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的!"因为痛苦,我已经全身蜷缩在了左手边,右手无力地推着李潇的脚,就在转身的一瞬,我发现了就在我身后的手枪,因为过于激动,我们谁都没有发现,我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纵身够到了手枪,不由分说开枪射击,虽然慌乱中什么都没有打到,只是让李潇松开了那让人感觉恐怖的脚,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右手拿着枪,缓缓向后退去,额头、眼角的血痕使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对着李潇的方向决不会搞错,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李警官,虽然我的枪法没有你那么神勇,但新警员的培训也不是白参加的,虽然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开枪,但真有这个必要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李潇先是一楞,看来我今天的表现让他吃惊了不少,可轻蔑的表情立刻毫无掩饰地刻在了他的脸上:"就是给你拿到枪,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你们这群号称知识分子的学业流氓能做什么!"说着,步步向我靠近,看来是吃准我不会朝他开枪了。
"别过来,我真的会......"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李潇并没有后退的打算,"砰......"我扣动了扳机,现在是真的杀了人了,看着他腹部汩汩流出地鲜血,我害怕地几乎要将枪扔到地上,但在最后一刻我终于还是没有放手!
事已至此,逃避也已经不是办法了,更何况等会警察就会到,在被他们抓到以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他们及时赶到能够救起李潇的话,那是他的造化,如果不行,他也应该认命,跟他相比,我现在的处境才是最惨的。我回头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李潇,忽略着我心中的良知,拖着受伤的手臂寻找刚才留下的车。现在的我,就只有一个方向,我只要向着那个方向就够了......
第十五章 堕落
避开所有的大路,我开车绕到车轼家附近,将车丢弃在附近稍微偏僻的角落,拆下了车牌,因为时间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所以我不得不用起偷车贼的伎俩,可笑的是,卸车牌时我还手忙脚乱了一阵,活脱脱一个毛贼样!原来犯罪与否也就是一线之隔。
看着被血污透湿的病服,我开始惊诧自己到底还有多少血能流,困倦、疲乏模糊了我的眼睛,但却挡不住一颗被谎言蒙蔽的心,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我拖出一件李潇留在车上的外套挡住满身的血腥,怀里揣着他的手枪,沿着绿化带向车轼的家走去,幸好这是在午后的2点左右,社区的人不是没回来,就是还在午睡,所以躲开他们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来到车轼家楼下,虽然我知道他可能不在家,即使在家也不会为我开门,但却不知是怎么了,我竟然固执地相信车轼一定会对我说些什么,不,是我要对他说些什么,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和他斗了,但我们俩之间必须要有个了结!
摁响了监视门铃,我毫不避讳地直视摄相头,准备用更为激烈的方式叩开铁门,但出人意料的是门却自然打开了,为什么?他难道对我一点顾忌都没有吗?还是我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顾忌,全身的痛楚已经被无可抑制的愤怒所取代。到了楼上,房门依旧洞开,屋内没有一丝光线,一阵寒意袭来,我下意识地扣紧了手枪。
穿过玄关,车轼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
"你,回来了......"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发出如此颤抖的声音。
"车轼,你装什么蒜,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嘛,不要在那里作出一副可怜样!"因为有枪撑腰,所以我对他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发泄着我的不满。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受得苦,我都......"他有些语无伦次。
"把头给我抬起来,怎么你有脸做,没脸面对受害者吗!混蛋!"我走近了些,伸手抓起他的头发。可我只看到一张因为受惊过度而扭曲的脸,与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个车轼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活人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他竟然在道歉。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道歉是要我原谅你吗?可以,只要你去自首,一切都可以解决。"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顺利,还是我兴奋过头出现了幻觉。
"我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我要陪你,陪你画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在说什么,耍我吗?我有枪,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们同归于尽......"说着我正要掏出怀里的枪,可接下去发生的事我惊呆了。
车轼他竟然,竟然在抚摩我,他紧紧抱着我的腰,把头深埋进我的腹部,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快放手......"
可没有等我挣脱出他的手臂,他已经褪去了我的外套,露出我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左手,而他居然正在舔食上面的血迹,氧化后发黑的血迹和正在向外涌出的鲜血在他的口中融合,这样的恐怖感觉比我面对李潇的枪口时的更为诡异,让我感觉车轼根本就不是......人类!
