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侯完本[穿越古耽]—— BY:来自远方
来自远方  发于:201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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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倒吊在古木之上。
汉军已经登岸,清理出一片空地,正埋锅造饭。四五个身着黑甲,面容被头盔遮挡的汉将,正展开一幅地图,确定下一步前进方向。
斥候试着动了动,立刻引来汉军注意。
“醒了?”
汉将得禀,同时抬头看过来。
斥候这才发现,这几人都十分年轻,而且相貌格外地好,丝毫不像是征战沙场的悍将,反倒像是生于膏粱、锦绣围绕的贵胄公子。
回忆起近日所见,斥候刚升起的念头立即被碾碎。
由兵知将,能率领那般强悍的士卒,岂会是一般人。表面再无害,性情未必如此,定是一群凶人、狠人!
讽刺的是,这样的道理,同样是之前被杀的将官所教。
被军伍抽鞭子,斥候连声发出惨叫,却坚持不肯招供。实在受不住就开口乱叫,假装不懂得汉话。
赵嘉无意浪费时间,真不懂也好,假不懂也罢,总之,必须让几人尽快开口。当下召来向导,命令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句句说给他们听,不许漏半个字。”
“诺!”
赵嘉朝卫青和赵破奴示意,两人会意,各自转身,很快带回他需要的东西。
几根十字形的木架并排扎在土中,两只木桶和数根藤条摆在木架旁侧。
一切就绪,赵嘉-拔-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抵在斥候的颈侧,目光对上骤然紧缩的瞳孔,微笑道:“汝等蛮夷,可曾听过千刀万剐?”
接下来的时间,赵嘉生动讲解何为剐-刑,如何割上成百上千刀,还能令人不死。
“如何,可想一试?”赵嘉缓缓施力,斥候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口,“本将剐过匈奴,尚未剐过越人,很想试上一试。”
说话时,赵嘉的表情中充满期待。
伴随脖颈的刺痛,斥候顿时魂飞胆丧。连翻译的向导都双腿发抖,翻译时战战兢兢,唯恐哪里让赵嘉不满意,自己也被绑上木架。
他本以为,这几名汉朝将军,就属这位赵将军最和善,最好相处。哪里想到,一切都是假象!难怪最凶悍的步卒都在他手下,能统领这群凶人,本身岂能是省油的灯!
赵嘉话音刚落,即有斥候崩溃大叫:“我说!我说!”
出口的竟然是汉话。
“不是听不懂汉话?”赵破奴扛着长刀,撇了撇嘴,“要我说,真应该先割上几十刀,反正又割不死。”
“行了。”见斥候脸色惨白,近乎要当场吓断气,赵信用胳膊肘捅了赵破奴一下,拽着他往卫青处走。
斥候生怕被活-剐,赵嘉问什么,他们答什么,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大营的位置和营防都说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们并未提及营内生乱,将消息彻底隐瞒下来。
几人被分开讯问,事后核对口供,发现没有太大出入,赵嘉正准备开口,原本跪在地上的斥候突然-暴-起,意图抢夺兵器。事情未成,当场被长刀贯心。
看样子,他们不是真想逃,而是只求速死。
看着被拖走的尸体,赵嘉挠挠下巴,对上魏悦颇富深意的目光,稍显尴尬地咳嗽一声。他也没想到,这些斥候的心理承受能力会如此差,想当初审问匈奴人,可是有“实物”为据,事后照样有不少活下来,甚至归降汉军。
得到口供,汉军拔营继续前行。沿着向导直引,穿过一片密林,斥候来报,前方发现大片木竹搭建的要塞。
赵嘉和魏悦同时举臂,李当户和曹时也迅速下达命令,全军停下脚步。
“再探。”赵嘉道,“查明所有岗哨。”
“诺!”
四营探查南越军大营时,前往救援东瓯的朝廷大军已经登岸,同先一步出发的郡兵汇合,准备奔袭闽越。
大军休整半日,正要启程,突然有百越来人,送上重礼,还用绳子捆来潜逃的前吴国太子刘驹。
来人伏身在地,言辞恳切,表示闽越叛逆,其他部落完全没有参与。为表达忠诚,他们愿意随汉军一同作战,将叛逆之人剿灭。
刘驹逃出闽越,本想南行出海,结果运气不好,被一部越人拦截。认出他的身份,立刻五花大绑,送来汉军面前邀功。
见到王恢和韩安国,刘驹知晓自己断无生路。即使现下不死,押回长安也会斩首弃市。
正想临死前“英豪”一把,痛斥朝廷打压诸侯王,哪想王恢和韩安国早将他看透,压根不打算听,直接堵嘴押下去,并遣人给长安送信,禀奏天子,看此人该如何处置。
对于越人的投诚,两人暂时收下,待拿下闽越王的人头再做计较。
就在越人欢天喜地返回部落,准备召集勇士,随汉军作战时,闽越突然来人,奉王子馀善和国相的命令,献上闽越王郢的首级。
“此次逆举全为驺郢独断专行。望朝廷仁慈,放过闽越百姓。我等定痛改前非,为朝廷守边,岁岁朝贡,绝不敢有二心!”
