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含烟————飞雪寒冰
飞雪寒冰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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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左羽烈不是真正的太子。”柳含烟淡淡道
      “那个……太子其实是……是你啊!”太后忽然抓住含烟的肩膀,摇晃着“你才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孩子啊!”
      柳含烟笑了笑,拂开太后抓着他的手“这个玩笑很好笑。”
      “不是玩笑。”那个老奴婢看着柳含烟很久,终于开口了“二十七年前,先皇爱上太后,尽管太后没皇家的血统,但还是把她立为皇后。一年后,腊月十一,您出生的同时被入冷宫不久但又拥有纯皇家血统的皇甫妃也生下一个男婴。当时,是奴婢为皇甫妃接生的。皇甫妃的亲哥哥就是皇甫晋大人,他害怕因为皇甫妃被打入冷宫,其孩子也会受冷待,就叫奴婢把这孩子和太后生下的孩子换过来。奴婢当时也怕啊,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满门抄斩啊。后来皇甫大人就写了一份保证书,万一被发现就说是他下的命令。”老奴婢流下眼泪,看着索长老手中的那卷轴。那就是当时的保证书“奴婢真的就把那孩子换过来了,因为烈这孩子的眼睛是绿色的,五官气质都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日久了大家只道太子像皇上不像皇后,也没人怀疑。在腊月十一当日,皇甫妃难产去世,皇甫晋大人就放出口风说皇甫妃去世,孩子也没保住。我们实在不敢留你在宫中,毕竟您的眼睛和太后一样会引人疑心。结果连夜就把您送出宫,奴婢怕您以后遭人虐待,于是就用刀在您胸前划了个十字。就告诉收养您的人家这是与生惧来的胎记,这样少有的十字胎记是神的恩赐。谁知皇甫妃的身边竟然有索长老的眼线。次日,索长老就得知此事您已经出宫了,再也追不上了。”

      “然后呢?”柳含烟出奇的平静。
      “天下之大,去哪里找自己的孩子?为了国家的安宁,太后才没有推翻烈啊!如今,您回来了!您回来了啊!太子殿下!”索长老按君臣的礼节恭敬地行礼。
      柳含烟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那现在你们是什么意思?”
      “推翻他!”太后直截了当地说道“至于兵力,你不必当心。各地诸侯都有造反之心,与他们联合起来。兵力就不成问题。皇位多少人梦寐以求,你难道不要吗?孩子?”

      的确,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如果坐上皇位,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遵守对恪的承诺,保护玉彤、可以杀掉任何一个不该活在世上的人。至于玄晋国的江山社稷,根本无关紧要。天赐良机,何乐而不为?“要!当然要!而且越快越好。”一丝残酷的笑意染上柳含烟清秀的眉梢。逆着暗淡的烛光,那荡漾在绝色容颜上的笑容冰冷,但又华美无比。风拂起淡雅的轻纱垂帘,熄灭了摇曳不定的烛光。黑暗中,隐约看见烛光熄灭后飞舞的轻烟,那一丝一缕的牵绊,恰似一生一世的纠缠。

      残月悬浮在那没有星辰点缀的苍穹,深夜无人,也许只有“冷清”一词可以概括眼前的景色。柳含烟倚在烈温暖的怀抱中,修长的指尖玩弄似的划过左羽烈俊美的脸。
      “烈,抱我吧。”
      “真难得,平日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今日居然自己投怀送抱。”烈扣住柳含烟的下巴,微笑着,或许还带着一丝宠溺和疼爱。
      “如此良宵,岂可辜负。”
      “想不到啊,你居然也会说这样可爱的话。
      “烈,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抱我了。”柳含烟悠悠道。
      “为……”不等烈问出口,含烟已经飞快的有一个指头按住他的唇。
      “不要问。我们初次见面也在这个宫殿内。已经四度春秋了,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抱过我。”
      “尽管我很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所以我一直忍着。理由很简单。”烈揽住了眼前的美男子。
      “理由就是你爱我,对吗?”柳含烟莞尔一笑,素雅而清新。
      他轻轻地解开衣带,扯下头上的银钗,柔软的黑发顺势散开来,四年来不曾理过秀发,如今已垂至膝盖。烈迫不及待地压倒他,欺身而上。不由分说地扯开含烟的白袍,露出他不是很壮实但很匀称的胸膛,十字形的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烈把他的两只手腕分别扣在床上,强壮有力的手臂撑着上身。

