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凌漠
凌漠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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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英平猛地揪起水树的衣领,高高的举起了拳头。一直跟英贤站在门口的藤原吃了一惊,连忙想上去拉开他,却被英贤暗暗阻止,只好又站在一边,心里偷偷琢磨。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动声色只站在一边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只见水树眼疾手快的抓住英平落下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则反抓住英平揪住他衣领的手腕。
"怎么?罪行被我当众揭穿恼羞成怒想打人?杀人灭口?!"水树终于卸下了平易近人的面具,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眼中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我叫你闭嘴!"硬平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峻,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水树冷笑,随之用力。两个人力气相当,互相牵制着对方,不分上下的僵持着。
"你敢告诉别人你为什么要折磨他吗?敢告诉别人为什么害怕他吗?"
"闭嘴!再说我杀了你!"
"我看连对你自己都不敢承认吧!他的温柔宽容让你惭愧羞耻,他的善良纯洁更是让你自惭形秽!"水树不怕死的道出英平心中的秘密,戳中了他的死穴。
英平面色铁青,犹如地狱来的索命阎王。用力从两人的僵持中挣脱出来,硬生生的甩开水树,接着就是一拳。而水树更是像要把胸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毫不畏惧的正面迎接。两个人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的当场殴斗起来。
两人打的天翻地覆,而躺在床上的雅季还是呆呆的,丝毫没有反应。英贤叹口气,不能看着他们在这么斗下去,但是依这样的情形一时又分不开他们,而且也不担保分开他们之后英平不会再找茬,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
他掏出手枪,走到扭打成一团的两人面前,看准了英平的脑袋,一枪柄砸了下去。英平应声倒地,而水树此时也清醒了许多,特别是在看到英平头上冒出来的血之后。
虽然被英贤意想不到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为医生的水树立刻反应过来,赶紧为晕过去的英平止血处理伤口,一边向英贤道谢。
"不用客气。如果你不是医生,刚才那一下肯定落在你头上。我这个人可是很护短的。"英贤面不改色的掏出手帕,脸色阴沉的吓人。仔细的把枪上的血迹擦干净,收起来,又吩咐道。
"藤原,等医生包扎好之后叫几个人来把英平抬到他房间,别妨碍菅野医生工作。"
"是!"藤原在一边连忙应声。
"医生,雅季他......"英贤默默地看着呆呆盯着天花板的雅季,眼带焦虑。
"我会尽力的。"水树看着英贤看雅季时一脸爱怜的模样,开始对两人之间关系的揣测,心中也大概有些数。
"雅季就摆脱你了。"英贤极其严肃又郑重的对水树行了一礼,目光又依依不舍的回到雅季身上。
"您请放心。"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英贤之后,水树这才松口气。难怪森山老头敢把这么大的组织交给年纪轻轻的英贤,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有这个实力。不过......幸好他是个紧遵父训的孝顺儿子,外加宠溺弟弟的好好哥哥,否则......
英平甚至自己跟他比起来,还太不成熟......
☆ ☆ ☆ ☆ ☆
在水树的示意下,英平轻手轻脚的走进雅季的房间,远远的看见他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很恬静,很自然,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疑惑的看看身边的水树,水树没有出声,只是把手伸到雅季的眼前晃了晃,英平吃惊的发现,雅季竟然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
英平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看一脸严肃的水树,不甘心的又伸手在雅季的眼前用力摇晃,然而那双湖水般深清的眼眸仍然眨都不眨的直直看着远方,丝毫没有察觉。
蓦的,英平好想猜到了对雅季的病情难以开口的原因,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僵硬在当场。不会的,他只是看什么东西失了神,没有察觉而已。英平在心里拼命的这样告诉自己。
水树知道英平还是不能接受,心里叹口气,轻轻的呼唤一声。
"雅季......"
这时雅季才惊觉身边有人,猛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来,脸上浮现出惯有的宁静笑容。
"是医生啊,又到时间了吗?"
没有等到他看到自己时的惊讶表情,英平心里一颤。
"是啊,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复查,但是还是不能放过你。"水树无奈的看看英平,这样说着把雅季拉到椅子上坐下来,若无其事的拿出工具。
"医生,打个商量行吗?"
"唉,免谈!"
