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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遥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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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白氏企业股份有限公司
七十年代最具代表性的华人企业,白手起家的白氏大家长白祖赫,根据所学与市场脉动的研究,制定了一套在当时还未曾有人领悟的管理规章,并以白氏企业为例彻底贯彻实施。至此,白氏因著这套规章扬名於国际,也因这套规章成就了未来屹立不摇的成功。
本身也有从事投资经营的白氏企业,主要著眼於旅馆与广告行销业;多少年来,白氏只接收濒临失败的旅馆,接手後重新整顿管理,以「天白饭店」的名号再次出发,其旅馆遍布全世界,并都有著四星级以上的水准。
广告行销则是白氏第三代继承人所立足的专业,打著连续三年企业行销广告金奖的白氏,在同业界已打下一片天空,年营业额高达千万。拥有年净额高达亿元的白氏,让其第三代的继承人俨然成为理想老公与优秀女婿的最佳代表。
长子 白序柳 28岁,白氏CEO,接管旗下旅馆及广告行销业之各项业务裁定,成绩斐然。
次子 白序皇 27岁,白氏财务总长,位阶仅次於CEO,流动於全世界的资金全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幼子 白序泉 26岁,白氏行销总长,刚接任的他虽然尚未开始立功,但凭藉著在美国四年打响的名声,成功指日可待。

白序柳斯文俊美,总是笑脸迎人温和如昔的他,是兄弟三人中最让女性倾心的人。跟著父亲纵横商场多年,白序柳个性内敛,不善於表态,一双迷人的眼睛即是笑著,也藏满看不清的思绪。
白序皇冷酷俊逸,性格少言,永远没有表情的他,吓人却也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不喜交际的白序皇大多时的沉默让人害怕,由於不爱与人打交道,长期下来更是不善言词。
白序泉开朗潇洒,许是年纪最轻,一副总是孩子气的笑脸惹得女性母爱全开。爱笑活泼没有心机,和谁都能和谐的处在一起,是白家的开心果。

1.
一开始是白序泉先看到他的,毕竟刚上任,趁著陌生是最好观察人的时候。大哥管理的公司果然有条不絮,纪律可亲,一路上走来,员工对於不认识的人都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友善的笑容,而不似一般公司封闭的狐疑与冷漠。
这里是他未来接管的部门,白氏另一个强力业务-广告行销部。打从他一踏进这里,就不知有多少大胆的小姐前来〝招待″,白序泉习惯了,从前在美国,这样开放的美女多不胜数,他一向跟著热情回应。只是...望著远方忙碌的身影,自己走进来这10分钟里,也算造成不小的骚动吧?可他老兄却彷佛没注意到办公室的吵杂,仍专心的低著头。
按耐不住好奇心,白序泉微笑著打发那些围在身边的女孩,笔直地朝办公室的角落走去。根据大哥给的分布图,这一间约20块40*40地砖大的空间,应该是属於文宣部部长的工作室。里头谨然有序的摆放著设计中必须的用具:海报纸、麦克笔、制图用具、素描笔等,都是很传统的绘图工具,这里的人好像不太用电脑,从那已有层薄灰的电脑键盘上看来,应是许久未曾动过。
小空间的一个角落,有个五层约170公分高的书柜,摆的全是或原文或翻译的工具书,形形色色、数量繁多,仔细看有的书他也只看过封面。
那始终背对他的男子,是这里唯一存在的人,该是文宣部副长吧?记得是叫康淳恩,他知道这个人,拥有连续两年个人广告金奖得主头衔的,台湾目前也只有他了,是大哥招揽多次才进来的广告天才。
听说,原本文宣部是要直接给康淳恩的,可是他固执於自己的年纪,不愿让其他的同事觉得他拿翘,所以大哥才给了他个‘副长'的名称来留住他,但实质上,他早就是文宣部的部长了。瞧他俐落的画线上色,果然是个十足的广告人。
背影看来,约174公分高,用他穿著的短T-shit来猜,尺寸大概勉强有L,虽然他怀疑可能更瘦。挑染的头发,紫红和金橘层次的呈现在他帅气的短发上,而手...修长乾净,看了就喜欢。这家伙挺优的,单就背影竟让他这挑剔的人如此欣赏,希望正面也能......
