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岁月 下 ————混世精灵
混世精灵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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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陈涛看见暗色的灯光下,这小子宽厚的背影,他变得更高大了,更成熟了,松开胳膊,坐到他的对面。长时间的凝视,好像要把过去三年的空白都弥补回来。
健阳近乎贪婪地望着他,忽然笑了,沉默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
"我回来了。"
陈涛抬头望着他扬起的嘴角,"什么时候下的飞机?那么急着就来找我算账,还怕我跑了不成?"
健阳探出身,伸手拨开陈涛刚睡着时弄乱的头发,咧嘴地笑,"刚下,就赶来了。我怕我还没到江海洋这小子就撑不住了,把商量好的事儿全抖出来告诉你,坏我好事儿。"
三年没有见。看见他的一刹那,心被撼动了。陈涛从桌底下拿出一打啤酒,"三年不见,臭小子你客套了,说话都圆滑了。见什么外来陪我喝酒"
小阔少挺起了身子,接下陈涛抛来的一罐啤酒,"喂,陈涛!少爷我千里迢迢回来了,进来这么久,你怎么连句问候的话也不说?"
陈涛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口啤酒,扑哧一声,又喷了半口,"健阳,你想我说什么肉麻的?我他妈想死你了?做梦都想着你;每天看着我俩的照片跟你说三遍我爱你,还是什么?"
我不想说,也不会说,那太假,假得能酸了我的牙。
手指滑过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健阳轻揉着,扬起嘴角看着他。那上面写满了这三年的爱、分别、思念、悔恨、伤痛。
"现在我回来了,你敢不敢再在我面前把三年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我是骗你的。"陈涛看着他,敞开自己的胸怀,"你要是想报仇,尽管来。"
健阳的脸贴近他,嘴唇忽然从脸颊慢慢移到他的唇上,轻轻地笑,酒气顺着陈涛的鼻孔往上钻,麻痹神经。
"我也没信过。"吻上去了,一个久违的炙热的吻。陈涛慢慢向后仰着,感觉他缓缓的压制着自己,攻陷过来,然后近乎疯狂地汲取自己的津液。
被放倒了,死死地被他压在沙发上,健阳笑得邪魅,"我说过,回来之后不放过你,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记,再也抹不掉。"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那么好对付的小少爷了,陈涛笑了,三年不见,你果然不同了,"你想上我?"
捧着他的脑袋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抓住那双有力的手,在他耳边低语着,"你说呢?"
没有说话,感觉他把自己的胳膊一直拉到头上,然后卷起他的毛衣,拉高,把衣服褪到锁骨处,突然停下了。陈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狼一般注视着他,"你上了我吧......你还没上过我......"
"扑哧-"笑了,得逞了。
压低了脑袋,在他裸露的胸前,落下一吻。然后沿着结实的胸口一直往下,带着征服欲望的,舔噬着,忘情的,却没有血。一只手探下去,松开他的裤子,剥下来,褪到最底,有些兴奋。
"我想上你,我想上你很久了。"
我想温柔地对你。
伸手抓住那个器官,陈涛的下身反射性的哆嗦了一下,但没有挣扎。低头看见健阳的脑袋耷拉下来,细碎的头发贴在自己的腹部。
没有犹豫,就这样慢慢吞了下去 ,火热的性器抵在喉咙口。一点点燃起他全身的欲望,像烧着了,情不自禁地向外勃发着,陈涛的手搭在他黑色的头颅上,一直听到自己难以压抑的喘息声。
快到高潮的时候,突然推开了他的脑袋,望着他狼狈不堪的脸想说话,却被拉高了双腿。他从上面扑倒下来,盖住自己整个身体,眼睛里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欲。
陈涛挺着腰,感觉被他同样无法克制的欲望坚实地顶在腹部上,伸手抚过去,拉开他的裤链,替他套弄着,轻重急缓的,撮动着。健阳的大腿抖动了两下,鼻子里发出喃喃的两声,忽然甩开了他的手,狠狠的压倒在他的身上,手指往下探,不留情地插进去。
呼吸慢慢急促,好像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一点一点从那里往深处撩拨,再往肉壁上搅动着,试探着抽动。