也许是被吓坏了,枪掉在了地上,慌乱中我挣扎着俯身去拣,就在双褪跪地快要触及枪把的刹那,车轼也已经将手伸及我最敏感的部位,我的下腹部涌起一阵潮热,这就是男性动物,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身体都会因触摸产生那样的感觉。
"你疯了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给我放手,放手,听到没有。"我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声,但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我,这样做只能引来更多无谓的人,压低了嗓门我试图让车轼从这种混沌的局面中清醒过来,但这样做的结果只是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求爱时的呻吟,这反而让车轼变得更加兴奋,想要奋力挣脱,但就算在平时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我现在还受了伤,这种挣扎只会加剧伤口的恶化,还有......激起车轼欲望,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下蠕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我有枪!"我亮出最后的救命稻草,可这样的话更像是一个死死守住贞洁的女人,用剪刀对着自己脖子时所说的话,我怎么能开枪打死一个关系我清白的男人,说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怯懦始终还是我的本性。
车轼的动作越来越惊人了,他脱去了我所有的上衣,口中的目标也已经从我受伤的左手转向我的身体,刚才和李潇搏斗后留下的痕迹被车轼一一吻过,车轼吻得......很温柔,那种疼痛和酥痒的感觉麻痹着我的神经,我的身体也随之轻轻地颤抖着,下颚,脖子,锁骨......,"啊......"我忍不住发出了呻吟,我怎么那么......淫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从他身下逃开,我伸手试图推开那像山一样的身体,可一切只是徒劳。
天啊,他竟然咬住了我的乳尖,另一只手也解开了我裤带,深入到我大腿内侧,很熟练地抚摩着,直接地感官刺激让我在一刹那几乎停止了呼吸,那里无法控制地挺了起来,我快要抓狂了:"不要......,啊......,车轼,我求你,你放开我,这样下去,我快......不行了,就算我求你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还不是那种纯到从来没有自慰过的小男孩,可被另一个男人这样爱抚还是第一次。
"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不会这样了......"车轼口中说着含混不清的字语,但隐约是在乞求我的原谅。
"好的,好的,你先放开我,我原谅你,只要你自首,我什么都不会再计较,求你了,放开我,真的......,啊......,求你了......"怎么求饶的会变成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达到目的,他能放手就行,人有时候真是软弱的可以。
可车轼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我已经全身赤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反复搓揉下,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我是那么丑陋,那么恬不知耻,跟禽兽没有两样,但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兽性的欲望是每个人都有的,但却只有在做爱时才能彻底放任这样的欲望,这种毫不虚伪的渴求才是人的本性,只有这个时候我面对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不......要......"此时我的声音已经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要求了,我只知道自己在堕落,在放纵,但就这样堕落也......不错,只要车轼自首,还我清白,那我就解脱了,虽然车轼可能就这样完了。我突然感到有些愧疚,感觉自己欠了他的,算了,这次就算是我的补偿,补偿......,多好的借口。
"啊......,啊......"我已经不再反抗,车轼也顺势抬起了我的身体,舔噬着我男人的骄傲,终于我宣泄了所有的能量,全身几乎瘫软了。可他仍然继续探索着,"啊......",我从不知道自己的那里是那么敏感,在他舌尖的挑逗下我重新燃起了欲火,而就在我神思恍惚之间,他已经将自己送入了我的体内,起初是慢慢的,虽然身体被异物侵入会有些痛苦,但更多的还是原始的欢娱,这次的快感竟然比刚才更让我无法抑制。我的腰背随着他的姿势略微弓起,甚至我还配合起了车轼的节奏,随着他动作的深入和加快,我抱紧了他的腰腹,车轼也顺势低下头吻着我,就在我们进入高潮的一瞬间,我竟然喊出了他的名字:"车......轼......"
而车轼的口中却明明白白地喊着另一个人:"云,云,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云,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云,是凌云吗,车轼,你以为自己在和谁做爱,是我王苏!不是那个死人!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气急败坏下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车轼,随手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你给我清醒一点,凌云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你听懂没有!"