『你好啊!』白序泉开朗的扬起他自傲的低沉嗓音,他们兄弟三人有著差不多的声音,前几年还调皮的骗过不少人。
『啊?』只见对方从容的转过头,自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转回身继续做自己的事!几个动作之快,却还是让白序泉瞧清了他的脸蛋。
这康淳恩不是特别的帅,但就是有味道极了,一双大眼睛虽然被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不过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他的长睫毛,而挺翘的鼻梁则刻画著属於男性的线条。唯一不似男性特徵的就是他樱桃般的红嘴唇,厚薄适中粉嫩诱人,不用涂什麽口红就是美丽的色泽,如此恰如其分的存在他的脸上,也没有给人任何娇柔的感觉,但还是让白序泉忍不住想抱紧他。
『我是白序泉,你是康淳恩吧?』见对方这麽拚命的工作著,白序泉也不在乎他之前的视而不见,只是...人都来了,总得打个招呼吧。
『是啊,请多指教。』终於抬起头的康淳恩,伸出手臂,用衣袖抹了抹脸颊上的薄汗,纵然已经有了空调,但一向怕热的康淳恩在忙碌中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白序泉惊讶於康淳恩的了然,更不敢置信的打量他的年纪,回握住他伸出的手,刚才一霎那不及细看的容颜,现在就分明的呈现在眼前。看来最多25岁,且鲜少晒太阳的苍白脸孔,如今彷佛在发光似的闪著骄傲的光彩,白序泉很清楚这是广告人特有的自信,而这自信让他的年纪比预计或许还要长。
『我是听序柳说的,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康淳恩边说边缓步走到茶水平台上,随手倒了咖啡给白序泉。
『序柳?你...跟我大哥很熟?』很快收起心思,接过康淳恩递来的马克杯,浅嚐了一口,是他锺爱的蓝山!
『还好啦,对了,今天来感觉如何?』白序泉看著康淳恩从容地避开话题,回答同时也顺手的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倚在书桌旁的他,看起来是多麽的惬意。
『还不错,我挺喜欢的。』白序泉客气的说,今天一趟其实也没什麽用意,只是纯粹走走,熟悉环境罢了,没必要紧迫盯人。
『那就好。很抱歉,今天没去招呼你,有点忙!』康淳恩望著他,扯了扯嘴角,轻耸起的肩膀说明了他的无奈。
『无妨!』白序泉压下心头的惊艳,即便康淳恩只是扯了扯嘴角,可唇边那两朵深陷的梨窝却让他看起来...可爱极了。
『啊......我不打扰,先走了。』用著只有自己知道的慌张心态匆忙离开,离去前,康淳恩礼貌的笑容也同样迷人。
『不送了!』

步入电梯,按下直达CEO的15楼办公室,白序泉还在平息他的心跳。从来不是这样的毛躁小夥子,怎麽一见到康淳恩就失常?更何况,他一向不是个会一见锺情的人......硬压下慌乱的心绪,白序泉强迫自己盯著电梯上的楼层显示器。
不久,电梯里的液晶显示器,闪亮的提醒著自己即将到达目的地,白序泉熟练的将眼瞳靠近在电梯按钮旁突然浮起的扫描器上,这隐藏的装置只有白家的人才知道。基本上,15楼是不准任何人上来的,这扫描器只是另设的防护机制,毕竟白氏在业界也是顶顶有名的。平常大哥白序柳都是到13楼的大会议厅开会、听取业务简报甚至接见客户,他从不让人上楼来,连位於14楼的各部总长也不能上来,当然,白家的人除外。
扫描器的绿灯一亮,电梯门随即开启。白序泉流利的步出电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旁挂满各风景或抽象的画作,不过好像都不是什麽名家作品。15楼除了CEO的办公室外,还有财务总长的办公室,说来这两个职位的人的确掌握著公司的所有命脉,小心点也是应该。

2.