"我都还没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想商量什么,可是作为医生我要对你负责啊。"
"医生你还是这么一丝不苟。"
"那当然,当医生是我最大的理想嘛!况且又是这么崇高的职业。"
两人一边看诊一边聊天,雅季也没有像英平期待的那样发现他的存在,自然的就像没有第三者在场。英平不自觉的紧紧握住拳头,然后又松开,不死心的再次杵到雅季面前。
看着对他的手放在面前毫无反应,甚至连自己这么大的人站在身边都无动于衷的雅季,英平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踉跄的倒退几步,努力的扶着手边的物品,勉强没有跌坐在地上。
水树看着他久久没有返过伐来,心中只有默默叹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蓦的,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推开,吃了一惊的他连忙回头,却看见英平疯了一样冲上来,扳住雅季的双肩用力摇晃。
"看我啊!雅季!我在这儿啊!"
雅季先是被这出其不意的动作吓得吃了一惊,而后又被摇晃的头昏脑胀,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他根本无法拒绝,任凭他摇晃着,发出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你......"
"英平!别这样!快放开他!"水树没有想到英平会如此失控,连忙上前,想阻止他的动作。
"说话啊雅季!你是装的,对不对?你看得见我!对不对?"英平丝毫不理睬水树的阻拦,红着眼拉扯着雅季,就是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英平你清醒一点!他的确看不见了!"水树一边吼着,一边从雅季身上把英平拉开。
而被硬生生分开的英平恼羞成怒的迁怒到水树身上,他一把抓住挡在雅季面前的水树,用几乎要把他勒死的力气揪住他的衣领,大声怒吼着。
"胡说!我不相信!他是故意装作看不见我,是你们串通起来骗我!对!一定是这样的!"说这又要扑到雅季身上去求证。
"雅季!你说你能看见!快告诉他你能看见!说话啊!你若敢骗我,我就叫人把真纪的眼睛挖出来!"
雅季的嘴唇扇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眸子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
水树看英平情况实在是难以控制,害怕他再失手伤了雅季,以后后悔痛心,死拉活扯的硬是把他拉到门外,"砰"的关上门来。
"你别在发疯了!他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了!我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就是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是事实!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听到他这么说,英平刚刚迷乱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就像是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他扑到水树身上,用几乎震破耳膜的声音怒喝。
"是你!你为什么不治好他?!你是医大高材生,没有你治不了的,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看着执迷不悟的英平,树水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他腾手给了英平结实的一拳,趁他踉跄没站稳之际侵上来,把他深深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折磨他让他疯狂的不是你吗?!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以为他是怎么瞎的?!他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受了过大的刺激,潜意识中不愿意再看见,所以封闭了起来。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我没有......不是!不是我!"英平的眼睛顿时失去了锐气,惊恐的像迷路的小孩。他狂乱的摇着头,用力想要挣脱,却被水树又按了回去。
"你给我听好了!"水树虽然也不忍心,但他知道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抓住英平的头发,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害他看不见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森山英平!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接受这个事实,承担起来,不要让我唾弃你是个不敢担当懦夫!"
水树吼完后松开了英平,退开一步平复自己的怒火。英平从墙上慢慢滑下来,瘫软的坐在地上,曾经不曾被任何表情感染过的冰冷面孔痛苦的扭曲着。
水树看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又于心不忍。蹲下来到跟他平视的位置,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了许多。
"被你弄残的不是他的眼,而是他的心啊!我自负医术高明,但我只是个医生,我治得了他的身,治不了他的心啊!"拍拍英平的肩膀,水树黯然离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门"卡嗒"一声被轻轻打开,雅季静静的站在那里,用那双失明却依然纯净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而那温柔去不再单纯,夹杂着些许哀伤,些许凄凉。久久,缓缓出声。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让我走吧。"
英平坐在地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犹如大梦初醒。深邃的眼睛中的情愫让人捉摸不定,语气虚弱却充满了不可动摇决心。
"不!绝不!"