      “真让人期待啊,你在床的呻吟的姿态。一定美极了。”烈嘶哑的声音雄厚而又深沉。他分开含烟的双腿,往前一顶。已经很久无人涉足的幽穴被再次被顶开,疼痛难耐。

      “啊……啊啊……唔”柳含烟的皓齿之间逼出媚人的呻吟。惹得烈欲火烧心,一下子顶到花蕾的最深处,柔嫩的花壁勉强包裹着炽热的欲望。来回的摩擦发出细腻而濡湿的声音。柳含烟咬着牙,忍耐着。同时,快感如滔天的海浪一般,冲刷着他每一条敏感的神经“啊!”烈突然退出体内,大腿内侧潮湿一片。可以感觉到鲜血顺着肌肤爬行,染红了纯白色的被单,如此妖艳,好比开在碧绿湖水中的睡莲。

      月还是千年不变的冷,夜深了。静,如深秋落叶;寒,似隆冬飞雪。
      光阴流逝,岁月如梦。一晃有是一度春秋冬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景再次降临在玄晋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度。一年以前朝廷发生了一场政变,二十七年前的真假太子事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柳含烟当权,而左羽烈却被囚禁在地牢。柳含烟不过是利用皇权达到私人的目的,至于国内的政务都由太后一手操办。太后渐渐老去,国家的辉煌就如过眼的烟云,不复回。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火光暗淡。突然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台阶上的脚步声在牢房里回荡。囚犯个个都站起来,把手得只剩骨头的手伸出木栏杆,似乎想抓住进来的当今玄晋的国王柳含烟,一边还不停地喊着冤枉。只有关在牢房的最后一间的左羽烈没有任何动静,他安静地坐在牢房的阴暗的角落,蓬乱的头发半遮着英俊的脸,目光中仍然再也没有帝王的尊贵。光由牢房里唯一小小的方形窗口射入,正好照在烈的渐渐消瘦的身躯上,显得那么失魂落魄。左羽烈听到有人来,只是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来者。

      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喊出那个让他心碎的名字“含烟。”但烈很快地改口了“啊,不对。应该是陛下。”
      “本王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柳含烟很自然地坐在烈的身边,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挥手让侍卫退下。“今天来,只是要澄清一些事。”
      “什么事?”烈望着他所深爱的男人。
      柳含烟凝视着烈的双眼,虽然如今成为阶下囚但是那双翠绿的瞳眸不曾改变。良久,含烟笑了“当年楚湘林怀上的孩子的那件事,回想一下当时是谁向你禀告的?”
      “什么!”烈闭上眼,记忆涌上心头,当时……
      * * *
      “禀告陛下太后,一年前臣在回去的路上经过皇后的寝宫,从窗影上看她与一个很剽悍的男人通奸。当时为了皇室的安定所以……所以……没有禀报。没想到会……”
      “不怪你。”
      * * *
      “是单云飞禀告的。”烈突然回想起来。
      柳含烟淡然一笑“不错,是单云飞。不过他只是我的棋子而已。本王设下的棋局还算成功。”
      “到底怎么……”
      “换句话说也就是楚湘林的怀上的是我的孩子。”含烟的笑意更浓,妖艳一如当年。
      “当日,我故意挑断你曾送给我的那把古琴的弦,邀请楚湘林来续弦。那天晚上我就她来我的寝宫,我就去她的寝宫。我交代侍女告诉她我出去了,让她自己续弦。”柳含烟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满不在乎“虽然从前的身份低贱,但是对我的容貌我还是相当自信的。我勾引了一个侍卫,在楚湘林的寝宫里的窗前接吻。如果我算的时间没错,单云飞每天的那个时候都会经过那条路。正好看到我设计好的窗影,他把我看成了皇后,把那个侍卫看成与皇后私通的男人。”

      “你不怕那个侍卫会告发你吗?”烈没有惊讶,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判断。
      “当时,我正得你的宠爱,他要是告发了我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等到三更时,我回到自己的寝宫,楚湘林已经晕过去了。我先前点了迷香。而且我早在一个月前买通一个侍女把那个愚蠢皇后的生理日期弄得一清二楚,确保只要一次就会有孩子。”

      “所以那天晚上从你寝宫你传出来的琴声并不是你在弹,而是楚湘林续弦后尝试着弹奏一曲。这样大家都以为是你在抚琴,于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你就可以摆脱嫌疑。而楚湘林醒来时根本不知道和谁发生了关系。然后你利用我对你的宠爱把皇后寝宫所有的奴婢随她流放到边疆,免得到时候会把你当晚去过皇后寝宫的事实说出去是吗?”