走近一道红木雕成的精致门面,白序泉在门上简单的敲了三长音、三短音,这是他们三兄弟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只有兄弟三人知道。其实很好认的,大哥是三长音、二哥则是三长音、二短音。
不等回应,白序泉就走了进去,推开门,一片翡翠绿的琉璃屏风是大哥最喜欢的艺术品。熟捻的闪过屏风一眼望去,这里还是跟从前一样,从爷爷那辈开始就不曾变过的摆设:沉静的原木色系沙发、占满了办公室右边的一整面墙的藏书、一张约4人坐餐桌般大小的办公桌。
随著时代变迁,桌上也多了一个19寸的液晶萤幕、无线键盘、滑鼠一应俱全,加上前方一整排的多功能电话按键,俨然就是个枯燥的地方,唯一有点生气的是书桌角落那鲜绿的竹叶青,总算是平衡多了。
斯文俊美的大哥白序柳,直到感觉有人走近,才将头从文件中抬起来。
『序泉!』伴著叫唤起身,白序柳走出办公桌,给了小弟一个结实的拥抱。他们兄弟三人年龄都只相差一岁,即使他和大哥相差了两岁,可一点都不影响感情。
『大哥,好久不见。』两周前从美国回来的白序泉,正巧碰上大哥和二哥出差,直到今天才有了相隔两年的拥抱。
『小子,都长的这麽大啦?』笑起来总是温柔的白序柳,是兄弟三人中最不容易发脾气的,但别以为他好欺负喔,小看大哥的人才是会真正吃亏的。
『好歹我也26岁了,大哥~』白序泉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这是他小时候的习惯,老以为改掉了,可原来面对家人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撒娇啊。
『感觉如何?』随著大哥坐上沙发,一杯清香的茶跟著上桌。
『不错!应该不难带。』白序泉自信地说,在美国已经有实地经验了,带人可一点都难不倒他。
『那淳恩呢?也见过了吧!』白序泉注意到大哥说到康淳恩时眼神倏地更为柔和?
『是啊,那家伙挺好的...跟你很熟啊,大哥?』忍不住问,他没回来的这两年里有什麽新闻是他不知道的?
『......怎麽这麽问?』仍是带笑的眼眸,可就是让白序泉加深怀疑心中的想法。
『他喊你"序柳"而不是CEO...』也不是八股的要人总称什麽名号,只是感觉怪怪的。
『是吗?』白序柳笑了,这笑没有掩饰,真切的让白序泉察觉到白序柳的变化。
『大哥... 什麽事瞒我?』白序泉又问,即使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没什麽,见过你二哥了吗?』白序柳机伶的转移话题,语气仍是轻松,不过...白序泉知道他不能再问了。
『还没...』
『先去找序皇吧!』白序柳起身走回办公桌,白序泉看著背影都知道大哥此刻很开心。
『喔......』算了,有的是机会问...
白序泉跟著离开,走出门,二哥白序皇的办公室就在大哥的斜右方。
3.
『淳恩,还忙吗?』一回到位置,白序柳便按下热键,电话那头响了四声才接起。
『...是啊,怎麽有空打给我?』对方含笑的声音,让白序柳的声音柔软的不似平常。
『刚和序泉谈完你,想你就打罗~』
『哼,不要太常想啦!』康淳恩淡淡的哼了声,不是生气,那是属於情人的撒娇。
『忍不住啊...对了,晚上帮序泉接风,你也来吧?』好不容易全家团聚,即使白序泉早就回来了,可还是藉这名目将大家聚在一起。
『我不知道,手上这CASE还没完成......』一听这声音,白序柳眼前就浮现出淳恩为难的表情。
『别太累了,这CASE不是下周才截稿吗?』白序柳问著。这案子是公司今年度很重视的企划案,淳恩从接下案子起就一直很谨慎,但他记得截稿日是下周四啊?
『还说,不知道是哪两个笨蛋!』
『啊~~』直到电话那头的埋怨传来,白序柳这才想起来,上上周末,他和序皇缠著淳恩答应一起去度假的。想起那个晚上,他和序皇直到餍足才放淳恩睡觉。
『我这礼拜三就要完稿了,礼拜四就送给对方审检,这样就算要修改也才来得及。』听康淳恩认真的安排著,白序柳全心的相信,不管是淳恩的工作能力还是处世条理,他一向放心。
『抱歉喔,宝贝...』著急的说著,纵然开口的是他,可白序柳就是知道此时淳恩的脸一定红透了,唉~好想看......
