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平凡,也很难(修改版)————yukyta
yukyta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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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因为我,所以他们才私奔的吗?可能吧,因为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先牺牲掉婴儿,保住名节吧!他们为了保住我而选择逃走,不是不可能的事。那么,我是杀死父母亲的罪魁祸首吗?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们会不会正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呢?我打了个冷战。
"少爷?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没什么。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打发了秦妈,我一个人靠在廊檐下,静静地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榆树,是母亲最喜欢的榆树呢!
"秦妈?"我一下子跳起来叫住正要离去的秦妈。
"怎么了?我的好少爷?"秦妈收住迈出去的腿,回头看我。
我指了指园子里的那棵参天大树,"这榆树很早就在这里了吧?"
"它啊?它是小姐亲手种下的哦!那个时候小姐就说,这树就像她一样,她们两个是一起成长的。"
"这样啊!"我示意秦妈离开,然后又对着榆树沉思起来。我记得以前和母亲住的小杂院里也有这么棵榆树,母亲说她就是看中了有榆树才买下那院子的。榆树啊,原来是因为她原先住的蝉院里也有这么一棵充满了回忆的树啊!她小时侯是不是常常绕着这棵大树玩耍?她应该没有后悔离开这里吧,因为她是那么悠然自得地过着贫穷的生活,而毫无怨言。我记得她曾经带着我在小杂院里的榆树上玩耍,教我爬树,那棵树上有个很小的树洞,她有时会把一些好玩的小玩意藏在树洞里让我去找,对于儿时缺乏玩具的我来说,那是一项最有意思的游戏。她说过,我是她唯一的宝贝。
我愣愣地对着园子里的榆树,回忆着儿时的零星片段。
"晴名,今天妈妈找了份新的工作哦!我们两个好好吃一顿肉怎么样?"
"今天是晴名的生日哦!你已经十岁了,要更懂事哦!可惜我们买不起奶油蛋糕,就用馒头代替吧!"
"哇!晴名好聪明,一下子就被你发现了呢!"当时,她看着我从榆树上拿下来的自制小木马,笑得无比灿烂。那是她自己做给我的小马,我一直珍藏着,直到她进医院后我卖掉房子。
儿时的点点滴滴叫我相信,母亲是非常爱我的,所以,我的出生绝对是她所期待的。我--并不是她的负担和累赘。于是我原本紧绷的心弦放松开来。
唔?有脚步声,一定不是世煊那个小鬼的,他没这么多耐性,一定早在进大门时就叫嚣了。但是我不想理睬来人,人家已经挂了免战牌了,还不知好歹地前来找死,这样的家伙,我要把他列为永不来往客户,绝不再娱乐他。
人走到我的身前了,他还是没有出声,于是我继续我的冥思。
沉不住气的人一定不会是我,果然,在立木桩一刻钟之后,他打破沉默。"你在看什么?"
咦?这个声音好陌生,绝对不是我听到过的。但是,又让我有些怀念,因为那声音里透露的气质和悠羽很相象,虽然我能够百分百确定他不是悠羽。如果是悠羽的话,一定会很温柔地抱住我,然后命令我和他对视。对悠羽的好感,转移到了这个和悠羽很像的人的身上,于是我头也不回地答道:"在看我母亲。"
"母亲?"他显然愣了愣,"原来这样啊!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怪不得他们老往你这里跑。"
他的回答让我满意。如果他追问我的母亲在哪里,那么我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这样的人,有看一看的必要哦!于是我回头,然后愣住。
他温和地笑着,一瞬间我觉得如沐春风。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见惯帅哥可以免疫了,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是被牢牢地吸引住了。怪不得和悠羽的感觉好像,同样是个出色的人物啊!他看起来比悠羽年轻些,可能和我差不了多少岁吧!我觉得他可能比悠羽还好相处些,因为他的神情中少了悠羽的那份冷淡疏离,所以我刚才才会有春风拂面的感觉。
"那么现在呢?你在想什么?"
"我在和你说话!"我轻轻笑了,"我在和你的灵魂说话。然后它告诉我,你是个比我还有有趣的人。这么有趣的一个人,为什么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呢?"
"我叫云灵!"他笑着报名。
"是单名?"我奇道,具我所知,云家的第三代应该都是双名不是么?
"是的,因为我是个私生子。"
"有分别吗?"私生子还不都是云家的子孙?难道有规定私生子不可以起双名?
"在云家有分别。"他倒一脸不以为意。
于是他的个性合了我的脾胃。"云灵!你是我见过的云家兄弟中最有意思的人了。比悠羽还要合我的口味!"
"你也很特别。"
"哦?"
