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把这些动物分类以后养在新的动物园里,不仅可以给生科院提供更多的研究资料,将来提取含有特殊成分的唾液、鳞甲时也会颇为方便。
她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是个办法。
不光是扬州,整个临国都长期陷在吃野味的狂潮里。
各种山雀、獐子、野鹿、山鸡都长期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有的官员或者地主甚至购买自远方运来的孔雀宰杀吃掉。
而娃娃鱼、果子狸、穿山甲之类的奇珍异兽,当然也没办法逃过一劫。
这些动物有很多是偏远地区的商人带过来卖掉的,可不管它们到底能不能吃、好不好吃,这种野生动物哪怕是脱了毛烫熟了,都会有携带危险病毒的可能。
一旦禽流感或者别的流行病爆发,口腹之欲就变成索命阎罗了。
相比于公园的园林景观设计,动物园要好办的多。
厉栾回去之后和宋局长一商计,直接要了一块闲置无主的偏远地皮,当天晚上就把图纸画了出来。
目前只开放禽鸟区和野兽区,但就凭宋局长对大街小巷各个酒楼的了解,恐怕笼子能全都塞满。
猛兽们去住地坑,各种自然环境也可以被模拟出来。
厉栾闲着没事去卫生局看看那些被关押着的果子狸,戳戳他们的小花脸再转回去继续加班建动物园。
她和辛弃疾商量了一下,让福利院的小孩子们可以背诵相关的科普知识,未来可以换上工作人员的制服,去跟游客们介绍怎么喂养和互动,还可以讲讲随便吃野生动物会有什么后果。
到了这一年的十一月,动物园正式开始试营业,第一园区左边是弧状的禽鸟长廊,右边是老虎土狼小獾什么都有的走兽坑区。
而在中间,根据自然地形恰如其分的修缮了一整片湖泊。
这湖泊的命名权卖给了裕泰集团,所有款项全部转为福利院救济,并且在官方网站有相关的记录。
也就在开园不久之后,人们纷纷听说了一个大新闻——
有人在裕泰湖的芦苇之间,看到了一群回来过冬的野天鹅。
动物园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拍下了这些珍贵的照片,小孩儿们当着志愿者手拉着手远远的宣传和提示,生怕哪个不守规矩的人冲过去把那些过冬的鸟儿们吓跑。
柳恣原本还沉迷加班不能自拔,一听说这个消息也精神了。
他直接拉着幼安开车过去,还特意带了一包自己炸的奶油爆米花。
“天鹅应该不吃爆米花……”辛弃疾试图尝一些,下一秒手就被拍开了。
“你看到那个照片了吗,雪白的长脖子的天鹅……”柳恣喃喃道:“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野生的。”
它们在他的时代里,早已变成了童话和野生保护区里的一抹残影。
可如今就在开车三十分钟的距离之外,就有一大片的天鹅睡在芦苇荡之中,听说已经有人看见了软泥和苇草之中的鹅蛋。
他们一起买了票,脚步匆匆的顺着人群的方向过去看天鹅。
辛弃疾一路都有些好奇:“你们……从前没有见过这些吗?”
柳恣伸长了脖子观望远方,反问道:“难道这不稀奇吗?”
那些个过来吃瓜看鹅的人,从打扮和口音来看,也几乎都是现代人。
他们早已习惯了钢铁森林的环境,反而将这些本应共存的可爱生物当成一种奇遇。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9" [群穿宋朝]苍穹之耀78" > 上一页 81 页, 毙疗蔡房聪蛱炜眨锲∷善匠#骸懊磕甓欤隙傻难嘧印⒋笱恪⑻於欤裁炊加校湎吕葱蓓驳囊膊簧侔 !?br /> 柳恣脚步一顿,怔怔道:“每年都有?”