忍着,突然伸手抓过他的胳膊,眼里已经充血了,"你插进来吧,别忍了。"
迎着腰杆把自己的腿撑开。
健阳封住了他的唇,缓缓的把肉刃挺了进来。很紧,有点干涩,陈涛的胳膊缠上他的背,压向自己,把他往自己的身体里埋入,很痛,涨大的器官从窄小的入口陷进去,直到插入着到达最深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紧紧的抱在一起没有动弹,已经浑身是汗。
健阳喘着气,然后是疯狂地抱紧他,试探地插入,再浅浅地拔出。像楔子一样,一次次地打入,前后运动着,占有他,在他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陈涛的手耷拉下来,抓住身后的皮革。大腿绷紧着,结实的肌肉上布满了汗,暗色的灯光下看见从他额头上淌下的滚圆的汗珠。
事实上我并不痛,曾经我也如此占有你,抱紧你,疯狂地索取你。
那时候和现在一样,除了爱,没有别的。
就这样被撼动着,直到达到高潮。
发泄到筋疲力尽。健阳坐在沙发上,点一根烟。
陈涛侧卧着,看着他吸一口烟,"这两年你都干什么了?之后就没联系上你。让江海洋给你寄信,都没有回复。"
"我妈手术成功之后,我被美国那边的学校看中,派去德国交流,去了两年,把学分修满了就回来了。我哥的公司在那里办的不错,最近想跟我爸在国内联手搞分公司,这个项目由我回来接。"烟灰弹落在地上,"回来之前我给海洋打了电话,想给你惊喜。"
"......."
"陈涛,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年前你会不会逼我离开?"
"会,否则三年后就没有现在的郭健阳。"陈涛执著地看着他。
健阳摇头笑了,"你这混蛋!你总是替我想!.......你有没有想过自私点,把我留下来?你就宁愿跟我说那些狠话?"
"想过,但我没那么伟大,可以一个人什么都不顾就保证给你幸福。"
"你想牺牲自己,想让我恨你。"烟灰很乱,随着健阳的呼吸四处飘落,"但我郭健阳偏不让你如愿。这三年我过得很好,现在我回来,要养你一辈子。"
陈涛笑了,揉着涨痛的大腿,"我有手有脚,一没残二没废,不用你小子照顾我。"
狠狠地往嘴里吸着烟,"陈涛,你的伎俩我都看透了,我不会再被你骗第二次。我说过要跟你这个混蛋在一起一辈子,就不会松手。"
第一眼看见你抓住我胳膊的时候就觉得你混蛋,之后发现你混蛋到嘴里说着什么事儿都要跟我一起扛,背地里却一个人担着所有的事儿。
因此我恨不了你,也没有对你失望过,爱你太深。
陈涛起身,忽然夺走他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健阳,我跟你保证,下一次选择,我不会一个人替你决定。"
其实我后悔了很久,我一直以为我不是自私的,把你放走,给你前途,替你牺牲,我幼稚地以为我那么伟大。这一生你输给我很多次,但在爱面前,我输给你,没有你那么执著无畏。
上天给了我三年的惩罚。
健阳轻轻地咳嗽,"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跟你,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你总是为我想,今后,也让我替你想着点。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陈涛扶着墙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被他从背后抱了满怀,"第一次被上,知道我当年的痛苦了吧?得了,我背你回去。"
没有说话,任由着他把自己靠在肩上,说了一句,"你瘦了。"
半夜三点的路上,无声无息。
多年以前,我也这样背过宿醉的你,现在角色更替,你已经足够成熟。
一路上,他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说是三年这里变了太多,大街小巷都已经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陈涛的身体瘫软地趴在他身上,看见他久违的幸福笑容。
黑漆漆的夜里,想对你敞开我的心扉。
这时候街上没有车,健阳慢慢地走着,看着前边一片居民区,满头大汗,"我说你家在哪儿呢,这一片怎么拆了那么多?都不认识了"
"健阳.......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到了家再说呀?"小阔少着急了"我他妈都快累死了"
这句话,我藏了三年。
健阳把他放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他的眼睛,瞪大了看,好像要从瞳孔里读出他的内心。
......