"我看到门口挂的牌子了。我听到有经过的人说你在发神经。"云灵笑嘻嘻地,然后坐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就在想,住在这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于是我就进来了。"
"欢迎你光临我的院子哦!你很可爱,比那班讨厌鬼强多了。如果是你来,我挂什么牌子你都可以不必理会,直接进来找我就是。"我看到合自己口味的人,绝对会十二万分的欢迎。悠然说对了,我就是这么直接的人。
云灵笑得更温柔了。"你看来很闲。"
"对啊!你进来之前,我正在和我妈说话。"我指了指院子里那棵榆树说道。
"它就是你妈?"云灵没有露出不解的神情,反而走向榆树,"她很美,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美丽的母亲了。"
"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你一定不会觉得我奇怪,更不会说我疯了。这棵树是我死去的母亲亲手栽的哦!看到它,就感觉看到了母亲的前半生,那段我从来都不知道的时光。那段没有人可以详细记述的经历,这个院子记住了。"我忍不住感慨。因为很少有人会认真倾听我的话,所以在遇到愿意听并且听得懂的人的时候,才会迫不及待地倾倒出来。
云灵认真地看着我,说到:"你比想象中更加纤细敏锐。他们居然只是浅显地认为你在这个家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我想他们看错了你。"
"在这个家里,我的确无足轻重啊!我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竞争,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竞争,也没有实力竞争。他们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东西,并不冲突。"我知道他能够理解我的意思,并且感同身受。从他看我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了悟。
"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人。我越来越喜欢你,喜欢这里了。"云灵开心地笑了。
"那就常来啊!我虽然也很想到你那里去,不过这里太大了,大到我会迷路。所以我一直不太敢出这个院门。我怕出去之后就回不来,若被别人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闹迷路,那多糗啊!"
"我来接你啊!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接你到我那里坐坐啊!虽然那里很小,不过我把它弄得很舒服哦!而且,我也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真的?我还真有个想去的地方啊!"我笑得贼贼的。"我们说定了,明天你一定要来,我会留出一下午的时间等来你的!"可以见到悠羽了!我太高兴了。

我的清净没有维持多久。率先来"打扰"我的噪音源自然就是夏世煊。他真的是个又讨厌又烦人的小鬼,虽然以他的年纪我不应该叫他小鬼,可还是忍不这住要这么叫他,人是已经又高又大了,可是心性还是个小孩子啊!本来我尚有耐性陪这位骄纵的大少爷"聊聊天",可惜人家今天佳人有约,自然没心情招惹这个顾人怨的家伙。于是我不停地打着哈欠,暗示我今天已经累了。谁知这个不知察颜观色的小子居然毫不理会,继续发挥他不甚高明的语言天赋,希望引我一战。于是我愤怒了,不过我决不会中计和他罗嗦的。我灵机一动,心想如果我装作被他气到昏倒,不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啊?心里浮起一个恶魔般的笑容,我决定试一试。
我立即变成一副无力反驳的样子,然后在他说出一句较为激烈的讽刺后,装作想要接口却突然气急攻心而猛然倒下。接着我如愿地听到一声尖叫。
这个平日里不可一视的夏世煊,居然在我"晕倒"后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着实让我很过瘾。不过,后来的情形就不能用过瘾来形容了。我都不知道,这个平时总是找我碴的家伙,居然这么重视我啊!我的脸上滴到了水,咸咸的,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然后我就听到了抽泣声确定那的确是泪水。断断续续地我听到了世煊哽咽的话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人不舒服,见鬼!晴名......你醒一醒啊!到底怎么了?你醒过来啊!至少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一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看病!是被我气出来的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你了。求你醒过来啊!晴名......"
真是让我感动啊!感动得我也想流泪了。有多久没有人为我而哭了?自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为我这么流泪了。
不过我的感动没有维持多久,直到另一个声音加入。"出了什么事?"云灵显然也很惊讶,连语气也变了。
是云灵的声音!云灵显然也很惊讶,连语气也变了。显然他也被我们的样子吓到了。
但我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处于昏迷中,兴奋莫名的我猛地睁开眼,高兴地同他打招呼,"嗨!云灵。"
演得那么逼真的好戏顿时穿绑,我愣了愣,发觉世煊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异地看着我。
我感到不太好意思,爬起身之后很温柔地拥抱了他一下,"对不起,刚才我是骗你的。"
"你!"他变得愤怒起来。
于是我又说道:"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重视我,我真的很感动。你之所以一次次地跑来找我的碴,原来是在关心我,虽然方式独特,也惹我生了不少闲气,不过我现在知道你是怕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寂寞。我真的,真的很感动。世煊,我们不要再像刺猬一样互相讽刺了,做我的朋友吧!就像和大哥一样,成为我的朋友。"
"切,谁想和你做朋友了,谁说我是怕你寂寞才来找你的?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他口中虽然不甘示弱,脸却红了起来。
"对,这些都是我瞎说的。不过,想要和你做朋友的话我可不是乱说的哦!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现在要和云灵出去,等我回来后,我希望听到你的真心话。"
世煊一个人沉思着,我虽然很想马上听到他的回答,不过云灵在身边,我渴望一见的悠羽又可以马上见到,令我没有心思等待他的答案。于是我和云灵悄然离开蝉院,往云灵的住处--风院走去。
风院称之为院的话,真的有些不合适。因为这里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说是一栋半旧的小洋楼而已。虽然和我从前住的八坪大的小房子比起来已经算是天壤之别,可是相较于云家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栋稍好点的佣人房。
"房子很小,和你的不能比。"云灵笑得腼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自卑。我知道!
