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完本[年下强强]—— by:JAU
JAU  发于:2018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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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站着没有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有点后悔,准备拔腿离去。正在这时丁青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他,严武定在了原地。
丁青看见他,脸色变都没变,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就远远地望着严武,看不出在想什么。
严武的后悔达到了顶点,躲过丁青的眼神,正准备离开,丁青却迈着步子走过来。丁青一动,那三个灰西装也跟了上来,紧张兮兮的样子。
严武看着丁青朝自己走过来,站定,捧着自己的脸吻下来,粗糙的吻,用嘴唇挤一下,舌头搅了两下,心不在焉又懒得掩饰。三个男人没有那么紧张了,看着丁青,丁青站直,跟严武对视,却不知道跟谁讲话:“我们去吃个饭。”
一个男人撇撇嘴:“丁少爷,这个男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能随便让您跟他走。”
丁青姿势不变,看着严武,连头都不转:“这是我男朋友。前男友。”
后面两个男人对视着翻了个白眼,用粤语讲了两句,一个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回来装作恭敬的样子:“那我们要跟着您保护您安全。”
“随便。”
丁青拉着严武的手就走,保镖们太高傲发现不了,严武却知道丁青用自己做借口,毕竟那么明显。后面的男人明显保持了更远的距离,似乎不太想靠过来,丁青领着严武穿过马路,朝一家咖啡厅走去。
一路无话。
丁青跟严武坐下以后,光翻咖啡单就翻了半个小时,两人倒是相当默契,轮流问着服务员哪种咖啡好,直到保镖只剩下了一个人,坐得隔了整个咖啡厅,对于自己被留下来监视纨绔基佬少爷十分不满。
丁青终于正式跟严武讲话了:“你来的倒是很巧。”
严武猜丁青终于低眉顺眼、装傻卖痴到上面监管他的人放任他自由行动了,丁青乐得找个更让人抵触的借口。
严武往咖啡里加糖:“丁叔信天主教吗?”
丁青搅拌着自己的杯子:“不信。不这样连葬礼也没有。”丁青自嘲的笑笑。严武发现丁青现在讲话语速慢了好多,语气平常,京片儿已经没有了,普通话极其标准。面色看不出不高兴,眼神也颓废,没什么情绪的样子,硬要说有点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丧吧。但严武却觉得丁青现在像条暗沉沉的河,看不到底面,也不知奔处。因为即便丁青眼神没精神,但状态却稳定,这是情绪被好好控制着才会有的平稳,丁青还没有垮下来。严武默默地想,本以为能看一眼星辰的尸体,没想到居然还有亮光。
两人散乱地聊着天,天气啊,糖份啊,牛奶啊。尬聊很快就陷入沉默。
“所以呢,你叫什么?”丁青抬眼看严武。
严武低了下眼又抬起来:“你知道了?”没有意义的问题。
“嗯,丁叔说过,你刚来的时候就说过。不过他总是骗我,对于他觉得不适合的事。”丁青喝了口咖啡,“所以没信他。”
严武舔了舔嘴唇,开口:“严武。”
丁青看着他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了”的随意,继续低头加糖。
严武踌躇了一会儿:“家主的事……不是我。”
丁青抬起头:“我知道。”
严武觉得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丁青,太疏离了。
“有手机吗?”丁青突然问他。
“有。”
“帮我打个电话。”
严武掏出手机,照丁青的话按下号码,想递给丁青,丁青让他替自己说。
严武把手机拿到耳边,等了几秒,那边传来了罗大飞的声音。
“喂?谁?”
“嗯……罗大飞,丁青让我给你打电话。”
“你特么……哎,方老师,是不是方老师?青哥让你打的?他有没事啊?现在怎么样啊?伤好没啊?”