车轼涣散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而我却因为伤势的恶化和刚才耗费了大量体力而濒临昏迷的边缘,就在昏迷前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车轼和他的......眼泪。
第十六章 窝藏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车轼的卧室里,就在几天前我还曾经来过这里,但身份、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浑身酸软无力和左臂的伤口提醒着我发生过什么,虽然不可思议,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情绪反应了,甚至有些......认命。
虽然我知道自己伤的不轻,可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整整2天2夜,当中隐约醒过一两回,但又马上睡了过去,依稀还记得车轼喂我吃了药,醒来时我发现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很好的处理了,这应该是车轼做的,国外的心理学博士都有一定的医学背景,可没想到这竟然在我身上派上了用场。但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替我做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我没有被送到医院,我--没有得到清白。
我就像是躲在暗处的老鼠一样,舔噬着被猫儿撕裂的伤口,可笑的是猫儿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开始照顾起了这只卑微的动物,是要显示他的宽宏大量吗?还是打算继续玩弄这只老鼠直到耗尽他最后一点气力?我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我只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完了,而车轼也决不可能为了我跑去自首,因为我只是一个替身,凌云的替身......
枪,我的枪,一定是被藏起来了,虽然明知道既然丢了就不可能再找回来,但我还是不能死心,至少我还能用它来保护我不被......侵犯。我勉强用右手支起了身体,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能够撑起来的时候,身体又一次失去了重心,猛地栽倒在床边,因为疼痛,因为怨愤,也因为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莫名的情绪,我哭了......上了小学后,再也没哭过的我,竟然哭了,而且还感觉自己好委屈,好委屈,我做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我又做了什么......让我只能是另一个人的替身,我静静地抱着受伤的手臂,体会着从心底传来的寒冷,忍不住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车轼的声音,原来那么柔和而有磁性的声音,可现在在我听来,都只能透出虚伪和欺骗,那颤抖的声音说明了什么,他还要嘲笑我一番,才能安心吗?
"我怎么了,没什么啊,好的不得了,只是被打断了手,又被通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都是你希望的吗?"我迅速地抹掉眼泪,倔强地直视车轼,因为知道他不会有任何愧疚,我才更不希望让他看到我无助的一面
"没事就好。"他怎么能这样回答,太轻松了吧。
"怎么可能没事,都是因为你,才害我变成这样!"言语上的防御暴露了我的软弱,"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选中我,我们应该没有过节才对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
"......"
"那或者你告诉我,你又为什么现在还要帮我处理这些伤口,让我流血过多,死在街上,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
"你聋了还是哑了,回答我!"
"你恰巧还可以被我利用而已,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依旧是那冷酷的音调,车轼走向床边,试着将我扶起来。
"利用完了,再陪你上床吗?"我奋力摆脱他的搀扶,用力挥出一拳,可这一拳却被他在半路截住了。
"你知道,我碰的不是你......" 车轼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仿佛从地狱归来般地冷漠,"我......也不会再碰你!"
我的气势就在这一刻全部瓦解了,他毫不费力地把我扔回床上,转身离开房间。
"你把枪还给我!"眼见他要离开,我如梦初醒般地叫住了他。
车轼停下脚步,连头也不回,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能那么天真......"
"......那你呢?"我的声音竟然有些幽怨,"你好像也在天真地等待什么吧......"
"碰......"沉重的关门声宣告着我正在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应该恨车轼才对,可心底的不甘却又不仅仅是因为恨他才造成的,我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但又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凌云--这个已经死去的人,似乎正主宰了一切,每个人的节奏都被打乱了,车轼是这样,李潇是这样,现在就连我这个外人也变成了这样,我只是外人而已,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上帝要让一个人毁灭,就必然要先让他疯狂,我们三个人这样纠缠不清的疯狂,只是预告了我们的灭亡吗?可为什么要挑上我,为什么?就在这样混乱不堪的思路中,我又一次睡去,醒着对我来说是梦魇,那睡了呢,死了呢......
"起来,这是你的药,可以消炎,不过吃药前先把这碗粥喝了......"这是两天来,车轼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盲目地照着做了,人有时候渴望生存的力量还真不小,我要活着,要活着,虽然这样的活法让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但我想活下去,我不发一言地在他面前吃完了药,转身继续躺在床上睡去,而这是我两天来做的最多的事,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我安排了偷渡,你可以离开中国......"虽然还是那么平静的语气,但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我迅速转身,害怕是我听错了。
"我是说,你可以偷渡出国,我会帮你安排好的。"车轼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骗我!
"你......,可为什么?"
"我承认我对你有亏欠......"
"是因为把我扯进来了吗?还是......"
"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出去之后,对谁都好!"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