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羽烈一把抓住含烟的手腕“我带你走，我说过我会永远爱你。即使是你背叛了我，我也不在乎。”
      “愚蠢。”含烟抽回手腕，冷冷地别过脸。
      烈一把横抱过含烟。跨上战马，冲出皇宫，杀出一条血路。可是烈寡难敌众，被连射五箭。战马慌乱之中扬起前蹄，把两人狠狠地摔下马背。左羽烈当机立断抓过柳含烟的柔夷，一路狂奔。从夜晚到清晨，从清晨到黄昏。终于甩掉了追兵。雪还在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他们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一样无助。

      “唔……”烈再也撑不住了，跪倒在地。被箭射中的伤口还在流淌着鲜血。
      “烈，我好冷。”柳含烟跪在他的身边。
      烈支撑地抱住他，用自己最后一点体温暖和他“暖……暖点了吗？”
      “恩。”含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我不行了。我无法再保护……”
      话还未说完，柳含烟已经按住烈的唇“告诉我，即使我欺骗了你，你现在还爱我吗？”
      “我……我爱……你。”烈呼吸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苍白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我说过的……会……永远……爱你的。你……爱我吗？”
         含烟伏在烈的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烈的唇动了动 ，却没有发出声音。从他的口型可以看出他在说“这次不是谎言了吗？”
         “不是。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柳含烟真诚地一笑。他真的爱上烈了，在烈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爱上了烈，因为烈向他证明了爱是可以永恒的。
      烈也欣慰地笑了，渐渐的闭上双眼。世界一瞬间消失了，一切都在黑色的梦境中坠落。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一片。经历了多少沧桑，至少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我爱你”。即使是再次欺骗他，也无所谓了，不是吗？

          次日的黄昏，梁砂军营内，喜报不断。梁砂王此次御驾亲征。
         “陛下，终于找到玄晋国王柳含烟的尸体。”
         “哦？”梁砂王君心大悦，笑着对身边的将领挥挥手“走，去看看。”
         
      大雪终于停了，阳光照在白雪上，柔和而融洽。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有两个人的身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当人们想把那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分开时，他们化作了一缕轻烟，一丝尘埃……

      后记：岁月如梦，朝代变迁。梁砂崛起，玄晋陨落。当世人再次回忆起玄晋被风沙掩埋的辉煌时，他们都遗忘了那两个曾经相爱而又自由的灵魂。那段无人知晓的传说也在秋风中飘散。走过拥挤的集市，偶尔还会听见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衣裳褴褛地坐在街边阴暗的角落中抚着一把雕刻精美而破旧的古琴。自弹自唱着一首没有曲调的词：

      北风烈，
      隔纱遥望西楼月。
      西楼月，
      连绵春梦，
      无语春夜。
      凄神寒骨笛声绝，
      残月如钩冷似铁。
      冷似铁，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千丝万缕共缠绵，
      又是一春柳含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