『好了,我要去忙了,晚上如果可以我就会出现的,BYE~』感觉到他羞涩的急著挂电话,序柳也不好为难。
『BYE~』放下了电话,白序柳脸上的笑意还收不回来。和淳恩交往一年来,陷入爱河的他每天都过得很幸福,虽然是和弟弟白序皇一起共有,他也不介意,多一个人保护淳恩他可是求之不得。

这是他们兄弟的秘密,严格上说来也是白氏的弱点。从没想过他会和一个男人坠入爱河,更没想过会和弟弟共享一个情人。体贴善良的淳恩,就像清流般的出现,迅速的掳获他的目光,从此再也移不开视线。
顶著广告天才的名号,淳恩或许是聪明灵活却从不骄傲,总是淡淡的笑著给人和煦如风的自在舒畅。淳恩是同志,这在追求之初就知道了,不轻易付出的淳恩,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著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过精采的恋爱经验,只有一次充满伤痛的回忆,从那以後,淳恩变得谨慎又恐惧,尤其是面对他和序皇这两个本是异性恋的追求者。还记得第一次约他出去,当淳恩红著眼框告诉自己,他玩不起恋爱游戏时,白序柳的心简直揪紧,他怎麽会以为他白序柳是玩弄人感情的爱情骗子?
直到听见他的故事,白序柳才明白,淳恩害怕的不是他,而是所有打著爱之名义接近他的人。晚上,在家里舒适的庭院中,他和序皇喝著酒,兄弟两人首次坦然地将对淳恩的感情说了出来,白序柳这也才知晓,淳恩对序皇说了一样的话,原来他是谁的感情都不敢要啊!想他兄弟两人,感情一向无往不利,如今竟同时栽在一个叫康淳恩的男人手上。
为了不让他们兄弟两人为难,淳恩曾打算离开这他深深喜欢的工作环境,直到那时候他和序皇才真正知道,他们在无形中给了淳恩怎麽样的压力。记得,望著淳恩递上的辞职信,白序柳轻轻叹了口气,他平静的告诉淳恩要他放心待下来,因为他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其实仍旧是喜欢啊,却为了能留住淳恩,白序柳只好出此决定,就算是一辈子与他无缘分,可是能亲眼看他幸福也够了。话一说完,只见淳恩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他什麽都没说,只淡淡的扯了个微笑,转身离开。也是後来白序柳才从序皇嘴里得知,他也在同一天稍早前对淳恩说了一样的话,这算是某种心有灵犀吗?
本以为没事的,事情过後一个月,淳恩还是提出了辞呈。

『为什麽?我们不是答应不再为难你吗?你为什麽还是要走?』不属於自己也无所谓啊,难道连让他只是见他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淳恩只是摇头,同样什麽话都没说,白序柳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却只有安静的摇头回应他。
『淳恩,告诉我......』白序柳著急的正要冲上前,打算抓著淳恩的肩膀想逼他说点什麽,却听见门那端......
『因为他同时爱上我们两个人了!』是序皇!白序皇踏著稳健的脚步走近,闻得此言的淳恩头只是更低,从下方地毯的水渍可以知道他的泪水正噗噗的猛掉。
『什麽?』乍听这话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心中的狂喜却瞬间大过震惊。
『淳恩,你何不对大哥说呢?』序皇在淳恩耳旁说著,接著抬起头对序柳解释道。
『我是在两天前听见这小家伙在电话这头不知和谁对话著,边说边哭的像泪人儿~我当时听见的反应跟大哥一样,不知道该哭该笑......』白序皇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白序柳知道他必定也是有过好一番的挣扎吧?白序柳扬起释然的一笑,若序皇想开了,那接下来就不是问题了。
『我...对不起你们!』始终不说话的淳恩,突然严肃的道了歉外加一个九十度的敬礼。
『淳恩?!』
『淳恩?!』
兄弟两人同时出声,这家伙的行为从来不是兄弟两人能猜透的。
『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摇摆不定、意志不坚,冠冕堂皇的拒绝你们还这样自私自利给你们找麻烦...我愿意辞职以示负责,对不起。』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淳恩能让这白氏企业的两大核心人物同时傻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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