☆、第217章 第两百十七章
闽越的求降被拒绝。
正如会稽太守给闽越王本人的答复, 之前让你退兵,你怀抱侥幸拖拉着不走。如今朝廷大军抵达, 想靠几句好话求得活命,将悖逆之事一笔勾销,无疑是想得太美。
年年朝贡,岁岁称臣, 本就是藩属国的本分。
当年高祖皇帝念百越起兵有功,才封王授爵。结果蛮夷之属背恩负德,反复无常, 闽越更是狼子野心,占南海王之地,藏匿前吴国太子刘驹, 更发兵攻打东瓯,意图将三王之地尽揽手中。
94" 汉侯0 ">首页          96 页, 种种逆举,岂是称臣纳贡就能抹消。
长安决意将百越之地划入版图,闽越真悔也好, 假悔也罢, 王恢和韩安国率领的数万大军都不会停止进攻,救东瓯之后, 必然一鼓作气, 拿下闽越全境。
闽越使者被赶出汉军大营,王恢和韩安国并不怕他通风报信。
事实上, 汉军人强马壮, 车攻马同, 早让来者胆战心惊。
设想中的密林、瘴气和毒-物,完全没能给汉军造成困扰。有提前配置的药物,以及大批改良的絮衣足履,此番进军十分顺利。
大军伐木除草扎下营盘,覆盖方圆数十里。
军容军威之盛,丝毫无惧区区闽越。
甚者,依照严助的提议,以势压人,在百越传播汉军之威,使得闽越军心彻底崩溃。
使者被逐出军营大门,来不及庆幸脑袋犹在,抬头就见持枪鹄立的两队军伍,被枪-尖闪烁的寒光刺痛双眼,连滚带爬远离大营。
跑出十数步,壮着胆子回首眺望,见高搭的瞭望台上,几名穿着皮甲的弓箭手正拉开弓弦,登时头皮发紧,心中大骇,再不敢有半分迟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入林间,很快不见踪影。
这种速度让观者十分惊讶。
“迅捷如此?”
闽越军固然擅长在林间行动,绝大多数都达不到使者的程度。
后者得馀善信任,被派遣来送首级和降书,沿途要穿过其他部落的地盘,身手本就相当不错。加上又是在逃命,速度-爆-发不足为奇。
可惜汉军不这么想。
误会就此酿成。
王恢和韩安国据此制定策略,务必将闽越军包围,彻底予以歼灭。若出现漏网之鱼,一旦逃入密林,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拿下此地是为种柘种稻,朝廷必下令迁民。有凶蛮之辈隐于林间,实是危害不小。”
两人和率领会稽水师的严助达成一致,不想亡羊补牢,务必不留祸患!严助更提议,无妨让投诚的百越部落加入围-剿-行列。
“攻城无用,袭灭残兵尚可。”
百越各部性情凶狠,时常彼此仇杀。闽越逐年势大,态度愈显骄横,除了南越,谁都看不起,在各部之中没少结仇。
之前各部打不过,只好忍气吞声。
如今汉军抵达,数万大军一人一脚,就能将闽越碾成碎渣。投诚各部有了靠山,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各部首领急于表现,哪怕闽越人逃亡入海,百分百也会被抓回来。在百越之地,能操控小船舢板出海捕鱼的,可不只有闽越和南越!
策略既定,大军陆续拔营,开始向东瓯和闽越-挺-进。
闽越使者逃回国内,禀报馀善和国相,汉军无意接受归降,看样子,不将闽越碾碎誓不罢休。
“欺人太甚!”馀善大怒,单手握拳,用力砸在地上。
国相沉默不言,神情十分凝重。
使者跪在竹楼前,回忆起汉军大营,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闽越不会有好下场,他能跑回来送信也算尽了本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使者心一横,当夜就带着妻小悄悄溜走,去投奔有些交情的部落首领。
万一对方不肯收留,索性南逃出海。
据出海捕鱼的同族言,海上有岛,甚大。岛上有能饮的溪水,只要汉军不来,带着家人藏匿生活不成问题。
条件恶劣与否……还有什么比保命更加重要?