“每年都有。”辛弃疾捏了捏他的脸:“我当年还留了一根翎毛,当成书签。”
这也太幸福了吧。
伴随着告示牌的出现,人群越来越安静。
雪花般的芦苇与枯黄的落叶堆之间,清澈的一泊湖水泛着微微的光。
好几只白天鹅在惬意的浮游于水面,不时的给同伴们互相梳理羽毛。
它们线条姣好,姿态优美,象征着忠贞与美好,无数的诗歌和童话都与它们有关。
伴随着夕阳西下,混杂在其中的一只黑天鹅昂起了脖颈,黑珍珠般的眼睛看向了他们。
“幼安幼安,”柳恣扯了扯他的衣角,语气颇为真挚:“我们领养一只回去吧,就养在浴缸里,我家浴缸特别大。”
他突然懂为什么首富要在家里弄巨型鱼缸养白鲸了。
辛弃疾摸了摸他的额头,慢悠悠道:“家里养你一只天鹅就够了。”
第168章 急救
在那次奔丧之后,整个社会的孕育风俗在被幼安缓缓带动着革新,社会福利也不断建设和改良。
而同样被影响的,是整个国家的交通制度。
虽然临国在几年前就已经能独立生产不同型号的引擎和发动机,并且据此逐渐设计出来越来越贴合现代材质和性能的汽车、轮船等交通工具。
但这些年来不是打仗就互杠,国内连着工业复兴了十年,越发展越一堆繁枝末节的东西需要被管理和引导。
大部分汽车成为现代人才会选择购买的奢侈品,而古代人早已习惯了根本不算交通的长途跋涉式旅途,能花几个月从扬州到洛阳都不错了。
后来宋国在迁都之后开启了全面的工业革命和商业革命,根据云祈和柳恣订下的合约,公路沿途逐渐开放了商用和民用的长途客车。
临国之前由于死守扬州,一直只是修通了前往各州的公路,但做的还不够好。
他们曾经担忧多年的危机已经被柳恣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连带着整个宋国都跟着改头换面。
扬州和洛阳拉开距离,双方都无疑松了一口气,开始放心大胆的建设周边城市。
辛议员再次提交法案,推动了交通局的建设,并且带动了整个民用体系的交通网络建设。
如今的整个临国已经扩展到整个东部海岸线,东北那边已经找到了泉水中的油苗,还在想办法确认油田的总面积和深度。
他们开始如纺织女工般,在这长蛇般的国土里编制纵横交错的交通线路,并且安排不同工程队参与建设隧道和公路。
这种大型基建工程无疑是在推动沿路的商业和就业,连带着好些流民都义无反顾的去跟着挥舞铁铲了。
而令人们有些难以接受和理解的,是快艇、摩托车和邮轮。
他们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才开始熟悉来来往往的铁皮汽车,并且不断互相解释这车到底是为什么没有马还能自己走。
什么玩意能在水面上跟野马一样嗖的就飞过去了?
而且为什么可以一口气疾驰一个多小时都不带休息的?
辛弃疾一开始碰这玩意儿的时候,都当真被吓了一大跳。
人人都有爱好。
厉栾直到今年冬天都是公园沙坑之王,年年下大学时都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一度在休年假时举办了个人冰雕艺术展。
老钱的猫咪咖啡馆因为咖啡存货全卖完了,最终变成了咖啡茶馆,但也在多个城市开了连锁。
老陆同志当年过来商业考查的时候,半盏茶没喝完膝盖上就一前一后窝了两热烘烘的小毛团子,愣是任它们两睡到最后都不好意思起身。
也大概是太喜欢猫的缘故,他后来去扬州出差也越来越勤快了。
虽然为了避嫌,他已经许久没有与幼安有任何往来——两个人的身份都太过暧昧和特殊,有任何接触都可能引起两国内部的不安。
心里挂念着那个小后辈就是了。
而柳恣的爱好,就是飙车。
当年他还在时都浪的时候,跑车就能开的恨不得飞起来,而且每次都挑个三四点的无人时刻,在城市边缘线上一脚油门踩到底,连头发都吹得跟被烫过似的往后倒。
可一场异变到了现在,别说在看不懂红绿灯和斑马线的扬州城里飙车,就是去找个荒山野岭里飚越野车,都有大概率撞上各种长尾巴或者大獠牙的不明生物。
但在工业复兴第一阶段落定之后,快艇和轮船都相继投入建设。
元首眼睛一亮,给自己添了个飚快艇的新爱好。
这扬州河是又长又宽,绕着整个城池既能穿城而过又能一整圈漂移过去,玩翻车了还顺便能洗个澡。
继冰雕展之后,有时候人们会去城墙或者东区高楼上看看城外的河,以及隔个几十天去河里跟骑野马似的溅起大浪花呼啸而过的柳元首。
有些人甚至会去河边跟着走几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被那怪物碾死的鱼。
辛弃疾第一次跟着他从摩托艇上下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他这辈子杀过人守过城,乘风破浪到满脸水还真的是头一次。