......
天亮前我想说一次--
"我爱你。"
"什么?"小阔少一惊,身子往后倒,再稳住了,忽然扑了过去,凑近了陈涛的脸,"你刚才说什么?你再再.......再说一遍"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再一遍,千次,万次,都还不够。
陈涛执拗地别过脸去,没有再说。
却听见健阳偷偷笑着的声音。
忽然悃了,累了,陈涛的眼合上了。
把他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上,坐在台阶上,健阳也睡着了。
天亮之前的大街上,安静,温暖。
梦里,也有你在我身边。
五十六、
"阿嚏-"第二天清晨,健阳就感冒了。塞着鼻子,喉咙口冒火,喷嚏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最后还是被陈涛背回的家。
刚刚回国,就成了病人,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原本江海洋吆喝了一群哥儿们上他们家闹腾,结果全被这场病给搅和了。一群人被陈涛挡在郭家大宅门口,江海洋当时脸都绿了,你说这.......这什么人啊,有了爱人就忘了哥儿们,什么时候不闹病现在闹病?这小俩口分明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怕人打搅他俩好事儿。
气啊,江海洋今天才知道了忘恩负义四个大字怎么写。
小少爷躺在床上一上午,哼哼唧唧,无精打采。硬是被陈涛灌下了两粒感冒药,还没来得及折腾就给药物催眠了。一睡十多个小时,晚上睡醒了,人也好受多了。睁开眼就见陈涛坐在自己跟前,打着瞌睡,脑袋耷拉在他一条胳膊上。
慢慢的抽手,却一下把陈涛惊醒了。
"你醒了?"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直起了身子,"还有哪儿不舒服?"
"好多了。就是嘴苦,胃也苦,这药太毒了。"健阳哑着嗓子抱怨,瞥见陈涛微微皱起的眉头,"我想吃点东西。"
"那好,你等着。"端着杯子走出了房间,过了二十多分钟后端了一碗面条进来。
健阳接过来,美滋滋地把着筷子一大口一大口往嘴巴里送。
一碗阳春面,还记得那时候在路边,你请我吃的那碗阳春面。
小阔少抹着嘴,"陈涛,还是你手艺好。我在美国那时候,我哥动不动给我做色拉,那东西恶心,滑进了肠子就粘乎,我一吃就吐。还有在德国那时候,我天天啃土豆,啃的我脸都成土豆了,你看看我这脸色,都菜了"
说的酸啊,说得他肚子里都酸,他觉得委屈啊,好久没吃上这么好手艺的面条了。
"改天我教你做吧。"陈涛伸手,撂着这小子吃不干净直往外掉的面疙瘩,突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别教我了,我那么笨。"笑的白亮亮的牙闪着光,"有你在,这辈子我还怕吃不上好菜好饭?"
他又磨嘴皮子了,抓住陈涛的手不放,"我再不走了,要跟你在一块儿。要是你敢离开我,我就拿一把好刀,捅死你,然后抹脖子,一起殉情上黄泉路。"
我说的是真的,不跟你开玩笑,你看见我的表情有多狠毒了嘛?
陈涛点着头,他说得那么可歌可泣。
掐住他死命往捏着自己的手,下半身动了动,突然皱起了眉头,"郭健阳你小子还有一只手在干嘛!"