      柳含烟装出挺惊讶的样子,扬起眉毛“你果然很聪明啊。烈,关在牢房里智商丝毫不减啊。”
      “那么……陛下,当时你的动机呢?”
      “动机?动机?”含烟笑声在黑暗的牢房里回荡,邪恶,刺耳。重复着这个根本没什么可笑的词。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轻轻地把烈散在面前的头发拢到耳后“她那个愚蠢的女人处处与本王过不去,借着伤害玉彤来打压我。”

      “就因为这个?”
      “这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嘛……”含烟似乎斟酌了一下附到烈的耳边,压低声音“我要杀她,她有什么办法?你又有什么办法?”
      “烈茫然地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墙角缝隙中长出的小草。若有若无的笑意称托出颓唐的气息。“含烟,你亲口说过我爱你的。”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我也亲口对你说过‘我爱你’是天大的谎言。”柳含烟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扣住烈的下巴,认真地凝视着他的充满阳刚之气脸,带着玩弄的意味“恨我吗?”
      烈闭上双眼,没有回答,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英挺的眉宇间时而舒张,时而颦蹙。就这样在死寂中过了很久,很久,他费力地睁开眼,悠悠道“白玉罗花外表柔美而清高,实质奇毒无比。就像你一样。含烟,你又何尝不是一种毒呢?”

      “还得补充一句,而且此毒无解。我夺走你的国家。恨我吗?”
      “恨。”烈毫无波澜地反应道。
      “有多恨我?”
      “非常恨。”
      “很好。我要你像爱我一样深得恨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要爱我,就得付得起代价。”
      “这就是代价吗?陛下?”
      没有人回答,寂静还是寂静,冰冷还是冰冷。窗外的飞雪依旧,寒梅依旧……美如幻……
      * * *
      我从小在宫廷长大,贵为太子。万人梦寐以求的皇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外表美丽的监狱,而我就是被绑在皇座上戴着王冠的囚徒。但是不可否认我是天之娇子。子民、大臣视我为神明。而谁有可以了解神内心的寂寞和无奈。当我认为在那种血色的宫廷斗争中生活根本不可能有意义的同时我遇上了含烟——一个可以走进我心灵的男人。也许开始只是被他的美貌吸引。每当我累了,他会在我的身边,说他爱我,他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温暖在我的心里蔓延,直到心灵的深处。我承认没想到他这一切竟是一个宛如梦幻的谎言。不错,我恨他!因为他不曾爱过我!不曾爱过为他付出一切的我!与他相比,整个玄晋国根本不值一提。上苍为何如此待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要为我没犯下的罪过而受到惩罚。要是爱他就是错,而无论有多少次的选择我却无怨无悔地选择一错再错。心甘情愿地服下“背叛”这种无解的毒,心甘情愿地被戴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尽管那是一个没有归路的深渊。即使是钻心的痛、冰冷的血、冷艳的香。我也会遵守那个永远无悔的誓言……我爱你,含烟……

      *   *    *

      夜色朦胧,大雪纷飞。大火无情地染红了纯净的夜空。玄晋宫内,柳含烟跪在暖炉边,浅浅的火光照耀着他的毫无瑕疵的脸。
      “陛下,快离开这里吧!梁砂军打到皇城了。”门突然被顶开,一位满脸土灰的将军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一个月前玄晋的邻国梁砂故意借着小小的分歧正式向玄晋宣战。柳含烟根本不管国家大事,导致梁砂的军队很快打到了玄晋皇城。
      “李将军,本王有任务交给你。”即使是兵临城下,柳含烟还是悠然自若,似乎无关紧要。“马上释放地牢里所有男子,你带领他们护送左玉彤、太后出城。”
      “陛下您……”
      “快去办!保护好她们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就没必要管了。”柳含烟对他淡然一笑,丝毫不理会不远处传来的斯杀声。目送将军领命而去。他独自站起身,走到玄晋宫最高的阁楼,远眺战场。大火融化了白雪,尸体遍布,血流成河,狼籍一片。柳含烟微笑着面对这残不忍睹的景象。低头看着阁楼上烈送给他的那把古琴,缓缓坐下来,伸手轻轻地拨响琴弦。悠扬的旋律在他的指尖下流淌,如此的凄凉,哀伤,断肠……突然“争”的一声,琴弦忽断。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你来了。”柳含烟平静侧过脸。
      “跟我走,我保护你。”左羽烈雄厚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含烟把渗出血的指尖放如口中允吸,依然是锈铁的味道。“本王放你们这写囚犯出来是为了保护玉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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