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他————小锦
小锦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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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了我一眼,还是我行我素的神情。

"还好,可是我不会打。"洁也很是有耐心地答。

"很少有女生玩儿这个,可能是手很疼吧。不过女球迷到是不少。"智辉不紧不慢地说。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想赶快让他们有点进展。

"你丫今儿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他拍了我的头一下。

洁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好好,我刚说了两句就有人不爱听了,那不打搅你们谈排球了。先走了。"我冲智辉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去,他的眼神让我难忘,那是我在他脸上不曾见到过的,充满委屈和慌乱,似乎是心甘情愿被骗后留下的一抹茫然和失落一样。

"这小子,还知道紧张呢。"我边摇头边离开了食堂。

晚上回来后,我以为智辉会主动和我聊聊今天的谈话内容,再和我讨教几招,没想到他还是一样话不多。

"觉得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什么怎么样?"

"还装蒜呐,就是那个女生呗。"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还行。"

"就这两个字形容,也太省略了吧,人家可是高兴了一下午呢。"我不太满意他的回答。

他放下杂志去开电视。

"是不是不喜欢那种类型?"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

半响,他勉强一笑说"先交着看看吧。"

就这样,在我的印象里,洁成了智辉的女友。

以前智辉经常来我们自习室,坐在我身边。自从和洁认识后,他不再来了,到是洁经常去他们的自习室,坐在他身边。有几次,我不知是关心他们的发展情况还是某种说不清的心态,从门后的缝隙看他们。洁总是偷偷瞟智辉,可他却并不回应,装作没看到。

智辉和洁的交往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持续着,我和雯却不可预知地分手了。

其实我们要分开也是好友早就预言的事,不光是性格,我们有太多有分歧的地方。她总是心比天高,又总是什么都要求尽善尽美。在她光芒的遮蔽下,我有时候很压抑。我不适合她,我早就知道。只是分手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让我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那一晚,我一个人在饭馆里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向一个人倾诉,却一个人去了。

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回不去了,于是我迷迷糊糊拨了宿舍的电话。

"喂?锦轶吧,在哪呢?"耳边传来智辉急切的询问。我顿时觉得两行烫人的液体滑出眼眶。

"说话呀,在哪呢?"他重复着询问。

"我没事,不。。。回去了,不用担心。"我用酒醉后的语气说着。

"你快说在哪呢,啊??。。。。。。"他还询问着,我已挂断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希望有人来陪我,安慰我,却没有告诉我最好的朋友我在哪,我想我是真的醉了。

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人把我拖进了出租车,又帮我脱去了外套。有热毛巾触碰身体的感觉。。。。。。还有一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就象小时侯那次因顽皮磕破了头,老妈抱我去医院时的感觉一样。紧紧的,紧紧的。。。。。。

清早醒来,我正埋在智辉的胸膛里,紧紧地抱着他。我抬头看他时,他正看着我。我并没有及时收回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我太惊讶了,也可能是我根本不想放开他。

"你终于醒了。"他挣脱我的手臂下了床"已经8点20了,看来我们今天得逃课了。"他冲我笑笑。

"真对不起,连累你。"我很是不好意思。

他倒了一杯水送到我面前,我已经知道这是在他家了。

坐在我身边,他讲着昨天晚上,饭馆老板是如何找到我的电话本,把电话打到宿舍。他又如何骗过看门的老头,说家里有急事,跑到饭馆找到我。然后将我带到他家。

这似乎是清醒时他和我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的眼眶又湿润了,我很想投身于他的怀抱,再享受一次昨晚似梦似真的感觉。然而,怎么可能呢。他见我哭了,用手擦去了已滑至下颚的泪,温柔地看着我,不说一句。我被他的目光迷住了,有一种叫怜爱的东西在里面。

"不管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着急。"他一字一停清清楚楚地说。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像决堤了的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好象我19年的泪水就等在今天这一时刻完全迸发一样。没有言语,没有羞涩,也没有任何思想,我们紧紧地拥抱着。

。。。。。。

那次酒醉后,智辉对我更加关怀备至,让我渐渐有种预感,我可能真的会离不开他了。

他依旧和洁保持着所谓情侣的关系,但我看得出,他不喜欢她。

五一有3天假,有人提议去"康熙草原" ,我因为没骑过马,很是想去。见我格外兴奋的样子,尽管智辉去过,可还是答应和我同去了。

坐在篝火前,吃着烤羊腿,听着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们讲着各自有趣的故事,失恋的伤感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这让我庆幸自己是男生,够豁达,够坚强。这也让我更珍惜和智辉的相遇,我越发地感谢上帝了。