交通局在冬天建成,直接让邮轮和破冰船一起开启了南北折返的渡人业务。
这五十年发展火箭和高铁科技都不现实,但造个绿皮火车似乎还是可以的。
人们虽然对这浮在水面上的三层高大房子不太信任,可听说这东西和城里的公交车差不多,还是把预售的票全给抢完了。
扬州城的公交车已经修到了四环,连那些古代老太太都知道怎么带着孙子孙女去郊区公园里看看活的老虎。
龙越坐在公交车里,久违的想出去透透气。
听说整片裕泰湖上都覆着皑皑白雪,天鹅们在破冰的地方嬉戏玩耍,野梅花也都依稀开了。
耳机里的爵士乐挡走了车厢里的吵闹声音,只是有些孩子的声音太过尖利了。
直到汽车突然停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在惊呼着靠近一个倒在地上的老太太。
那个老人似乎是急病发作,已经休克的倒在了地上,人们惊恐的围在她身边,却全都不知所措。
龙越本能地站了起来,吩咐巴士司机立刻掉头开去医院,争分夺秒的抢救这个老太太。
这是个古代的老人,穿的太过厚实也不方便当众扒开。
旁边随行的小孩哭的没完没了,她直接指定了一个大婶帮忙照顾孩子,自己把老太太放平在地面上,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抢救她。
人的颈部外侧中部,用手可以摸到明显跳动着的颈动脉。
如果按压那个黄豆大小的颈动脉窦,就可以起到心脏起搏器的效果——
被压迫时,颈动脉窦会发出让血压进行调节的生理信号,进一步刺激心跳加快,促进血管收缩,让血压能够维持在正常水平里。
当她用手握住老人的脖子时,一些人开始惊呼起来:“你想要掐死她吗!”
“你干什么!快松开她啊!”
“你疯了吗!”
还没等龙越摸清楚老人的心跳,好事者甚至上来撕扯她的胳膊,想把她从老人身边拽开。
一张医师证啪的被拍在了地面上,那个瘦弱的姑娘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语气沉着:“我是专业的医师,现在在对这位老人进行抢救,有什么事之后送我去警局都可以!”
“但是耽误了这老人的性命,你们同样也要负责!”
一听说自己要担责任,刚才还添乱的一帮人瞬间老实了下来。
龙越也怕力道太重,只单侧按压那老人的颈动脉,伴随着她心里的默数,那老太太竟咳了一声,悠悠转息回来,显然是给救活了!
“神了——真是神了!”
“你是个巫婆么?这是怎么做到的?”
龙越顾不上回答那些大婶和小孩的询问,找现代模样的人要了杯清水,一面给那老婆婆顺气一面帮她喂水,总算是让她渐渐好转了一些。
伴随着她的这些动作,各种议论声纷纷扰扰。
“哎你们说这事邪门不邪门啊,掐人脖子能给人掐活?”
“咱们那不是掐人中嘛,估计也一样的!”
龙越已经彻底没了去看天鹅的兴致,直接把老太太送去医院之后,转身就去找辛议员。
她有事想要拜托他。
这些年里,整个临国一直是两医制。
虽然医学院没有停止过对古代草药的研究和实验,但这些年光是培养一批医生和护士,都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所谓两医制,就是接受现代医学的在签署知情书以后可以参与相关治疗,而不愿意的可以尽管去找那些古代医生。
资源是极其有限的,哪怕为了照顾到更多在扬州的江银人,扬州医院也在三年前建立于东区,但同样二三楼是经过筛选的古代医生,四到八楼是现代医疗的门诊部和住院部。
有些事情,古代人是没办法去理解的。
比方说输血和剖腹产。
虽然确实有华佗扁鹊这种千年前就敢做开颅手术的神奇人物,但妙手回春如华佗都死于医闹,这事确实风险性太大了。
有些古代的工人宁可连着头皮和长发被机器绞进去都不肯剪头发,让他们主动献血更是不可能。
加之这扬州城内外的崇巫之风太浓,科普输血和献血就有点像在搞邪教……
再比方说治疗内外科疾病与剖腹产。
古代一种死亡率非常高的病症叫做疽,上至春秋战国下至汉唐魏晋,死在这玩意儿上面的人数不胜数。
说白了就是身体某个部位长了大瘤子,需要切开引流掉发炎的脓物,否则一旦烂透血管,这玩意儿顺着血流到脑子里去,人基本上就没了。
这种事儿在现代就是划一刀敷药休息几天的事儿,如今越来越多的古代男性也敢去受那一刀。
问题在于,这古代的女人要是对着男医生开了衣衫,那就等着浸猪笼吧。
甭管是长疽还是难产,哪怕是天大的事情,那也不能毁了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