不速之客的二度来访,虽然早在英平的预料之中,但还是快的让他有些吃惊。一向公事繁忙的英贤竟然为了雅季跑腿跑得这么勤,而且感情内敛的他,唯独对雅季的事会明显的把表情写在脸上,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了。看着心不在焉的英贤,英平心里不是滋味,不由得拉长了脸,面色更加阴沉。
"你来不是为了跟我喝茶聊天的吧。"
英贤象是这时才察觉身边还有人似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放下手中捧了半天,一口没动的茶杯,看向英贤。
"三川被暗杀的事情你知道吧。"
"组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英平冷眼看着英贤,心里冷哼,对他之后想说什么已经有了些数。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英贤直勾勾的盯着英平,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说来惭愧,"知道英贤在试探自己,英平故意一脸暧昧的轻笑"这阵子跟雅季玩得很疯,他啊,很粘人,我哪有时间注意到其他的啊。"
英平得意的看着英贤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英贤挺他说得那么暧昧又想到那天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全裸纠缠,越发觉得英平的笑容格外刺眼,心中不是滋味,口气不由得重了些。
"不过听说前一阵子你跟三川的手下来往很密切。"
"怎么?难道大哥是怀疑到我头上了?"英平没有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蓦的抬头挑衅的对上他的眼睛,哼哼冷笑。
"代组长你想要我这条小命,不就是勾勾指头的事吗?对付我这个初来乍到,没有职位又没有靠山的外来汉,还需要这么大的罪名吗?你太看得起我了。"
"英平!你想到哪去了!"英贤知道他对自己的逆反心理还很重,刚才自己又说重了些,心里有些后悔。
"大哥只是想提醒你而已,现在就属你这里最薄弱,多少豺狼都躲在暗处窥视着,情况不容乐观!大哥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护你周全,所以你言行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到时候就算大哥是代组长,也保不了你啊。"
"是啊大哥,我这个一无是处,沾了是前任组长儿子的光,在这儿骗吃骗喝的乡巴佬,果然招人恨啊!我能完整的活到今天,看来得感谢大哥的精心庇护啦!"最想我死的不就是你吗,假惺惺。英平冷哼着,言语中尽是嘲讽。
"算了,算了,大哥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跟你吵嘴的。"这个弟弟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老是跟他冲着来,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英贤心里叹口气,把语气缓和了下来,慢慢开口。
"雅季他还好吗?"
"这点小事还让您操心,这个代组长当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啊。"终于还是开口了吧!一听英贤提到雅季,英平心中妒火旺盛。
"我想见见他,听说他的眼睛......"
"你知道他眼睛瞎了,还看什么?!"英平现在还是听不得雅季瞎了的话,激动的吼出来。
"英平!就算是你的人我要见就得见,更何况他不是!"一碰到与雅季相关的事情英贤就难自持,脸色顿时阴冷下来。
闻言英平蓦的瞪着英贤,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英贤也不甘示弱,直直的瞪回去。许久,英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吩咐手下。
"去!把雅季给我带过来。"
过了不久,雅季被带了过来。刚看见他的身影,英贤就急忙想迎过去。英平的目光就象是利箭一样狠狠的朝他刺过来,不等他接近,冲着雅季大喝一声。
"过来!"
雅季一愣,刚刚失明的他还不太适应这种生活,耳朵虽然比以前要灵敏些,但还是不能准确的分辨出声音的位置和远近。不待他多犹豫,英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雅季被他这么一拉,脚步一乱,慌乱倒下来。
"雅季......"英贤惊呼,就要上前扶住他,而英平一把搂住雅季的腰,把他楼进自己怀里,狠狠的瞪了英贤一眼。英贤伸到半空中的手尴尬的索回来,望着雅季的目光越发深情怜惜。
"雅季,听到刚才有人叫你了么?猜猜是谁。"英平潜开手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雅季使劲回忆着那个低沉有关切的声音,乍一听,太急促,根本没有什么记忆,缓缓的摇了摇头。
"雅季,是我!"
"英贤哥?!"雅季吃惊的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但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
"是我,我来看你了。"英贤忍不住声音颤抖,真想上去紧紧拥住他,可是英平那杀人般的眼神还是让他有所顾及。
"英贤哥!"雅季在得到答案之后大理的开始扭动起来,想挣脱英平的束缚,这反而更加惹火了英平,更是收紧了手臂,不给他一点挣脱的机会。
"英平你放开他!"英贤再也顾不上什么代组长、大哥的地位和面子,冲上来就要抢下雅季。怒火中烧的英平板过雅季的身子,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个耳光,雅季应声摔倒在地上,白皙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雅季!"英贤扑过来,扶起雅季,转而恨恨的瞪着英贤,气的握紧了拳头,忍耐了好久才没有冲上去给他一拳。"你!你竟然打他!"
"哼哼,就算是你的人我照样打,更何况他不是!"英平恨恨的看着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亲密样子,特别是雅季依偎在英贤怀里拿出出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英贤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冰冷,他搂住被英平打得不轻,有些站不稳的雅季,一字一顿的说。
"我要带他走。"
"别想!"
"哼哼......"英贤冷笑,阴冷的脸色不亚于英平"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没有要你批准的意思。况且我想要的人也由不得你!雅季,我们走!"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去!"英平挡在门前,跟英贤杠上了。
"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此时的英贤尽退为人兄时的随和,王者的凌人气势充分显示出来,不容抗拒。
"你别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这也只不过是我施舍给你的!"
"你!"英平被他激怒了,蓦的掏出抢来对准了英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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