那天晚上,我和智辉在蒙古包外散步,其他的人有的跳舞,有的睡觉,一片漆黑的草原上,我俩显得孤立无助。

"你马骑的真好。"我走在他后面找话说。

"高中时和一个朋友学的,他比我更棒。"他语气中有点自豪感。

"你和那个朋友关系很好吧?"我仍旧走在他后面。

"恩,以前是。"他不无伤感地说。

"现在呢?"我不解他的意思。

"一直没有联系。"

"为什么?"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的每次沉默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有我和你这么好么?"我顽皮地拉住他的手。

他看着我,因为黑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还是没有回答。但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


回到蒙古包里,其他几个人都睡了,我们也轻轻的钻进了被单里。

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智辉的那个曾经很好的朋友,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一直还想着他。

智辉没有睡着,我可以听到他轻轻翻身的声音。

"智辉?"

"恩?"他懒懒地应和着。

"我睡不着。"

"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象是哄孩子一样,他说道。

。。。。。。

"我们聊天吧。"

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我钻进了他的被单。

五月的草原上夜里还有些寒气,我搜寻到智辉的手,没想到他比我的还凉。我把他的手捧起,放在嘴边上哈气。他并不闪躲,等着手被温暖。

"暖和么?"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

虽然躺着,但我看到他在摇头。

"那是不是这样就暖和了?"我把手伸进他的上衣里,贴着他光滑而温暖的胸膛问。

"你丫真过分。"他轻声地笑骂道,但并没有拒绝。

"我小时侯要是手冷了,老爸就这样帮我取暖。"

他不说话,我知道他一定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父爱。

我将他的手放入我的衣服里。在他手尖触碰到我的肌肤时,有一种凉凉的又似灼烧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暖和么?"我再次问到。

他仍旧不回答,而是把手移到我的腰后,脸靠在我的胸膛。我感觉到衣服的前襟有一点湿润,他哭了?他为什么哭了呢?我没有问他,只是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仍在他的被单下,而他不知什么时候躺进了我的,"可能是怕起得早的同学误会什么吧。"我思索着"他还真是敏感。"

。。。。。。


章 七


整个六月,我们忙于各自的学习,他仍旧每天驮我去教学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自然地将手揽在了他的腰上。没有人表示异样,我们也不觉得什么。就连洁也认为我们是最纯洁的友谊,可能当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暑假,我决定不回家了,并不全是为了逃避同学聚会时会问起分手的事,我想和智辉在北京一起报个英语班。听了我的决定,他好象特别的高兴,并提议我住在他家,这样就可以有人做饭了。


"你把我当佣人使唤?"我洋装生气地说。


"哪能呀,至少也是个管家。"他笑着说,笑的很甜。

"你家只有一张床,你睡哪?"

"恩??我有说要你睡在床上么?"他狡猾地说。

"啊??你这家伙。"我伸手去咯吱他,他笑着倒在椅子里求饶。

"嘿,怎么样?我们一起住。"他抓住我的手很认真地问。

"说吧,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眯着眼睛看他。

他松开手,好象被看穿一样无奈。

"反正你怕这个,我能治服你的。"说着,我又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他笑到把椅子弄翻。。。。。

就这样,我和智辉住进了他那一室一厅的房子。

真没想到,第二次来这里,就要开始一个多月的长住。这是一套装修简单的房子,智辉说他的三年高中生活就是在这里一个人度过的。在客厅里有一幅不知名的风景画,上面是几棵要燃烧的枫树,在一条清澈的小河的映照下,它们更显顽强和富有生命。他说那是他的那个好朋友毕业时送他的,他把他起名叫:"我的人生。"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还笑他"装深沉"。

我们的课是每周的2,3,5,所以有很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一次,我们和他的几个高中同学一起打球,一个叫肖睿的男生说:"知道么,张建飞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他天津的女友一起呢。"

我看到智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吧,也不知那小子混得怎么样。"那个男生冲着智辉说。

"听说他在那个学校还挺有一套的呢,当了个什么干部。"另一个矮个子的人说。

"这小子还真行呀,哪天出来一起打打球,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进。"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智辉一句也没说。

回到家里,他仍旧是沉默。

"张建飞是不是你的那个好朋友?"我打探地问。

他惊异地看着我,不否认。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不是好久不见了么?"