夜半色狼出没,健阳的左手不安分的搭在陈涛的裤头上,贼贼地笑。
一拳挥了过去,被陈涛压在枕头里无法动弹地哀号,"松手快松手!我是病人!"
快乐地疯狂地大笑着。
时光凝聚在这一秒。
忽然意识到,
还好我跟你错过的不是永远,
否则这辈子我又如何去寻找另一种幸福和快乐?
走过了十字路过,
我再不松开你的手,
想这么走到,
下一个永远。

曾经有一个古老的童话,王子找到了他的灰姑娘。
擦肩而过的恋人啊,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一年过得很快,健阳在外租了房子,搞起了独立创业,跟他爸的有钱有势划清了界限。小少爷翅膀长硬了,学会飞了,初出茅庐却有着成为一等一企业家的雄心壮志。陈涛大学的第四年,跟健阳过起了正式的同居生活,忙着实习找工作,忙着照顾这个出去了三年却还是没法把自己照料好的臭小子。
乐此不疲,幸福地活在爱与被爱之中。

第二年的春节,来得早,刚过完健阳的二十三岁生日,就又挨上过新年,陈涛的本命年,也算是双喜临门。
郭大总裁这些年都没跟儿子一块儿过年了,人老了怕寂寞,这才知道事业成功的同时,亲情淡薄了许多。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来,语气强硬,要儿子无论如何得回家过年。
周末的深更半夜,二人世界到一半,破天荒地又接到他哥从美国打来的长途,说是他妈的病这一年恢复的好,趁着过年回来看他,但听他大哥这拐弯抹角的口气,他妈放不下的好像不是他这个儿子,而是那个固执的糟老头。分开了那么多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化解的?
大年三十,提着两瓶茅台就上门了。
当时他哥开的门,看见陈涛吓一跳,跟在后头咳嗽了一声对他弟弟指手画脚。健阳大手大脚把他哥推开,拉着陈涛就进了屋,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郭总裁跟郭妈妈在客厅里正聊着,见宝贝儿子回来还牵着手带个人,都惊得没说出话来。
小阔少把东西放下,一手搂在陈涛的脖子上,"我给你俩老介绍,陈涛,我老婆。"
脚底下突然被陈涛踩得疼到骨头里,两眼狠狠瞪着他。
郭总裁一口名贵龙井从嘴里喷出来,以为自己人老耳鸣,"你说什么?"
健峰赶紧堵着他嘴把健阳推到一边,"爸,别听这小子瞎掰。健阳他说这是他老朋友,跟你闹着玩呢。"随即掐他弟弟的手,撕着耳朵警告,"你小子不想活了,让老爸知道不扒了你皮?!"
转眼郭家大少爷支开他爸进了书房,老人家的思想啊,难开导。
郭妈满脸笑盈盈,招呼儿子跟陈涛客厅里坐下,又给倒茶,又问这问那的。
"陈涛是吧?我听阳阳在美国那时候老提到你,跟他在一块儿好些年了吧?"
"妈!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起过他了?"健阳摸不着头脑,口水一咽就插嘴--照说在美国那一年多他是死也没出卖过陈涛啊。他能出卖他爱的人?捅死他也没这心啊。
陈涛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又冲郭妈妈点了点头,"好些年了。算上今年就是第七年了。"
"我听阳阳那会儿晚上做梦,老是喊你名字,就一直想着我儿子心上人长什么样?"郭妈忽然伸手拉住了陈涛的手,"我这个儿子从小没怎么得到过爱,我不在他身边,他爸又只知道赚钱,一个人该是怎么寂寞,当妈的不会不知道。他这个孩子,干什么事儿都那么执著,一个人摔倒了,摔得头破血流,也硬是要爬起来。我一直觉得我儿子的眼光不会差,要是可以找到一个能爱他的人,能在他边上看着他的人,我这个儿子也算是摔得值得了。"
"妈......我......"健阳的嗓子哑了,终于感到那么多年,他妈不在身边,心却总是那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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