"你又瞎说了。我的房子你没有见过,那才叫小呢!只有八坪大点的地方,但却是我自己的财产哦!是我用了好几年的积蓄买的,蝉院--充其量就是一个梦境罢了,我有预感,它不会真正属于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想爷爷这么喜欢你,没有道理赶你走的。云家的财产虽然不见得都会给你,但至少你可以分得你母亲的那一部分,就是这样也已经不少了啊!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想要继承财产,但是应得的东西没道理放手,不是么?"云灵说着我的心里话。
而我也以他的心里话回敬他:"那么,你留在这里也是为了拿你应得的东西,不是么?我们看来都不真正属于这里,却又因为种种理由被这里牵绊着。云家的确是个牢笼,网住了不少像我们一样的鸟啊!"
云灵呵呵笑了,"我得不到云家的任何财产,因为是私生子,所以绝对不可能继承财产。"
"那么,什么理由留住了你?"我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答应过我母亲,要得到父亲的承认。我母亲死得早,所以我才能以养子的身份住进这个家。父亲并没有认我,认下了我,就等于承认他过去犯过的错,这有关于面子,也有关于他在这个家族的生存地位。他不是家里掌权的人,所以很需要正妻那方家族的支持,一旦承认了我,正妻那边的家族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哼,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不承认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最可恶了。"我忍不住打抱不平,"这样的父亲,不认也罢!"
"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洒脱,可是我对母亲发过誓,迟早有一天,我要他承认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云灵的个性真的很好啊!温柔善良、坚韧聪慧、该坚持时决对坚持,需要放手时又会放手。这样的性格,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你真是个可爱的人。现在,我想你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也有个很可爱的人。"
"你说的是悠羽?"云灵了然地笑着,"我虽然和他不熟,不过我听过他的事,也知道他和你关系很好!听说他曾经想回本家看你,结果爷爷不许他踏进本家一步,只好作罢。你现在要去找他么?"
"你真是很聪明啊!马上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既然这样,好云灵,带我去嘛!"
"我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失言哦!"

 

第五章
一踏进分家的门,我就直奔悠羽的住处。悠羽,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你一定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好想念你,你也想念我对不对?我知道的,我对你而言是重要的,就像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样重要!我们是同一类人,是人世间唯一的"兄弟"!
当我推开他房门的时候,屋内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悠羽正和一个男人拥吻在一起,赤裸的身躯交缠着,房间里充斥着男性麝香的味道,情欲的气息浓烈得想忽略也忽略不掉。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进退两难。
悠羽张开眼,见是我来也是一愣,嘴里喃喃唤着我的名字:"晴名,晴名?"
我想对他展露笑容,可是好难,心头像失落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叫我好想落泪。我努力吸了口气,说道:"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请继续。"然后我强迫自己迈出步子,走出去关上门。那一刹那,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天地是灰的,所有的事物都毫无意义。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做心痛?那么,我是为了什么而心痛?因为已经爱上悠羽了么?还是,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春宫戏,所以受了太大的刺激?
云灵此时来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站在门口?"
我看着他,努力地笑着,"没什么,悠羽没在家,所以有些失望。"
"他不在?"云灵狐疑地望着我身后的房门,"晴名,到底出了什么事?"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悠羽已经穿上了衣服,匆忙地冲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们,他便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揽进怀里。"天,我没有想到。晴名,你来看我了?这么久了,你好么?"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而这种温柔刚才是给了另一个男人的。我忍不住挣脱他,不想被他抱在怀里。"我还好,看起来你过得也挺滋润。这样我就放心了。"冷静的言语,我很自信他看不出我的情绪波动。"云灵,我们出来得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刚来就要走?"云灵诧异地问道。而且,他对于从门里出来的悠羽也有了些许怀疑。"晴名,如果你们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毕竟,能够这样出来的日子也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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