"恩,马上就能见了。"他漫不经心地答着,走进了浴室。

躺在床上,我们都没有睡意。

"给我讲讲他吧?"我们通常睡觉前都聊一会儿,今天毫无疑问话题是张建飞。

。。。。。。

"他和我高中都是排球队的,很好的主攻。"他显得很平静。

"你和他很要好不是么?"

"其实也并不是很熟,但。。。。。。"他沉默了。

"怎么了?不说话了?"我看着他问。

"锦轶,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可我怕。。。。。。"他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你,我们够不够哥们儿?"我学着他经常的口气说。

"我怕如果你知道了,我们就真的作不成哥们儿了。"他还是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交心的朋友么?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你却还有那么多秘密,真不够意思。"我有点儿不满他的犹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拉我躺下。

"其实,"他还是犹豫着"我曾经很喜欢张建飞。"

他并不回避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就这么看着他,可能有惊异,有恐惧,也可能没有表情。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你会和他一样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变态,"他别过头,背对着我。

我脑子几乎象放电影一样:他每每提到"将来的老婆"时那种淡淡的无所谓的神情;每次训练完都不在体育馆冲凉;我要他帮我搓背时,他敷衍了事的迅速;还有他那张自称是"我的人生"的画。。。。。。

"我一直不喜欢女生,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同性恋。我一直以为,进入新的环境就会好了,可我一点儿也没变,即使和沈洁交往,我仍没有一点儿变化。我恨我自己,我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他仍就背对着我诉说着,的确是有一种绝望的语气。

第二次,他在我面前流泪了。

我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这是情不自禁的动作,甚至我当时都没有想到能做什么。我只知道他需要我的安慰和理解。其实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对同性恋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这是一种天生的病态,而且总觉得它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根本不需要多了解。而此刻,当智辉的泪再次流在我胸膛时,我突然觉得他离我这么近,他是那么苍白,那么脆弱,那么无助。他的泪渗进我的皮肤,一直注入我的血液,我的心里。

"他知道么?"我问他。

"我在生日那天告诉他了。"他很平静了。

我想起他说过18岁生日是和一个朋友一起过的。

"那天,就在这个屋里,我告诉他我喜欢他。看不出他惊讶,也是和你一样没有表情,但他说‘你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它就象一种罪。'"

"一种罪?"我重复着。

"之后他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一句话。以后也是一样,和我没有一句话。"他表情很怪,说不上是痛苦还是解脱。

"你还爱他么?"我问。

"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因为那对他太沉重了。我只是。。。。。。"他看着我"只是喜欢他。"

"喜欢和爱有那么大的区别么?"我不解地问。

"可能对于正常人没有区别,但对于我喜欢只是一种感觉,一旦决定爱了,那就要把心交出去了,也就真的要经受苦难了。"他依旧看着我。

"那你还喜欢他么?"我思索着他的话。

"那是曾经的事了。"他看着我,很坚定的眼神。

"可能他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不想说而已。"我安慰他。

"不,他不会的,因为他是正常人。"他补充着。

我还搂着他,我的某种意识告诉我不能放开他,否则我可能再没有机会这样抱着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对于同性的挚友都有这样一种无端的恐惧,怕他会突然消失,我想我是有的。无论我知不知道他是同性恋。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知道一个叫张建飞的男生而已,只是智辉不喜欢女生而已,只是我的好友是个同性恋而已。"我心里默念着。

。。。。。。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着。

我们还是在一起睡,睡着睡着免不了还是会抱在一起,但彼此没有一点顾忌。只是偶尔我会想,"我会不会喜欢上智辉呢?"然后猛捶自己的脑袋,傻傻地笑笑。

有时我们在外面买着吃,有时我们随便下厨做点什么。

记得以前爸妈工作忙时,我和小妹的饭由我全权包办,在智辉面前我当然没有隐藏我的这项技能,总是愿意一显身手。而他也真是捧我的场,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其实,他的手艺比我强的多,光是他那"糖醋鱼"就让我吃得心服口服了,毕竟3年的独居生活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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