严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丁青脖子上的疤:“丁青让我告诉你。”严武一只耳朵听着丁青,对罗大飞复述,“叫你开学去港大报道。”
丁青摇摇头:“没了。”
严武对着电话:“没了。”
“啊?我还能上学?被开除还可以吗?手续呢?什么时候?……”罗大飞有很多问题。
丁青话很少,严武勉强拼出句话,“社会科学院,具体时间你看官网吧。手续你不用担心,来就行了。就这样。”说完挂了电话。
丁青看着他,想了想解释道:“他陪我打架,开除了。”
严武点点头,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外面天也黑了,该见的都见了,自己该走了。
“那,就这样,再见。”严武起立,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丁青拽住。
“要不要,换个地方。”丁青的眼睛直勾勾。
丁青这方面倒是没怎么变,一样的强势,没有变得更温柔,也没有变得更狠戾,但是精力和技术都有所提升,严武对于丁青这方面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样想,丁青没有骗那些保镖,他们确实是这种关系。
严武很久没有做过,开始的比较缓慢,丁青对他倒是蛮有耐心,放慢速度配合他,等到严武的声音在空气中转了个弯,走向另一种音调,丁青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放开手脚,严武在这个时候也陪着丁青丧失理智,手肘撑着床,有些摇晃,闭着眼仰头,后背贴着丁青,丁青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扶住严武的手肘,帮他固定住,在严武耳边喘着气,轻轻地呵了一声。严武不知道丁青笑什么,但他对这个声音毫无抵抗力。
严武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丁青不像以前手脚并用地缠在自己身上,破天荒地没在睡觉。丁青坐在床脚,望着窗外的天色,烟雾从他那边飘过来。
严武拿根烟凑过去,借着丁青的火点上,喷口烟问他:“看什么呢?”
“看星星,啊不,月亮。”
严武转头着看他,丁青凑到严武耳边讲了什么,等他坐正,严武带着浅笑看他:“大点声,这只耳朵听不见。”
丁青顿了一下,站起来绕到严武的左边,冲着严武的左耳朵轻轻说:“右耳朵问你想不想他。”
严武好笑地看着他:“你刚才也问的右耳朵这个?”
丁青耸耸肩。
“所以呢?左耳朵说什么?”
“说想他了,想见右耳朵。”
“那你告诉他,右耳朵死了,叫左耳朵照顾好自己。”
丁青看着严武,伸手环过严武,摸上他的右耳垂:“带个耳钉吧,就当立个碑。”
严武盯了一会儿丁青的疤,问他:“会好吗?”
丁青叼着烟转过头:“会淡。”
严武看着丁青,对他有点好奇:“怕吗?”
丁青很有默契地知道严武指的是什么:“当时吧,兵荒马乱的。”丁青想起来那个时候动荡的奔波,被几股势力卷着辗转。
“总觉得你这次哪里不一样。”
“哪里?”严武摸着自己的脸。
“怎么说,变温柔了。”丁青想出了个形容词。
“噢。”严武挑了挑眉,“大概,有点惊讶吧。”
“啊?”丁青没听懂。
“就是,”严武想了想,“人向上的动力,取得成绩的动机,大多出于嫉妒,不忿,恐惧这样的负面情绪,这种情绪给人巨大的能量奋斗。而在低谷时阻止人堕落的力量,在于一些光明的情感,自信,勇气,关怀。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还没有废下去。”严武承认这番话主要是说给丁青听,他自己也半信不信,丁青的自我控制和调节让严武觉得很惊讶,可是他这样反而让严武有些担心,便想说些积极的话鼓励他,以免滑向某种深渊。
丁青盯着严武:“所以你是说,苦难是值得的,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不是。
严武不这么觉得,他自己的经历让他很难同意这个观点,他更倾向于毛姆的意见:苦难无法使人更高贵,反而使人更卑微。它使人自私、猥琐、狭隘、猜忌。它把人们注意力吸引在细小的事情上面。人不是从自己的苦难,而是从别人的苦难中学习和成长。
可是严武不能这么说,丁青迫切地需要人说他坚持的是对的,他十九岁,生活刚刚天翻地覆。
严武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顺了丁青的心意,俗气却有效的说他想听的话:“杀不死你的,会让你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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