳边低喃,湿热的呼吸与低沉的磁性声音刺痒了崇德的耳廓。沉睡中的崇德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你这么不小心会让我很担心。如果有别人觊觎着你而在夜里对你偷袭的话,以你的迷糊劲怎么可能躲得开!」目光大炽,而一丝邪邪的笑意在布巾的隐藏下毫无忌惮地绽开来。「无论如何,我不可以让别人抢了先,你说是不是,九九?」
丝毫没有犹豫,秋海棠开始解崇德衣襟上的带子。其实秋海棠很清楚,可以像他一样轻松潜进宫里,又熟门熟路地摸到太辰宫内殿房顶上的人本来世间就没有几个,而可以发觉和化解幽离香的人,在世间根本就只有二三人而已。就算李崇德再精明,武功再高强,要摆脱他秋海棠的设计根本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会夜袭,没有任何理由。要说有,也只是因为太多年不见而日益累积的思念,是因为突然见面而防堤全溃的饥渴。
「九九,我好想你!」扯下布巾,秋海棠贪婪地吻着樱色的柔软嘴唇,又将吻从颈边一直下延到敞开的胸前。忽然,一种温温润润地触感停在了自己的腮边。那是一种熟悉地、亲密地、每日每夜都可以感触到的感觉。停下一切动作的秋海棠目光迷离,胶着在崇德胸膛上微微闪动着莹润光彩的白色对象上。
「原来你还一直把它带在身上。」隐隐有浮光闪动,秋海棠笑了起来。「你一直记着我的,对不对,九九!」解开衣襟,从自己贴身处扯出一条银链子来,链子的尽头,一块黑色的奇形石头莹莹闪着光。俯下身,黑色的石头与崇德胸前的东西拼在了一起,严丝合缝,俨然是一块圆形的太极。秋海棠身上挂着的是黑色的鱼,崇德身上挂着的是白色的。黑白两色配合得是如此的自然谐合,仿佛天生就是在一起的一样。
「我记得,当年我送给你的时候你才只有八岁。」秋海棠有些哽咽,将身体紧紧地靠在李崇德的怀里,「我叫你永远都要带着,因为我们两个的是一对儿。你那时候那么小,我好担心你会忘记。」
「我怎么会答应让你忘记。你是我的九九,我唯一的九九啊。」用自己的面颊轻轻地摩娑着沉睡中的崇德温暖而柔软的脸颊,秋海棠不觉有些醺然。伸手捏住崇德的下颚,舌尖逗弄着樱色的红唇,秋海棠小心翼翼地撬开紧闭的双唇,去感受身下思念了多年的人儿的香甜。
烛台青纱内,火苗「蓬」地一声爆裂开,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在紧紧相缠的两人身上。屋内,好象又热了不少。贪恋着樱唇的温度,秋海棠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李崇德的唇上挪开。沉睡中被侵扰着的崇德不安地发出呓语。除了呼吸不畅而面色发红外,崇德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幽离香的效果果真还是不错。秋海棠满意地舔了舔双唇,一双美目顺着被吮得红艳艳的丰美唇线扫过优美的锁骨,停驻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膛上。
「啧啧,小九九,你的身体已经变得那么好了啊!」秋海棠用指尖玩弄着在暴露在夜空中的红色茱萸,看着它在手中坚挺盛放。「皮肤滑腻,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不纤不肥,抱起来一定会很舒服。」手掌渐行渐下,指尖勾开衣袢,毫无顾忌的手掌潜了进去,握住深藏在衣下沉眠的欲望。
意识是沉睡的,可身体还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清醒。忠实于本能的身体终于渐渐地绽放开来,散发出醉人的气息。
贪恋的唇好不容易离开,秋海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沉睡中的人是自己爱恋了十年的对象,灯光下闪动着珍珠色泽的光润肌肤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模糊着薄弱的意志。手指抚上因为亲吻而显得红润的双唇,饱受侵扰的崇德睡梦中蹙起了细长的眉,喉间发出了模糊不清的低吟。
秋海棠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如战鼓催征。胸腹间燃起的熊熊火焰烧得人饥渴难耐。
「虽然很可惜,不过我想今天应该浅\尝辄止了。」如果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会变得无法控制。秋海棠遗憾地收回了流连在崇德身上的手指。「如果第一次是在你昏睡不醒的状态下进行的,那你我将来一定都会十分地憾恨吧。」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甜甜的笑容漾开,秋海棠亮晶晶的眼睛眯了起来。
「最好的要放在最后,师傅常常跟我这么说。成熟了的果实才是最香甜的。」秋海棠俯身在崇德的唇上一吻,右手在他的胸前轻轻一带。「所以,我很期待!」
白色的晶石吊在纤长的手指上轻轻地晃动着,闪着幽幽的莹光,只一闪,光芒便没入柔软的掌心,消失不见了。
俯身在崇德的已被吮得艳红的唇上响亮地「啾」了声,秋海棠直起身子,舒展开双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真不甘心!」秋海棠嘴里嘀咕着,动手为崇德整理衣襟,指尖划过敞露的胸前,那温热有如丝绸般的滑润触感不由得又让人心襟动荡。一道戏谑的眸光闪过,一抹浅\笑勾起在形状优美的唇角边。
「如果早上起来时有所发现,九九会是什么样子呢?」几乎可以想见那对琉璃般剔澈的眸子里闪动的惊惶与恚怒。不知想到什么,秋海棠咯咯地笑出声来。歪着头,他一本正经地端详着安静的躯体。
「反正你是我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有,不过迟早有一天会全部成为我的。」自信满满地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可以听见,「我拿走了你的信物,你一定会觉得很吃亏。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舍得你伤心难过呢?所以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在你身上留点东西,这样你一定会好过很多。」
「你不会反对吧。」整个身体压在崇德的身上,秋海棠笑得妩媚而煽情,鼻尖对着鼻尖,轻柔的吐息吹拂着紧合的唇瓣。「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喽!」又是「啾」的一声。
「你真好,九九。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天天地念着你。」手指在崇德的胸膛上划着圈圈,秋海棠很愉快地笑着。「我知道这会有一点点疼,还会出一点点血。但是没关系,你现在睡得那么香,一定不会太痛苦的。」
「相信我,七哥会让我心爱的九九变得更漂亮的!」红色的舌尖从樱花般的檀口中微微探出头来,缓缓地、轻轻地舔了舔发亮的下唇。

第 4 章
唔,好清爽的午夜,好香甜的花香,好舒服的晚风。穿行在宫檐回廊之间,纯熟地避开夜巡的侍卫,黑色的身影轻灵而悠然,就如同在自家的后院里闲庭信步一般逍遥自在。黑色的夜行衣包裹住了全身,只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珠,仿佛夜间瑶池无意散落的曜石,莹莹地闪动着。他的脚步很轻很疾,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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