待馀善天明召见,竹楼中早已清空,连个人影都不见。
无需细想就知人已逃跑,馀善大发雷霆,暴怒之下,将同使者有关联的部民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人杀完,馀善也被国相劝得冷静下来。
依照后者的说法,他们仰赖的瘴气和毒-物失去效用,没什么能阻挡汉军。归降服软又不被接纳,等大军打过来,定然是死路一条。
“大王,为今之计,暂亡入海,保得王室血脉,待时机成熟必能再起!”
砍掉驺郢的脑袋,馀善便自立为王。
只是遇到大兵压境,继承仪式一切从简。迄今为止,军队和国都百姓之外,许多闽越人尚不清楚,闽越王已经换人。
“亡入海?”
“臣闻海上有大岛,有能饮之水,有野稻野果,更有能猎的野物。只要安顿下来,亦能出海捕鱼。”
国相和先一步逃走的使者打同样主意,选择的目的地都一般无二。
求生的-欲--望-压过一切,馀善被说动,和国相一番密议,命人收拾细软,点齐军中心腹,以出兵迎击汉军为名,正大光明走出国都,沿途受百姓跪拜,没有半分亏心。
闽越百姓尚不知晓,馀善彻底抛弃他们,离开国都后即日夜兼程,一路逃到港口,登上国相命人准备的大船,逃亡海上。
可惜他运气实在不好,出海没多久,船上的兵卒见财起意,一不做二不休,将馀善和国相先后杀死,尸体扔进海里喂鱼。清点过满船的珍珠、玳瑁和绢帛,就准备逃往大岛。
大概是老天都不想让他们活,目的地近在咫尺,突遇一股巨浪,木船禁不住,直接断成两截,当场四分五裂。
兵卒落入海中,一个个卷入漩涡,挣扎没几下,即同抢来的珍宝一同坠入海底。
海面重归平静,除了几块断裂的木板,无人知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馀善和国相逃走没多久,汉军解东瓯之围,带着脱困的东瓯人和投诚的越人各部,袭向闽越国内。
沿途遇上的村寨多已人去楼空。
有些竹屋前还架着烤焦的兽肉,本该坐在火堆前的人却已不见踪影。
“将军,依火灰推断,尚未跑远。”东瓯首领查看过火堆,主动请命入林抓捕。
在之前的包围战中,东瓯损失惨重,自首领以下全部恨透了闽越。凡是遇到闽越人,下手极其凶狠,似要借由此战将怒火和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见东瓯首领再一次拔得头筹,其他越人首领不甘心,纷纷上前请命。这些越人都带着灵巧如猿的奴隶,在林间散开,闽越人插翅难飞。
“准。”王恢点头,“首级论功。”
“将军恩德!”
越人首领大喜。
追随汉军作战,众人可谓大开眼界。
强悍的战斗力不提,军中那一样样稀奇的物件,诱人的吃食,以及效果卓绝的药品,无不令他们叹为观止。
精通草药的医匠,使药用-毒-俱是好手。
见识过这些大佬的手段,随军的越人有一个算一个,态度无比恭敬,就差顶礼膜拜。
在投诚部落的努力下,通往闽越国都的道路被迅速扫清。大军一路摧枯拉朽,与其说是在打仗,不如说在急行军。
终于,闽越都城遥遥在望。
比起汉军,随军各部显得尤为兴奋,不少人双眼发红。如非慑于汉军威严,怕是会立刻冲上去攻破城门,肆意烧杀劫掠。
“总算有座像样的城池。”王恢感叹道。
“这叫城?”韩安国不屑一顾。
城墙高不过三米,还是木竹搭建,基座倒是石头堆砌,那又有什么用?别说军队,估计连有一定规模的匪盗都挡不住。
这样的“城池”是国都?
在中原地区,连县城都算不上。
“全军休整,明日进攻。”
汉军抵达目的地,大大方方在城外扎营。
一部分军伍就地砍伐树木,制作投石器和云梯。至于攻城锤,以闽越城门的防护力,压根用不上。
城头的闽越守军看到汉兵,无不大惊失色。
“大王在何处?”
“大王和国相日前出城,难道不是阻截汉军?”
“怎么办?”
“汉军打来了!”、
驺郢已死,馀善和国相外逃,留在城内的官员知晓汉军到来,大部分都想着逃跑,全无死守之意。仅有寥寥数人准备迎战。奈何人心涣散,纵然他们怀抱拼死的决心,也难组织起有效防御。
汉军来袭的消息风传城内,流言纷起,都城内一片混乱。
不少百姓收拾起细软,齐齐涌向城门,甚至袭击守城的兵卒,只为逃出城外。
“开门,让我们离开!”
“大王不在,国相也不在,汉军来了,他们必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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